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轎車停在了別墅前。
徐萌萌如釋重負的輕喘一口氣,在憋悶的空間里,她甚至都不敢呼吸,儘可能的縮小自己的存在,慶幸安全到家了。
只是,她的手剛剛推開車門,就聽得身後靜默了一路的聲音最終還是響起來了。
陳霆道:「你很怕我?」
徐萌萌一口咬住了自己的下唇,這個時候,她怎麼能實話實說呢?
她立馬回頭,笑得極度諂妹,「陳先生,我這不是害怕您,我只是敬畏您,您好歹也是大老闆級別的大人物,我不過就是一個初出茅廬的小丫頭片子,何德何能有那個資質跟你同坐一輛車,這是我上輩子積了天大的陰德啊。」
「你們兩個小丫頭背地裏沒有少說我的壞話吧。」陳霆毫不留情的撕破了她的嘴臉。
徐萌萌面部表情略微的有些僵硬,她笑道:「我們怎麼敢在背地裏編排您呢?誤會,絕對的誤會,我們井水不犯河水,我不可能說您的是非啊。」
「怕是少不了說我不分青紅皂白的欺負你們小姑娘,或者說的再嚴重一點,我就是一個一意孤行的小人,不顧他人,只顧自己的偽君子。」
「沒有,沒有,完全沒有,陳先生您可千萬不要這麼想,像您這種了不得的成功人士,是我們可望而可不及的崇拜對象啊。」徐萌萌說得口若懸河,總覺得自己的馬匹還沒有拍到點子上,她還得更賣力一點。
陳霆倒是被她那睜眼說瞎話信口開河的樣子逗樂了,果然,這種小丫頭為了自保什麼話都敢說。
徐萌萌情緒激昂的繼續說着:「您以後可千萬不能這麼誤會了,您在我心裏就像是沈三爺在清檸心裏一樣,都是大山,堅不可移,高不可攀的。」
「是嗎?」陳霆輕笑一聲,「你這麼想我的?」
徐萌萌點頭,「我從來沒有這麼崇拜過一個人,不露聲色的就可以秒殺我的一切,讓我打心眼裏佩服又畏懼,佩服您的能力,又畏懼您的威嚴,我既想靠近您向您學習,又害怕的不得不疏遠您,我太矛盾了,但無可厚非的是,我敬畏您。」
「夠了,話說的太重太滿就假了。」陳霆閉上雙眼小憩著,「你可以回去了。」
徐萌萌笑容滿面的推開車門,恭敬的站在馬路邊目送著車子離去。
確定車子完全消失不見之後,她才嫌棄的一巴掌拍在自己的嘴上,「你還能再說的噁心一點嗎?差點隔夜飯都快吐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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轎車上,司機一個沒有繃住笑了出來。
陳霆睜了睜眼,問:「好笑嗎?」
司機自知失職,忙道:「不好意思先生,我真的沒有憋住。」
「確實是挺好笑的,那說瞎話說的一溜一溜的,就跟真話似的,可真是有趣極了。」
司機忍俊不禁道:「您一路上太嚴肅,可能是真的嚇壞了這位徐小姐。」
「我真有這麼可怕?」陳霆反問。
司機輕咳一聲,「您這不是可怕,您這是氣場太強大了。」
「專心開車。」陳霆扭頭看向車窗外,不知為何,心情甚好。
……
翌日,清晨。
微風吹過醫院外的一排參天大樹,樹葉輕輕顫動,一片片落葉打着旋兒的墜落在泥地上。
江清河今日精神尚好,半靠着床墊沉默不語的看着窗外的潺潺樹影。
「叩叩叩。」敲門聲響起。
「請進。」
程易推門而進。
江清河沒有想到來人會是他,在見到他的瞬間,立馬精神起來,硬挺著傷痛坐起身。
「好好靠着,別亂動。」程易與她保持着距離,就這般疏遠的站在床尾處。
江清河莞爾,「你怎麼來了?」
「我是來告訴你,那群人我已經找到了。」程易的話不溫不火,生疏的就像是對待一個外人。
江清河臉上的笑容慢慢的消失了,她有些害怕的低下頭,大概是想起了什麼不願意想起的畫面,她本是蒼白的臉上更是血色全無,連帶着兩眼盈盈泛光,梨花帶淚的揪緊了床單。
程易眉頭輕蹙,知道她差點受到了傷害,忙道:「你別擔心,我不會放過那群人的。」
「沒事的,我還好,只是想起了一些不願意想起的事。」江清河強忍着眼眶裏打轉的淚水,強顏歡笑着:「你這麼早就趕過來,吃過早飯了嗎?」
「還沒有。」
江清河忙不迭的坐起身,「媽媽剛剛給我送了白粥,我沒有胃口,你吃了吧。」
「不用,你就算再沒有胃口,多少也吃一點。」程易走到床頭處,替她把粥碗打開。
江清河知道他在疏離自己,搖了搖頭,「我自己來。」
她剛拿起碗,又氣力不濟的放了回去,累得頭暈眼花。
程易想了想,默默的拿起了碗,舀起一勺吹了吹熱氣,遞到了她嘴邊。
江清河受寵若驚道:「不用麻煩——」
「吃吧,不然就涼了。」程易一口一口的喂著,「江夫人怎麼放心把你一個人留在醫院裏?」
「我想洗個澡,她回去幫我拿換洗衣服了。」江清河吃了兩口便推開了他送過來的勺子,「有點噁心,吃不下了。」
程易這下子眉頭皺的更緊了,「還是很不舒服嗎?」
「沒有了,就是頭暈暈的。」江清河兩眼直直的看着他,那種想要靠近又害怕靠近的小心翼翼着實是讓人心疼。
「傷的那麼重,別費神了,好好躺着。」程易將粥碗放回了桌上。
江清河目不轉睛的望着他,兩隻手早已是不受控制的攥緊了床單,她本是屬於那種嬌弱的女孩子,這下子重傷之下,看着更是讓人憐愛不已。
程易本是不願意再和她扯上任何關係,但畢竟她是因為露西才受了傷,自己或多或少也是有責任照顧。
「你——」
「你——」
兩人異口同聲的開了口。
江清河眉眼輕笑,「你先說。」
程易一時之間又是如鯁在喉。
江清河知曉他的扭捏,主動開口道:「我已經沒事了,你還有工作就先去忙吧,我母親再過一會兒就來了。」
程易點頭,卻是坐在了椅子上,「我等她來了再離開,你好好躺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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