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5 冰之舞

發佈時間: 2023-07-26 23:16: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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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從上官瀾、龍世懷兵分兩路進京,時間已過半月有餘。

 轉眼已至靖安二十七年。

 龍世懷謹記上官瀾的叮囑,日行不超過六十里,住店皆住逍遙王府所開的店子。

 因一路行來無事,龍世懷便想加快進程趕回京城,也許還來得及和他父皇團圓,鬧鬧元霄。

 接連趕了兩日的路程后,人員倒沒出現疲憊現象,但運送上官煜那玻璃屋的大馬車在路上出了故障。於是,一眾人被困在一個前不著村、后不著店的大山中。

 龍世懷有些鬱悶,看着一眾看着他拿主意的人,他只得吩咐「就地紮營。」

 好在為了確保上官煜、武念亭、武老爺子的安全,上官瀾將絕大部分保鏢分派到了龍世懷這一路人馬中。這些保鏢都有極強的野外生存經驗。

 魏緣也在這隊人馬中,阿大、阿二他們長期追隨在她左右,野外生存能力那自然無需多說。

 很快,座座帳篷拔地而起。武念亭、上官煜的帳篷居中,武老爺子、龍世懷、一眾保鏢和阿大、阿二他們的帳篷在外圍,形成很好的保護圈。

 莫說魏緣看武念亭的眼光很是磣人,但這一路上她卻偏要粘著武念亭。

 明明看出魏緣眼中的殺氣,但武念亭也偏偏願意魏緣的親近。再加上她們兩個中間總有林珺在和稀泥,是以這一路行來,魏緣、武念亭、林珺三人雖然總是一個房間,但卻是相安無事。

 今夜,她們三個又是同一座帳篷。

 用罷晚餐后,武念亭回到帳篷。便見林珺坐在窗子旁,愛不釋手的持着紫玉麒麟對着月光看着。

 「珺姐姐,你在看什麼?」

 一路趕路,林珺的身體有些吃不消,今晚沒有去用晚餐。武念亭便做了些精緻的開胃口的糕點給林珺壓餓。她一邊問,一邊將那些精緻的糕點擺在條案上,又道:「快來吃,這是我親自為你做的。他們可都沒這個好口福。」

 自從親眼見證龍世懷發生御香樓的事後,經了這許多時的自我安慰,林珺的心已經能夠徹底的坦然面對龍世懷了。做為未來的皇后,她並不打算去追究龍世懷過去有多少個女人,也不打算追究龍世懷未來會有多少個女人。一如龍世懷對她的承諾,只要皇宮中沒有任何女人能夠超越她的權力,沒有任何一個女人能多得他予她的寵愛便成。她要用他給他的權力和寵愛輔助他成為這世上最英名神武的皇帝。

 這是她自己為自己選的一條路,一條註定不會平靜、不會甜蜜、不會溫馨的路。但她甘之如飴。

 而且龍世懷說到做到,他說立她為太子妃的信早就飛鴿傳書進京,一旦他們歸京,將和武念亭他們共同舉行盛大的婚禮。

 一想到當初是偷偷摸摸、孤孤零零的跟蹤而來,如今卻是成雙結對、歡歡喜喜的把家還,這段時日,她睡覺都會笑醒。

 但她當太子妃一事,還沒有和武念亭說,她決定今晚就告訴武念亭。

 思緒間,林珺有些羞澀的的坐在條案邊,輕聲道:「天珠,有件事,我要告訴你。」

 看林珺支支吾吾且臉泛紅光,武念亭好奇道:「什麼事?」

 「太子哥哥他……」

 只當龍世懷給林珺臉色看了,也只當林珺此時的羞澀是委屈,武念亭道:「太子哥哥他怎麼了?是不是又欺負你了?又甩臉色你看了?所以你又嘔病了?別怕,我去教訓他,為你報仇。就算他不樂意你當他的太子妃,但起碼也應該知道你這一路跟蹤他來合州是放心不下他,是為他的安全着想。哪有將你的好心當驢肝肺……」

