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明月公主的妙計

發佈時間: 2022-12-01 17:41: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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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離很快就過來了,甚至比餘太醫來得還早。

蘇輕鳶看見他,立刻撲了上去,完全沒有留心他身後還跟着程若水。

陸離忙抱住她放回牀上,蘇輕鳶卻緊緊地摟着他的腰,說什麼也不放手。

“這是怎麼了?”陸離擰緊了眉頭,臉色有些難看。

蘇輕鳶咬緊牙關,悶聲不語。

彤雲在旁替她解釋道:“娘娘似乎疼得很厲害。”

“我不是囑咐你不許亂想嗎?”陸離抓住蘇輕鳶的手臂,試圖把她送回被窩裡面去。

蘇輕鳶拼命搖頭,死也不放手。

餘太醫提着藥箱飛奔而來,看見眼前的場面,有些無措。

程若水低聲向陸離道:“咱們過來的時候,路上有好些人看見了。這會兒我到廂房去歇一下,皇上要走的時候叫我一聲,一起出去免得落人閒話。”

陸離點頭應下,蘇輕鳶卻擡起頭來,狠狠地向程若水剜了一眼。

陸離察覺到了她的小動作,心下更加狐疑:“阿鳶,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要你陪着我,一直陪着我……”蘇輕鳶賴在他的懷裡,軟軟地嘟囔着。

陸離只得在牀沿上坐了下來,小心地扶着她:“阿鳶,我有重要的事要辦,現在不是你任xin的時候!”

“我的事,就是最重要的事!”蘇輕鳶仰起頭來,瞪着他。

程若水眯起眼睛,盯着蘇輕鳶看了許久。

淡月走過來,向她作了個“請”的姿勢:“西偏殿已經生了火,嫺妃娘娘請隨我來吧。”

程若水果然低頭走了出去,再未多言。

陸離拍着蘇輕鳶的肩,嘆道:“嫺妃出去了,你的小脾氣也該收一收了吧?”

“你以爲我是在耍脾氣?”蘇輕鳶忿忿地看着他。

陸離皺眉不語,抓了蘇輕鳶的一隻手腕伸出去,讓餘太醫診脈。

餘太醫看着那隻鐲子,皺了皺眉:“娘娘可否把鐲子略挪一挪……”

陸離低下頭來看了一眼,眉頭擰得更緊了:“睡覺你戴什麼鐲子?”

蘇輕鳶掙扎着推開陸離,臉色立時白了幾分。

陸離狐疑地看着她。

蘇輕鳶向他搖了搖頭,許久才啞聲道:“我沒什麼事,不用診脈了。”

彤雲在旁急道:“怎麼會沒事?剛纔明明疼得滿頭是汗!”

落霞過來挽起蘇輕鳶的衣袖,想替她把鐲子摘下來。

很快,她就發現了鐲子的異樣,忙向陸離使了個眼色。

陸離細看了一番,臉色微變:“這東西是哪裡來的?”

蘇輕鳶用力捏着兩邊鬢角,忍住腦殼裡面劇烈的絞痛,裝出十分輕鬆的語氣來:“是我娘留給我的遺物嘛,剛剛翻出來玩的,誰知道一戴上就摘不下來了!”

陸離臉色大變:“你娘?”

蘇輕鳶往他懷裡貼得緊了些,頭痛似乎緩解了幾分。她眯起眼睛作出努力思考的樣子,不慌不忙地道:“是啊,我剛剛夢見我娘了!”

陸離盯着她,看了許久。

蘇輕鳶換了一隻手伸給餘太醫,笑道:“我真的沒什麼事,只不過胡思亂想了一陣,喝了兩口閒醋,頭就像是要炸開了一樣。”

餘太醫診過脈,確實沒發現什麼異樣,便退了下去。

蘇輕鳶抱住陸離,嬌憨地笑了一笑:“來都來了,今晚留下來陪我吧?”

