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甕棺葬

發佈時間: 2023-12-07 15:56: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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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麼了?”

 我下意識的回頭望去,卻發現他只是伸手在我的後衣領上撣了撣。

 然後笑銀銀的說,“沒事,有個小蟲子,沒了,可以走了。”

 以我對楚辭的認知來看,他絕對不會那麼好心的給我拿掉衣服上的蟲子的。

 上次就趁我不注意的時候彈了我一下,在我身上下了符。

 雖然保護了我,但這種做法讓人有些不太適應。

 所以,我一出去,遠離了孫家的範圍後,就堵住他的去路。

 “你剛纔在我身上做了什麼手腳?”

 “你怎麼會這麼想?”

 楚辭笑得很溫順,那張臉,配合那笑,真的會讓人不忍相信他會說謊的。

 姜小魚就是其中一個,將我一拉,撣了撣我的領子說,“哪有什麼?什麼都沒有,就一個蟲子,我看到他扔掉的。”

 “真的?”

 我看着楚辭的笑,還是覺得不對勁。

 但楚辭要不願意說的話,我還真的什麼都問不出來。

 因此只能作罷。

 礙於晚上有行動,所以我們找了一家旅店先住了下來,楚辭則因爲還有事情處理,就先走了,晚上再來和我們匯合。

 姜小魚一看他走,立刻找了個理由跟了上去。

 我沒興趣,所以就在旅店客房補眠,我可不想大白天忙着,晚上還要熬夜。

 叫姜小魚記得帶晚飯回來,我就窩在牀上休息了。

 沒多久,我就聽到外頭有響聲,看見外面的天已經?了。

 想起來,卻發現自己動不了。

 眼睛可以模糊的看到房間裡的擺設,耳朵也聽得到聲音,但就是起不來。

 手腳身體上什麼都沒有。就是被固定在了牀上。

 這種感覺我並不陌生。

 小時候燭照欺負我,就喜歡壓在我的身上,看不到他,我也動不了。

 後來我才知道,這是鬼壓牀。

 隨着我的長大,燭照不再做這麼無聊的事。

 而且有他在身邊,那些小鬼什麼的幾乎不敢靠近我。

 但這次的感覺並不一樣。

 包括房間裡的溫度都開始下降,可依舊看不到什麼奇怪的地方。

 “小——”

 我想叫姜小魚,可一張嘴,就發現自己的聲音發不出來。

 然後我就聽到了一個很輕很低位的笑聲。

 不遠不近,徘徊在身側,卻讓人摸不準到底在哪一個地方。

 “是你在找我嗎?”

 當笑聲停止的時候。男人的說話聲就響了起來。

 有些沙啞,像青椿期發育時候變聲的音色。

 我眯着眼,在不大的房間裡快速尋找。

 因爲沒有開燈,窗簾遮住了一大部分的月光,不過依稀可以在電視機旁的牆角看到一個?色的影子。

 “是你在找我嗎?”

 他重複一遍,我想開口卻發不出聲音。

 等他第三遍再問起的時候,語氣中已帶上了一層不耐煩和怒意。

 影一閃,就靠近到了我的牀尾。

 “是你在找我嗎?”

 他聲音陡然冷了下去,再度靠近,露出了蒼白的容顏。

 是孫雲!

 我雖然已經猜到是他,卻不明白,他怎麼會找上門來的。

 今晚是他的頭七。他就算有怨氣,也會去老財主家,而不是來這裡,找我。

 到底是哪裡出了毛病?

 我想不明白,但隨着他的不耐,周圍的空氣溫度再度下降了不少,隱約有?色的氣息從他周圍冒出來。

 我知道,那多半是他的怨氣。

 “是你在找我嗎?”他猛然棲身上前,一把掐住了我脖子,雙眼殷虹,逐步滲透進瞳仁當中,“爲什麼不說話。是你在找我嗎?爲什麼要找我?你要做什麼?”

 “咳咳——”

 我做咳嗽的動作,卻仍舊發不出聲音,整個人平躺在牀上,只覺得脖子上的力道越來越重。

 呼吸也開始離我遠去,只能拼命的動着,可手腳的束縛讓我只能有輕微的反抗,卻做不了大幅度的對立。

 這下可糟了。

 我心一點點的沉下去。

 姜小魚和楚辭都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我也等不急他們了。

 該怎麼辦呢?

