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你很期待被朕賣掉?

發佈時間: 2022-12-01 17:33: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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足足過了小半個時辰,陸離才從殿中出來,到暖閣來找到了蘇輕鳶。

蘇輕鳶手中的紙團已經揉得粉碎,一攤手便碎成了許多片,連一個字都看不清了。

“等急了吧?你的臉色不太好看。”陸離牽起她的手,擔憂地問。

蘇輕鳶仰起頭露出微笑,眼前卻始終有幾個字在虛空中飄着:“潛心練功,靜待良機。”

潛心練功,靜待良機……

那個女人沒有放過她,更沒有從宮中消失——她是在用這種方式宣告她的存在!

是啊,這宮裡虔心奉敬她的宮女太監那麼多,她怎麼會輕易消失呢?

今後她雖然不能露面,卻依然可以無處不在!

想到自己今後要在無數雙眼睛的監視下,像提線木偶一樣活着,蘇輕鳶便感到不寒而慄。

“阿鳶,怎麼了?”陸離喚了幾聲都不見蘇輕鳶迴應,臉色立時變了。

蘇輕鳶回過神來,輕輕地搖了搖頭:“我沒事。”

陸離牽着她走出暖閣,低聲解釋道:“靜敏的病來得突然,太醫說是中了咒術所致。事關重大,宮中不能不嚴查。”

“嗯。”蘇輕鳶心不在焉地點了點頭。

陸離攥緊了她的手:“適才我在審問毓秀宮的奴才,並不是有意冷落你。”

“我看上去很像一個蠻不講理的人嗎?”蘇輕鳶擰緊眉頭問。

陸離鄭重地點了點頭:“很像。”

蘇輕鳶沒有吵鬧,只是兇巴巴地賞了個白眼給他。

陸離站定腳步,低下頭來:“你有很重的心事——不能跟我說嗎?”

蘇輕鳶努力翹起脣角,笑着:“你實在太多心了。我最大的心事也不過是閒吃乾醋罷了,難道還能鬧翻了天不成?”

陸離探究地看着她。

蘇輕鳶定了定神,加深了笑意:“你這樣小心地留意着我的心事,是不是因爲你自己心虛?”

陸離見她露出頑皮的神態來,終於放了心,笑着反問道:“心虛又怎樣?你要動手打人嗎?”

蘇輕鳶用指甲掐住他的掌心,低笑不語。

陸離忍着疼,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小心地扶着蘇輕鳶上了輦。

衆目睽睽之下,蘇輕鳶只得放手。

陸離轉身坐上了另外一架步輦,一面吩咐回芳華宮,一面嘆道:“這些邪術在宮中屢禁不止,上次中招的是朕,這次又是貴妃……長此以往,宮中還能有一天安生日子嗎?這一次若不能斬草除根,朕只怕也無臉見人了!”

“那是自然的。貴妃是你心尖上的人,可千萬不能出事了,要不然你的臉面往哪兒擱呢?”蘇輕鳶冷笑了一聲,陰陽怪氣地道。

陸離低下頭,露出一個得逞的笑容。

在芳華宮下輦之後,蘇輕鳶快步走了進去,陸離卻在她身後亦步亦趨地跟着,終於搶在她關門之前跟了上來。

“你還跟着我做什麼?你的貴妃中了咒術,正在受苦呢,你還不快去守着她?”蘇輕鳶站定腳步,沒好氣地問。

陸離從後面摟住她的腰,嘆道:“先前的話是說給外面的人聽的,這也要生氣?靜敏的事確實需要嚴查,但不是爲了她,而是爲了你!你是那妖婦盯住了的人,這些邪術若不徹底肅清,最終受傷害的定然是你,你到底知不知道!”

“我纔不怕她呢!”蘇輕鳶故意叉着腰,裝作底氣很足的樣子。

心裡,卻早已被莫名的恐懼填滿了。

這座宮城的天空中,似乎罩着一張無形的網。看似風光無限的她和陸離,正是這網中無處可逃的獵物啊!

