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0 逍遙王

發佈時間: 2023-07-26 22:13: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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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東傲皇朝,靖安二十一年,冬,合州。

 一頂八人抬豪華軟轎緩緩的、平穩的行走在合州的朱雀大街上。轎旁有八名體格雄壯的保鏢開路。跟隨在豪華軟轎後面的是一抬四人抬豪華軟轎,軟轎旁亦有四名保鏢護衛著。

 自進入合州城始,這行人闊氣的排場就引得路人紛紛側目。

 「住轎。」溫潤如玉的聲音從八人抬豪華軟轎中傳出。

 「爺,請吩咐。」

 「合顏酒樓離那間豆腐鋪太遠,找間離那豆腐鋪較近的酒樓住下罷。」

 「是,爺。」

 主子臨時改了行程,為首的保鏢揮了揮手,「跟我來。」

 一眾抬轎的人訓練有素的隨着為首保鏢的步伐踏上了另外的街道。

 此時,天空的雪又飄飄洒洒起來,一時間便將過往行人鋪了個滿身白。那兩頂豪華軟轎轎頂亦很快都被白雪鋪滿。

 不一時,軟轎在一棟不算豪華但也不算簡陋的酒樓前停下。

 「爺。這間厚德酒樓離那間豆腐鋪只隔一條街。」

 「嗯,就它了。」軟轎中的聲音依舊溫潤如玉。

 「如果爺覺得不方便的話,待屬下將這酒樓整個包下,爺再進去?」

 「只包一層便是。」

 「是,爺。」

 那守在酒樓前招攬客人的店小二,早就注意到這闊氣的兩頂軟轎,見軟轎在酒樓門前停下,他急忙上前作揖道:「爺是要住店還是打尖?」

 「有空房間嗎?」

 好在年關臨近,很多南來北往的人都回家過年了,在外奔波的人很少,所以厚德酒樓中的空房間真不少。

 聞得為首保鏢的話,店小二急忙答道:「有有有,您要多少有多少。」說話間,店小二斜眼瞄了眼軟轎停下的方向,瞧那陣勢,保鏢都有幾十號人。他知道來大主顧了,只怕不是他接待得了的,於是使了個眼色給酒樓跑堂的。那跑堂的也機靈,急忙點了個頭,風風火火的往酒樓內院方向跑去。

 「帶我去看看。」

 「請請請。」

 為首的保鏢踱進酒樓,滿眼一看,在大廳中用餐的人不多。倒也是個清靜處。「有沒有整層都空着的房間?」

 「三樓,天字一號房,都空着。」店小二極靈活,看這群人的陣勢便知來頭不小,是以開口便是最豪華、最貴的房間。且冬暖夏涼、最是舒適、服務到位。當然,價格自然便比其餘的房間要翻上好幾翻。

 「馬上整理好,三樓,我們全包了。」

 在為首保鏢說話的功夫,那跑堂的夥計引領着一個五十上下精瘦精瘦的漢子慌張的迎了出來,後面還緊跟一群小廝、丫環。他精明的眼睛一瞟,便知那為首的保鏢是個主事的,於是急忙抬腳上樓,至保鏢身邊,作揖道:「小可是這酒樓的掌柜,敝姓王。」

 保鏢揖手,「王掌柜。」

 王掌柜再度還禮,「客倌,好說好說。」

 「將所有房間的地暖都開了,床鋪上的褥子全換過,需得方方曬過的,最好得有太陽的味道。所有房間點上上好的檀香。」

 「是是是。」一邊答應着,那王掌柜一邊揮手示意跟隨在他身後的小廝、丫環們開始行動。

 一時間,樓上、樓下是不停的人跑動的聲音,還有門開開合合的聲音。那保鏢只是蹩了蹩眉,倒也沒再說什麼。

 雖然慌亂,但也沒出什麼差錯。很快,三樓所有房間的地暖熱氣撲面而來。那保鏢一間間房間檢查過去后,滿意的點了點頭,道:「馬上安排三桌上好的酒菜,這最邊上的天字七號房用做我們的食廳。」

 啊,吃飯都要包下一整間天字型大小房,那軟轎中的爺得是什麼身份啊。便是自認為見過許多大世面的王掌柜亦心生了好奇,越發想快些下樓看看轎中是什麼人。

 「是是是。」王掌柜命一個小廝過來,指著天字七號房吩咐道:「馬上抬上好的三張紅木桌上來,擺在這個房間。」

 小廝靈活得狠,道了聲『知道了』后跑下樓。

 很快,彰顯著富貴的紅木大圓桌一一被人抬進天字七號房。

 酒樓的這一番忙碌,引得在大廳中用餐的人都對這群來客起了好奇,更捉摸著那軟轎中到底坐着什麼人。

 看所有的東西準備就緒,那保鏢這才下樓。道了聲『不錯』后同時丟了個錢袋予王掌柜。

 感覺手中的錢袋有百兩之多,但百兩銀子用於這些房間加上三桌上好的酒菜的話,似乎不夠。王掌柜心中不覺一頓:可別是遇上了做仙人跳的人。

 這做仙人跳的人看似闊氣,可也只闊氣在出場時,當你把他當大爺般的服侍幾天後,他們會在人不知鬼不覺中全體消失無蹤,等你發覺的時候哪還能看見他們的身影,徒留一屁股的欠債,你只能罵天罵娘自認倒霉白招呼了他們幾天。