 忽然,脖子上藏在衣服裡面的血紅色的吊墜露了出來。

 我立刻心裡一動。

 燭照說過,這上面他附着了自己的鬼力在裡面,若是他不在我身邊的時候,我遇到危險,只要敵人碰觸這個,就會被鬼力反擊出去。

 所以我一邊掙扎着,一邊想要他的魂魄去碰觸吊墜。

 可誰曉得,吊墜因爲線的長度,他始終碰不到。

 就在我快要窒息過去的時候,左手前臂突然傳來一陣撕裂樣的疼痛,然後就聽到孫雲大叫一聲。

 魂魄被猛地撞擊出去,眨眼就消失在了房間裡。

 他一走,那種束縛力就消失了。

 我手捂着脖子,咳嗽着好一會兒才舒緩下來。

 然後發現剛纔左手前臂處的疼痛是什麼。

 手上劃了一道大概十公分左右的口子,很大,像是被什麼利器劃破的,而且下手很準,傷口齊平。

 此刻,源源不斷的紅色血液正從傷口裡面滲透出來。

 落在牀上還有我的身上。

 “難道他的突然消失是因爲我的血?”我盯着傷口,往牀的周圍看了看,“這裡什麼利器也沒有,我不可能受傷,他也不會劃破我的手。所以——”

 腦海裡劃過一個可能,我心頭一疼,立刻下牀,穿好鞋子,就往外跑。

 我和燭照因爲系魂的原因,只要一方魂魄受損,對方就會有相同的反應。

 先前也只有我受傷,雖然是軀體,但燭照也有感覺。

 現在我的手被劃破流了血,就說明燭照遇到了危險,還受了傷。

 我放心不下他,想也沒想的就要去找他。

 但一開門,就撞在了一堵肉牆上,疼得我接連後退了數步,才站定。

 還沒說話,手就被人握住了。

 “出什麼事了?你怎麼會受傷的?”

 姜小魚力氣很大,握着我的手,疼的厲害。

 但再疼也比不上燭照的受傷。

 我看清是她,用右手握住她的手臂,焦急的說,“小魚,你在燭照去哪裡了嗎?他受了傷,告訴我他在哪裡?我要去找他。”

 “你怎麼知道他受傷的?”

 “我們之間有系魂烙印,所以我知道。你帶我過去,拜託你了。”

 “你先不要急。”姜小魚看到我的右手,輕輕地拍了拍說,“他若真的遇到敵手,你去也無濟於事。只要你的足夠安全,他才能夠心無旁騖的去應敵。小熒,你是個聰明的孩子。你應該知道這裡面的利害關係。”

 姜小魚這話直擊我的心頭,激的我一個字都說不上來。

 我也知道自己有幾斤幾兩,能讓燭照受傷的人肯定不會是泛泛之輩,我去了只會添?煩。

 但那種等待的心情。

 我第一次覺得很討厭。

 但又不得不去適應。

 看我漸漸冷靜下來,她進去拿了外胎給我披上,然後撕開t恤的一條邊,給我的手稍微包紮了一下。

 “不管如何,我先帶你去醫院處理一下傷口。”

 她帶着我出去,我這纔看到楚辭站在一邊,只是剛纔並沒有說話。

 想起下午和他的對話,我也沒有想要解釋。

 去社區醫院處理傷口的時候,我發現那很長的傷口已經變小了很多。

 那醫生也只以爲我是不小心被劃傷的,簡單的包紮了一下,我們就走了。

 等一出去,楚辭就將我手臂上的紗布給拿了下來。

 “果然。”

 上面的傷口已經不見了。

 我倒是不覺得什麼,不過他們的表情都很驚訝。

 所以我問,“這是怎麼了?”

 “小熒,以前燭照受傷過後,你有沒有這樣的經歷?”

 “沒有。”我搖着頭說,“基本就我受傷,他從沒傷過。這是第一次。”

 “那你受傷後,他呢?”

 我想了想,唯一就那次陰屍婆的事件,但他從沒讓我看過他的背,所以我也不清楚。

 “不太清楚。”

 “那就奇怪了呀!”

