127 終於抓住了

發佈時間: 2023-07-26 22:28: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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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許是酒意,再也許是東方六六嚇得倒退的狼狽模樣,武念亭指著東方六六『哈哈』大笑起來,笑聲似銀鈴,穿雲透月,相當的清脆悅耳。

 可是,後面東方六六那『豬頭啊』的三個字,讓武念亭莫名的難過起來,本因和東方二二談論得不再痛的牙齦似乎又痛起來,她又『嗚嗚』起來,道:「你才是豬頭,你全家都是豬頭。」語畢,武念亭反撲在方方結拜的兄長東方二二懷中,一個逕的哭。

 東方二二當然不知武念亭如今是連著牙齦痛帶著發酒瘋了,只當她是不滿他二哥那『豬頭啊』的三個字,這個方結拜的妹子方才似乎罵了他們全家是豬頭。這要放在原來,他早就一拳頭將污辱他家的人打得灰飛煙滅,可現在……東方二二很是糾結。

 到底是長期笑看官場中的人,也到底是少年成名且經了歷練后穩如泰山的執宰,東方六六很快平復下心神,整了整衣襟,從容走到二人面前。看寶貝幼弟不但不似以往將辱他東方家族的人一拳頭揍得人家爹媽都不認識且還抱著這個豬頭似乎在輕哄,東方六六從先前的詫異到後來的怒,道:「二二,做死呢你,還不摑她兩巴掌。污我也便罷了,還污我全家是豬頭。」

 可是,幼弟不但沒有推開豬頭的意思,而且那豬頭在幼弟懷中還『咯咯』的笑了起來。

 她是在想像著豬頭並並排排在一起的好笑模樣嗎?

 好吧,東方六六腦袋居然天馬行空的想像了一把闔家人圍坐在一張桌子前個個頂著豬頭的樣子……

 接著,他又被武念亭『咯咯』的笑聲打了個激靈,從天馬行空中拉回神思。

 也不知是怎麼了,他將他方才的想像強行認定成武念亭的想像,強行覺得武念亭證據確鑿的辱了他的家人。耳聽得她笑得越來越歡、越來越放肆,素來以不生氣、不動手打女人為原則的東方六六無形中更怒了,一把扯了豬頭過來,揚起手掌就想向那豬頭劈去。只是他的手才揚起來的功夫,卻聽武念亭一聲刺耳的尖叫,硬生生將他揚起的手逼停在了半空。

 此時,東方六六好看的眉眼在武念亭眼中就似一隻美麗的蝴蝶,她伸手摸向東方六六若玉的面頰,道:「蝴蝶,好漂亮的花蝴蝶。這麼大……」

 「你……」居然敢說他一朝執宰、內閣首輔是只花蝴蝶。東方六六咬牙切齒間,揚在空中的手正準備下手的時候,武念亭卻是搖著他道:「花蝴蝶,快飛,快飛,我去抓你。」

 直到這個時候,東方六六才發覺有些事不對勁:難不成這個豬頭是個傻子。

 「快呀,你快飛呀。要不然,我拍死你,將你晒乾,用針扎著,做成標本。」

 雖然自己不是標本,但在聽了武念亭的話后,東方六六仍舊止不住的肉疼了一下。

 哼,傻子也便罷了,還是個狠毒的傻子。只是,他一朝執宰卻是無論如何也不能和一個傻子去爭個什麼輸贏的。

 輸,輸給一個傻子他還不如去跳河。

 贏,贏一個傻子也不是什麼光榮的事。

 於是,東方六六決定不報那『你全家都是豬頭』的一掌之仇,看著東方二二道:「你在哪裡碰到這麼一個傻妞。這靖安帝也是,堂堂皇宮居然允許一個傻妞在這裡晃蕩。」一邊說,他一邊用力將武念亭推至一邊。

 一來武念亭喝多了酒,根本就不明白她自己在做什麼。二來因東方六六齣手較重,本就頭重腳輕的她被東方六六推得踉蹌出去,正好倒在了一叢花草間,整張臉撲在花草中沒了蹤影。

 雖說是春天,雖然還有些積雪未化,但好在皇宮的花草品種繁多。武念亭摔在花草叢中倒也不痛,只是因了醉酒大笑的原因,摔倒的同時滿嘴含滿了花草而已。然後,她無意識嚼著口中的花草,似乎還不夠,她開始扯著懷中的花草往嘴中送,並道著『好吃、好吃』的話。

 「二哥,你做什麼?她不是傻妞。」東方二二一邊怒斥他二哥,一邊急忙衝上去將武念亭的小臉從草叢中抬了起來,扶著她在草叢中坐定。

 武念亭方才和他說話還好好的,現在如此瘋鬧,十有**有可能是鶴殤的原因。畢竟這世上喝了鶴殤而不醉的人世間幾無。當然,他們一家都是陪著父母練出來的,另當別論。

 想通個中道理,東方二二又道:「她就是明鏡公主武念亭。」一邊說,他一邊替武念亭拍掉她臉上沾上的花草,還將她含在口中的花草輕輕的往外扯,並說著『快,吐出來,不能吃,不能吃』的話。