 不待武念亭語畢,林珺截話道:「他,他要我當他的太子妃。」

 沒聽明白,武念亭詫異的看着林珺道:「再……再說一遍?」

 輕點了武念亭的鼻子,林珺笑道:「你太子哥哥他啊,要我當他的太子妃。」

 「太子妃?!」武念亭眨着她大大的眼睛,一下、二下、三下。

 林珺被武念亭可愛的神情逗樂了,將紫玉麒麟遞到武念亭面前,道:「你看。他說,這是……信物。」

 武念亭當然認識紫玉麒麟,而且這紫玉麒麟是她送予龍世懷的。不想龍世懷居然送了一隻予林珺當信物,真是太好了,武念亭高興得抱住林珺,道:「珺姐姐,恭喜你啊,真是守得雲開見月明啊。」

 林珺一生所求得償所願,能不高興異常。自從得了這個紫玉麒麟后,她事事如意,如今只把紫玉麒麟當最尊貴的寶貝,便是舍她的命也不會舍了它。

 而武念亭呢,雖然知曉這紫玉麒麟是一對,但林珺說出『信物』一詞,武念亭就堅定的認為這紫玉麒麟是龍世懷送予林珺的定情信物,另外的一隻肯定在龍世懷身上。是以,她也並沒有說這紫玉麒麟是她送予龍世懷的,也沒有說這紫玉麒麟有一對兒的話。

 所以,在以後的數年中,林珺一直以為紫玉麒麟是月老送予她的靈物,開啟她和龍世懷的姻緣。

 「珺姐姐,你好壞,什麼時候的事?為什麼現在才告訴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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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你中妹毒那天的事。」

 武念亭中妹毒的事已經過去一個多月了,算算時間,武念亭不懷好意的看着林珺道:「好啊,珺姐姐,你真壞,居然瞞了我這才時間。我還一直以為你敢出現在太子哥哥面前是因為我中妹毒后你擔心我所以不得已

 后你擔心我所以不得已只得現了形呢。搞半天是太子哥哥向你求婚了啊。」

 雖然那天她經歷了人生中最痛苦的一天,雖然她親眼見識了龍世懷進了御香樓,雖然她沒有當龍世懷的第一個女人,但這長時間的洗禮,她覺得自己整個已是化繭成蝶了。如今聽着武念亭的調侃,林珺羞澀的低下了頭。

 看林珺滿臉洋溢着濃濃的幸福和嬌羞,武念亭伸出手,去撓林珺的痒痒。一邊道著「看你還瞞着我,看你還瞞着我」的話。惹得林珺急急的躲閃,直道著『不敢了,以後再也不敢了』的話。

 二人正笑鬧間,一陣很是幽深的塤音斷斷續續的傳來。

 武念亭和林珺停止了打鬧,側耳傾聽。半晌,武念亭道:「珺姐姐,你今夜都沒去用餐,太子哥哥這是想你了吧。」

 聞言,林珺羞赧得捂了臉,接着又伸手來揪武念亭的臉頰,道:「死丫頭,連我也打趣了哈。」

 「自從發生那個千面郎君的事後,我和太子哥哥一直就沒有好生聊天過。我還以為太子哥哥和我生疏了呢,搞半天是太子哥哥追美人去了。」語畢,武念亭瞅准機會揪了揪林珺的臉,又道:「行了,我得去看看,笑笑他的好。誰叫他原來總是笑話我出糗來着。」

 「天珠,別。」

 武念亭長得人高腿長的,林珺哪有她的動作快。說話間,武念亭已是挑了帳篷的帘子往塤聲傳來的方向跑去。而林珺呢,端於要出嫁的女兒心態,覺得在婚前還是盡量和龍世懷保持着不要見面的狀態好。看着武念亭遠去的背影,林珺咬着唇跺了跺腳,道了聲『死丫頭』。

 再說武念亭,尋着塤聲,尋至一野湖,皎皎月光下,幽幽野湖邊,坐着的不是龍世懷是誰?

