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都是自家人

發佈時間: 2022-12-01 17:34:51
A+ A- 關燈 聽書

芳華宮。

蘇輕鳶正抱着一本書冥思苦想。

陸離推門進來了。蘇輕鳶擡頭看見,忙把書藏了起來,擠出笑容:“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陸離伸手從她的腰後把書抽了出來,放在桌上,俯身將她圈進了懷裡:“審完了,就回來了。”

蘇輕鳶微微一僵。

陸離沒有繼續說下去,仍然維持着原來的姿勢抱着她,右手卻從她的肩側伸出去,隨意翻動着桌上的那本書。

蘇輕鳶按捺不住,仰起頭來看着他:“審完了,結果呢?”

“你猜。”陸離微微勾了一下脣角,並沒有露出完整的笑容。

蘇輕鳶定定地看着他,許久才道:“過去的事,我都不記得了。無論結果是什麼……我都無話可說。”

“還有呢?”陸離合上書,低下頭。

蘇輕鳶避開他的目光:“那天你說過,程昱是我們的朋友——我想,他應當只是朋友吧。”

“繼續說。”陸離的語氣依舊平淡。

蘇輕鳶發現他今日的話格外少,心裡不免愈發忐忑。

只有陸離自己知道,他若是再多說一個字,只怕就會控制不住笑出來。

https://www.dragon1983.com/ 半糖言情

蘇輕鳶冥思苦想許久,只得又補充道:“我不相信那個蟲兒的話……如果我真的跟程世子有什麼璦昧,又怎麼可能一點都不記得他?我知道我近來時常迷迷糊糊的,可是就算在最糊塗的時候,我也知道‘陸離’這兩個字是重要的;聽到程世子的名字的時候,我的心裡卻連半點兒波動也沒有,所以……那個罪名,我不接受!”

陸離笑了:“什麼罪名?誰又打算安什麼罪名給你了?”

蘇輕鳶狐疑地看着他。

陸離抱着他一同在軟榻上坐下,攥住她微涼的雙手:“難道你以爲我會相信那番鬼話?你以爲我帶那奴才回宮裡來審問,是爲了給你定什麼罪名?”

蘇輕鳶黯然地低下頭去:“你當然不願意給我定罪名,但是……疑心總會有幾分的吧?你若不疑心,又何必要審他?”

“蠢死了!”陸離長長地嘆了一口氣,用看傻子的目光看着蘇輕鳶,一臉愁容。

蘇輕鳶扁了扁嘴,覺得有些委屈。

陸離擁着她,嘆道:“你也不想想,怎麼就那樣巧,咱們剛進戲園子,那個奴才就知道了?咱們的包廂外面有侍衛守着,他怎麼就那麼容易闖進來了?學戲的孩子都是最會察言觀色的,那小子怎麼偏把最不該說的話說出來了?”

蘇輕鳶瞪大了眼睛。

陸離苦笑:“你這小腦瓜,果真比從前鈍了許多。這樣簡陋的一個局,從前你一眼就能看穿的。”

蘇輕鳶想了許久,咬住脣角委屈地道:“關心則亂,我哪裡能想到那麼多……”

“關心則亂?你有什麼好‘亂’的?難道你心虛?”陸離拉長了聲音,意味深長。

蘇輕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我什麼都不記得了,偶爾會覺得心裡沒底,那有什麼奇怪?”

“蠢!”陸離作出了簡短的評價。

蘇輕鳶的心裡更加委屈了。

她那個叫“蟲兒”的便宜弟弟那樣言之鑿鑿的,換了誰能不擔心嘛!偏她又記不起從前的事,不心虛纔怪呢……

蘇輕鳶悶悶地想了許久,陸離就一直笑銀銀地看着她,一副看好戲的姿態。

終於,蘇輕鳶鼓起勇氣,擡起了頭:“你的意思是說,你帶蟲兒回來審問,是因爲你一早就察覺到他是受人指使來挑撥離間的,所以想查問他是受誰指使?”

陸離面露微笑:“還好,有救。”

蘇輕鳶翻了個白眼,忽略掉他欠揍的表情:“那你問出什麼來了沒有?”