 如果說這王掌柜先前因這行人闊綽的排場有一時的腦袋發熱的話,如今因了這錢袋他倒冷靜下來。

 如果真碰到仙人跳,他可不想吃這個虧,他得讓他們多支付預定金才是。於是,趁著那保鏢下樓的功夫,王掌柜將錢袋偷偷打開,一時間,黃燦燦的一片光差點便耀瞎了他的眼:「金……金子。一百兩金子。」

 王掌柜不是沒見過大世面的人,但出手如此闊綽的機會他見得不多。

 一時間,王掌柜的手都抖

 時間,王掌柜的手都抖了起來,立馬對身邊的一個店小二說道:「快快快,去五福樓,將吳大師傅請來,這幾天就請他在我們酒樓主廚。」

 旁邊的小二半晌沒回神,仍舊盯着金子發着呆。王掌柜一見,伸掌拍去,怒道:「沒見過世面的東西。快去五福樓請吳大廚來。」

 小二這才回過神,道:「請得動嗎?」

 吳大廚可是合州城數一數二的大廚,一般人根本就請不動。那王掌柜當然明白,直接從錢袋中抓出約十兩重的一塊金子,遞到小二手中,道:「告訴他,幫十天忙,這金子就是他的了。」

 一天一兩金子的待遇,恁哪個大廚都拒絕不了。小二接過金子,道了聲『好咧』后,匆匆忙忙下樓。

 小二下樓的時候,正好看見從那八人抬的豪華軟轎中下來一名俊美非凡的男子。

 俊美男子的皮膚就似那上好的白瓷白得無瑕疵,那一雙似笑非笑、似愁非愁的眸竟似一汪泓潭要將人吸進去般的佑人心魄,無形中便有了一股極致的風流韻味。再看他那一頭賽過錦緞的黑髮,不似一般人束於頭頂,只是隨意披肩而下,在腰間處用一根銀絲帶輕輕束著,隨着他每走一步,那頭髮便輕輕的左右晃蕩,憑添一股飄逸之態。莫看俊美男子只穿一身簡單的雪衣長袍,但配着他的飄逸之態,怎麼看怎麼都覺得他有一股不食人間煙火的謫仙味道。

 呃,話說,謫仙也可以有風流韻味嗎?

 店小二巨汗,突地恨自己讀書不多,此時居然不能用世間最美的語言來形容眼前的男子,腦中只剩下一個詞:貌比潘安、貌比潘安、還是貌比潘安。

 在店小二愣神的功夫,只見四名保鏢開路,直接將那俊美男子往三樓方向引去。後面還有四名保鏢押陣。

 因了俊美男子,酒樓大廳中的一眾賓客喝酒的忘了喝酒,吃茶的忘了吃茶,嘴中有菜的忘了嚼食,時間似乎都凝滯了般。

 當保鏢引領着那俊美男子上樓時,王掌柜似被人點穴般靜靜的看着那俊美男子目不斜視的從他身邊走過,緊接着便進了天字一號房,有四名保鏢隨着進去,房門隨之闔上。然後,剩下的四名保鏢若泰山般的守在了天字一號房房門口,看都不看王掌柜方向一眼。

 大冬天的,王掌柜摸了摸額頭:出汗了。

 他拍了拍自己的臉頰提醒自己回神,然後急忙下樓,若他記得不錯,這俊美男子所乘的大轎後面還有一頂規模相當的轎子。

 果然,當王掌柜下樓到酒樓大廳的時候,那第二頂軟轎中的人亦揭起了轎簾。

 啊啊啊,別說還沒見人,便是那揭簾的一方大手簡直就是欺霜賽雪啊,若說那鋪在轎頂的雪白得晃眼,那這手的白就有圓潤的光澤,雖然輸雪一分白,但卻賽雪三分柔。

 膚色已是如此,那長相呢?