 他正單腿屈膝坐在湖邊突兀而出的一塊石頭上,手持着塤,望着月,盡情的吹奏著。

 塤音本就幽深、濃厚,又在這樣的夜,聲音中透出的是濃濃的哀傷、凄婉。

 本打着取笑龍世懷的心,如今見了這副情形,武念亭一時間倒不知該上前還是不該上前了。她只知道,太子哥哥現在肯定有心事且很傷心。

 是什麼惹得太子哥哥傷心了呢?

 聽這首曲子,是《陽關三疊》。

 她清楚的知道,當年孝慈皇后就是憑藉着一曲《陽關三疊》之舞,征服了前南澹國所有的人,從而讓前南澹國心甘情願的獻出絕世珍寶紫玉琵琶。後來孝慈皇后更是憑《陽關三疊》之舞艷壓群芳,力敗前南澹國來東傲挑釁的所有歌手、舞者。

 太子哥哥如今吹奏這曲《陽關三疊》,是想起母后了吧。他都要大婚了,如今最想要的應該是來自於母后的祝福吧。

 可母后呢,也不知太子哥哥知不知道其實母后還活着,也不知太子哥哥心中還有沒有覺得他的命是建立在母后的xin命之上的……

 念及此,武念亭的心酸了酸:得讓太子哥哥高興起來才是。

 她側着頭想了想,想起二郎山和龍世懷相逢時,她將龍世懷砸到水中去的一幕幕。

 然後她的眼睛眨了眨,決定逗龍世懷開心。

 雖然已進正月,但野湖中的冰並未完全融化,特別是到了深夜,山間氣溫極低。這片野湖又結了層厚厚的冰。

 武念亭不再猶豫,直接將身上披着的大氅解下拋開,然後跳到身前的野湖中。厚厚的冰果然承載住了她的重量。她一個滑步,藉著冰的滑力,便那般滑到了龍世懷的眼前。

 因了武念亭的舉動,本一直抬頭望月吹塤的龍世懷有半刻的停頓。獃獃的看着武念亭。而武念亭呢,則彎腰作了個『請』的姿勢,示意龍世懷繼續。

 望着猛然飄進眼前的精靈,望着她額間那朵梅花痣,龍世懷身不由已的由了她,將塤又重新放在嘴邊,《陽關三疊》的曲調再度吹響。

 武念亭一邊舞著,一邊輕啟歌喉唱道:「清和節當春,渭城朝雨浥輕塵,客舍青青柳色新。勸君更進一杯酒,西出陽關無故人!霜夜與霜晨。遄行,遄行,長途越渡關津,惆悵役此身。歷苦辛,歷苦辛,歷歷苦辛,宜自珍,宜自珍。渭城朝雨浥輕塵,客舍青青柳色新。勸君更進一杯酒,西出陽關無故人!依依顧戀不忍離,淚滴沾巾,無復相輔仁。感懷,感懷,思君十二時辰。商參各一垠,誰相因,誰相因,誰可相因,日馳神,日馳神。」

 圓月,冰之舞,飄飛的雪衣,若月下的精靈。龍世懷不知不覺站了起來,吹着塤,來到武念亭身邊。

 武念亭繼續在冰上滑動着腳步,圍着龍世懷轉動。同時舒展身姿,將她熟得不能再熟的舞蹈盡量展現在龍世懷眼前。仍舊唱道:「渭城朝雨浥輕塵,客舍青青柳色新。勸君更進一杯酒,西出陽關無故人!芳草遍如茵。旨酒,旨酒,未飲心已先醇。載馳駰,載馳駰,何日言旋軒轔,能酌幾多巡!千巡有盡,寸衷難泯,無窮傷感。楚天湘水隔遠濱,期早托鴻鱗。尺素申,尺素申,尺素頻申,如相親,如相親。噫!從今一別,兩地相思入夢頻,聞雁來賓。」

