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0 五年前

發佈時間: 2022-10-19 18:39: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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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夜眉目一寒,客廳裏氣氛沉得令人窒息,他不耐煩地呵斥。

“還不拉她下去!”

屋裏的保鏢們心一顫,高大的身軀立即撲向驚恐的白薇,粗暴地拽着她的長髮往外拖,而白薇死死抱住冷夜的長腿不肯撒手,氣頭上的冷夜抄起手邊的水晶花瓶正欲砸到她頭上,卻聽見一聲尖叫。

“啊!”站在樓梯口的人看見客廳裏的一幕,嚇得臉色發白。

動作一滯,厲眸直射向那人,當看見林安心時,冷夜怔愣一瞬,連忙起身朝她走過去。眸中的血腥換成了溫柔寵溺,脣角揚起的淺笑,如春風和煦,“薇薇,怎麼不穿鞋就下來了?”

他說着伸手要抱她,林安心卻往後退了一步,躲避他,兩眼直直盯着不遠處狼狽至極的白薇,怯生生地問:“你們……你們在做什麼?他們爲什麼要打那個姐姐?”

她一睡醒,房間裏只有她一個人,對於記憶全無且又是小孩子心智的林安心來說,獨自呆在陌生環境當然感到害怕,她唯一認識冷夜,怕他丟下自己,她急得連鞋也沒穿就跑下來找他,豈料,會看見剛纔那一幕。

白薇那樣淒厲的慘叫以及冷夜的殘忍無情,嚇壞了林安心。

見她躲着自己,冷夜眉頭不由蹙起,他依舊保持着微笑,慢慢靠近她,“薇薇你看錯了,是她不小心摔倒了,他們在扶她而已。”

蔥白手指緊握住樓梯扶手,林安心水潤的眸子似信非信地掃了冷夜一眼,接着,咬了咬脣又指着白薇說:“姐姐嘴巴流血了,你讓醫生給她看看好嗎?”

她對冷夜始終忖着一份懼意,雖瞧見白薇臉頰上清晰的巴掌印,卻不敢多問,可白薇看着不像壞人,而且那麼可憐,她不忍心。

眸中閃過一絲獰色,冷夜彎脣笑笑,朝手下人吩咐了句,“還不快帶她去看醫生?”

得到命令,幾名保鏢算溫柔地拎起白薇準備帶下去,這時,林安心朝白薇喊了句:“姐姐,過會兒我來看你。”

不知怎的,林安心總有種不安感,好像白薇一旦被這些人帶下去,她就永遠看不到這個人了。林安心這會兒雖心思單純,卻能感受出冷夜對她的遷就,所以她才這麼說以確保白薇平安。

她話一出,手下人有絲遲疑地看向冷夜。

冷夜倏地眯起眼,眸光犀利,直直看進林安心眼底,似要探尋什麼一般。林安心畏懼他凌厲的目光,兩隻小手緊緊攥着,水眸帶着怯意望着他。

好一會兒,確定林安心別無異樣後,冷夜傾身將人打橫抱起,朝樓上走去,林安心大驚失色,兩手抵在冷夜胸膛上,正要開口時,冷夜笑道:“先回屋去把鞋子穿好,過會兒就讓你去看她。”

此話中的意思,便是不會對白薇動手,至少眼下不會。

林安心眨巴下眼睛,確信他沒騙她,便乖乖地不再掙扎。她本來就渾身是傷,腦袋不時還有眩暈感,這會兒有人抱,她懶得自己走路了呢!