 「明鏡公主!」東方六六扯著脖子喊了一聲,他嚇得再度倒退三步。在他的認知中,那明鏡公主的長相就算不是傾城傾國之人,也應該算中上等,要不然憑什麼就入了靖安帝的眼還得上官瀾牽挂如廝。

 萬不想,萬不想居然是個長了豬頭的小胖子。東方六六在失望之餘不禁感嘆:這靖安帝和上官瀾的口味著實重。

 「天珠,別,別吃啊。」一逕說,東方二二一逕慌亂的扯著武念亭再度扯在手中欲送往嘴中的花草。

 「咦,你是誰?走啊,和我一起抓蝴蝶。」

 果然,果然醉了,居然連他都不認識了。東方二二急了,看向他二哥,道:「二哥,快來幫忙啊。」

 撇了撇嘴,東方六六拂了拂身上的衣物,道:「一個傻公主,幫不幫忙都一樣。」

 忙都一樣。」

 「她不是傻子,她是喝了我的鶴殤了。」

 「鶴殤!」東方六六驚呼一聲,方才他受驚嚇太過慌亂沒怎麼察覺,如今急忙幾個箭步衝到二二面前用力吸了吸,果然,那個豬頭和幼弟的身上都是酒味。那鶴殤是幼弟的寶貝,存了數年才存了那麼一壺。幼弟還說這鶴殤要留著和人結拜的時候用,還說真用了就是無酒不歡的時候。

 念及此,東方六六道:「你和她結拜了?」

 「是啊。我們方方結拜成兄妹。我長她四歲,為兄。」接著,東方二二又急忙阻止著武念亭脫鞋襪的手,道:「別脫,別脫,冷。」

 聞言,東方六六的臉都綠了。

 因為醉了酒,暫且不論這住公主的智商,東方六六覺得幼弟結拜的妹子最起碼完全降低了整個東方家族的顏值。

 此時,只見那個降低了整個東方家族顏值的武念亭神秘兮兮的豎指至唇,輕聲道:「打赤腳,蝴蝶聽不到腳步聲。」語畢,不顧東方二二的阻止,她強行將鞋襪脫了,然後『哦呵』一聲,將鞋襪甩得不知到了什麼地方。

 今夜星光燦爛,月亮又大又圓,再加上這滿園的燈籠,這裡亮若白晝。武念亭的一雙小腳解了禁錮,一時間便呈現在東方兄弟二人眼前。

 東方二二是干著急,慌著去替武念亭撿鞋襪。而東方六六則傻了眼,萬沒想長得這般難看的一豬頭居然有這麼漂亮的一雙腳,小巧玲瓏不說,還散發著賽玉的光澤。那肥嘟嘟的十個小小的指甲蓋上散發著燈籠映照反射的粉色的光,不停的耀著東方六六的眼。

 東方六六不由自主的走向武念亭,蹲下,抓起武念亭的腳,細看。

 好美的腳。

 「啊,花蝴蝶,花蝴蝶……」武念亭一把抓住東方六六的胸襟,嘻嘻笑道:「叫你跑你不跑,這回抓住了,你跑不了了,做標本,做標本。」

 東方六六齣其不意被武念亭扯住,很快便徹底忽視武念亭的一雙美腳,一邊想掙脫武念亭的拉扯一邊道:「放手,豬頭,快放手。」

 「不放,不放,做標本,做標本。」

 這次不似方才他推她時她沒準備,武念亭力氣本就大,這次拉著東方六六又有了準備,力氣難免大了些,於是拉拉扯扯間,二人雙雙撲倒。

 東方二二撿到被武念亭扔得四散的鞋襪回頭看的時候看到的就是武念亭撲在他二哥的身上揮舞著拳頭並興奮喊著「啊啊啊,抓住了,抓住了」的一幕。

 「啊,二哥。」

 「天珠。」

 前面的話是東方二二喊的。後面的話卻是出來透風的小官瀾喊的。他隱約聽到這裡有笑聲,而且笑聲很熟悉,於是尋過來看一看。不看則已,一看卻見小徒弟趴在東方六六的身上揮舞著拳頭喊著『啊啊啊,抓住了、抓住了』的話,在沒鬧明白是怎麼回事前,他一時間心中是醋得可以。急步上前,一把將坐在東方六六身上的小徒弟扯開,又厲聲道:「天珠。」

 萬不想這個丑公主是個天生力大的,就那般將他撲倒在地,而且還被她跨騎了一陣。東方六六覺得有史以來的丟臉。一時間更是羞怒兼并,恨不能將武念亭一腳踹到爪哇國去。

 但,好歹也知道這位公主是上官瀾的徒弟,不看僧面也得看佛面。於是強行壓下心中的怒火,東方六六起身坐在草叢中,撣了撣身上的雜草,淡淡道:「上官兄,令徒真是……別緻。」