 魏緣也是被龍世懷的塤聲引過來的,她到的時候,正好看到武念亭圍着龍世懷盡情起舞的一幕。

 一襲明黃衣物的龍世懷,一襲白衣的武念亭,一剛一柔,一陰一陽,迎著月光,就像兩隻在冰上翩翩起舞的蝴蝶。漫天的塤曲似天女撒花般將武念亭團團圍住。

 團團圍住。而武念亭的舞姿不下那飄飛的塤曲,一時似風舞花瓣,一時似流風回雪,一滑、一騰、一挪間,嫵妹盡展。最是那傾腰一笑,傾城傾國。

 魏緣不得不承認,便是她這個女人看到這一幕,心都被撞得砰砰的跳,更何況龍世懷這麼一個男人。同時,她不得不承認,露出梅花痣的武念亭確實是絕色的,一個絕色的美人。

 看着龍世懷痴痴盯着武念亭的目光,魏緣輕嘆道:「冤孽啊冤孽。」

 《陽關三疊》吹畢、唱畢、舞畢,龍世懷和武念亭兩兩相望。

 半晌,武念亭伸手至龍世懷臉頰上,摸了摸,道:「太子哥哥,是不是想母后了?別難過,你看,我不是來了嗎?有我陪在你身邊。有我為你跳母后的舞。有我代表着母後來為你送祝福。別傷心了,好不好。」

 「天珠。」龍世懷有些感動的抱武念亭入懷,輕聲喃喃道:「謝謝你,謝謝你。」

 「我不是你妹子嘛,應該的。」

 「是,你是我的妹子,可以永遠陪在我身邊的妹子。」

 武念亭卻是一把推開龍世懷,笑道:「太子哥哥很壞哦。」

 龍世懷很是不明白的看着月色下笑得狡黠的武念亭。

 「我道這段時日太子哥哥為何冷落予我。搞半天是向珺姐姐求婚且討好珺姐姐去了。你這可是見色輕妹哈。」語畢,也不管龍世懷臉上突然襲來的尷尬之色,武念亭坐在龍世懷方才坐的石頭上,拍了拍旁邊,道:「坐下,如何追上珺姐姐的,如實向我招來。」

 是啊,他這段時日確實有些故意和小妮子保持距離,無非是想使得自己內心平靜。如今見小妮子巧笑靚兮的坐在他面前,他心中居然有了一種釋然的感覺。

 沒事了,真的沒事了。

 他曾經說過,他最愛的人必不能當他的皇后,他最愛的人必不會讓她進宮,如今不過一語成讖。

 龍世懷解了身上的大氅替武念亭披好,坐到她身邊,笑道:「你想讓我交待什麼呢?」

 「你是如何改變主意的?不會是可憐珺姐姐吧?那樣對珺姐姐會不公平的。」

 「那你希望我說愛她嗎?天珠,那不現實。但是你放心,我承諾過你珺姐姐,後宮之中,她的權力將無人能及,她的寵愛也將無人能及。」

 感情這事應該是一朝一夕慢慢培養出來的吧,就像她和她師傅,相處了這麼些年才有了這濃厚的感情。而太子哥哥和珺姐姐只是剛剛開始,只要有機會,她相信他們兩個的感情也會有相當深的那一天。

 念及此,武念亭伸手摟着龍世懷的胳膊,將頭靠在他懷中,道:「夠了,這就足夠了。有了這承諾,珺姐姐一定會非常的幸福,因為她的要求不多,一點也不多。她是個非常容易滿足的人。」

 輕彈了彈武念亭的額頭,龍世懷不想再談論林珺的事,笑嘻嘻的轉了話題,道:「你是怎麼認出那個人是假阿瀾的?還捅了他一刀。」

 「開始我也沒有認出來。只是一句無心問『方平醉了沒』,他回答『方平醉了』,就這一句我就知道有問題。因為方平根本不可能喝醉,方平是千杯不醉的。後來我擔心這個人會傷害煜兒,便要出玻璃屋,煜兒也聰明的聞出不一樣的味道,知道這個大哥是假的。就給了一朵葯蘭我暫時避避這人身上的糜粉之味。」