“既然不怕,你抖什麼呢?”陸離俯身將蘇輕鳶抱了起來,在她耳邊低聲問。

“誰發抖了?”蘇輕鳶惱羞成怒。

陸離抱着她緩步走進殿中,長長地嘆了一口氣:“阿鳶,你不在的這幾日,漫長得像是過了一輩子。”

“嘁!”蘇輕鳶朝他呲了呲牙,以示不屑。

陸離轉過屏風,走到牀邊將蘇輕鳶放了下來:“你不信?”

“我的一輩子可沒有那麼短!”蘇輕鳶縮進被子裡,探出頭來扮了個鬼臉。

陸離哭笑不得:“你這是在詛咒我、說我會短命嗎?”

蘇輕鳶瞪大了眼睛:“你會短命?這麼說,你所謂的‘像是過了一輩子’其實也並沒有十分漫長,對不對?”

“怎麼說都是你有理!”陸離無奈苦笑。

蘇輕鳶笑嘻嘻地眨了眨眼。

陸離在她身邊躺了下來,伸手攬住了她的腰:“阿鳶,這一陣子,蘇將軍實在太安靜了——安靜得讓我有些害怕。”

“蘇將軍?那是誰啊?”蘇輕鳶一臉茫然。

陸離微微一愣,隨後苦笑起來:“原來你連他也忘記了?蘇翊是你的父親,一心想謀奪南越天下……前段時間咱們在皇陵跟他文鬥了一場,陣勢還挺大。”

蘇輕鳶聽得糊里糊塗,許久才試探着問:“所以,我父親是壞人?”

陸離失笑:“你爲什麼不疑心我是壞人?”

蘇輕鳶想了好一會兒,悶聲道:“我不知道。”

陸離擁着她,嘆了口氣:“我不知道他算不算壞人,總之——我和他是死敵,必有一戰的。”

“我不會幫他的,我又不認識他!”蘇輕鳶立刻表態。

陸離微微一笑:“我知道。他一直想害我,你卻從未幫過他……阿鳶,這一點,我從未擔心過。”

蘇輕鳶將信將疑。

陸離嘆道:“近來我總有些疑心,怕他又生出新的陰謀詭計來。幾個屬國的使臣近幾天便到了,西樑和北燕也會在月底之前進京……到時候京城之中必定會有許多暗流洶涌。若是蘇翊有心趁此機會興風作浪,我只怕未必能招架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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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們要不要到將軍府去看一看,探探虛實?”蘇輕鳶立刻興致勃勃地坐了起來。

陸離無奈地按着她躺了回去:“你以爲那隻老狐狸是傻的,會老老實實地等着咱們去探虛實嗎?”

蘇輕鳶擰着眉頭想了想:“不能探虛實,難道就只能坐以待斃不成?沒準兒這會兒他正在招兵買馬操練將士,盼着有朝一日能將你趕下龍庭……”

“我不怕他招兵買馬,只怕他又有什麼陰損招數!”陸離憂心忡忡。

蘇輕鳶若有所思:“你擔心他會跟使臣勾結嗎?若是不好探他的虛實,咱們倒可以試試從各國使臣們的身上下手!我就不信,那些進京朝拜的屬國使臣有膽子跟着他造反不成?至於西樑、北燕……若沒了屬國裡應外合,他們只怕也未必打得進南越的江山!”

“也只能如此了,”陸離苦笑道,“只可惜正式朝見之前,我見到屬國使臣的機會不太多,只能再等等了。”

蘇輕鳶狡黠地轉了轉眼珠:“不能正式召見他們,你就不會想別的法子嗎?比如召人陪你下棋、比如在宮中設宴聽戲、比如宮外茶樓偶遇、比如在戲樓技院不打不相識……”

“朕是皇帝,你當朕是一個成日鬥雞走馬不幹正事的紈絝子弟嗎?”陸離黑着臉質問。

蘇輕鳶無辜地眨了眨眼睛:“當皇帝就不能當紈絝子弟嗎?一天到晚端着皇帝架子,你難道從來不覺得累?”