 姜小魚摸着下巴說着,一臉狐疑。

 就連楚辭眼中也流露着細微的不解。

 “你們到底是怎麼了?難道傷口不應該消失的嗎?或者是燭照自己治療了呢?他那邊一好,我這邊也好了。”

 我想想也是,燭照還能給自己療傷,就說明他並無大礙。

 “並不是這樣。”

 楚辭一開口,我的心又是一緊,“爲什麼?”

 “系魂,在雙方受傷後,傷口是會留下來的,並不會隨着另一方的消失,而消失。”

 “只有一種情況下才會這樣。”

 姜小魚和他一人一句,說的我心裡慌了慌,“到底是什麼,你倒是說呀!”

 “在系魂的過程中,肯定還有其他東西混在裡面,才致使了你會這樣。雖然這表面上看去是好事,傷口會自動痊癒,但事實上,除非像燭照那樣的非人體能夠做到外,人類一旦自動痊癒,好的只是表面,內在最終還是會腐爛。所以當時的情況是怎樣的,你還知道嗎?”

 因爲當時還不認識姜小魚,所以她並不知道這件事。

 我下意識的看向楚辭,他卻擺着手說,“當時我已經走了,所以並沒有看見你們做了什麼。”

 我不置可否,低下了頭。

 當時在場的,只有奶奶和燭照。

 也是燭照主動提出系魂的。

 他難道真的混了什麼東西在裡面嗎?

 “小熒,你這傷口,我看着還是得處理。去醫院是沒辦法了,只能用符紙暫且阻止一下,萬一——”

 “沒有萬一。”我打斷姜小魚的話,拿開她的手,拉下袖子,轉身就走。淡淡的說,“我相信他,不會的。所以這件事別再說了。”

 “小熒!”

 姜小魚還想追上來,卻被楚辭拉住。

 他搖了搖頭,姜小魚剁了一下腳,還是跟了上來,但沒有再提這件事。

 而是說,“現在已經入夜,要去孫家了。你去嗎?”

 說起這個,我又想起孫雲來襲擊我的事。

 只是我並沒有告訴他們。

 這件事有蹊蹺,我和孫雲彼此都不認識,他卻貿貿然的回魂夜來找我。

 爲的只是一個原因?

 我不信。

 一邊往孫家走去的時候,我一直在注意楚辭。

 他總是會出其不意,燭照不在我身邊,姜小魚又成了他的迷妹,我只能自己多注意一些了。

 等到了孫家的時候,姜小魚停下腳步,“咦”了一聲。

 “怎麼了?”

 她拿出羅盤,左右看了看,很是好奇,“照理,時間也到了,怎麼會沒有孫雲的魂魄呢?”

 “會不會路上遲了?或者是遇到什麼了?”

 楚辭一說話,我就聽着他看,他完全不在乎我的目光,說的很坦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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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管,進去看看再說。”

 爲了不引起?煩,姜小魚拿了三張隱身符,我們貼在衣服外,然後大搖大擺的進去了。

 孫家這時候很安靜,沒有看到任何人,只有院子裡的棺材擺在那裡。

 擺放在案几上的蠟燭,有的亮着有的已經滅了,火盆裡的紙也燒完了。

 雖然已經過了停靈時間,但到底沒有出殯,就這樣的甩手不管?

 “這家人果然有古怪。”

 姜小魚走到棺材邊緣,彎下腰仔細的看了看,說,“棺木有被打開的痕跡。”

 我過去一看,也的確如此。

 “下午來的時候,是被定死的,現在棺蓋都沒蓋好,他們是做了什麼?”

 “不管如何,先開棺再說。”

 於是我們一起用力,將棺蓋打了開來。

 頓時一股腐爛的臭味迎面撲來,幸好我沒吃晚飯,否則肯定全部吐了。

 “怎麼那麼臭?”

 我捂着鼻子,實在受不了了。

 姜小魚也用手擋着鼻子。往裡面看去。

 棺材裡躺着一具男屍,屍體已經開始腐爛,味道很重。

 但裡面的人,的的確確是孫雲無疑。

 “是他沒錯。”我往邊上深呼吸了一下,然後又回頭說,“那他現在哪裡?”