 大廳中的一眾客人和王掌柜一般充滿著好奇和期待,不約而同的站了起來,抻著脖子看去。

 只見隨着轎簾的掀起,亦如方才先前進屋的那個俊美男子一樣,一頎長的男子亦穿着一襲再簡單不過的雪衣長袍,低頭垂眼間出轎。所有的人只能看見他那若鴉翅般掩着他狹長雙眸的睫毛。

 不似先前俊美男子般披散著頭髮,這名男子將頭髮簡單的束著,但偏有幾縷髮絲被風拂到他面頰上,便是他低着頭的側影,亦讓人覺得心曠神怡。

 下得轎來,男子一抬頭,眾人幾乎驚呼:好一個眉目賽畫的美少年。

 入鬢的眉,黑若曜石的眼,高挺的鼻、淡粉的唇,清俊中透著艷色。若說外面飄飄揚揚的雪能洗滌人世間的一切塵埃,那眼前的美少年便更有一股清曠之氣,冷艷得讓人不能長時間直視。

 不同於先前進屋的俊美男子,除卻簡單的雪衣長袍外,這美少年還多披了一件貂皮斗篷,有眼力見的人一見便知不是凡品。更絕的是,這斗篷似乎就是為他量身定做的一般,大小長短很是合適,方方及地,斗篷上還連着一個風帽,風帽裏面鑲著上好的白狐毛,風帽邊延亦鑲著一圈白狐毛。那隨風飄動的狐毛時不時略過美少年的臉頰,別具一股風情。

 一時間,再度將店小二看呆了,不知該用什麼詞來形容站在眼前的美少年。然後,他又恨自己學識淺薄,腦中只能再度冒出『貌比潘安、貌比潘安、貌比潘安』四字。

 當美少年跨進酒樓的時候,驚呆的不止店小二一人,還有其他所有抻著脖子觀望他的人,更有從樓上下來的王掌柜。

 時間似乎再度停滯。

 半晌,王掌柜率先回神,急忙跑至美少年面前,揖手,「貴客光臨,使敝下酒樓蓬蓽升輝。請請請。」

 一前一後保護著美少年的保鏢本想將王掌柜擠開,但美少年只是輕擺了擺手,保鏢們便略讓開了一點路。

 在笑着將美少年一行人往上引路的同時,王掌柜順手拍向仍舊傻愣站在一旁的店小二的頭,「還不快去。」

 店小二這才想起自己要去五福樓請吳大廚的事,打了個寒磣,臨出門時急忙隨手抓了件斗篷,出門而去。

 王掌柜一逕躬身上樓指引著美少年一行人上樓,一逕道:「請問先上去的那位爺是?」

 「是家父。」

 哇,這聲音,好聽好聽,真好聽。若山間的泉水跳躍。王掌柜的心都活躍起來,語氣亦有點跳脫,道:「瞧二位

 :「瞧二位爺這氣勢、陣仗,是京里來的吧。」

 美少年似笑非笑的看着掌柜,「哦?」

 美少年這美目流盼的一撇,王掌柜心跳加速差點一個踉蹌沒有站穩。他扶著牆,強自回神,道:「這南來北往的人見得多了,小老兒這眼力勁應該差不離。也只有京中才能出如二位爺般的人物。」

 美少年沒回答,只道:「有賞。」

 接着,隨行的一個保鏢丟了個錢袋至王掌柜手上,同時在出手間亦不著痕迹的將準備上三樓的掌柜攔下,道:「從今天起,沒有我們的允許,任何人不得上三樓。包括掌柜老闆在內。」

 兩名主子、十二名保鏢、十二名轎夫……

 貴客蒞臨合州,這氣勢不可謂不大。

 「二位爺真有眼光,咱們厚德酒樓在合州這一眾酒樓的地位排名第二的話那就沒哪個酒樓敢排第一。放心,小老兒一定讓二位爺有賓至如歸的感覺。」一逕點頭哈腰,王掌柜一逕快步下樓,既然別人不允他上樓他便不上,京里來的人講究是多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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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櫃枱處,王掌柜暗暗掂了掂錢袋,十兩左右。想着那出手一百兩金子的豪闊,他偷偷的將錢袋開了個小縫:啊啊啊,出手真闊綽,賞都是十兩十兩的賞金子啊。真是要麼不開張,開張都能吃三年了。

 於是,他吩咐:「所有的人聽好,務必伺候好三樓的那兩位主子,一天十二個時辰有求必應。」

 「是。」

 在王掌柜吩咐間,酒樓其他那些在大廳用餐的客人這才坐下,紛紛猜測著方才那兩位人物到底是誰?京中有誰有這個氣派?