雙眼充盈着淚水,模糊了那親密離去的背影,白薇死死咬脣,嘴裏滿是血腥味道。

那聲親暱的薇薇依舊在耳邊迴響,彼時聽着,她心裏甜甜的,有濃得化不開的幸福滋味;此時,這個稱謂卻在提醒着她,午夜已至,灰姑娘的夢該醒了。

不,她連灰姑娘都算不上,因爲童話裏的Cinderella原本就是貴族小姐,只不過光芒暫時被遮掩住罷了;而她白薇,根本一無所有……

在冷夜眼裏,她一文不值,五年的真心陪伴亦換不來他一絲絲憐憫,而林安心,僅僅一句話就能決定她的生死。

絕望地閉上雙眼,眼淚順着臉頰滑落,跌碎在地板上。

諷刺着她癡心妄想的愛……

陽光妍妍,萬里晴空湛藍如洗,海鳥伸展着翅膀在天空中自由飛翔,遊艇愈來愈接近目的地,他的心情隨之而緊張起來,連雙手都微微有些顫抖。

有多久不曾見過她了?

想想是有五年了,光陰如梭,轉眼即逝,自從將她祕密送回寧城,讓她以林安心的身份活下去後,爲了避免冷夜發覺端倪,他一直不敢關注她。

送她離開,無非希望她能擺脫過去,開始新的生活,擁有一份真實而平淡的幸福。

人說:怕什麼,來什麼。

原本一切該朝着他所希冀的方向發展,可她竟然遇到了費辰司,並且和他在一起了,隨後,冷夜也得知她的存在……

冷夜此次帶走她,這個島嶼連他也找不到,冷夜突然派人通知他過來,他不解,是他已經知道真相,亦或者,是她恢復了記憶?

望了眼那棟掩映在紅花綠樹中的別墅,林澈心中忐忑。

再次相見,她還會認得他麼?

沙灘上站着幾名保鏢,看樣子是在這裏等候林澈的,見林澈從遊艇上下來後,紛紛上前,爲首的那人恭敬頷首:“林哥。”

林澈與冷夜算生死之交,地位僅僅次於冷夜,因此冷夜手底下的弟兄十分敬重林澈。

“嗯”林澈微眯起眼,面色清冷依舊,窺不出絲毫情緒,他問:“冷少呢?”

“冷少有事外出了,林哥進別墅去等吧。”

眼底閃過一絲疑惑,林澈不動聲色地頷首,正當邁動長腿往別墅走去時,一陣銀鈴般笑聲傳入耳朵裏,他的腳步倏然一滯。

偏過頭,他看向聲音發源地,在那瞬間彷如雷擊,整個人僵在原地。

林安心手裏拉着風箏線,像個小孩子般跑得很歡快,洋溢着燦然微笑的小臉因着奔跑的緣故而染上紅暈,如春日裏綻放的嬌花,柔美動人。

“夜,你看,風箏飛得好高哦。”她跑累了,停下步伐,朝不遠處的冷夜歡呼道。

他沐浴在一片金色光芒下,褪去往日的凌厲殘酷,笑容溫和,像是平易近人的鄰家大哥哥,精緻豔麗的眸子柔情流轉,冷夜的注意力全都凝在林安心身上。

目光瞥了眼前方的林澈,他視若無睹,笑着走到林安心身邊,拿紙巾替她擦去額頭上的香汗,聲線寵溺,“薇薇,累不累?”

最近幾天他時刻陪在她身邊,溫柔體貼,照顧她更是不假他手,親力親爲,這讓林安心對他親近不少,也產生了依賴感。

這樣的結果,顯然是冷夜滿意的。

“嗯,我口渴了。”林安心老實回道。

“那我們先回去,待會兒再出來放風箏好嗎?”這輩子,也唯有林安心能讓他如此傾心以待。

“好吧。”她點頭答應,然後把風箏線交給隨在一旁的保鏢,拉起冷夜的手往回走。

看着兩人的親密互動,林澈以爲是林安心恢復記憶了,但她的行爲卻有種說不出的怪異,感覺……像個稚氣未脫的小女孩。

他正疑惑,兩人已經走了過來,林安心發現他一直盯着自己看,好奇地問身旁的男人,“夜,他是誰啊?”

又是個帥帥的大哥哥喲!