 楚辭在邊上左右看了看,他倒是淡定的很,沒有我們表現的這麼誇張。

 “反正不在這裡。我看多半去了付家。”

 “哎喲喂,你和我想的一樣。”姜小魚笑得連臭味都不在乎了,“孫雲的死多半和老財主有關係,頭七不報仇是不會回家的。而且他們回魂的時間有限,浪費不得,走,我們去付家看看。”

 我早就待不下去了,三個人憋着氣,蓋好棺蓋,就離開了孫家。

 但在我們前腳才走,我就聽到後面傳來一陣響動。

 只是回頭望去,孫家一片漆?,什麼也沒看到。

 “怎麼了?”

 楚辭何等精明,我的一舉一動他都看在眼底。

 “好像有什麼人在那裡?”

 楚辭回頭看了看,搖了下頭,“我沒發覺,你是不是太緊張了?因爲燭照的事。”

 他不提還好,一提我就來氣。

 “還不是因爲你。”我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警告道,“不准你在對燭照下手,否則我一定不會放過你的。”

 說完我頭也不回的跟上姜小魚的腳步。

 楚辭淡定的走在後面,臉上一直掛着淡淡的微笑,夜風一吹,吹散凌亂的髮絲在他的眼睛上。

 一併遮住了眼底浮動的墨色,似是琉璃的閃耀,又似?洞的深不可測。

 “夏熒,我讓你如願,就是對你的殘忍。”

 我好像聽到他說了什麼,轉頭卻又沒發現什麼。乾脆不再管他。

 沒多久,我們就要到老財主家了。

 現在已經快接近午夜了。

 整個小鎮都陷入了一片安寧當中。

 但卻有人家在這個時候,開始鬼鬼祟祟起來。

 我們三個遠遠地站在老財主家的門口,看着老財主和幾個家僕扛着一個家裡釀酒才用的酒甕。

 一行四個人悄悄地從屋子裡出來,一人打燈走在前面,老財主在中間,後面跟了兩個扛酒甕的家僕。

 朝着小鎮外田地裡過去。

 “這麼晚了還出來,果然被我猜對了。”

 姜小魚開心的不得了,也似爲了在楚辭面前好好的表現,所以十分的積極,對我們招了招手,就跟了上去。

 “那個酒甕裡面的放的是什麼?”

 我十分好奇。他們大半夜的不在家裡帶着,鬼鬼祟祟的出門,就爲了一個酒甕?

 “多半是小源的遺體了。”

 “什麼?”

 看到我的驚訝,楚辭伸手摸了摸我的頭,我本能的往邊上縮去,他倒是無所謂的聳了聳肩,繼續說。

 “古時候有甕棺葬的風俗,你聽過沒?”

 “甕棺葬?”

 這個我還真的沒聽說過。

 楚辭纔要說下去,姜小魚就迫不及待的開口接話了。

 “甕棺葬是以甕或者盆等作爲葬具,用來埋葬夭折的孩子,在底部會有一個小孔,民俗上是作爲孩子靈魂出入的地方。古人爲了思念死去的孩子,就會將孩子裝在甕中,放入少量的陪葬品,然後埋在居住地的附近,或者有地下室的就埋在地下室裡面。”

 “原來是這樣。”

 我點點頭,覺得自己又上了一課。

 說話間,老財主等人已經到達了目的地,是上次我們扮演稻草人的那塊田地附近。

 然後就招呼僕人開始挖坑。

 我當時來這裡的時候,也是在晚上,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爲野外的關係,所以老是覺得有什麼在周圍。

 卻又捕捉不到。

 今晚也是一樣。

 這裡的風,和鄉下的風差不多。但並沒有鄉下那麼荒蕪,至少有山有水,土地肥沃,是個不錯的地方。

 但那種奇異的感覺卻一直都存在,總覺得哪裡不協調。

 我想不起來,就將目光放在老財主身上。

 “你說,他既然決定要甕棺葬,爲何不埋在自己家?畢竟他那麼喜歡自己的孩子?”

 “這個我也覺得有些奇怪。而且孫雲的鬼魂並不在附近。這裡只有孤魂野鬼。”姜小魚盯着羅盤,也百思不得其解,“你們在這裡看着,我去周圍抓個小鬼問問。”

 “你小心。”

 我站在原地,看着老財主那邊,僕人幹活的?利,他一直在催促,而且很是不安的看着周圍。

 “你說他在害怕什麼?”

 “或許是做賊心虛吧!”