陸離斂了笑容,沉默許久。

蘇輕鳶立時有些慌了:“怎麼,很嚴重嗎?是不是那個女人……”

陸離有些遲疑,許久才道:“指使蟲兒來說那番話的人,是蘇青鸞。”

蘇輕鳶皺了皺眉頭,一臉不解。

陸離只好把蘇青鸞的一些事情細細地說給她聽了,後面又解釋道:“近來她有些不安分,淡月就吩咐了不許她出延禧宮的門。她身邊的奴才都是我信得過的人,我本以爲萬無一失——倒是小看了她。”

蘇輕鳶想了一想,悶聲道:“她一定很恨我吧?這離間之計雖然稱不上十分高明,可是隻要你對我有一絲兒疑慮,這場打擊對我而言就是致命的了。而且,她身邊連一個趁手的人都沒有,竟還能安排下這樣一計,可見心計手段也是不錯的了。”

陸離神色凝重地點了點頭:“確實如此。但她只安排了蟲兒一個人,就連蟲兒自己也不明白,他爲什麼會那樣輕易地在侍衛的眼皮底下闖進了包廂。”

蘇輕鳶大驚失色:“你疑心侍衛有問題?可那些都是你的貼身近衛,怎麼會……”

陸離咬牙:“他們的忠誠,沒有問題。我細細地審問過他們,可是他們自己糊里糊塗,什麼都說不出來,有幾個人甚至完全沒看見蟲兒闖進了包廂。”

“那麼笨嗎?”蘇輕鳶有些不信。

陸離神色凝重,許久才道:“他們不是笨。要知道,他們身爲侍衛,對危險的敏銳直覺都是自幼訓練的。天上的飛鳥、地上的蟲蟻,只要稍有異動,他們都能察覺。”

“這麼說……”蘇輕鳶疑惑了。

陸離沉聲道:“蟲兒已被斬首,所以他不可能是什麼了不起的高手。唯一的可能就只會是侍衛受到了別人的控制——至少是受到了干擾。”

蘇輕鳶的目光下意識地落在了自己先前看着的那本書上。

“你也覺得是她?”陸離沉聲問。

蘇輕鳶點了點頭:“巫族秘術之中,確實有那樣的手段。控制人心、製造幻景,都是最尋常的術法。你找來的那幾本書,我越看越覺得心驚。”

“如果不好,就不要看了。”陸離擔憂地道。

蘇輕鳶勾起脣角:“還是看看的好。咱們總不能一直這麼被動下去。前幾日貴妃被人下咒的案子還沒查出頭緒來,如今咱們最信得過的侍衛又出了這樣的事……”

蘇輕鳶忽然打住話頭,心裡驟然一亮。

“怎麼了?”陸離擔憂地看着她。

蘇輕鳶擡起頭來笑道:“我一直惦記着學巫術,卻連自己也不明白爲什麼要學,此刻才終於想起來了——這宮裡的太監、宮女、侍衛,或多或少都受到了那個人的控制,咱們若是沒有一個像樣的巫師,整個天下都會成爲她的傀儡!你想指揮着她的傀儡去抓她,那不是很可笑嗎?”

陸離攥緊了雙拳,眸色漸冷。

蘇輕鳶轉過身來往他的懷裡一靠,笑道:“不用太擔心,只要給我兩三個月的時間——鹿死誰手還不知道呢!”

“你這麼一說,我更擔心了。”陸離認真地道。

蘇輕鳶不解。

陸離撫着她的肩頭,嘆道:“太醫說你的身子需要靜養,你卻偏要去學那些費心費神的東西……更何況那些巫蠱之術都是旁門左道,難保不會有更可怕的後果!爲了對付一個妖婦,損傷了你,這筆賬也太不划算!”

蘇輕鳶坐直了身子,正色道:“所謂的‘旁門左道,不過是因爲尋常人不懂罷了。我倒覺得,這些術法既然傳承了那麼多年,必定有其過人之處。術法本身沒有正邪之分,只要不來做壞事,就不算是旁門左道吧?”