 而王掌柜呢則焦急的等待着吳大廚的到來。

 與厚德酒樓僅一條街之隔的一座小巧的二進宅院中,進院的牌匾上高掛着三個字:豆腐鋪。

 推開豆腐鋪的院門進去,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個非常整潔乾淨的院子,院子中間有一條用鵝卵石鋪就的甬道,甬道兩旁都是大塊青石板鋪就的場院。沿着院牆一溜排放着半人高的大缸,整整二十個。

 大缸上都搭著簡易的天蓬,以至那雪都飄不到缸里來。

 這二進的宅院中,上房就有三間,東西廂房各三間,靠近東廂房那邊還帶着一個小小的跨院,跨院中又有上房三間。

 在合州城的繁華路段擁有這樣一座二進宅院,是許多尚沒有能力買房的人的夢想。

 這間豆腐鋪不似其它張記豆腐鋪、李記豆腐鋪再或者西施豆腐鋪般在前面掛個響噹噹的名號,只是簡簡單單的『豆腐鋪』三個字而已。

 豆腐鋪的老爺姓『鳳』,膝下只有一女,名喚鳳天珠。除了他們父女二人外,這個豆腐鋪還有四名長工,兩男兩女,時不時聽鳳老爺稱呼那兩名男子為『小刀、小槊』,而那鳳家的小姑娘稱呼那兩名女子則為『渺姨、茫姨』。

 便是這簡簡單單的六口人,自從他們的豆腐鋪開張以來,硬生生讓附近的幾家豆腐鋪接二連三的倒台,已然有將這合州城其它豆腐鋪都置於死地以形成一家獨大的局面的趨勢。

 正所謂同行是仇家,想當然,其它尚未倒台的豆腐鋪召開了一個緊急會議,會議上一致通過共同打壓那鳳家老爺豆腐鋪的方案,這才有效的阻止了那鳳家老爺所開的豆腐鋪的蓬勃發展之勢。

 也因了此,鳳家老爺不再出手豪綽的和同行去做那種你傷一千、我損八百的爭個你死我活的蠢事,而是推出限時、限量銷售豆腐的方案。

 豆腐鋪,日產豆腐百斤,每日巳時開張,銷完便關門。

 人生有三苦,撐船打鐵賣豆腐。這個賣豆腐能在三苦中占上一個名額,說的便是做豆腐的過程有多辛苦。那擺在院子中的二十口大缸就是最好的證明。那可是起早貪黑的活。

 但鳳老爺這家豆腐鋪不同其它的鋪子,不起早也不貪黑。

 鳳家的小姑娘早上出門上學,他們才開始做豆腐,等鳳家的小姑娘放學回家吃午食的時候,豆腐也正好賣完。這個時間安排,說白了就是不打擾鳳家姑娘的作息時間。

 由此可知,這鳳老爺是有多麼的心疼他這個寶貝女兒。

 按東傲習俗,女子及笄便可嫁人。也因了此,姑娘們自十歲便可問名,然後一溜訂盟、納彩、納幣、請期的走下來,四、五年的功夫堪堪夠親迎。而聽聞這鳳家的姑娘明年開春滿十歲進十一歲,正是相親的年紀。

 雖然鳳老爺從商的手腕很殘忍且結了許多仇家,但能夠在短短時間便在豆腐鋪中獨佔鰲頭,仍舊引起這合州城中許多大佬們的注意,眼光便看向了那個鳳姑娘。可以說,這段時日到豆腐鋪來說媒的媒婆幾近踏平了豆腐鋪的門坎。

 雖然巳時才開始賣豆腐,但總是不出半個時辰的時間,那百斤豆腐便會被早就在這裏排隊的人一搶而空。餘下等著寶貝女兒回家用午食的時間裏,鳳老爺最愛做的事便是翻看那些媒婆們送來的各家各戶一些少爺、公子們的帖子,帖子上都是那些少爺、公子們的生辰八字、家族狀況。

 「嗯,這一家的小子今年十二,曾祖父曾官拜四品輕車督尉。我就不明白了,他曾祖父的功勞和這小子有何干係?」說話間,鳳老爺交這帖子隨手丟到一旁,很顯然,他看不起那些仗着家蔭說出身的人。

 長工之一名喚小刀的捧了杯茶遞到鳳老爺面前,鳳老爺隨手接過,喝后

 接過,喝后將茶杯遞到小刀手上,又拿起一本帖子細看,這一回倒是笑了,道:「看了七八十份,這個倒有點看頭。沒講家世也沒講出生,只是一個普通的書生,秀才嘛……不過……年歲似乎大了些。有點委屈我們天珠。」

 說話間,鳳老爺再度將貼子丟至一旁。

 小刀的嘴角不自覺的抽搐了兩下:老爺,至於嗎,七八十份了,沒有一個入眼的,這氣派不下宮中選妃啊啊啊。

 「小刀,你別不滿,又不是老爺我求着那些人來的,是那些人求着我們來着,娶媳娶低、嫁女嫁高,我就天珠一個,眼光當然要高些。」鳳老爺與有榮焉道。

 於是,鳳老爺又拿起一個貼子,看了會子后笑道:「看了這麼多,世族七貴中居然沒有一個下帖子的。我的天珠怎麼就不入這些人的眼呢?照說,這七貴中也有窮得開不了鍋的,如果娶了我們天珠的話,那至少可以解決溫飽問題啊。」

 如果只是為了解決溫飽問題而娶您的天珠,您願意么?願意么?