 上官瀾何等人物,在抓起小徒弟的一瞬間便聞到小徒弟嘴中的酒味。於是心不再似方才般酸得可以,而是柔和的抱著小徒弟,道:「天珠,喝酒了。」

 「師傅,蝴蝶,花蝴蝶。快抓住他,抓住他。做標本,做標本。」

 瞅了小徒弟手指的東方六六一眼,上官瀾笑道:「好好好,抓住他做標本。」

 東方六六的臉再次綠了。猛地站了起來。怒瞪著武念亭。

 「師傅,他要跑了,快抓住他。」說話間,武念亭掙脫上官瀾,硬生生一撲,倒地的同時便那般抱住了東方六六的腿。

 踢也不是,不踢心中憋屈得慌。東方六六人生第一次生氣不能動怒還得維持笑看風雲的模樣。

 東方二二這個時候又不二了,從結拜妹子和他二哥的話語中,他可以斷定來人正是結拜妹子的師傅上官瀾。可結拜妹子如此纏著他二哥不放手,他一時間還真不知再該怎麼辦的好,是以只知道傻愣愣的站著。

 「天珠。」上官瀾一邊將小徒弟緊抓東方六六小腿的手一一給掰開,一邊輕聲哄道:「那也得穿好鞋襪再說,天冷,蝴蝶飛不快的。」

 然後,東方六六震驚的看著眼前覺得不可思議的一幕:欺霜賽玉的上官瀾替一個豬頭公主穿鞋襪,而且是那般的小心翼翼,生怕傷著這個豬頭公主的小腳似的。不過,別說,這豬頭公主唯一可看的地方似乎就是這雙小腳。

 似乎感覺到東方六六注視小徒弟一雙小腳的眼神。上官瀾微側身,全然擋住東方六六的視線。輕輕的替小徒弟拂著腳上的雜草、泥土,替小徒弟穿好一隻鞋襪后,他又從東方二二手中接過另一隻鞋襪替小徒弟穿好。

 武念亭一待鞋襪穿好便撲在身邊的草叢中,全然忘了抓蝴蝶的事,將草啊花啊的一一往手上扯,一逕笑一逕道:「花環,花環。」

 「好,為師幫你編花環。但你不

 環。但你不要笑,好不好?」笑多了則傷心脈。

 「師傅最好,天珠最喜歡師傅。」語畢,武念亭還『哈哈』笑著抻起身親吻了一下上官瀾的臉頰。

 上官瀾笑著拍了拍小徒弟的腦袋,道:「乖乖的坐好,花環馬上就編好。」

 「嗯,好,徒兒乖乖的。」

 雖然武念亭想努力的聽師傅的話不笑,但似乎偏偏忍不住,在『哈哈』笑的同時又伸手捂著自己的嘴,希望她師傅不要發現。

 上官瀾一邊編花環,一邊伸手颳了刮小徒弟的鼻子,道:「調皮。」

 多年以後,東方六六一直都忘不了這一幕。每每回憶此情此景的時候,他時常會淚盈於眶,他希望時間倒流再或者他能夠重生,重生在武念亭趴在他身上舉著拳頭說『啊啊啊,抓住了、抓住了』的話的時候,最好那個時刻世界靜止,最好那個時刻上官瀾沒有出現。

 然時間不可逆轉。

 后話不提,只說此時。

 此時,看著面目含笑、編著花環、輕哄小徒弟的上官瀾,東方兄弟二人相互看了一眼,若非親眼所見,有誰會相信東傲的少年聖儒、金牌御醫、郡王爺在大半夜居然會為一個長相賽豬頭的小徒弟編花環呢?而且相當的有耐心,似乎在做著這天底下最精緻的事情。

 上官瀾編好了一個花環戴在了小徒弟的頭上,武念亭看著她師傅笑,道:「師傅也要一個,也要一個。」

 「好。為師也編一個。」說話間,上官瀾接著便編第二個花環。

 明月、寒風,亮若白晝的花園,坐在草叢中的有兩人,站在草叢邊的有兩人,旁邊還有一條懶懶的看著這一切的竹葉青。

 很快,第二個花環編好了,武念亭急忙抓過並將花環戴在了上官瀾的頭上。

 若誰敢將花環戴在他頭上,他便將那人凌遲,東方六六心中惡狠狠的想。接著他又想,逍遙王府的人肯定都有問題,都不能只從表面現象上看。一如那個逍遙王爺,他起初以為他痴情,到東傲才知道逍遙王爺美妃如雲,似乎對所有的女人都痴情。一如這個上官瀾,一眼看去便有好感,覺得是個聰明的,但現在看似乎有些傻……戴花環啊,女子的事他也願意?