陸離思忖良久,終於嘆了口氣,牽着蘇輕鳶到妝臺前坐下:“晚宴要開始了,你要不要重新梳一梳頭?”

蘇輕鳶往鏡中看了看,悶聲道:“不必梳了,插幾支簪子糊弄一下就是了。都是自己家的人,誰還能笑話我不成?”

“怎麼就成了‘自己家的人’了?”陸離覺得有些好笑。

蘇輕鳶在鏡中戳了戳他的臉,揶揄道:“我的兒媳婦們,怎麼就不是自己家的人了?”

陸離有些氣惱,立時俯下身來把她抵在了妝臺上:“你的‘兒媳婦們’?”

蘇輕鳶把自己縮成一團,像只凍僵了的鵪鶉一樣恨不得把脖子和整個腦袋都藏進肩窩裡去:“那個……我其實……”

沒等她把話說出口,陸離已經低頭吮住了她的脣。

“唔……”蘇輕鳶試圖推開他。

陸離不客氣地咬着她的嘴脣啃了個遍,雙手更是肆無忌憚地伸進了她的衣服裡面,亂揉亂摸。

廝纏許久,終於分開的時候,兩人的氣息都有些亂了。

蘇輕鳶瞪着水汪汪的眼睛,無聲地控訴。

陸離邪邪地一笑:“母后的身子,真軟。”

“你混蛋。”蘇輕鳶吸了吸鼻子,憤怒地瞪着他。

陸離重新勾住她的腰,笑得很愉快:“我承認我很‘混蛋’,可是你這個做‘母后’的,難道不也是樂在其中嗎?”

蘇輕鳶被他笑得面紅耳赤,縮着肩膀不肯擡頭。

陸離見狀,更加不客氣地笑出了聲。

蘇輕鳶反手往他腰上擰了一把,恨聲道:“無恥之尤!”

“你喜歡就好。”陸離笑得很欠揍。

蘇輕鳶順便又往他肚子上甩了一肘子,忿忿地坐直了身子,看着鏡中的自己:“你把我的嘴脣啃成這樣,我還怎麼見人?!”

陸離用指尖點了點她的嘴脣,心下有些恍然。

曾經有一次,他故意咬破了她的嘴脣害她出糗。那時的她狼狽萬分,卻又倔強得令人切齒。

彼時,他無論如何都想不到今生還能有如此的幸運,還能跟她心心相印、再續前緣。

今日的歲月靜好,實在已算得上是命運眷顧了。

陸離低低地嘆了一聲,溫柔地幫蘇輕鳶揉了揉脣角,打開妝盒挑了口脂,細細地替他抹在脣上。

蘇輕鳶靜靜地看着陸離的臉,忽然咧嘴笑了起來。

“又怎麼了?”陸離慌忙縮回手,險些把鮮豔的紅脂抹在她的腮上。

蘇輕鳶指着陸離的嘴角,大笑:“你敢不敢這樣出去遛一圈?”

陸離俯身靠近鏡子細看了看,這才發現自己的脣上沾了一些胭脂,紅嫩嫩的煞是好看。

蘇輕鳶笑得直打跌:“我說你怎麼那麼喜歡啃我的嘴呢,原來是饞我的胭脂!想吃你就直說啊,我又不是不給你……”

話未說完,一張放大的臉湊近了過來。

嘴巴再次被封住,蘇輕鳶惱了,用力地捶打着陸離的胳膊,又掐又擰。

過了好一會兒,陸離終於放開了她。蘇輕鳶剛塗好的口脂倒有一大半又到了他的脣上。

蘇輕鳶有些惱火:“啃啃啃,就知道啃!你是幾輩子沒吃過飽飯嗎?”

陸離板起面孔,正色道:“說實話,‘吃飽’的時候實在不多。尤其是知道你有了身孕之後,我怕傷着孩子,每次都是淺嘗輒止,‘解饞’都不夠,‘吃飽’更是想都不敢想了!”

蘇輕鳶看着他越來越奸的笑容,恨不得一鞋底子給他拍上去。

話說,她什麼時候餓着他了?回來的這幾天,哪一夜不是……

哼!