 小刀翻白眼間,只聽鳳老爺又道:「這些帖子中,從商之家的佔了七成,祖上出過官身的佔了兩成,剩下的一成倒也是獨立自強之家的。小刀,你說說,這是不是說明我們天珠註定要嫁予從商的人家?」

 我想這天底下沒有一個人能入您老法眼配得上您的天珠。小刀的話還未說出口,遠遠的便傳來「爹,爹,爹,我回來了」那清脆、歡快的聲音。

 一聽見這聲音,所有的疲憊一掃而空,鳳老爺一喜,站了起來,往外迎去。

 很快,一個身穿銀白色窄袖勁裝薄襖,身披火紅斗篷的小女孩出現在鳳老爺眼中。

 腰間一條寬寬的火紅色腰帶將薄襖緊緊的扎在腰間以防透風,腳蹬著翻毛鹿皮靴,褲腿盡扎入靴中,顯得英姿颯爽之極。

 也許是跑快了,有些熱了,她一邊跑一邊喊一邊將斗篷解了抓在手中,繼續往豆腐鋪方向跑去。

 直到跑到她爹眼前,她那紅紅的臉龐賽過冬天最艷的牡丹,黑若曜石的眼更黑了,其中泛著閃閃亮光。這渾身的蓬勃朝氣,教人看了精神不自覺一振。

 鳳老爺喜愛的伸出手,將撲到懷中的小女孩高高的舉起甩了兩圈,這才放下,道:「天珠,今天放學怎麼這麼早?」

 「爹,我打架了,打架了,而且打贏了。夫子讓我早些回來,說是要你下午到學堂去一趟。」

 沒有因為『夫子要約見』而對小女孩有任何責怪,鳳老爺只是牽着她往豆腐鋪方向走去,然後道:「打架了,好,好,贏了就好,贏了就好。老爹就知道,老爹的天珠最厲害。」

 小刀的嘴角不覺再度抽搐起來。

 同時嘴角抽搐的還有一條街道之隔,將『父女樂』的場景看得一清二楚的那個住在厚德酒樓天字二號房的美少年。

 而美少年的父親,那個俊美男子則一動不動,仍舊拄著下巴,仍舊將手支在窗台上,靜靜的看着鳳老爺和鳳天珠父女二人走進豆腐鋪,然後關上了豆腐鋪的院門。

 「瀾兒,有何感想?」問話的是俊美男子,問話時他的身子若雕塑般,仍舊一動不動。便似一副靜默的山水畫。

 「父王,瀾兒知錯了。」

 住在厚德酒樓的父子正是上官瀾和其父逍遙王爺上官若飛。

 原來,自靖安帝攜武念亭前往相國寺進香,然後說什麼要去行宮住一天後,接着便從行宮消失蹤影。上官瀾用盡各方人馬打聽,當打聽到靖安帝、武念亭二人在合州的消息時已是一年後了。