陸離皺了皺眉頭,若有所思。

蘇輕鳶往他的懷裡蹭了蹭,笑道:“我是不是很混賬?你想做個明君、仁君,我卻只勸你胡鬧……”

“你確實很混賬!”陸離板起面孔,正色道。

蘇輕鳶扁了扁嘴,有些委屈。

陸離便嘆道:“你做的壞事,又豈止勸我胡鬧這一件?自從認識你之後,我一肚子的雄心壯志都沒了,每日裡只剩下了兒女情長,忙裡偷閒琢磨的全是小女兒家的鬼心思,再沒有半分耐心用在正途上!你進宮以來更是變本加厲,我連孝悌倫理都顧不得了,冒着被天下人恥笑辱罵的危險也要跟你好……爲了你,我早已做不成明君了,你是不是該對我負責?”

蘇輕鳶聽得冷汗涔涔,惶愧不已:“原來我真的那麼壞……可是,我該怎麼負責啊?”

“當然是要對我好!不管以後發生什麼、不管天下人如何罵我,你都要對我好!”陸離鄭重地道。

蘇輕鳶重重地點了點頭,忽然又覺得有些委屈:“可是……你不需要對我好嗎?”

陸離伸手將她勾了過來:“你說呢?”

蘇輕鳶想了一想,悶聲道:“不需要的吧?你是皇帝,那麼多人爭着搶着想對你好……”

陸離敲了敲她的額頭,無奈道:“這麼笨,以後可怎麼辦啊?”

“你嫌我笨,以後再納幾個不笨的嬪妃就是了!”蘇輕鳶氣呼呼地抱怨道。

陸離笑呵呵地攬緊了她:“那怎麼行?我就喜歡你這樣笨乎乎的,將來若是日子過不下去,我就把你賣了……”

“賣給誰?”蘇輕鳶驚恐地瞪大了眼睛。

陸離皺起了眉頭。

蘇輕鳶拽着他的手臂,急道:“如果真的要賣了我,你可不能把我賣給很兇的人家!我不喜歡捱罵,我很嬌氣的!最好你把我賣到老實巴交的讀書人家裡,那樣就算要打架,他們也打不贏我!”

“看樣子,你很期待被朕賣掉?”陸離黑着臉質問。

蘇輕鳶一臉委屈:“不是你先說要把我賣掉的嗎……”

***

延禧宮。

淑妃蘇青鸞照例被宮女太監們拘束在院內,不許她隨意走動。

甚至,厚重的棉衣裡面還被人塞進了一隻布袋,僞裝成有孕在身的樣子。

蘇青鸞將手放在微微隆起的“肚子”上用力攥緊,眼中恨意洶涌。

掌事宮女秀娘看見了,立時冷下臉來:“娘娘可要小心些,世上沒有哪個母親會對自家兒女這樣粗暴的!”

蘇青鸞猛地擡起頭來,冷聲道:“我肚子裡是什麼東西,你比我清楚!狗奴才,你這樣日復一日地羞辱我,到底是受了誰的指使?”

秀娘低頭斂衽,神色平淡:“奴婢並不知道娘娘腹中懷的是皇子還是公主,但無論是皇子還是公主,您的身家xin命和榮華富貴,都在他的身上!”

蘇青鸞站起身,大聲冷笑:“你們把我當傻子哄嗎?那個孽種落地之後,第一個被滅口的必定是我,我哪裡還會有命在!”

“娘娘的xin命在不在,取決於您自己,旁人是幫不上忙的。”秀娘淡淡地道。

蘇青鸞盯着她看了許久,忽然笑了:“你說得沒錯,我的xin命在不在,取決於我自己,而不是取決於你們這幫狗仗人勢的奴才!”

秀娘皺了皺眉頭,隱隱覺得今日的淑妃有點兒不對勁。

蘇青鸞扶着肚子,小心翼翼地走下了臺階:“秀娘,本宮今日想出去走走,你不會不許吧?”