冷夜擡手她小巧的鼻子上刮了下,溫聲說:“他是我的兄弟,你叫他林澈就好了。”

“哦。”

她眨眨眼,轉而看向林澈,笑着打招呼。

“澈哥哥,你好,我叫尹夏薇,你可以叫我薇薇。”

她“童言無忌”的一番話令在場兩男人面色皆是一變。

冷夜是不滿她對林澈的稱呼,以及讓他叫她薇薇,他和費辰司皆屬於獨佔欲超強的男人,巴不得林安心身邊只有自己這一個雄xin生物。

而林澈驚訝的是,林安心記得冷夜卻不認識他,心中的疑惑不由自主加重了幾分。

“你好,尹小姐。”

在冷夜面前,他只能這麼稱呼她。

冷夜臉色稍霽,似笑非笑地對林澈道:“你先去書房,待會兒我有話要問你。”

捕捉到他眼中一閃而逝的鋒利,林澈已猜到他要問什麼,他倒也不怕,當初敢背着冷夜帶走林安心,他早做好被發現的準備。

“是,冷少。”林澈眼簾低垂,眸光諱莫如深。

回到別墅裏,冷夜把林安心送回房間,安排人在門外守着,隨後才去的書房。

林安心喝了杯冰鎮西瓜汁,窩在牀上抱着冷夜給她打發時間的平板電腦玩兒遊戲,要哄“小孩子”高興,遊戲是一**寶。

“咻……”水水潤潤的杏核眼清澈像小鹿斑比,興味盎然地盯着屏幕裏飛出去的小鳥,嘴裏還不時發出聲音,自娛自樂。

“該死的豬頭,你討厭死了!”老是不能通關,豬頭得瑟地哼哼唧唧,林安心很氣憤,一下子發脾氣將平板扔到了牀邊,結果IPAD順勢滑倒了地毯上。

氣呼呼跳下牀,蹲下身把它撿起來,不經意間林安心瞅見牆角好像有什麼東西,由於沙發擺在那兒,不明顯。她好奇地去一探究竟,伸手把那東西拖出來一看,原來是一個包包。

她坐在地毯上,拉開拉鍊,美眸仔細地檢查裏面的內容:有喝過一半的礦泉水,幾塊包裝完好的巧克力,還有手電筒……這正是當初白薇爲她準備的。

包包她一直帶着,救她回來後,冷夜隨手把沾滿灰塵的挎包扔到沙發上,結果包包落到了角落裏,後來沒看見,冷夜自然就忘了,卻不想,竟被林安心發現了。

那些東西她不敢興趣,隨手翻了翻,她又找到一個比較隱蔽的內包,打開後,裏面藏着個手機。

看冷夜用過類似的東西,林安心知道這叫做手機,她看着上面有個按鍵,便用手指按了下,頓時,屏幕亮了起來。

男人宛如刀刻的俊美面容映在了她明亮的眼底。

她怔怔看着那張睡顏照,心跳突突加快了節拍,腦海裏涌現出大量殘缺的畫面,她又開始頭痛了。用小拳頭敲了敲腦袋,林安心根據箭頭提示解開手機鎖。

醫生診斷結果表示林安心智力受到影響,但她現在識字毫無問題,相冊裏有幾百張照片,大多數是一個男人的背影,她一開始看到的那張照片也在其中。

心裏翻涌起陌生似乎又熟悉的情愫,林安心頭痛得利害,她咬脣忍住,又點開了信息,裏面僅留存了與一個人的短信記錄,而通訊人的名字是

——阿司。

目光一觸及到這個名字,微微僵硬的手指竟在顫抖,至於短信內容,基本上是些普普通通的生活小事。

林安心仔細地閱覽那些文字,混沌的思緒彷彿一下子清明了幾分。

“阿司,阿司……”她像中了魔咒,嘴裏不停喃呢着這個名字,不知不覺中,眼眶泛起水霧來。

阿司,他究竟是誰?