 知道這一回靖安帝是真惱了他,上官瀾不知再該如何對待靖安帝的雷霆之怒,萬不得已之下,只好寫信求他父王歸來給他解圍、撐腰。

 「天作孽猶可違,自作孽不可活,唉,瀾兒啊瀾兒,你怎麼就走了和父王當年一模一樣的路呢?」

 上官瀾清楚的知道,他父王說的是父王當年和孝慈皇后的一段往事。長輩的事他不予評說,他只知道現在他不能失去他的小徒弟。他和小徒弟的關係危險了。

 如果說原來他認為他和小徒弟有婚約是件很危險的事。那現在,他認為如果和小徒弟解除了婚約的話就更危險了。

 靖安帝喜恕無常,若真下旨毀婚,那後果……

 念及此,上官瀾跪在他父王面前,很是委屈道:「父王,人非聖賢孰能無過。念瀾兒血氣方剛難免做糊塗事,您這次無論如何也要幫幫瀾兒。」

 「聽聞,送到今朝手上的庚帖達八十有餘。」看着兒子咬着唇的看着他,逍遙王爺倒是笑了,又道:「如果今朝不下旨賜婚,你有和這八十人競爭並能重新追回天珠的信心嗎?」

 逍遙王爺口中的『今朝』指的便是靖安帝龍今朝。他們二人當年也是親如兄弟,直呼名諱已是常事。

 「只要陛下不下旨賜婚。瀾兒相信自己有這個能力。」

 「這樣啊。」逍遙王爺終於動了動身子,起身,看向跪在自己面前的上官瀾,戳了戳他的腦袋,有些怒其不爭道:「動不動就下跪,像什麼話。你不嫌丟人,父王還覺得丟人。」

 「瀾兒只跪天地君親師。」

 「你再這樣下去,信不信要跪天珠啊。」語畢,看着上官瀾倔強中有絲委屈,委屈中有絲後悔,後悔中有絲隱忍的神情,逍遙王爺居然『哈哈』大笑起來,伸手扶了上官瀾

 扶了上官瀾起來,道:「好了好了。知錯能改善莫大焉。可千萬不要像父王當年直到失去的時候才後悔莫及啊。」

 「是,父王,兒子知道了。如今只求父王成全。」

 「父王也不能給你十分的把握。你應該知道,今朝發起瘋來,父王也拿他沒辦法。你瞧瞧方才今朝待天珠的樣子,依父王看,你有點危險啊。」

 原來,那豆腐鋪的鳳老爺就是靖安帝龍今朝,而鳳天珠自然便是武念亭。至於小刀、小槊則是靖安帝的近衛,鳳天珠稱為『渺姨』的是小刀的妻子,那『茫姨』便是小槊的妻子。其實這兩位女子當年出生江湖,機緣巧合和孝慈皇后結緣。然後一直陪伴在孝慈皇後身邊,至孝慈皇後去世后,她們二人便守在了孝慈皇后的陵旁,以防有人存心破壞皇陵。

 此番靖安帝攜武念亭出京,便邀了她們二人同路,一來保護武念亭,二來也方便照顧武念亭。

 再說靖安帝,牽着武念亭回了豆腐鋪后,武念亭向著小刀問了聲好,又問:「槊叔呢?」

 「他到鄉下買豆子去了,暫時還沒回。」

 聽着靖安帝的回答,小刀的嘴角再度抽了抽。話說,他們是近衛、近衛啊,如今都成豆腐郎了。別說做豆腐、賣豆腐,便是吃的不是煎豆腐、滑豆腐就是豆腐元子、麻婆豆腐。連喝的都是豆腐腦。啊啊啊,再這樣下去,人都要瘋了。

 不知不覺,小刀回憶起去年的秋天一眾人初出東傲城時的那一刻。

 當事時,東傲城外野菊花開遍,武念亭高興得差點就瘋了,笑容賽過那遍地的野菊花,她蹦蹦跳跳的一逕采著野花,一逕興緻勃勃道:「皇帝伯伯,我們成功了嗎?果然成功了嗎?師傅不會發現,太子哥哥也不會發現嗎?」

 「當然,你父皇出馬,誰能察覺得到。」靖安帝回答得相當的得瑟。

 「可是,為了不讓他們所有人發現我們的企圖,我們什麼都沒帶。吃喝都成問題了啊。」

 「放心。你父皇錦衣玉食了一輩子,沒吃過什麼苦,此番很想吃吃苦,你說,你父皇該從事點什麼吃點苦頭呢?」

 「野菜、野花,都很苦。」

 『哈哈哈哈』的大笑,靖安帝心情相當不錯,道:「可父皇決定在外面玩一段時日,不能天天吃野菜、野花吧。」

 「一段時間啊,那我姥爺怎麼辦?」她以為只是偷偷出來玩個二、三天,然後就打道回府。

 「放心。父皇我已留言你太子哥哥,讓他每天散朝後去武府陪你姥爺下棋、解悶。」

 聞言,武念亭一下子蹦起來,道:「那就是說,我們可以在外面玩很長很長的時間?」

 「不錯。玩到你不想玩為止。」

 「好啊,好啊。想當初,我只陪着王爺伯伯周遊三國,現在,我又可以陪着皇帝伯伯周遊三國了。」

 「呃,父皇只怕不能周遊三國。」

 「為什麼?」

 「因為父皇的身份。就算是微服出巡,但若被人識破,在我們東傲國還好,如果是在南越國、北極國,那會引起騷亂。所以,父皇只能帶着你在東傲的各州轉轉。」

 武念亭的大眼睛軲轆轆的轉了兩轉,最後一拍手道:「也好啊。當初天珠陪着王爺伯伯的時候主要遊走於各國的大城鎮,且是王爺伯伯他們王府的商務地。還真沒好好的遊歷過東傲。那……皇帝伯伯,我們去哪裏?」

 看着武念亭眉飛色舞的興緻勁,靖安帝笑道:「父皇也不知去哪裏。不過,這都出城了。如果再『父皇、皇帝伯伯』的叫的話,豈不是暴露了我們的行蹤,該改個稱呼才是。」

 「那……爹。」

 靖安帝很是激動,一邊抱起武念亭親吻着她的臉頰,一邊『哈哈』大笑起來,「不錯,不錯。乖女兒,乖女兒。」

 父女二人相處融洽的一幕,便是隨行的小刀、小槊、小渺、小茫看着都禁不住笑了起來。

 「可是,乖女兒。為父身上沒帶多少銀子,只有這一點,怎麼辦?」語畢,靖安帝將腰包中僅有的十兩銀子掏出來,遞到了武念亭面前。

 為難的看着銀子,武念亭看向隨行的四個護衛。

 只聽靖安帝道:「別看他們,他們比我還窮。他們一向是吃我的、喝我的、用我的。」

 好吧,靖安帝這話讓四個近衛同時踉蹌了一下。真心感覺很是對不起他們的主子。

 武念亭倒真發表了高見。說:「不管怎麼說。現在天要黑了。先得找個地兒憩下來才是。要不然,荒效野外的危險。這麼點銀子住店外加吃喝的話肯定是不夠的。我們不如先找間山神廟或者城隍廟住下來,然後讓刀叔、槊叔去獵點野味烤來吃。先應付過今天再說。等我們吃飽了、喝足了,再來合計合計以後該怎麼辦?」