“娘娘病體未痊,不便出門。”秀娘一板一眼地道。

蘇青鸞轉過身來,優雅地看着她:“本宮已經多日未見姐姐了,總該過去問候一聲纔是。否則這宮中悠悠衆口只怕又要說我不知禮數了。再說,這延禧宮又沒有外人,你辛辛苦苦替我做的‘肚子’沒有外人看見,那多可惜啊!”

“娘娘有孕在身,宮中人人皆知,原不必刻意出去給外人看見。”秀娘冷聲駁斥,臉色已不似先前溫和。

“若是我執意要出去呢?”蘇青鸞冷聲追問。

秀娘擡頭看了她一眼,不鹹不淡地道:“願意做皇子之母的女人遍地都是,娘娘的命卻只有一條。奴婢爲娘娘着想,請您暫時安分幾日——該您出去的時候,芳華宮會派人來請的。”

蘇青鸞歇斯底里地大叫起來:“芳華宮,又是芳華宮!你們把我當什麼?你們是芳華宮養的狗,我可不是!”

秀娘微微躬身,語氣冷淡:“娘娘小心,動了胎氣就不好了。”

蘇青鸞抓起桌上的一把圍棋子,狠狠地扔到了她的臉上:“胎氣,見鬼的胎氣!我好端端的一個姑娘家,哪裡來的‘胎氣’!她蘇輕鳶不知廉恥,懷上了那麼個神鬼不容的孽種,爲什麼要我背黑鍋,爲什麼要把我牽扯進來!她口口聲聲說疼我寵我,原來養兵千日用兵一時,打的竟是這樣的如意算盤!虧我這些年一片誠心把她當親姐姐看待,她卻只把我當一條狗!”

“秀姑姑,御膳房的人過來了。”小宮女在臺階下躬身道。

秀娘冷聲道:“娘娘今日肝火有些旺,傳幾樣清淡的小菜過來就是了。”

小宮女答應着退了下去,御膳房的小太監卻自己走了過來,躬身行了個禮,擡頭笑道:“奴才記下了。只是適才芳華宮的人過來傳話,說是太后對淑妃娘娘的安康十分掛心,特地囑咐了,請娘娘回一句話過去。”

蘇青鸞愣了一下,冷笑道:“果真是我的好姐姐,時刻不忘掛念我的死活呢!你只管去御膳房傳膳,姐姐那裡,我親自過去回話就是了。”

“那倒不必,”小太監躬身道,“太后前日偶感風寒,怕過了病氣給娘娘,特地囑咐了娘娘不必來探望的。奴才過來瞧瞧娘娘平安康健,說給太后知道,兩下里安心就是了。”

“哦?姐姐病了?”蘇青鸞若有所思。

小太監低頭應了一聲,蘇青鸞忽然露出了笑容:“秀娘,我前日得閒時,縫了一隻昭君套,正想給姐姐送過去的。既然姐姐體恤我的身子,不許我出門,你去拿來叫人送到芳華宮去吧。姐姐身子弱,偏偏xin子又疏懶,時常忘記添衣,你叫人多囑咐她幾遍,不要怕她煩。”

秀娘皺了皺眉頭,有些不太想去。

但這個小太監是御膳房的,算是個外人,她不好當面駁了蘇青鸞的顏面,只好答應一聲退了下去。

等秀娘走遠,蘇青鸞便冷下臉來:“說吧,你是誰的人?來見我有何話說?”

小太監躬身道:“娘娘先不必問奴才是誰的人,奴才只替主子問您一句——同是金尊玉貴的蘇家小姐,一個成了萬民景仰的皇太后,另一個卻空有淑妃之名,被困宮中任由奴才欺凌,最好的結局也不過是無寵無子孤苦一生,更大的可能卻是慘遭滅口暴屍荒野,您真的甘心嗎?”

蘇青鸞眯着眼睛想了很久,終於發出了一聲冷笑:“這番話,本宮可就不懂了。本宮是位居四妃的淑妃,腹中又懷着皇上的第一個子嗣,怎麼會無寵無子孤苦一生,又如何會慘遭滅口暴屍荒野?”

小太監面露微笑,不慌不忙:“娘娘的肚子裡揣着的是什麼東西,您自己心知肚明。芳華宮那一位欺人太甚,娘娘當真打算拼死替她遮掩醜事嗎?”