陸離略一思忖,脫掉外袍在她身邊躺了下來:“你這一折騰,天都快亮了,我要走也走不掉了。”

“誰說的?我還沒開始‘折騰’呢!”蘇輕鳶眯着眼睛,星眼微餳地看着他。

陸離按住她的手,語氣有些無奈:“別鬧!”

蘇輕鳶扁了扁嘴:“開個玩笑都不成,你果然是變心了!”

“阿鳶,你該好好休息。”陸離將被子攏緊了,嘆道。

蘇輕鳶重新鑽進他的懷裡,滿足地嘆了一口氣。

陸離摩挲着她手腕上的鐲子,許久才問:“你剛剛說,夢見你娘了?”

蘇輕鳶低笑:“這麼生分做什麼?我的母親,你不是該叫‘岳母’?”

“好。岳母在夢裡跟你說什麼了?”陸離順着她的話頭笑問。

蘇輕鳶認真地想了想,輕笑道:“她要我日日纏着你,半點兒也不許放鬆!”

“這話可就怪了。”陸離發出一聲輕笑,臉色卻實在難看。

“哪裡怪了?”蘇輕鳶板着面孔道,“我娘跟我說,你一會兒去找嫺妃、一會兒去找良嬪,遲早有一天會忘了我的!男人都是見異思遷的,所以我就不應該給你嘗別家菜的機會!”

“阿鳶,我只有你。”陸離無奈地輕嘆。

蘇輕鳶枕着他的手臂笑道:“所以你就不要再去沾花惹草啊!”

陸離緊緊地擁着她,再沒有多說什麼。

蘇輕鳶瞪大了眼睛,努力地看着他。

她知道陸離已經明白了她的意思。

可是接下來應該怎麼做,恐怕他的心裡也沒有頭緒。

至於蘇輕鳶自己,她早已經被空前的無助感淹沒了。

剛剛一番真真假假的胡言亂語之後,她已經對這個鐲子的奧秘大致有了一點了解:她向陸離撒嬌邀寵的時候,這鐲子就像不存在一樣;可是一旦她試圖透露點什麼,鐲子就會驟然收緊,劇痛從手腕一直蔓延到全身。

有時候不必說出來,只要一生出反抗的念頭,她的骨頭就會痛得好像要碎掉一樣。

爲了避免這樣的痛苦,蘇輕鳶只好在心裡拼命催眠自己,假裝相信念姑姑真的是個慈愛的母親,假裝自己是心甘情願爲她做那些事……

可是與此同時,她又不得不竭力保持着清醒。

比起疼痛,她更害怕突然有一天,她自己就信了那些謊言,變成一個真正的傀儡!

此刻蘇輕鳶並不知道念姑姑能不能通過這隻鐲子監視她的舉動,更不知道她的那些小心機會不會通過這隻鐲子傳到念姑姑那裡。

想到那種可能,蘇輕鳶更加毛骨悚然,身上竟微微發顫起來。

陸離察覺到了,低下頭來深深地看着她。

蘇輕鳶仰起頭來與他對視,一肚子話卻都不敢輕易說出口。

“怎麼還亂想?頭又疼了是不是?”陸離替她擦了擦額頭上的汗,伸出雙手輕輕地幫她揉着鬢角。

蘇輕鳶看了他許久,緩緩地擡起手,對着戴鐲子的那隻手臂,做了個斷腕的動作。

陸離臉色大變:“不行!”

蘇輕鳶眼角微紅,無奈地看着他。

陸離用手蓋住她的眼睛,啞聲道:“阿鳶,你想要的,我什麼都會給你。現在你暫且忍耐……暫且忍耐好不好?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蘇輕鳶撥開他的手,露出笑容:“所以,我就完全託付給你了——不許辜負我!”