 這是遷就一國公主投其所好還是真的寵愛無度呢?

 「抓蝴蝶,抓蝴蝶,蝴蝶說我是豬頭,我要將他做標本,晒乾,做標本。」

 上官瀾斜睨了東方六六一眼,東方六六不自在的抹了抹鼻子,然後作了個揖,意思是『不知是你徒弟,別見怪』的意思。

 「好,走,抓蝴蝶,做標本。」說話間,上官瀾便抱著武念亭如飛而去直撲竹林,在竹林間穿梭。

 明月星空,竹影疏斜,時不時躍飛於竹林的人影,還有那傳來的『咯咯』的笑聲和時不時『快點,再快點』的聲音。不知怎麼的,就似醉了夜空般的,東方六六一時間看得似痴了。

 「二哥,你有沒有覺得上官郡王的功夫很高,不比我們娘親差。」

 「嗯。」

 「天珠醉酒皆是我引起,靖安帝會不會責怪我啊。」

 「到時候再看唄。」

 「哦。」

 「那公主有什麼好,偏惹得你和她結拜?」

 「肉圓子喜歡她,她是好人。」

 「肉圓子?」

 「小青。天珠替它改了名,叫肉圓子。」

 「小青!」隨著東方六六拔高的聲音,竹葉青很無辜的僵直了身子。

 東方六六看了眼無辜的竹葉青,再看了再它眼睛上眉部份那突起在眼睛之間交叉的肉塊,他的嘴角不自覺的抽搐了兩下:娘的,真像,比小青這名字更形象更有感覺。

 從不暴粗口的少年丞相此時不得不在心中隱隱的暴粗口。

 終究是自家兄弟惹得這位公主醉了酒,就這麼走開很不地道。是以東方六六沒打算離開。他知道這鶴殤的烈xin,前面綿軟,後勁卻是十足。如果上官瀾哄不好,他不防給顆解酒的葯,也許有用。

 不想這一等,就等了小半個時辰左右。

 那上官瀾也是好脾xin,那丑公主要他飛就飛,要他抓月亮就去抓月亮,要他抓蝴蝶就去抓蝴蝶,呃……抓的當然都是樹葉子。

 與此同時,東方二二敏銳感覺到這片竹林已被人圍了起來,任何人別想進來。於是,他在他二哥耳邊低語了幾句。

 東方六六是何等人,心思敏捷,他親眼見識過逍遙王爺的那群保鏢的,個個訓練有素。那上官瀾的保鏢定也是一樣訓練有素的。於是低聲道:「這些人應該出自逍遙王府,應該是上官瀾的保鏢。將這裡圍著或許是不想豬頭公主醉酒的樣子遭人嘲笑。」

 「二哥,天珠不是豬頭,她只是……」

 東方二二那句『牙痛犯病』的話還沒說出口,便見竹林中已無了動靜也沒了他結拜妹子的嘻哈聲。想來,她應該再也沒力氣笑了,終於停止了折騰了罷。

 月光之下,上官瀾抱著小徒弟向東方兄弟二人方向走來。這一幕看在東方六六眼中,真的相當的違和。

 東方六六拐了拐幼弟的胳膊,道:「有沒有覺得是一朵鮮花抱著一坨牛屎。」

 「二哥,你太過分了。」

 「這好的月,這好的星,這好的夜,這好的竹林,賽比謫仙的少年聖儒,如果懷抱一個貌若天仙的小精靈,那就是人間一副絕美的山水

 絕美的山水畫。但抱的不是小精靈而是一坨牛屎,就太有損畫感了。」

 「二哥,你的嘴真毒。別說我沒提醒你,以後你終究會吃虧在以貌取人上。」

 「哼。」

 隨著上官瀾抱著小徒弟來到東方兄弟二人面前,東方兄弟二人也停止了談話。上官瀾看著東方六六道:「讓東方兄見笑了。只是今夜的事,還望東方兄不要說出去。」

 說出去會有損公主的面子。這個道理他懂。東方六六點頭,道:「說起來還是我兄弟的酒誤的事。」

 「兄弟的酒?」上官瀾看向東方二二,那個替小徒弟撿鞋襪的少年。

 東方二二急忙作揖道:「六六是我二哥。我是東方二二,方方和天珠結拜了兄妹。」

 結拜兄妹?!

