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4章背棄諾言
司婉棠聽完司大人的話，忽然驚出一身冷汗來。儘管抹了胭脂，也能看出來她臉色一下子蒼白，唇色更是淡了幾分。
她端起手邊的茶杯，猛地喝了一口后，才稍微鎮定下來，「父親，太後娘娘也許是看在後宮皇嗣稀薄的份兒上…….」
只是她捏著茶杯的手太過用力，連青筋都冒了出來，指甲都發白了。
「娘娘！」司大人說道，「這不是我小人之心，只是這後宮嫌惡，皇家無情，不管走哪一步，我們都要小心！」
「就算是看在皇嗣稀薄，所以格外照顧儷妃。」司大人渾濁的眼神里透著一絲作為老臣該有的精明和睿智，「可是皇上如此疼愛儷妃，這鬼魂一事本就站不住腳，是虛無縹緲的事情，皇上又怎麼會因為前朝幾個參本，便對儷妃如何？」
「就算真的會貶黜儷妃，至少她腹中之子也是龍脈。任憑那些上諫的要怎麼說，也不過是皇上一句話的事情。」司大人說道，「娘娘，以皇上對儷妃的疼愛，這個龍子是不會出事的。太後娘娘又怎麼會想不到這一點？」
他長長的嘆了一口氣，「若是起初我還沒有想到這般許多。直到娘娘說四皇子要回軍中，我才察覺其中不妥。太後娘娘連日後儲君要習得朝廷之術也不管，反而去插手這等荒謬的事情！我只怕這皇上和太後娘娘，早就已經想好了要讓儷妃肚子里的孩子繼任大位！」
司婉棠臉色愈發的蒼白起來。
難道父親說的都是真的嗎？太後娘娘真的和皇上已經溝通好了，一切的安排都是為了儷妃和儷妃肚子里的孩子鋪路嗎？所以為會讓她叫司家不要上奏？
「父親，這也只是你的猜測而已。」司婉棠已經有些動搖了，但是始終不願相信，「而且我覺著儷妃並沒有爭權奪位的心思。太後娘娘也和我說了，儷妃沒有母家支持，出身卑微，不管如何也越不過我頭上來。不過只是寵妃而已，父親會不會是擔憂得太多了？」
司大人眉頭緊皺，看著司婉棠如此有些於心不忍。
「娘娘，請恕我多言。」司大人從椅子上起身，朝司婉棠彎腰行禮。
「父親，你這是做什麼！」司婉棠驚訝的說道，「青芽，翠柳，還不去把父親扶起來！」
「不用扶我！」司大人拒絕了她們二人，仍然狗摟著身子，就好似上朝的時候一樣。
他垂著頭，語氣堅定，「娘娘如果想要四皇子登上大位，儷妃不得不防！而且儷妃之前一直帶著人皮面具，此人本就心思重，娘娘看不出她有沒有這爭權奪位的心思也不奇怪。況且她一來就坐上了妃位，儷妃這人可不能小覷。」
「就算娘娘有惻隱之心，不願傷了儷妃和她腹中之子，那麼如今也不該讓司家幫著儷妃。正如我方才所言，皇上根本不會對儷妃動手。」司大人娓娓道來，語氣懇切，「那我們何不藉此機會打壓儷妃，好讓皇上心裡的念想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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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朝中不少人都以我們司家唯馬首是瞻，只要我們開了頭，他們必定會跟著參儷妃一本。」
「而皇上就算此時不會對儷妃做什麼，但是好歹也能讓皇上知道，如今朝中並無什麼人支持儷妃。就算儷妃生下龍子，也難以繼承大任。」
司大人說完后，才抬起頭來看著司婉棠，「娘娘三思！這可是關係到四皇子和司家的未來啊！」
司婉棠眉頭緊皺，猶豫不決。
外面的雪不知何時已經停了，有些樹枝也被雪壓得斷了，撲簌的落下。
眼見著司婉棠還未開口，司大人催促道，「娘娘！我在後宮呆的時間太長，是時候離開了。娘娘，也是時候做決定了！」
司婉棠視線移向窗外，「既如此，父親就放手去做吧。」
「是，娘娘！」司大人欣慰的應著。
見司婉棠能想通，此事再好不過了！儷妃作為寵妃，皇上也還未老，重新扶持一個年幼的皇子長大也是可以的。更何況儷妃如此有手段，一入宮就當上了妃子不說，還讓太後娘娘走幫著她說話，此人必將是司婉棠和四皇子的最大敵人！
司大人眼裡暗了暗，明日，他就要上奏朝廷！
「娘娘，時候不早了，我先回去了。」司大人說道，「娘娘在宮中，一切都要多多保重！」
「父親不留下用午膳嗎？」司婉棠看著他欲走，出口請他留下。
司大人搖了搖頭，「於理不合，皇上只是讓我過來和娘娘說說話。如今我呆的夠久了，豈能再賴著不走？況且，這上奏的事情，我還需要回去好好安排。」
司婉棠眉頭微微蹙起，也就不再強留，「珠芸，送一送司大人。」
珠芸忙行禮應著。
司大人點了點頭，朝司婉棠行了禮，便退了出去。
而司婉棠看著他走了，整個人神色頹靡，難道這都是真的嗎？皇上和太後娘娘，早就已經背棄了當初的諾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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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後，容桂殿里，李容嫣見七皇子睡好了，正手舞足蹈的咿呀叫著，忽然說道，「青芽，翠柳，抱著七皇子，隨我去永樂殿。」
二人對視了一眼，都知道李容嫣又要去找黎若了。
青芽抱著七皇子，和翠柳一起跟著李容嫣一起我那個永樂殿過去。
永樂殿外殿的宮人們不敢攔她，一路到了黎若的寢室外邊，千蘭和千蘭朝她略一行禮，「容妃娘娘。」
「儷妃呢？」李容嫣說道，「去通傳，便說本宮和七皇子來了。」
「容妃娘娘稍等片刻。」千蘭福了福身，推門走了進去。
過了一會兒，她出來說道，「容妃娘娘，儷妃乏了，不想見客。」
李容嫣似乎早就想到會是這個結果，她笑了笑，抬高了聲音，故意讓裡面的人能夠聽得見。「是嗎？但是本宮今日非要見到儷妃不可。如果她一直不肯見本宮，本宮只好帶著七皇子在外邊院子里，賞雪景等候儷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