蘇青鸞臉色微變,許久才低聲斥道:“簡直一派胡言!今日你若不說清楚你的主子是誰,本宮定叫人將你剝皮抽筋、挫骨揚灰!”

“娘娘好氣魄!”小太監笑銀銀地讚了一聲。

蘇青鸞仍舊冷冷地看着他。

那小太監微微一笑,躬身上前,壓低了聲音道:“娘娘可還記得前些日子的事麼?那幾件讓娘娘心裡很痛快的怪事,都是我家主子的手筆!這個見面禮,您可滿意?”

“見面禮?”蘇青鸞皺眉。

那小太監笑道:“正是。我家主子知道娘娘對芳華宮那位銜恨已久,所以在暗中做了一些事,希望娘娘能夠察覺到我們的誠意。前幾日我家主子把芳華宮那位帶到地道里磋磨了幾天,可以說已經把她給毀掉一大半了,娘娘若不信,改日去芳華宮一看便知!”

“真的?”蘇青鸞的眼睛亮了起來。

小太監微笑點頭。

蘇青鸞的手指鬆開了又攥緊、攥緊了再鬆開,緊張得手心裡都是汗。

過了好一會兒,她深吸一口氣,擡起頭來:“你家主子爲什麼要找我?她的目的是什麼?”

小太監淡淡地笑着:“您跟我家主子恨的是同一個人,單憑這一點,就足夠我家主子注意您了。娘娘,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您可不能再軟弱下去了!”

蘇青鸞下意識地敲打着桌面,沉銀道:“我一個無權無勢的淑妃,什麼都做不了,只怕反而會成爲你們主子的累贅……”

小太監真誠地微笑道:“怎麼會呢?來自親人的刀纔是最疼的,我家主子雖然有足夠的力量除掉芳華宮,卻遲遲沒有出手,原因便在於此。”

蘇青鸞眯着眼睛,露出了笑容:“若能如你家主子所言,那自然是天大的好事——如今我應該做什麼呢?”

小太監笑道:“眼下娘娘什麼都不需要做。再過三日便是冬至,主子會盡量想法子解了延禧宮的禁。只要娘娘能夠自由出入,以後的事可就好辦多了。”

“你主子能讓延禧宮解禁?”蘇青鸞大喜過望。

小太監高深莫測地笑了笑:“總有**分把握。若非如此,奴才也不敢貿然來見娘娘了。”

“好!”蘇青鸞在桌上重重地拍了一把,微笑起來:“你們若能讓我恢復自由,我便認了你主子這個朋友,今後必定與你們並肩攜手,風雨同舟!”

“有娘娘這句話,奴才就放心了。”小太監退後兩步,恭敬地行了個禮。

秀娘捧着一隻小手爐過來,淡淡道:“昭君套已經交給底下人送往芳華宮去了。娘娘今日的菜譜,可定下來了沒有?”

蘇青鸞擡頭笑道:“定下來了,果然還是清淡些的好。我的口味,御膳房的人比我自己還清楚,你也不必操心了。”

秀娘狐疑地看着她,心裡隱隱覺得有些彆扭,卻想不出是哪裡不對。

等那小太監走遠,蘇青鸞便捧着肚子微笑道:“今日風大,我也累了,咱們還是回殿裡去歇着吧。”

秀娘聞言只得扶着她往回走。

蘇青鸞踏上臺階,卻又在廊下站定了:“聽說姐姐病了,到底是什麼病呢?”

秀娘淡淡道:“只是一點兒小小風寒而已,娘娘不必掛心。”

“怎麼能不掛心呢?畢竟是親姐姐啊……”蘇青鸞意味深長地笑着。

秀娘皺了皺眉頭,冷聲補充道:“今早太醫診過脈,說是已經痊癒了。娘娘自己身子貴重,就不必爲太后的病情費心神了。”

蘇青鸞露出了一個久違了的乖巧笑容:“既如此,我便再等幾日——姐姐總有一天會願意見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