 上官瀾驚訝的看著東方二二,眼光不自覺的便落在東方二二胸前掛著的那顆黑乎乎的牙齒上。那顆牙齒他再熟悉不過。

 「因結拜的事,我們高興,便喝酒助興。萬不想天珠醉酒。」

 不再盯著那牙齒看,上官瀾看著二二憨純的眼睛,道:「天珠不是醉酒,她是天生對酒過敏。」

 「啊。」難怪開始一聽聞要喝酒盡歡之時她似乎有些為難,原來是過敏。這過敏可大可小,保不準還會傷及小命。東方二二失聲問:「那要不要緊?」

 「無防。我方才已餵了葯她吃下。」今天幸虧他發現得及時,葯也喂得及時,頂多三天,小徒弟就會恢復好。

 看著軟趴趴的趴在上官瀾頸窩中的武念亭,東方二二有些感動了,道:「真是個傻瓜,也不說一聲,便是說了,難不成我就不結拜了。」

 這個時候,武念亭的酒也醒了些許,認出東方二二,道:「二二。」

 「嗯,是我,是我。你看,你送我的牙齒。」說話間,東方二二舉起胸前掛著的牙飾給武念亭看。

 「嗯。」武念亭笑著,眼光看向了東方六六,一時間她似乎記起什麼,居然又『嗚嗚』起來,道:「師傅,他說我是豬頭,打他,打他。」

 怎麼有種『關門,放上官瀾』的感覺。東方六六的嘴角不自覺的抽搐了。但他也知道,就算上官瀾餵了葯,但也只能止住鶴殤酒勁前期的綿軟,前期的種種只是小表現,後期的表現可能會更出格,只怕這位金牌御醫的葯壓不住。

 知道小徒弟的酒此時尚沒有全解,上官瀾只是抱著小徒弟坐到一旁的兩棵松木搭的鞦韆上,搖晃著鞦韆道:「好啊,你睡一覺,等你醒了,自然便知道為師打他了。」

 「還要把他做標本。」

 「好,做標本。」

 「以後我再不喜歡蝴蝶了,蝴蝶說我是豬頭。」

 「好,以後我們不喜歡蝴蝶。」

 這一幕怎麼看怎麼都有種違和的感覺。畢竟一個美賽謫仙,一個真的挺難看的。而且難看的還撒著嬌,好看的還萬事順著其意。東方六六撫額,東方二二則好奇的瞪著上官瀾。

 「師傅,徒兒是不是很醜?」

 「誰說的。」

 「蝴蝶說的。」

 「那是他胡說。」

 「可是,豬頭啊,很難看。連煜兒都不會看我。」

 「為師喜歡看啊。」

 「那師傅,徒兒嫁給你好不好?」

 「嗯?為什麼?」

 「要不然,越長越大,頭越長越大,就越來越難看。然後沒人娶我,沒人和我一起孝敬姥爺。」

 這鶴殤的後勁確實足,前期綿軟得只想使人笑。後期卻烈得讓人無形便勾起傷心往事。一逕說,武念亭一逕傷起心來,乾脆再度『嗚嗚』痛哭出聲。時不時斷斷續續嘮叨道:「方平不願意娶我,天猛不願意娶我,天玄不願意娶我,天平、天滿也不願意娶我,現在師傅也不願意娶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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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啊啊,瞧瞧,有這麼多人嫌她長得難看不願意娶她,便是對她千依百順的上官瀾此時不也卡了戲?東方六六雖然欣賞公主有顆敬老的心,但也已經開始同情哭得眼淚鼻涕直飛的公主以後真有可能找不到和她一起孝敬武老爺子的人。

 「誰說為師不願意。」

 「你沒答應,只問為什麼?徒兒知道師傅這是安慰我、敷衍我的。」

 武念亭徹底沒了知覺,胡話連篇。上官瀾卻是聽得心花怒放,道:「好啊。為師娶天珠。一起孝敬姥爺。」

 「上官瀾,你居心叵測。」

 咬牙切齒出來怒責上官瀾的是龍世懷。他不明白髮生了什麼事,只看到上官瀾抱著武念亭坐在鞦韆上的一幕和聽到上官瀾所說的最後一句話。

 本來哄得小徒弟順了心且她的眼睛都快要閉上了,如今因了龍世懷出現,而且他聲若洪鐘,將方方有睡意的武念亭又吼醒,她迷濛的看了眼上官瀾,然後又看向龍世懷聲音傳來的方向。待看清楚是龍世懷,一時間便似看到親人般大哭起來,抽搐不停。