書房裏,聽到開門聲響起,林澈收斂心神,目光看向門口,垂首,“冷少。”

冷夜不作迴應,直接一拳揍到林澈年輕英俊的臉上,猝不及防的林澈重重摔倒在地,口腔裏有鐵鏽味散開,足以見得冷夜這一拳灌注了多大的怒火。

林澈以最快的速度站起來,垂首立正,幽深的眼底沒有半點漣漪。

他剛剛站好,冷夜又一拳落到他臉上,接着,他發狠地連揍林澈好幾拳,直到他脣角溢出鮮血才收手。

“澈,當年的事情,你該好好跟我解釋一下了。”他冷冷拋出一句話,然後坐到沙發上,點燃一支雪茄,鳳眸裏佈滿陰霾。

事到如今,沒有必要再做隱瞞,林澈眼波微漾,他沉默片刻,緩緩道出五年前那場蓄意謀殺的真相,這其中,牽扯到林安心與冷夜,還有費辰司的複雜糾葛。

林安心,真實身份應該是冷夜同母異父的妹妹——尹夏薇。

冷氏家族財力雄厚,並且擁有黑道勢力,在北美地位首屈一指。冷父看中了尹夏薇的親生母親黎玥,執意要娶她爲妻,但那時黎玥已有未婚夫,即尹夏薇的父親。

瘋狂的冷父強佔了黎玥,並且在她懷孕後利用手中掌握的權勢逼迫黎玥嫁給他,結婚後,她生下了冷夜。

然而,兒子的降生並未能拉進夫妻倆的感情,黎玥忘不了初戀情人,一直鬱鬱寡歡,這無疑是對冷父的羞辱。他向來呼風喚雨慣了,不用開口自有大把美人投懷送抱,久而久之,對黎玥的興致消磨殆盡。

所以在黎玥提出離婚後,冷父爽快答應,只說兒子要留下,黎玥同意了。

從冷宅離開的那天下了暴雨,剛滿四歲的冷夜看見媽媽走了,哭着衝到雨幕裏抱住黎玥的腿,求她不要走,但黎玥僅僅給他留下一句“夜兒,媽媽愛你,但是媽媽對不起你,以後要聽爸爸的話,好好活着”,然後,她推開了他,走向那個等着她的男人。

小小年紀的冷夜眼睜睜看着黎玥消失在視線中,哭得嗓子都啞了,隨後趕來的僕人匆忙將他抱回去。誰知一進屋,便挨了冷父一頓痛打,因爲他沒出息。

在牀上整整躺了一個月,冷夜才能下地。

自那之後,他不再輕易開口說話。

黎玥一次也沒回來過,冷父時常喝醉酒,回家就拿冷夜出氣,他又經常帶女人回家過夜,導致冷夜的xin格愈漸孤僻。

仇恨也漸漸在他心裏生根發芽。

他恨黎玥,恨她狠心拋棄他!

她若不跟那個男人走,他應該有個美滿幸福的家!

長年酗酒的冷父身體狀況每況日下,冷夜很早就接手了冷家黑白兩道的生意,並且在短短兩年時間內,站穩腳跟,甚至資歷深厚的前輩也要畏懼少年三分。

在他擁有自己的勢力後,第一件事便是尋找黎玥的下落,他要親口問問他的母親,爲何能對他做到如此狠心絕情。

卻不想,黎玥早已去世多年,她和丈夫遇到車禍,雙雙斃命,只留下一個女兒。

於是,對黎玥的恨,轉嫁到了她女兒身上。

那一年,冷夜十五歲,尹夏薇九歲。

他在孤兒院找到尹夏薇,將她帶在身邊,千般寵愛,無論哪方面都給她最好的。那時候的尹夏薇,是最幸福的公主,她有令人嫉妒的絕色容顏,身邊還有溫柔體貼的英俊王子。

凡是知道他們的人都會以爲,他們真的會像童話故事那樣,演繹一段良緣佳話。

可實際上,那不過是一場戲罷了,冷夜爲了報復而精心安排的戲。

在冷夜心裏,當年冷父強暴黎玥生下他,所以黎玥一直不肯接受這個兒子,甚至後來狠心拋棄他,跟着別的男人遠走高飛。

他從未體會過的家的溫暖以及母親的關愛,尹夏薇一樣不缺,這讓冷夜極度不甘心。

尹夏薇是黎玥最寶貝的女兒,他就要將她毀掉!