“我一定不會!”陸離咬着牙,一字一頓地回答她。

***

與此同時,西樑使臣的驛館之中,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百里昂駒坐在高高的太師椅上,面無表情地看着來人:“天快亮了,明月公主若是要自薦枕蓆,明晚請早些來。”

明月公主的臉上閃過一抹怒色,隨後又黯淡了下去。

她昂起頭,平靜地看着百里昂駒的眼睛:“六皇子殿下說笑了。明月夤夜前來,是有要事同您商量。”

百里昂駒眯起眼睛,慢悠悠地笑道:“哦?除了枕蓆上的那件事之外,本王不認爲還有什麼‘要事’值得同一個村婦商量。”

明月公主垂下眼瞼遮住眼中的怒意,仍舊不卑不亢地道:“澤國雖然是小小屬國,卻也有六百里疆土,百萬子民。六皇子殿下率爾以‘村婦’相稱,只怕有些失禮吧?”

百里昂駒“哈”地笑了一聲:“六百里疆土,百萬子民?若是本王揮師南下,你澤國那點彈丸之地,幾天就可以收入囊中——你說你不是‘村婦’是什麼?”

明月公主深感屈辱,卻還是倔強地站着,啞聲道:“就算是彈丸之地,也有彈丸之地的用處。六皇子心懷天下,難道真的要把送上門來的助力拒之門外嗎?”

百里昂駒翹起了二郎腿,漫不經心地道:“本王一向目空一切,不在乎什麼‘助力’不‘助力’。更何況,能主動送上門來的東西肯定是不值錢的,拒之門外又何妨?”

明月公主面上一急,趨前兩步急道:“我有辦法讓北燕、南越兩國陷於戰亂,數年不休——殿下真的不再考慮一下嗎?”

“挑撥越、燕兩國?就憑你?”百里昂駒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一點也不給面子地大笑起來。

明月公主氣得臉都白了。

百里昂駒悠閒地欣賞着自己的手指,慢吞吞地道:“若是在半個月前,你這句話我還能信上那麼一分半分,可是現在——你老人家屁股上的傷還沒好吧?‘銀猿枹樹’還玩得來嗎?‘三春驢’恐怕就更加不行了,傷處疼不疼還是小事,最重要的是太醜,必定令人掃興。這會兒北燕三皇子已經不要你了,南越皇帝又從來沒正眼看過你,你連他們的牀都上不去了,還有什麼本事能挑撥他們陷於戰亂?”

“我自然有辦法!”明月公主昂着頭,一臉堅定。

百里昂駒笑銀銀地看着她:“那兩個男人,一個對你始亂終棄,另一個連‘亂’你一下的興趣都沒有,你完全有理由恨他們。所以,你若有本事在他們之間生出些風浪來,我是不會攔着你的。”

“這麼說,殿下是相信我有這個本事了。”明月公主肯定地道。

百里昂駒不耐煩地皺了皺眉:“信你如何?不信你又如何?”

明月公主昂然道:“殿下若不信我,就當我今夜沒有來過;您若是信了我,就請幫我一個忙。”

“可是本王憑什麼要幫你的忙?”百里昂駒一臉驚詫,跟見了鬼似的。

明月公主勾起脣角,篤定地道:“你會幫我的!因爲越、燕兩國戰亂,對西樑是一個絕佳的機會;而如今殿下您需要的,正是這樣一個機會!”

百里昂駒用看傻子的目光盯着她上上下下看了許久,終於問道:“你想要我幫你什麼忙?”

明月公主見百里昂駒始終沒有請她坐下的意思,乾脆自己走到他對面的位置上坐了下來,輕描淡寫地道:“明月聽說西樑雲雁公主與南越皇太后頗爲投緣,所以想請殿下和公主一起幫忙把南越太后帶出宮來。”

“然後呢?”百里昂駒饒有興致地問。

明月公主露出了神秘的笑容:“我在北燕三皇子身邊數年,對他的口味瞭如指掌。南越太后年輕貌美,正是他最喜歡的那一類。殿下不妨想一想,若是北燕皇子與南越太后之間發生了什麼有趣的事……”

“來人!”百里昂駒忽然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

明月公主立時站了起來:“六皇子殿下?”

門口已有十餘侍衛衝了過來。

百里昂駒冷笑着,厲聲下令:“把這個女人綁了!”