 上官瀾也不得不撫額,指著龍世懷說不出話來。

 「天珠,怎麼了,怎麼了。誰欺負你了,告訴太子哥哥,太子哥哥替你報仇。」一逕說,龍世懷一逕跑到鞦韆面前,蹲下,好生安撫著痛哭失聲的小丫頭。

 接著,龍世懷又擔心是不是上官瀾又懲罰了她,於是一把將她從上官瀾懷中奪了過來。而武念亭在龍世懷懷中除了嚎啕大哭便是嚎啕大哭。

 那鶴殤的後勁果然來了。擋都擋不住

 擋都擋不住。如果睡著也許還好些,可偏生又被龍世懷吵醒。這可難辦了。

 上官瀾只得瞪著龍世懷,眼中寫滿『凈不幹好事』的意思。

 龍世懷亦不相讓的瞪著上官瀾。

 在武念亭斷斷續續的痛哭中,東方二二將事情講了個大概,龍世懷這才知道冤枉了上官瀾。但他也不好責備東方六六,更不能責備給酒武念亭喝了的東方二二。

 「吃下這顆葯,看有沒有效果。」東方六六從懷中掏出一粒藥丸,走到上官瀾面前。

 一看到東方六六,武念亭哭得更起勁了,指著道:「太子哥哥,是他,他欺負我了。打他,打他。」

 怎麼又有種『關門,放龍世懷』的感覺。東方六六突地覺得自己此番東傲之行也許惹了最不該惹的人。雖然這個人奇醜無比,但似乎得盡萬般寵愛。不說將她御封為公主的靖安帝,也不說方才對她百依百順的上官瀾,就說現在的龍世懷,那一副心疼得恨不能代她受痛的表情也深深的烙在了東方六六的眼中。

 「乖,別哭,別哭了啊……太子哥哥打他,替你打他。」

 聽著龍世懷的一逕輕哄,東方六六忽然決定重新審視東傲國的審美觀,他開始真正欣賞起東傲國人那不以美醜論英雄、論出身、論寵愛的一切。為自己先前的以貌取人感到了些許的愧疚。他甚至於想到東傲的繁華昌盛也許就是在這種不以美醜論英雄的情形下越發的蓬勃發展起來的。回國后,他得好好的借鑒借鑒才是。

 「太子哥哥,好痛。這裡好痛。」由於哭多了、笑多了,武念亭的心臟似乎又有些不好了。

 龍世懷急忙拿了東方六六的葯,遞到武念亭面前,道:「乖,吃了它,就好了。」

 「蝴蝶給的,不吃,不吃。吃了會越發變豬頭。」語畢,武念亭還將葯搶過丟在腳下踩得稀爛。

 今天,武念亭就和『蝴蝶』『豬頭』扛上了。

 東方六六汗滴滴,決定回大吉殿去。反正他該道的歉已經道了,該給的葯也已經給了,他不打算在這裡仍舊和那醉了酒的丑公主胡攪蠻纏。萬不想在他和上官瀾、龍世懷告辭的功夫,武念亭卻是突地推開龍世懷,推開人後她也站不穩了,倒地瞬間卻是撲抓著東方六六的腿,接著便將口湊近東方六六小腿邊,下死勁的咬了一口。

 一時間痛得東方六六倒抽了一口冷氣。

 武念亭動作太快,上官瀾和龍世懷都沒注意。等發覺的時候已是晚了,二人目瞪口呆中。

 等回神,龍世懷急忙想將武念亭拉開,但她卻是一點也不肯鬆口的意思。

 上官瀾急忙上前幫忙,這才拉開小徒弟,而她的小嘴上已沾染了血漬。他好氣又好笑,道:「天珠,你……」

 『哈哈』一笑,武念亭道了聲『終於抓住了,死翹翹了』后便那般再度倒下。

 龍世懷眼明手快,急忙抱住。再看去,她雙眼緊閉,似乎睡著了。龍世懷急忙伸手示意眾人不要出聲,輕輕的將武念亭抱了起來。拍著她輕哄。

 笑夠了、哭夠了也鬧夠了,再加上上官瀾先期趁她不注意給她吃下的葯,終於讓她消停了下來。不久,便能夠聽到她均勻的呼吸聲。

 上官瀾急忙解下大氅,披在小徒弟的身上。

 瞧上官瀾和龍世懷的作派,啊啊啊,果然惹了最不該惹的人。忍著小腿的痛,東方六六輕聲道:「沒事了吧。」

 龍世懷輕輕的搖了搖頭,示意東方六六沒事。

 上官瀾很是好奇,他看向東方二二,問:「你兄弟給小徒喝的到底是什麼酒?」

 「最濃、最烈的鶴殤。前勁綿軟,後勁十足。」

 「我的天。」上官瀾和龍世懷同時撫額。上官瀾這才想起小徒弟先期還咬了東方六六的事,於是輕聲問道:「東方兄,你的腿沒事吧?」

 不待東方六六有所行動,東方二二這才終於從他二哥居然被人咬了的震撼中回了神,他快速蹲下,揭起他二哥的褲腿一看,一圈深深的牙印在小腿上清晰可見,牙印處還在滲血。

 一時間,素來追求完美的東方六六心中燃起滔天怒火,但偏偏有錯的似乎是他東方家的人,是以他只得將這口惡氣給噎下了。只以今天不是他的黃道吉日自我安慰。

 看東方六六臉上神情多變且不停的壓抑著,上官瀾道:「東方兄,對不住。」

 東方六六吃了悶虧,再加上使臣的身份,真不能丟了國家形象。只得回道:「沒事,沒事。都怪我兄弟不懂事,不知貴國公主對酒過敏。」

 「不知者無罪。這咬傷和醉酒便相互抵了罷。」

 「好的好的。」

 「如此,我送東方兄回大吉殿。」語畢,上官瀾做了個請的手勢。

 龍世懷急忙輕聲道:「我送天珠回宮睡下再來。」

 於是,一眾人輕聲告辭。

 待一眾人走盡,逍遙王府的一眾保鏢也漸漸退下,龍熙敏這才出現。

 她獃獃的看著那方草地出神,恍惚中似乎看見前世的她慌張的奔跑著,奔跑得鞋也飛了,襪子也脫了,腳上沾滿了花草,最後摔在了一叢野花之間。慌亂中,她努力的掙扎著坐了起來。