不明真相的尹夏薇漸漸對冷夜動了真心,墜入他用假面溫柔編織的情網中。

在她十八歲生日將至時,她鼓起勇氣向冷夜表白,冷夜聽過之後,笑着對她說。

“在你生日那天我會給你答覆,到時候會有意想不到的驚喜。”

彼時,她滿心期待着生日來臨。

卻不想,她收到的“驚喜”竟然是一張結婚請柬,新郎的名字是冷夜,而新娘,卻不是她!

“薇薇,喜歡我送你的生日禮物麼?”他用最溫柔的嗓音,說出最殘忍的話。

“你來當她的伴娘。”

他露出惡魔面目,不僅把兩人的真正關係告訴她,並且說出這一切不過是他精心安排的一場戲。

得知真相的尹夏薇幾乎崩潰,尤其是她竟然愛上了同母異父的哥哥!

按照冷夜原本的計劃,這樣的結局該是他最滿意的,然而,在這場遊戲裏,他唯一算錯的是,自己對尹夏薇動了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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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愛上了尹夏薇!

只是彼時他逃避承認這份感情,他逼迫尹夏薇在婚禮上擔任伴娘,讓她親眼見證他娶另一個女人爲妻。心灰意冷的尹夏薇在婚禮結束後,甩開了跟蹤她的保鏢,獨自去了海邊。

夕陽如血,哀怨淒涼,自從父母去世後,她在孤兒院住了三年,直到冷夜出現。他給了她最想要的溫暖,把她捧在手心裏寵着,她曾經以爲自己能和他攜手走過一生。

豈知,那些美好終究不過是鏡中花水中月,除了冷夜,她一無所有,親眼看着他在神父前說出“我願意”,爲新娘戴上婚戒,她的心在那一刻鮮血淋漓。

無法承受的痛徹心扉,厭惡自己對冷夜的不倫之戀,絕望之下,尹夏薇選擇結束自己的生命。

也就在那時,她遇到了費辰司。

在他救下她的那一刻,彼此的命運的紅線纏繞在了一起。

當她從昏迷中醒來時,身邊坐着個英俊的陌生男人,他有一雙極爲精緻的丹鳳眸,眼尾斜飛上挑,流露出倨傲淡漠,他的五官如刀刻般,完美得不可挑剔,比起冷夜,他更有種沉穩霸氣的感覺,如同傲視天下的尊貴帝王。

“是你救了我?”在海水淹沒她時,她隱約看到有人朝她游過來,既然她沒死,那麼很可能他就是她的救命恩人。

費辰司凝着她,鳳眸裏縈繞着一層迷霧,“嗯。”

如果他當時沒有去那片寂靜的海灘,或許她早已葬身大海,一想到這個可能,他的心莫名地生出一陣尖銳刺痛。他也不明白,爲何遇到她後,心裏有種難以言喻的感覺,好像多年來心底缺失的那一塊終於填滿了。

華美的睫羽低垂,落下一片孤單剪影,尹夏薇勉強露出一絲微笑,“謝謝你。”

那抹苦澀笑容落入費辰司眼中,心口驀地一窒,溫暖的指尖情不自禁撫上她蒼白面頰,語帶憐惜,“爲什麼要做傻事?”

“我……”絕頂的痛楚隨着他一句問話在心間肆虐,美麗如琥珀的眸子覆上一層水霧,她緊咬着粉嫩櫻脣,指尖攥緊了身上的被子。

心底的痛,她該如何訴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