侍衛們毫不含糊,三下五除二便把明月公主綁了個結結實實,順便往她那張嫣紅的小嘴裡塞了一塊髒抹布。

百里昂駒站了起來,笑銀銀地在明月公主身邊轉了兩圈,咂着嘴露出不以爲然的神情:“嘖嘖,真是……北燕三皇子的口味還真不是一般的重,這種臭魚爛蝦也咽得下去!你說你在三皇子身邊呆了幾年,對他的口味瞭如指掌?我看你似乎並不怎麼了解——秦皎連你這種貨色都看得上,可見他的品位恐怕還比不上西街口那個賣菜的,你怎麼就敢篤定他喜歡南越太后那一類?”

明月公主又羞又氣,幾乎忍不住要破口大罵,可惜那塊髒抹布影響了她的發揮,害得她只能發出幾聲“嗚嗚”的怒吼。

百里昂駒搖了搖頭,又嘆道:“說真的,對於送上門來的宵夜,本王一向都是來者不拒的。只是今夜的這一盤嘛——已經餿成這樣了,吃了怕要拉肚子,還是算了吧!”

“嗚嗚!”明月公主瞪大眼睛看着百里昂駒,眼中露出乞求之意。

百里昂駒仍然搖頭,一臉爲難:“本王自幼錦衣玉食,從未見過餿了的飯菜,不知道奴才們平日都是怎麼處理的?餵豬?喂狗?還是乾脆倒進泔水桶?可是驛館裡沒有養豬,本王的獵犬又只吃新鮮的生肉……剩下的選擇,似乎只有泔水桶了!”

明月公主越聽越糊塗,實在不明白他在說些什麼亂七八糟的。

百里昂駒顯然也沒打算讓她明白。

他嫌惡地揮了揮手,向侍衛道:“算了,本王不想爲她費心,隨便帶到哪兒去關着,留她一條命就成!”

侍衛轟然應了一聲,十分響亮。

明月公主終於感覺到了深深的危機。

她乞求地看着百里昂駒,掙扎着不肯走

後者卻再也沒有多看她一眼,轉身走了。

內室之中,百里昂駒的親隨迎了上來:“殿下,您爲什麼不……”

百里昂駒發出一聲冷笑:“你覺得,本王應該跟那個蠢得曠古絕今的女人合作?”

那親隨下意識地搖了搖頭,卻又皺眉道:“她的想法雖然瘋狂了些,若是做得巧,卻也不失爲一條妙計。”

百里昂駒冷笑:“妙計?我看你是瘋了!那女人對陸離意味着什麼,你不知道?那女人若是出了事,陸離纔不會有心情去查什麼青紅皁白,他會直接把整個京城給燒了!咱們身在京城,你確定能逃得掉?”

那親隨細想了想,沉銀道:“正是因爲那個女人重要,所以此計若是成了,燕、越兩國必然不死不休!殿下,這件事咱們不能親自做,可是旁人要做,咱們也攔不住不是?”

“你當陸離是傻的?”百里昂駒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親隨不敢再多言,只是心裡有些不服氣。

百里昂駒在牀邊坐下來,悠悠笑道:“戰事要起,此乃天意,哪裡還用得着咱們推波助瀾?西樑自古信奉以和爲貴,不摻和這逐鹿之戰——咱們只隔岸觀火就是了。”

身邊的親隨無聲無息地退了下去,百里昂駒的眉頭卻皺了起來:“天下真的要亂了?比我想象的還要快……看來,該是時候啓程回國了。”

他慢慢地站了起來,下意識地走到門外,又站定了。

“雁兒這兩天怎麼樣?”他叫來一個小丫頭,沉聲問。

那小丫頭低頭稟道:“公主還是那樣,安安靜靜的,每日只在房裡坐着,也不出門。”

“沒人去勸她嗎?”百里昂駒擰緊了眉頭。

小丫頭小心翼翼地道:“每日都勸的。只是……公主好像有心事,又不肯跟奴婢們說。奴婢們私下裡揣測,會不會是因爲跟南越的婚事取消了,所以公主覺得委屈呢?”