蘇輕鳶一拍妝臺,站了起來。

陸離斂了笑容,換上一副委屈巴巴的姿態:“你自己叫我‘想吃就直說’的,我覺得咱們都這麼熟了,就沒跟你客氣,誰知道你又要生氣……”

蘇輕鳶白了他一眼,自己細細地重新勻了口脂、畫了眉,轉身出門:“家宴是在永安宮吧?都什麼時辰了,再不過去怕是要捱罵了!”

陸離忙追了上來,一邊用手背胡亂抹着嘴脣,一邊急道:“沒見過你這麼混賬的!你多少也給我擦一擦!這個樣子,讓我怎麼見人?”

蘇輕鳶扶了淡月的手,快步走了出去:“擦什麼擦?這樣脣紅齒白的多好看!你的嬪妃們盼星星盼月亮地等着見你,你不着急見她們,只管自己塗脂抹粉,這算什麼道理!”

陸離被她鬧得哭笑不得。最後還是小路子跑來替他擦淨嘴脣,整了整亂糟糟的衣袍,算是草草地收拾了一下。

陸離快步追上蘇輕鳶,低聲問:“你是不是故意的?想看我出糗?”

蘇輕鳶昂着頭,不慌不忙地道:“害你出糗的是你自己,跟我有什麼關係?”

陸離悠然一笑:“到底是誰會出糗,此刻只怕還說不定呢!就算我衣袍凌亂、脣角還帶着些耐人尋味的痕跡,旁人也只敢會心一笑罷了,畢竟這宮裡所有的女人都是我的——倒是你太后娘娘,嘴脣腫成那樣,是吃了一鍋麻辣蟹嗎?”

蘇輕鳶忙站定腳步,看向淡月:“腫嗎?”

淡月眉頭微皺:“有一點。”

蘇輕鳶從淡月的手裡接過小鏡子來細細地端詳了一陣,咬牙道:“腫就腫了!宮裡野狗多,啃上一口兩口也不算怪事,這也怨不得我!”

說罷,她灑脫地一甩衣袖,加快了腳步。

倒是陸離驚詫莫名,站在廊下怔了許久。

野狗?

這個比方,怎麼有點兒似曾相識呢?

他簡直有些懷疑,她是不是已經記起從前的事了?

若是沒有,兩次被她比作“野狗”的他,顏面何存!

到達永安宮的時候,衆人果然已經等候多時了。

靜敏郡主坐在上首,對面是嫺妃程若水和貴嬪沈君安。定安王陸鈞諾正在程若水的懷裡窩着,向着對面的靜敏郡主擠眉弄眼。

蘇輕鳶進門之後,陸鈞諾立刻便甩開程若水,撲進了她的懷裡:“鈞兒都餓得前胸貼後背了,母后怎麼纔來!”

蘇輕鳶微微一笑,攬着他一起坐了上座:“母后不來,你不會先吃麼?”

“尊卑有序,鈞兒不敢僭越。”陸鈞諾一板一眼地道。

蘇輕鳶忍不住又笑了。

她一見陸鈞諾便覺得親切,雖然記不清從前的事,倒不影響她對這小娃娃視如己出。

陸離在主位上坐了下來,皺眉向下方掃視了一圈。

幾位嬪妃齊齊行了禮,依序坐了下來。

“開宴吧。”陸離淡淡道。

靜敏郡主拖着椅子往陸離的身邊靠了靠,委屈巴巴地看着他:“皇帝哥哥,我病得那樣厲害,你都不來看看我!”

陸離低頭看了她一眼,微微皺眉:“你的臉色還是不太好。既然不舒服,又何必強撐着出來?”

“我不出來,就更看不見你了!”靜敏郡主委屈地吸了吸鼻子,眼中含淚。

陸離安撫地拍了拍她的手背:“養好了身子,還怕沒有見的時候嗎?你這一出來,若是閃了風,再添了病症,只怕一冬都不能再出門了!”

靜敏郡主“嗤”地一笑:“我哪裡就那麼沒用了?我這次生病,是因爲有人暗中下了毒手,可不是因爲我的身子弱!我又不是弱不禁風的蘇青鸞,哪裡就那麼容易病倒了?”