 於是乎,為了躲避龍世懷、上官瀾等人的追蹤,一行六人專門選最偏僻的山道走,又走了很遠后,好歹碰到了一處破舊的廟,廟中供奉的是關公。

 為了防止蚊蟲的叮咬,他們在廟中燃了野蒿以驅蚊蟲。小刀、小槊獵了野雞、野兔,小渺和小茫二人利落的將野雞、野兔給宰了洗乾淨,然後放在火上烤。

 雖然沒加任何香料也沒加鹽巴,但眾人都『逃荒』一天了,實在是餓了。也沒講究太多,吃得是津津有味。靖安帝一邊替武念亭擦著嘴角的油漬,一邊問:「天珠

 問:「天珠啊,如今我們吃飽了、喝足了,是不是該想想以後怎麼辦?」

 武念亭一指關公的泥塑像,道:「當年桃園三結義,他大哥劉備就是賣草鞋的。今天我們宿在這裏,保不準就是他們兄弟想給我們指一條路。所以,我們暫時割些草編鞋子賣草鞋吧,這樣一來,一路上我們不但有鞋穿,還可以用賣草鞋的錢買些吃的、喝的、用的。」

 「好主意。」

 一個月的時間,他們賣了不少草鞋。還別說,還真解決了這一眾人的吃喝住宿問題。

 不但解決了吃喝住宿問題,而且他們還小有集蓄。看着近百兩銀子的集蓄,靖安帝有些不滿了,嘆氣道:「天珠。你爹我出來是打算吃吃苦的。如今這算怎麼回事呢?不但沒吃着苦,還又賺了銀子。」

 當事時,四個侍衛差點就去撞牆:陛下啊,您真有打算吃苦嗎?那您為什麼不編草鞋、不扯著嗓子賣草鞋?苦的是我們四個,我們四個。

 說起來,他們編的草鞋之所以這麼有賺頭,絕大多數是因了武念亭的原因。她突發奇想的將草鞋上編了各種動植物圖案,那些買草鞋的哪捨得穿啊,都把它們當工藝品般的花大價錢買回去,說是要放在廚窗中當擺設。

 一來是草鞋有特色,二來嘛是賣草鞋的人都是俊男靚女顏值相當的有看頭。這個生意自然而然便越做越好,好得靖安帝覺得都沒吃着什麼苦。

 武念亭頗是苦惱的蹲在地上,小手拄著下巴,看着靖安帝。半晌,她道:「爹,您真想吃苦。」

 「是,想。」

 「人生有三苦,撐船、打鐵、賣豆腐。要不,我們在這裏選一個?」

 靖安帝眼睛一亮,道:「好,不錯。選一個。你選哪一個?」

 「這天越來越冷了,再賣草鞋的話肯定是賣不動了的,不如做打鐵的買賣。一來暖和,二來可以繼續維持生計。」

 「好,就打鐵了。」

 於是,去年的冬天,他們一行六人用那賣草鞋賺來的百兩銀子在江州租了個打鐵鋪,做了半年打鐵的生意。不但沒凍著、餓著,而且手中的銀子又翻了幾番。

 靖安帝有些鬱悶,抓着錢袋,和武念亭大眼瞪小眼。

 武念亭舉手道:「撐船,我們撐船。撐船一定賺不了錢而且肯定可以吃苦。」

 於是,在靖安帝本着要吃苦的原則精神下,一行六人結束了在江州打鐵的日子,來到了湖州,租了條漁船擺渡,過起了撐船的日子,在撐船的同時也打撈些魚蝦或賣或解饞當下酒菜。

 湖上的生活相當的逍遙且詩情畫意。雖然仍舊沒有達到靖安帝那要吃苦的要求,但起碼也沒賺到什麼銀子。靖安帝的臉色才好看了些許。

 但偏偏,有一天晚上,一眾人才在漁船上休息,便聽到湖中傳來救命聲。眾人忙忙出船查看,見一個人在湖面上起起伏伏。

 武念亭水xin好,『卟通』一聲跳進湖中,游到那將要溺水的人面前,將那人救上了船。

 原來那落水之人居然是湖州富甲一方的土豪。因長期被人笑話說他是『不懂大雅』之流,於是乎他晚上便劃了一條小船出湖,決定在湖中賞景賞月作詩,也風雅一回。看那些嘲笑他的人再如何嘲笑他。萬不想他划的船漏水,月亮沒賞成、詩沒做成,他倒成了落湯雞,還差點丟了xin命。