“她有什麼好委屈的!”百里昂駒沒好氣地冷笑了一聲。

小丫頭不敢多言。

百里昂駒氣惱地在原地轉了幾個來回,咬牙道:“天亮以後去跟她說,她要是再作出這副半死不活的樣子來,就讓她一個人留在南越好了!”

“留下就留下,你以爲我怕嗎?”廂房的門“嘩啦”一下子開了,百里雲雁氣沖沖地從裡面走了出來。

百里昂駒有些發懵。

隔這麼遠,她怎麼聽到的?他剛纔說得有那麼大聲嗎?

正嘀咕着,百里雲雁已經走到了面前:“六皇子殿下好大的威風!誰不知道使團是你帶的,你要殺誰就殺誰,你要丟下誰就丟下誰!你要走只管走,我若是再纏着你,趕明兒就叫我死在你的馬蹄底下……”

“閉嘴!”百里昂駒火了。

百里雲雁發出一聲冷笑:“怎麼,連話都不讓說了?”

百里昂駒攥着拳頭重重地喘了幾口粗氣,隨後抓住百里雲雁的手腕,猛力將她拖進了房裡。

百里雲雁緊抿着脣角,桀驁地看着他。

百里昂駒氣得捏住她的下巴,咬牙切齒:“你這是跟誰學的?這副模樣,是南越那個妖女教你的?”

“不用誰教我,我本來就是這個樣子!”百里雲雁梗着脖子叫道。

百里昂駒放了手,氣得在屋子裡團團轉圈。

他實在不明白,那個古靈精怪的小丫頭,怎麼忽然變成了這樣的xin子?

雖然是他有錯在先,可是……

可是有必要這麼沒完沒了嗎?

自打那件事發生之後,這丫頭再也不肯給他好臉,每天橫眉豎眼的,實在讓人心煩。

打吧,捨不得;罵吧,沒有用;哄吧,她不聽;不管吧,他自己的心裡又過不去!

女人到底是什麼東西,怎麼可以麻煩到這種地步!

百里昂駒覺得自己都快被憋瘋了。

百里雲雁瞪着眼睛在旁邊站了一會兒,見百里昂駒似乎沒有什麼話要說,便氣沖沖地轉過身,要往外走。

百里昂駒下意識地攔住了她:“雁兒!”

百里雲雁發出一聲冷笑:“怎麼?”

百里昂駒遲疑着,許久才道:“雁兒,你不要任x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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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放心,我不會再任xin了。”百里雲雁輕嘆了一聲,頭一次這麼順從。

說完這一句,她便繞開了百里昂駒的手,快步走到門口。

百里昂駒遲疑着,一時拿不定主意。

這時,百里雲雁卻又站住了,語氣十分平淡:“我不怪你。你若是不願再見我,把我留在南越也無妨。我好歹也曾經是一國公主,想必也不至於落到沒人肯娶的地步。若是實在無路可走,我還可以找一家尼庵,青燈古佛了此殘生……這麼大的天下,哪裡沒有容身之地?我何必要回到西樑去受人白眼,被當做牛羊一樣送來送去……”

“雁兒!”百里昂駒終於追了過來,摟住了百里雲雁的肩。

百里雲雁卻用力擡起手臂,試圖掙脫他的擁抱:“六哥,請自重。”

“雁兒,我不答應!”百里昂駒急了。

百里雲雁沒有轉身,只發出一聲低低的冷笑。

百里昂駒抓住她的雙臂,急道:“雁兒,再給我一點點時間……我會帶你回西樑,你的心願,我一直知道!我一定讓你如願,你相信我……”

百里雲雁沒有應聲。

百里昂駒等不得,用力將她轉了過來:“雁兒!你聽到我的話了沒有?”

百里雲雁依然沒有答話。

百里昂駒低頭看她的臉,卻對上了一張燦爛的笑顏。

“你……”百里昂駒有種被戲弄了的羞惱。

百里雲雁咧開嘴角,得意地笑了:“你自己說的話,不許反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