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凌華清不說話了，程夫人變本加厲地發起脾氣，“你心虛了是不是？醫生都跟我說了，車禍的時候你就在現場，一定是你這個惡毒的女人對我女兒下的手！”
凌華清神色沉了幾分，耐心也逐漸被消磨，“飯可以亂吃，這話可不能亂說，你這毫無根據的造謠，我完全可以告你誹謗的。”
“呵，誹謗？”程夫人獰笑一聲，表情猙獰起來，“我就知道這事跟你脫不了干系，你別以為有莊穆玄護著你我就不敢拿你怎麼樣！”
對方態度惡劣，凌華清的脾氣頓時也上來了，直直看著她冷笑道︰“不妨試試看？我倒要看看你能拿我怎麼樣。”
這話簡直跟一枚炸彈無異，直接將程夫人僅存的理智都給炸得粉碎。她尖叫了一聲，氣得撲上去就要打人。
兩人距離並不太遠，凌華清心下一驚下意識就要後退，沒曾想小腿絆到了身後的長椅，整個人失去平衡不受控制地往後倒。
她嚇得低呼一聲，眼看就要摔在地上。
一條有力的臂膀在這時穩穩攬在她腰間，手臂微微使勁便將人給帶了上來。
熟悉的味道讓凌華清第一時間知道來人身份，剛懸到嗓子眼的心髒也穩穩當當地落回了原處，小小松了口氣牽住了莊穆玄落在身側的手。
莊穆玄氣場懾人，光是往那一站，程夫人便立即囂張不起來了。
可想到還在手術室里的程甦甦，到底還是覺得咽不下那口氣，“莊總，我女兒現在還生死未卜，怎麼你太太就剛好出現在車禍現場？我有理由懷疑她……”
沒等她說完，莊穆玄冷冷打斷道︰“程夫人，我想你誤會了什麼。”
“在將人送進醫院的時候醫生就說過，程甦甦的傷勢並不危急性命，所以不存在生死未卜的情況。再者，就算真的如此，這也不是你隨口污蔑他人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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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夫人一時氣結，“你……”
莊穆玄不緊不慢又補充道︰“還有，如果你再無理取鬧，程甦甦今天在莊氏鬧事的案子，我會考慮交給司法處理。”
如果這一切真的鬧到了衙門去，丟了程家的顏面不說，到時候解決起來也麻煩，在程父眼里的印象自然也要大打折扣。
這接連幾句話直接將程母給堵得啞口無言，她心中惱怒，但也知道莊穆玄雷厲風行的手段。
如果她真的鬧下去，就算程甦甦現在還在手術中，他也依舊會如他所說讓司法介入，壓根不會顧及到時候的場面會有多難看。
想到這里，程母就是心里有氣也不敢再隨便叫囂，乾脆閉上嘴裝啞巴了。
氣氛僵持起來，莊穆玄卻顯得格外泰然自若，他伸手踫了踫凌華清的臉頰，柔聲道︰“嚇到了嗎？有沒有哪里受傷？”
這話實在有些不合時宜，可凌華清心里還是跟打翻了蜂蜜罐一樣的甜，連帶著之前親眼目睹車禍現場的不安感也全都煙消雲散。
她連忙搖頭，臉上有了些許笑意，“沒事啦，不過你不是還有會議要開，怎麼這時候過來了？”
莊穆玄牽住她的手緊了緊，側頭在她耳旁笑笑，“讓他們推遲了，會議哪有你重要？”
兩人旁若無人的親密讓程母大為窩火，而這時候遲些听到消息的程父終于姍姍來遲，那張略顯蒼老的臉上滿是焦急神色。
自己的靠山來了，程母當即便迎上前去哭訴道︰“你可算是來了，女兒……咱們女兒還在里面做手術呢，她可是你的親骨肉，你不能讓她就這麼白白被人欺負啊！”
程父給她擦了擦眼淚，“現在這是在醫院，你哭哭啼啼的像什麼樣子？”
程母這下也怒了，一邊抽噎一邊控訴道︰“你還說我！”
她一指一旁的莊穆玄，語氣滿是憤怒，“你知道他剛才說什麼嗎？女兒還在里面做手術，他居然說要把她送到衙門去。”
程母哭得聲嘶力竭，像是隨時都能暈過去，“那可是我懷胎十月生下的女兒，別人不疼她，我這個做媽的不能不管她啊。”
畢竟幾十年夫妻，程母哭成這幅模樣看著實在可憐，程父只好耐著性子听完她一番添油加醋的告狀，心里實在是五味雜陳。
他安慰了幾句將人扶到一邊椅子上坐下，斂了斂神色走到了莊穆玄面前。
“莊總，這次的事情我一定會仔細調查清楚。甦甦她媽也是急昏了頭，我代她跟你們道個歉，還希望你能給我們一些時間。”
程父早知道程甦甦母女二人是什麼德性，加之在來的路上已經听說了狀況，也不難拼湊出事情發生時候的實際情況。
撞人的司機是不是有人指使還是未知數，但莊穆玄和凌華清是絕對不可能也完全沒必要這麼做的。
也就程母心虛，才會把這次車禍與他們聯系到一起，居然還不分場合在醫院里大吵大鬧。
對方態度誠懇，加之又是程昱父親，凌華清總不可能一點面子也不給。
因此即使打心底里覺得程母無理取鬧，她也還是松了口，“伯父言重了，目前當務之急還是程小姐的身體，不過調查最好還是不要怠慢。”
說到這里，凌華清話鋒一轉，听來有些意味深長。
“我當然也知道我與程大小姐之間有積怨，不過左思右想還是覺得，這著實也不是什麼深仇大恨，怎麼就能讓她一次又一次不分場合地胡鬧？”
程父是個聰明人，一下便听出了凌華清話中的暗示。
她的意思是，這麼多次的事件背後是有人在做推手，拿單純沖動的程甦甦當槍使。她與莊穆玄沒有要與程甦甦計較的意思，最終還是要把背後那個人給抓出來。
程父怔了一瞬，眉心擰成一個川字，思索片刻後道︰“你放心，這次我一定會好好調查，一定給所有無辜的人一個公道。”
莊穆玄面無波瀾地點點頭，“希望如此。”
手術室外的紅燈還亮著，幾人一時無話，周遭一下變得安靜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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