陸離皺了皺眉,放開了她的手:“好好的,提她做什麼?”

靜敏郡主“嘿”地一聲,笑道:“誰願意提她了?剛纔是她們兩個提起來,說是自打進了宮,只在芳華宮碰見過淑妃一次,還不知道那個一邊養胎一邊養病的‘淑妃姐姐’xin情如何呢!”

陸離心下不悅,便沉了臉沒有接話。

倒是蘇輕鳶懷中的陸鈞諾忽然擡起頭來,扮了個鬼臉,細聲細氣地道:“還能怎麼樣啊,就是個美人燈嘛,渾身上下只一雙眼珠子是活的,其餘的地方就像是被漿糊粘住了一樣,一天到晚不肯動一動,就算偶爾動了,也是慢吞吞的,讓人看了就生氣!”

陸離忍不住笑了出來。靜敏郡主更是笑得連拍了幾下桌子,一口水嗆進了喉嚨裡,咳個不住。

蘇輕鳶皺了皺眉,責怪地向陸鈞諾瞪了一眼:“你是從哪裡學來的這種腔調?”

“淑妃姨母就是這種腔調嘛!”陸鈞諾扭了扭身子,笑眯眯地道。

蘇輕鳶擔憂地看向陸離:“我覺得這孩子好像要糟。”

“當初你替他選了那樣一個師傅,就該知道他遲早有一天會糟的。”陸離面不改色地道。

蘇輕鳶苦着臉想了許久,始終沒想起陸鈞諾的師傅是誰。

倒是陸鈞諾自己跳了起來:“我不要換師傅!我師傅教得可好了!”

蘇輕鳶無奈,心裡暗暗地想着,明兒得空一定去學堂瞧一瞧,看看這小子的師傅到底是何方神聖。

程若水優雅地放下茶盞,抿脣微笑:“上次在芳華宮遇見的時候,倒覺得淑妃姐姐見識言談頗有過人之處,只可惜無緣當面聆聽教誨,我們姐妹幾個倒時常覺得有些抱憾。”

靜敏郡主拍桌笑道:“你們想見她,那有什麼難處?我前兒聽見人說,她的病其實還沒到出不得門的地步,是太后娘娘嫌她不安分,特地囑咐了禁足的!如今咱們替她求一求情,解了她的禁足,不是就見着了?”

程、沈二人聞言,齊齊看向蘇輕鳶。

蘇輕鳶皺眉看向靜敏郡主:“你什麼時候變得這樣熱心了?”

靜敏郡主胸膛一挺、脖子一梗:“我一直是很熱心的!再說,我又不是爲了我自己!你看,今日良嬪的傷沒有好不能出門,淑妃又在禁足,好端端的一個家宴只有這麼幾個人,多無趣!冬至是團圓的日子,人這麼少多不像話啊!”

“所以,這就是你禁足期間隨意出門的理由?”陸離眯起眼睛,冷冷地問。

靜敏郡主打了個哆嗦,又嘟起了嘴:“禁足的事,不是已經過去了嘛!”

陸離沉聲道:“當初太后罰你禁足,是因爲你犯了錯!在這期間,你又連着做了幾件錯事,不要以爲朕和太后都忘記了!”

靜敏郡主瞪着眼睛站了許久,忽然扁了扁嘴,掉起了淚珠子:“就算我中間曾經私自外出,那也是爲了你……要不是因爲擔心你在掖庭宮一夜凍壞了身子,我又何必多管閒事……”

蘇輕鳶被鬧得有些頭大,陸鈞諾已替她嚷了出來:“好端端的,你們又吵來吵去,到底還吃不吃飯了?”

靜敏郡主重重地坐了下來,用袖子擦着眼淚抽泣不止,哪裡還有吃飯的心情?

程若水緩緩地站了起來,向蘇輕鳶行了一禮:“自古齊家興邦,和氣爲要。今日冬至佳節,宮中未能團圓確實難免令人遺憾,貴妃姐姐所言不無道理。臣妾雖不知淑妃姐姐身犯何罪,還是斗膽請太后娘娘寬宥一二,讓淑妃姐姐得以與宴,以安宮中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