 “做賊心虛?”我狐疑的瞄了他一眼,“自己的孫子,有什麼好心虛的。”

 “這就是你見識太少的緣故。有時候呀,人爲了利益,可是什麼都做得出來的。古時皇族兄弟自相殘殺,到現在家族的爭鋒相對,你還覺得利益不能成爲一把鋒利的刀嗎?”

 誠然,楚辭說的不錯,但我還是覺得太殘忍了。

 尤其是老財主,他這把年紀什麼都不缺。爲什麼要這樣對自己的孫子呢?他不是很愛他嗎?

 我不明白,那邊老財主的幾個家僕幹活很?利,很快就在地上挖了一個坑,將甕放了進去,埋好土,磨平了地,就退到了一邊。

 然後老財主劃破了自己的手,又撿起地上的樹枝,在剛填平的地方,滴了幾滴血在上面,又畫了一個什麼東西后就催促着幾人離開了。

 我看他們走遠了,就和楚辭一起上前。

 埋葬的地方是小河邊的一塊空地,四周除了幾棵岑天大樹,就只有些雜亂的樹枝,還有幾塊散亂的石頭。

 屍體就被埋在中央。

 老財主最後在上面畫着的,並不是什麼圖案。

 而是一個“咒”字。

 “咒?”我用手電筒照了照,問楚辭,“爲什麼會是紅色的?不對。”

 我蹲下身,再靠近一些,發現那些紅色的土並不全部都是後期加上去的,而是原本就從地下翻出來的顏色。

 “爲什麼會有紅色的土?”

 我聞了聞,又說,“還有血’惺’味,是剛纔老財主滴下去的。”

 “紅色的土。加上甕棺葬,以咒字封印,放於野外,吸收日月精華,經久而成小鬼,這種情況下出的小鬼,鬼力強大,而且很少會被反噬。因爲宿主有權利毀掉他們的軀體,軀體一毀,魂魄自滅。是非常殘忍的一種手法。”

 他說話的時候,我正仔細研究着那紅土,還真發現只有這一片有。

 正覺得奇怪的時候。這聲音一響起,我頓時什麼都忘了。

 轉頭望去,看到那人的一瞬間,心中涌上來的是在寒風中少有的溫暖。

 “燭照!”

 起身,朝他跑去,一直到抱住那冰涼的身軀時,我才大鬆了一口氣。

 “你去哪裡了?我都擔心死了。”

 燭照也張手抱住了我,下巴磕在我的腦袋上,輕聲的說,“抱歉,讓你擔心了。”

 “哦,對了。你的手給我看看。”

 我想起手臂上的傷,鬆開他,就捲起他的袖子,兩隻手都不放過。

 “沒有。你是不是自己療過傷了?剛纔疼不疼?”

 我姜小魚說的是不是真的,我只想確保他沒事,才能安心。

 “我真的沒事,倒是你,疼不疼?”

 他越是這麼的溫柔,我越是喜歡撒嬌,抱着他不撒手。

 把頭使勁在他懷中蹭呀蹭的說,“對,疼死了。我都哭了,你太狠了,以後罰你不準受傷,否則,否則——”

 我擡起頭左右看了看,就指着楚辭說,“我就跟他走。”

 “好呀!”楚辭倒是樂意的接口,“要不要現在打一架,贏了,你就跟我走。”

 “不要!”

 我衝他吐吐舌頭,現在燭照回來了,我就什麼都不擔心了。

 正想問問燭照爲什麼知道這個的時候。那邊就傳來了一陣尖叫聲。

 “不好,是小魚的。”我一拍頭,“我怎麼把她給忘記了。”

 拉着燭照,就追着那個聲音的方向過去。

 也不知道短短的一小會兒,姜小魚怎麼會走了那麼遠的,我整整好一會兒纔到。

 然後就看到她倒在地上,羅盤滾在一邊,四周空空蕩蕩的什麼都沒有。

 “小魚!”

 我朝她那邊跑過去,燭照卻在身邊拉了我一把,就連楚辭也一併出現在我的另一側,拉住了我的另一隻手。

 “你們怎麼了?”

 我看到他們兩個的臉色都不太對,警惕的望向四周,眉宇間都帶上了少有的凝重。

 就連一貫喜歡用笑來隱藏的楚辭,這一次臉上的笑容都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