 那個時候,上官瀾來了,眼睛賽過天上的寒星,亮晶晶的看著她,問:「你在這裡做什麼?」然後,他不但幫她編了個花環,而且還將花環戴在她的頭上。

 她的頭上。接著,他似乎很是心疼她摔傷了,也心疼她的腳受了傷,柔柔的看著她,並且放下身段,一邊輕聲叮銀她以後不要調皮,一邊親自為她拍著腳丫上面的雜草、泥屑,為她穿好鞋襪,背著她走出山谷……

 便算今生,她將上官瀾以敵人待之,恨不能因了家仇而食上官瀾的肉、喝上官瀾的血,但今生無數個午夜夢回中,她總是夢到前世的那個令她迷路的山谷,那個月圓的漫天飛舞著螢火蟲的夜,還有上官瀾那柔柔的看著她的神……醒來時,她早已淚濕一片。

 她時有在想,如果,如果她不是龍憑欄的女兒該有多好。

 再或者,如果,如果上官瀾不是逍遙王爺的兒子那也該有多好。

 這樣的話,他們前世有情的兩人應該今生再續前緣罷。

 只到此時,呵呵,呵呵……

 今日眼前所見的一幕令她如夢初醒。

 錯了,原來一切都錯了。

 那一天、那一幕和今天是多麼的相似。前世那摔在草叢中的她不過一個替身,一個替身而已。

 原來,那一天、那一幕,上官瀾是想起武念亭了么?

 原來,前世他和她並不是有情人。

 原來,她為他擋弓擋弩是自作多情。

 原來,她因執念為他重生只是她的一廂情願。

 無論是前世還是今生,他們二人不但無情可言,更不可能相愛、相守。

 呵呵,傻子,傻子。龍熙敏你就是個傻子。

 為了一個無情無義的人,居然再度承受一次紅塵之苦?

 你明明知道他對天下所有的女人絕情,卻為什麼偏做著他唯對你痴情的美夢?

 你明明知道他對天下所有的女人看都不看一眼,卻為什麼認為他的眼光會在你的身上停留?

 錯了,原來一切都錯了。錯在自己的異想天開和曾經的少女情懷上。

 前世的一切,不過是鏡中花、水中月!

 念及此,龍熙敏踉蹌了一下。

 心還痛什麼,還期待什麼,還僥倖著什麼?

 指甲深深的刺進掌心,龍熙敏以此提醒自己:再不可兒女情長。

 三天後。

 和煦的日頭掛在天空,御湖邊,楊柳輕拂,柳枝冒出的新芽越發的多了,綠意盎然。許多宮人執著各種盆、盤、拂塵等物什,含笑看著圍著御湖邊瘋瘋鬧鬧、嘰嘰喳喳的一群孩子和少年。

 宮人們心中不得不感嘆:皇宮中好久沒這麼熱鬧了。

 離御湖不遠的望雲亭中,靖安帝舒適的半躺在鋪著虎皮的屏榻上,不時的伸手拿過屏榻旁邊矮几上的奏摺翻看,每翻看完一本,該圈的圈、該點的點后,他便放下奏摺重新取另外一本。取奏摺的同時,他亦是時不時的抬眼看看遠處那群玩鬧的孩子們。時不時露出一個欣慰的笑。

 內侍總管趙公公遞了杯茶予靖安帝面前,道:「陛下,看了半天了,憩憩,喝點薑茶,去去寒氣。」

 靖安帝將手中未批閱的奏摺丟在了矮几上,一逕說著「怎麼這奏摺怎麼批都批不完」的話一逕起身,接過薑茶喝了一口,又道:「不錯。給瑾兒、璇兒他們一人送一杯去。」

 聞言,趙公公擺了擺手,立馬有機靈的急忙躬身退下。不一時,便有數名宮人托著薑茶前往那群小孩子們玩鬧的地方而去。

 緊接著,那群孩子們見了薑茶不約而同的尖叫起來,更有幾個孩子向著靖安帝的方向揮了揮手。

 知道這些孩子是在感謝他,靖安帝亦笑著揮了揮手,要他們繼續玩。

 因為醉酒的第二天武念亭根本就下不了床,靖安帝只得一個人去了太廟祭祖、祭天地,將武念亭的名字錄入皇室宗牒。於是,武念亭醉酒這事便沒能瞞住那些關心著她的人。

 林家人知道武念亭醉酒後,林瑾、林璇姐妹她們兩個就在太子東宮陪了武念亭三天。而龍奕真,也每天進宮看望,偏要看著武念亭喝下藥睡下后他才告辭。

 由於龍奕真的原因,他二哥龍奕凡自然便知道了,於是龍奕凡每天領著表弟於長陽前來看望,和龍奕真一般,直到武念亭喝葯睡下后他們才告辭。他們的借口很簡單,打角球的時候因了是一隊而處下的感情。