 武念亭的鼻子也特別的靈,在恍惚覺得不對的情形下,當然也便聞出不一樣的味道。接着她道:「出了玻璃屋后,我已感覺頭有些暈。正好下雪了,我便長吸一口,以冷氣沖抵有些眩暈的腦袋。如果是真的師傅,他是必不讓我淋雪的。可假的師傅就不一樣了,不但不阻止我而且還大有在雪中漫步尋浪漫似的,居然還想占我的便宜。」

 果然,果然,這麼些年的相伴,她和好兄弟已達到了身心合一的境界了。便是他看到那個被他劈暈的假上官瀾,他都有些心驚,心驚是不是劈錯了。其實,當初劈暈那個假上官瀾,很多成分並不是那個上官瀾是假的,而是那個上官瀾的舉止。也不知怎麼的,龍世懷便使足了十成的力氣,差點將那假上官瀾劈得腦門開花。

 「太子哥哥,你怎麼了?」

 「哦,沒什麼。」

 「太子哥哥。上次看你和那些雪衣殺手廝殺的時候,見你袖子中似乎飛出蝴蝶來。是什麼東西啊,給我瞧瞧。」

 「是七星飛蝶。」

 「七星飛蝶?」

 龍世懷一垂手,七星飛蝶脫袖而出。緊接着,一把寬厚的匕首出現在掌心。

 武念亭好奇的湊上前來。龍世懷拉起她的手,在匕首末端輕輕一摁,匕首迅速展開,開始在龍世懷手心轉圈圈,像一朵盛開的蓮花。接着,龍世懷輕抬手將蓮花擲向遠方,那蓮花便在空中四散開來,像七隻漂亮的蝴蝶飛在夜空中。在空中幾個迴旋后,附近的一些枯樹枝皆被它削落不少。不一時,它們便一一回到了龍世懷手中。『咔咔』幾聲后,又幻化成一把寬厚的匕首躺在了龍世懷手心。

 「這是我在皇家兵器庫中找到的,不到危難時刻我也不會用它。」

 「為什麼?」

 「因為,它一旦現世,殺戮致極,不見血不收。」

 這麼厲害啊。武念亭將它抓了過來,喜愛的擺弄着它。然後想學龍世懷的樣子將它飛出去,奈何它就是不聽話。

 「

 「這東西見血之後是認主的。如今它只認我當它的主人。當然,驅使它飛出去、飛回來的是內力,你沒內力哪能驅使它。它在你手中就是把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匕首而已。還不如你那把冰月匕首呢。」

 微嘟著嘴,武念亭道:「我又沒打算要。你說這麼多的難處做什麼。真是小氣。」

 再度輕彈了彈武念亭的額頭,龍世懷笑道:「小氣,我什麼時候小氣過。此番回京后,我帶你進皇家兵器庫逛一圈,你喜歡什麼就拿什麼。」

 「我才不要,我有暴雨梨花針。」

 「不要就不要。」龍世懷又彈了彈她的額頭。

 可是,等龍世懷的手落下的時候,便覺得有些不對勁了。接着,他蹩眉。

 「太子哥哥,怎麼了?」

 「好像不對勁。」

 「啊?」

 「照說,小半個時辰巡夜一次,你看,這長時間了,怎麼沒見有人巡夜到這野湖邊?」語畢,龍世懷起身,急忙想拽了武念亭歸營地。

 「太子哥哥,不必擔心。」一逕說話,一逕出現在龍世懷、武念亭二人面前的是魏緣。月光下,她滿臉含笑的緩緩而至,道:「方才碰到巡夜的。我擔心他打擾了你們二人,是以讓他下去了。」

 「緣兒。」

 「緣緣。」

 從初始的討厭武念亭予她的『緣緣』這個稱呼,到現在接受這個稱呼,魏緣都不明白她這是怎麼了。但,她還是決定將她的事沿着既定方案做到底。

 說話間,魏緣已是來到龍世懷面前,帶着頗是羨慕嫉妒的語氣道:「太子哥哥老是抱着天珠,我不依。我也要太子哥哥抱一抱。」

 這個小丫頭是吃醋了嗎?龍世懷好笑又好氣間,向魏緣展開懷抱,道:「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