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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北霆猜到了周煜去找黎夏，也猜到了周煜肯定不會說什麼好話。
從警局出來的時候，他垂眸看著女人有些凝重的表情，淡聲問道，“周煜是怎麼跟你說的？是不是說我罪有應得？”
“不是。”黎夏心疼他，語氣悶悶的，頓了頓，才重復了一遍周煜的原話，“他說你是咎由自取。”
戰北霆似乎一點都沒受到這件事的影響，听她說完，竟笑出聲來，笑夠了才垂眸望著她，帶著一抹淺淺的笑問道，“周煜說的，你信嗎？”
“不信。”黎夏回答的毫不猶豫，“你腹黑是腹黑了點，生氣的時候也挺可怕的，但是我能感覺到，你內心很溫暖的。”
“溫暖？”
戰北霆覺得這個詞很奇妙，因為他從女人身上感覺到也是這兩個字。
黎夏老實地點點頭，“會親手給小寶泡奶粉的男人，心腸總不會太硬。”
被女人一本正經的表情逗笑了，戰北霆低頭湊近她清秀的小臉，蹭了蹭她的鼻尖，邪惡地說道，“我的心腸只為你柔軟，但是有個地方卻只為你硬。”
男人突然開黃腔，黎夏對他的心疼瞬間煙消雲散。
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直接紅著臉跑進了車里。
望著女人害羞的背影，戰北霆唇角的笑意加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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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才那句話听起來像是開玩笑，只有他自己知道，那是真的。
他對任何人都可以采取無情的雷霆手段，唯獨對她，恨不能把內心所有的柔軟都交給她。
坐到車上，黎夏還縮到角落，拼命躲著他，全身一副“我不想認識你”的架勢。
戰北霆握住她的手，沒再逗她，只是笑著問道，“下午也在公司？”
黎夏正要點頭，猛然想起，“我下午還要帶小寶去幼兒園報名，再拖下去，報名時間過了，就只能等明年了。”
“嗯。陸少雲，去錦繡小區。”
前幾天戰北霆都沒怎麼處理工作，黎夏看過郭飛給她的日程表，光是文件處理都已經堆積了不少，她連忙擺手，“不用送我回去，我把車停在公司樓下了，你們直接回公司，我自己開車回家就行。”
正好是紅燈，陸少雲從後視鏡里請示地看著霆爺。
戰北霆稍作思忖，還是決定，“去錦繡小區。”
說完，又看向黎夏，“下午我跟你一起送小鬼去幼兒園。”
“啊？！”
戰北霆親了親女人的驚呆臉，“總不能讓小鬼白叫我一聲爹地。”
被他親過的臉又紅了紅，黎夏沒再說話，直到陸少雲把車開進小區，她才輕聲說道，“謝謝你。”
說完，不等戰北霆提醒，她又仰頭飛快地親了一下他的側臉。
戰北霆要跟著一起去幼兒園，這已經足夠讓黎夏感動，也足夠讓小寶興奮了。
讓黎夏沒想到的是，在填寫入學登記表的時候，戰北霆直接在父親那一欄簽上了自己的名字。
上面是戰北霆，下面是黎夏，兩個人的名字放在一起，黎夏忽然覺得生命中某處空白也被填滿了。
但她還是覺得不合適，“你怎麼簽字了啊？我們還沒有……”
“這個地方，早晚都得簽我的名字。”戰北霆將表格放回去，彎腰抱起小鬼，又牽起黎夏的手，強勢而霸道地表示，“就算你不同意，這輩子也改不了了。”
黎夏沒再說話，只是撇開臉看向窗外，玻璃窗上映出了清淺甜蜜的笑容。
這個男人是真的善良溫柔，就像小姨說的，以他現在的身份，他本不必為小寶做到這種程度，可他還是做了，不用她提醒和要求，他已經主動承擔起身為父親才需要承擔的責任。
這樣的男人，讓她如何不心動？如何不依賴？
從幼兒園回來，最興奮的要數小寶了。
趁著媽咪幫小外婆準備晚飯的時候，他把戰北霆帶到了臥室。
胖墩墩的身體爬到床底，吭哧吭哧地拖出行李箱，從箱子里拿出一本相冊，雙手抱著跑到戰北霆跟前。
“喏，這就是上次我要送給你的禮物。”他胖乎乎的小手捧著相冊，一臉神秘地說道，“里面有我媽咪的絕版珍藏哦。”
照片？
絕版珍藏？
戰北霆承認有一瞬間想歪了，重新對上小鬼純澈的眼楮，他才將那些邪惡的想法驅逐出去。
準確來說，這本相冊是小鬼的成長記錄。
第一張就是小鬼剛出生的的時候，身體皺皺巴巴地躺在保溫箱里，身上還插著很多塑膠管。
往後翻了好幾頁，小鬼越長越大，可是一直都瘦瘦的，看起來不太健康。
黎斯年不知從哪里找到一根棒棒糖塞到嘴巴里，一邊吃糖，一邊問道，“帥鍋，窩小四後似不似很丑？”
沒等戰北霆回答，他又拔出棒棒糖，自顧自地說道，“媽咪說，因為我出來的太著急了，在媽咪肚子里還沒長好，所以身體很虛弱，唔，一直低血糖，所以到現在都可以隨時咬著棒棒糖，媽咪為了讓我養好身體，特別努力的賺錢，最累的時候一天要打四份工……”
小鬼說到這些的時候，戰北霆已經翻到了黎夏跟小鬼的合影。
照片上的女人素面朝天，可是很瘦，臉頰上都沒什麼肉，穿的衣服也很破舊，像是修車間的工作服，站在她身前的小鬼倒是比以前胖了一些。
盡管每張照片上兩個人都笑的很燦爛，可戰北霆能感覺到女人過得一定很辛苦。
戰北霆又往後翻了兩頁。
在小寶給戰北霆講照片記錄的那些故事時，黎夏已經把晚餐放到了桌上。
正要去叫他們出來吃飯，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她擦擦手上的水漬，一邊朝臥室走，一邊接起電話，“您好，哪位？”
“夏夏，是我。”
是個中年男人的聲音，听起來很陌生，可是確實是叫的是她的名字。
黎夏的沉默讓對方意識到什麼，又笑著說道，“夏夏，連叔叔的聲音都听不出來了？”
可能是無線電波的作用，也可能是時間真的太久了，亦或者是黎夏沉浸在戰北霆帶給她的幸福中，她已經忘了昨天跟黎蓉的偶遇，也就沒想起在京都她還有黎恆達這麼個叔叔。
對方熱情的自報家門，讓黎夏瞬間沉下臉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