 西寧王府的人都出動了,那東平王府的自是不甘落下。龍耀宇、龍詠萱二人亦天天進宮看望。他們倒沒什麼借口,只是以探望公主、關心公主為由。

 是以,這幾天皇宮的孩子們相當的多,也相當的熱鬧。

 「瞧瞧,還是朕的公主有號召力。她一來,這些小傢伙們就都不請自來了,還想著法子變著花樣編借口。」

 不但是龍奕真,就是陰無邪、胡楊、李小卓、姜淶等人亦和龍奕真同進同出,看望武念亭。

 「是啊,因了公主,這皇宮著實是熱鬧。」估摸著靖安帝此時的心情不再似前兩天得知公主醉酒傷身般陰沉,定是相當不錯,趙公公笑嘻嘻道:「陛下,公主的御封已達及天下,那東平王府的三王子、西寧王府的二王子他們二人的爵位是不是也應該達及天下了?」

 趙公公口中的『東平王府的三王子』指的是東平王妃何津瑤和龍雲海的嫡次子龍耀宇。而他口中的『西寧王府的二王子』指的是西寧王妃於茜月和龍銀風的嫡長子龍奕凡。

 這二人同齡,今年都滿十六歲。

 按東傲慣例,王府嫡長子

 王府嫡長子承爵位,十五封世子。其餘嫡子皆在滿十五后封郡王。

 照說,在去歲龍奕凡就應該封世子之爵,而龍耀宇應該封郡王之爵。但偏偏去歲一年靖安帝不在京中,而是在合州搞潛伏。監國的太子找著各種借口幾次駁了各府、各院的奏請,這事便一直壓下來了。

 不明白的只當龍世懷新官上任意氣用事,明白的當知龍世懷這是在為武念亭抱不平,是『公主不得封,所有的人都別想封』的意思。

 如今武念亭的事好不容易告一段落,這兩位王子的事只怕也得提上議程才是。

 「你呀,老滑頭,東平王府和西寧王府又給你塞什麼好東西了,值得你這麼為他們說話。」

 「老奴是合著規矩說話,可不是為王府進私言。」

 冷哼一聲,靖安帝道:「他們讓朕的公主晚封一年,那朕要讓他們的心肝肉晚封三年。這才一年呢,急什麼。」

 聞言,趙公公無奈的看著靖安帝,道:「陛下。」

 「朕知道,木秀於林風必催之。朕這般待天珠自然會惹得人眼紅。到時候他們會將不得封的怨氣怨在天珠身上,唉,罷了罷了。你傳朕的口諭下去,讓他們起草一份封爵的摺子上來,朕看看再說。」

 陛下願意讓步就是好的。就算再晚一段時日也不打緊,趙公公急忙笑道:「是,奴才這就去傳陛下的口諭。」

 靖安帝擺了擺手。

 趙公公將出御花園之際,正逢東方六六前來覲見靖安帝。

 原來,東方六六今天進宮是打算看望看望武念亭的。畢竟舉國都在傳她病了的事,其中有些還在傳說她是經不住那公主的潑天富貴命才病的。只有他知道她是醉酒的後遺症。除了要慰問一下公主外,他還要徵求一下公主的意見,看她病體康復后是否抽出個時間和她結拜的東方二二見個面,因為幼弟為明鏡公主生病的事相當的自責,這三天都不下床,也不吃不喝,說什麼是要和結拜妹子有難同當。

 唉……幼弟的一根筋之病又犯了。

 本想將幼弟拽到皇宮來看公主,但看幼弟那有氣無力的樣子,東方六六做罷。皇宮重地,哪容病人進入。

 知道趙公公是宮中的老人,東方六六急忙和趙公公打著招呼。趙公公亦禮貌的笑指著靖安帝的方向,示意靖安帝在望雲亭,然後又熱心的吩咐著那個引領東方六六進宮的小太監『好生侍候大業使臣』的話。

 待趙公公走遠,東方六六這才示意小太監繼續帶路。

 遠遠便看到御湖邊許多孩子們在笑鬧,東方六六不想和那些小孩子們碰面,是以示意帶路的小太監繞道而行。

 雖然是繞道,但也得沿著御湖走。

 那群玩鬧的孩子中,林瑾最是眼尖,當她發現東方六六后,眼睛轉了轉,順手抄起一隻大公雞,也不和眾人打招呼,逕自往東方六六方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