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確實，黎夏留下來是為了戰北霆。
不久前他喝酒連代駕都不能叫，肯定是開槍的人還沒查清楚。
現在周煜這里有免費線索提供，她為什麼不听？
即便知道她是為了戰北霆，周煜的心往下沉了沉，還是說道，“開槍的人，是為了找戰北霆報仇。那兩個人是兄弟，他們的姐姐對戰北霆一往情深，可戰北霆不回應也就算了，卻硬是把人逼得跳樓自殺，又心狠手辣地搞垮了他們的家族企業，經受不住打擊的老父親最終跳海。黎夏，不要被戰北霆一時的假象欺騙了，他陰狠毒辣，做事不留後路，一旦惹怒他，只會被他趕盡殺絕。你信不信，只要我有心調查，他做過的事絕不止這一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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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了嗎？”黎夏冷冷地打斷他，“你要說的我都听清楚了，戰北霆是什麼人，做過什麼，我會自己去問，自己去看，不勞你操心。周煜，我接下來要說的話，也希望你听清楚。我跟你之間早已經恩怨兩清了，沒有任何再見面的必要，麻煩你以後不要再出現在我面前，更不要找到我小姨家里來。”
說完，她冷漠地轉過身，一步步走遠。
周煜怔怔地望著她脊背挺拔的背影，從沒想過，曾經對他軟軟撒嬌的女孩，一旦狠下心來會是這般絕情。
不，其實黎夏一直都是這樣的。
她喜歡誰，便會把最柔軟最美好的一面給了誰，除了那個人，她對誰都是堅硬理智的。
他唯一無法接受的是，被黎夏溫柔以待的人原本是他，如今變成了戰北霆。
思及至此，他臉色沉了又沉，垂在身側的手默默攥起了拳頭。
***
別看面對周煜的時候，黎夏看起來心緒平靜，其實那些話還是在她心里泛起了巨大的漣漪。
直覺告訴她，戰北霆絕不會無緣無故傷害他人。
雖然他一身張狂邪肆，可她能感受到他骨子里的正直與溫柔。
她唯一擔心的是，周煜能知道這些，是不是意味著這些人還沒被抓捕？
如果真是這樣，戰北霆的危險就還沒解除。
想著這件事，黎夏做什麼都心不在焉的。
看完電視劇的黎斯年回過頭來看到媽咪，小小眉頭皺了皺，忍不住跑過去。
“媽咪，這張桌子已經被你擦了半個小時了，真的那麼髒嗎？”
小寶奶聲奶氣的提醒，讓黎夏瞬間回過神來。
看了眼時間，戰北霆開會差不多結束了。
黎夏丟下抹布，去洗手間洗了洗手，跟小姨說了一聲，又摟著小寶的腦袋匆匆親了一口。
“跟小外婆乖乖在家哦，媽咪有事去一趟公司。”
“去吧去吧。”小寶一臉“我懂你”的表情擺了擺手。
等黎夏走後，黎斯年感嘆地晃了晃小腦袋，一副老神在在的腔調說道，“女人啊，嘴上說著不要叫帥哥回來，身體卻很誠實。”
碩華集團。
黎夏突然出現在辦公室，戰北霆還愣了愣，“不是讓你在家休息嗎？”
說著，人已經起身朝她走來，將她擁在懷里，又壞笑著逗她，“分開這麼一會兒就想我了？”
可能這女人真的開啟了他身體某種本能，原先最討厭跟人有肢體接觸的他，現在看到黎夏，就情不自禁地想靠近她。
黎夏沒工夫跟他調情，將他推遠了幾分，擔憂地問道，“戰北霆，朝你開槍的人抓到了嗎？”
听她提到這件事，戰北霆不答反問，“周煜去找你了？”
這次輪到黎夏愣住了，倒也沒想瞞著他，“是，你怎麼知道的？”
“開槍的人已經抓住了，听警方說，他們正準備展開行動的時候，正好周煜從他們藏身的地方離開。”戰北霆拿起車鑰匙，牽起她的手，“正好我要去警局，跟我一起？”
去警局？是旁听警方的審訊吧？
黎夏也好奇事情的真相，點點頭，“好。”
***
警局。
“霆爺，兄弟兩個分開審的，老大xin子倔，不管問什麼，什麼都不說。弟弟xin格比較感xin，正在作為重點突破口。您這邊請。”
局長將戰北霆和黎夏帶到審訊室外的觀察室。
站在單向玻璃窗外，黎夏看到戴著手銬的罪犯已經流下眼淚，看起來表情充滿傷痛。
警員幫忙按下一個按鈕，隨後他們听到了審訊室里的對話。
“……完了，我們唐家徹底完了。”
“請你把事情經過完整講述一遍。”
罪犯接過警員遞來的紙巾，等情緒平靜下來，才低著頭，語氣沉重地說道，“我叫唐亞杰，哥哥叫唐亞俊，還有個姐姐叫唐亞敏。兩年前，我姐姐對碩華集團的總裁戰北霆一見鐘情，明里暗里對戰北霆展開追求，但戰北霆別說回應，根本就拒絕跟她見面。
為了能跟戰北霆說上話，我姐姐爬上碩華集團在城西建造的商場樓頂，以自殺作為威脅，希望戰北霆能露面，戰北霆沒有出現，但是叫來了警官和消防，正在準備施救的時候，不知道為什麼，我姐姐從樓上掉了下來。我不覺得她是真的想死，看到當時警官拍的現場畫面，應該是失足摔下去的。
我父親知道這件事情的始末後，認為是戰北霆逼死了我姐姐，我哥哥應該也是這樣認為的，他們打算用公司報復戰北霆，我不知道具體計劃是什麼，但是在他們開始行動前，戰北霆就提前動手了，一夜之間，我父親經營多年的家族企業就這麼倒閉了，他受不了這麼沉重的打擊，選擇了跳海自殺。我知道我姐姐那件事跟戰北霆無關，但我父親確實是被他間接害死的，所以我哥哥提出找機會殺死他的時候，我同意了。”
“你們的家族企業——唐朝盛世？”警官報出一個公司的名字，見罪犯點了點頭，他又繼續說道，“根據我們調查顯示，對你們采取惡意競爭導致你們破產的是你們的對手公司……”
听警官這麼說，罪犯猛地抬起頭來，滿是淚痕的臉上盡是不可置信，“怎麼可能？！我哥哥跟我說，是戰北霆做的！”
“確實是你們的對手公司做的，這一點你哥哥是知情的，監控顯示，他們曾經對這件事發生過激烈的爭吵。除此之外，沒有其他作案動機了是嗎？”
罪犯此時才意識到自己是被哥哥騙了，他沒什麼精神地垂下腦袋，有氣無力地說道，“沒了。”
“那槍支又是怎麼來的……”
監察室的警員切斷了按鈕，听完整段對話的黎夏，心頭有些沉重。
整件事中，除了兄弟兩個被仇恨蒙住了雙眼，其實誰也沒有錯。戰北霆更是無辜的，卻因為他們無端的仇恨，白白中了兩槍。
回想起周煜的說法，黎夏默默握緊了男人的手，明明他是最無辜的，可在某些人嘴里，他成了罪大惡極的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