 那土豪感謝武念亭的救命之恩,出手豪爽之極:一萬兩白銀。

 看着堆在面前的一萬兩白銀,靖安帝的眼神更幽怨了,似乎在說『要想吃苦到底何時才是個頭?』

 武念亭相當不好意思,道:「我們用這些銀子買個豆腐鋪,這樣就眼不見為凈了。再然後,我們就做賣豆腐的事,賣得出去我們有進帳,賣不出去的話,那豆腐既能吃、又能喝,反正也餓不着我們。那可是起早貪黑的活,是三苦之首,肯定能吃苦。」

 「好,就選賣豆腐。」

 於是,靖安帝帶着一行人風風火火的來到了合州城。用那萬兩白華華的銀子買下這處院子。

 好在這處宅院原來就是用於製作豆腐、賣豆腐的,所以工具鍋碗瓢盆類的不操心。只是主要原料大豆那得花銀子去購買。

 於是,靖安帝破釜沉舟,將僅剩的銀子全部用於買了大豆。一行六人再度成了身無分文的人。

 唉,回憶第一個月那豆腐根本賣不動的場景,小刀現在都想吐。他們居然就真的陪着靖安帝吃了一個月的豆腐。

 靖安帝倒是樂此不疲,武念亭終於吃得想吐了,再也不想陪靖安帝吃苦了。於是,這個小丫頭又想到一個賣特色豆腐的奇招,她將一些農作物、可醫用花草都熬成汁添加到製作豆腐的原液中。這樣一來,製成的豆腐不但有了各種顏色,更有了各種農作物和花花草草的味道,於是乎,豆腐鋪的豆腐一舉成名、供不應求。

 只一個月時間,他們便扭虧為盈,手上又有了大把的銀子。

 靖安帝又發愁了。也許是在朝堂上整人整治慣了,靖安帝老毛病發了,無事可乾的他將手中的銀子拋出,用殺敵一千、自傷八百的方式整垮了幾間豆腐鋪。

 一下子,他們成了合州所有豆腐鋪的公敵。靖安帝再度樂在其中。

 這可苦了小刀、小槊、小渺、小茫四人。於是,他們求爺爺告奶奶的求武念亭想個主意還是讓靖安帝停止折騰吧。武念亭這才

 武念亭這才對靖安帝說合州是個好地方,她想在這裏念書。

 但凡是武念亭的要求,靖安帝無不滿足,便送武念亭進了學堂。既然武念亭進了學堂,那靖安帝便要考慮她的安全問題。於是,表面現象看靖安帝似乎是妥協於一眾豆腐鋪的共同打壓而不得不罷手,但實際上靖安帝是擔心武念亭在學堂被那些被他整垮的那些鋪子的孩子的欺負才罷的手。

 果不其然,武念亭從上學的第一天,這個打架就沒停止過。都是原來那些被靖安帝整垮的豆腐鋪的子弟所為。如果說開始靖安帝還派小渺、小茫隨時保護的話,後來就徹底的不派人保護了。因為,無論是單打獨鬥還是群毆,武念亭從來就沒有輸過。

 夫子約談就成了家常便飯。

 但武念亭能言善道,每每講出打架鬥毆的原因所在,卻都是那些子弟因恨生怨、無事生非。於是,便出現了打架的學生中總有武念亭的身影,而受罰學生中根本就沒有武念亭的名字這回事。

 再後來,便如今天靖安帝說『打架了,好,好,贏了就好,贏了就好』般,這話幾乎也成了靖安帝每天的口頭語。

 不管怎麼說,一眾人反正是安定下來了。

 當然,除了早上賣豆腐,下午見夫子外,晚上闔家團圓的局面他們還是相當喜歡的。

 除了上述的一些事外,隱隱約約,小刀知道靖安帝來合州還有着別的目的。

 江州打鐵、湖州撐船、合州賣豆腐表面上看似乎僅僅只是為了滿足靖安帝想吃苦的心愿,但內里肯定有大文章。

 其實從出東傲城始,無論是在江州、湖州還是現在的合州,小槊每天早出晚歸,理由皆一如現在說是買豆子般的說些什麼買原材料、賣成品的借口,但多年同事的經驗告訴他,小槊應該在靖安帝的指使下還在干著別的什麼事情。

 不過,做為皇帝的近衛,他們也養成了你不說、我不問、各司其職的習慣。

 可這一次,小槊似乎遇到了點子麻煩。比如說,昨晚上,小槊回來的時候,衣角還帶着血漬。而靖安帝的臉色則相當的陰沉。只是點了點頭,讓小槊下去休息去了。

 念及此,小刀抬頭看了看陰沉的天,想着,今天,小槊應該又忙去了。才不是靖安帝敷衍武念亭『他到鄉下買豆子去了』那般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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