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已經開始做昏君了

發佈時間: 2022-12-01 17:38: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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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免朝。

不知情的朝臣和宮人都說,皇家會獵,又是騎馬又是射箭的,肯定累壞了啊,免朝休息一日有什麼大不了的?

知情的宮人和朝臣什麼也不說,意味深長地笑一笑,各人忙各人的去了。

日上三竿的時候,芳華宮主人仰起頭,看着笑眯了眼睛的某人,嚴肅地道:“我在你的身上,看到了昏君的影子。”

“嗯?”陸離低下頭,看着她。

蘇輕鳶攀着他的肩膀往前蹭了蹭,面露憂色:“我是認真的!你近來誤早朝的次數太多了,而且有越來越頻繁的趨勢——現在是隔三差五誤早朝,以後會不會乾脆就偷懶不去了?再然後,是不是就可以偏聽偏信、親小人遠賢臣,殘害忠良了?”

“已經開始了。”陸離漫不經心地道。

“什麼開始了?”蘇輕鳶不解。

陸離側過身來摟住她,微笑:“昨日回城途中,我已下令將定國公、大司馬和崇政使一干人等下獄待審。像程昱這樣上任不久沒什麼底子可挖的,乾脆連審都沒審,直接革職攆回老家去了。”

蘇輕鳶大驚失色。

陸離替她攏了一下頭髮,補充道:“兵部空了一大半,幸好年底也沒什麼事,我交給蘇將軍去管了。”

蘇輕鳶伸出手,探了探他的額頭。

不發燒。

她遲疑着,又抓過陸離的手來細看了許久。

好像沒什麼大事。

沒變傻,沒發燒,也沒有被巫術吞噬心智變成傀儡。

“爲什麼?”蘇輕鳶顫抖着問。

陸離揉着她圓滾滾的肚子,微笑:“難道不應該這樣麼?私通外敵、結黨營私、勾結後宮……他們最近蹦躂得太厲害了,怎麼可能沒有問題?先下獄關一陣子,過了年再嚴加審問,一定不會讓朕失望的。”

蘇輕鳶瞪大了眼睛,怔怔地看着他。

他就算瘋了,也不至於做出這樣自毀長城的事來啊!

“你這是……將計就計?”蘇輕鳶試探着問。

陸離加深了笑意,在她的額頭上印下一吻。

蘇輕鳶的心裡稍稍安定了些,卻仍然不免擔憂:“可是……那幾個人,是你的左膀右臂啊!你把他們全都關起來,豈不是相當於手無寸鐵地站到猛獸面前……”

“你把你父親比作猛獸?”陸離笑問。

蘇輕鳶氣得在他的胸膛上重重地拍了一把:“跟你說正事呢!”

“你不用擔心,我心裡有數。”陸離笑着,懶洋洋的。

蘇輕鳶背轉了身,不想再理他了。

陸離卻用力將她摟緊,胸膛緊緊地貼着她的後背:“阿鳶,山雨欲來,接下來的日子怕是不好過。”

“我應當不至於拖你的後腿。”蘇輕鳶悶聲道。

“當然不會。”陸離在她的耳後輕笑。

蘇輕鳶想起身,卻捨不得。

越來越笨重的身子是一個絕佳的藉口,現在正是她可以任xin偷懶的時候。

有個人陪着一起賴牀,哪怕閒到一起數窗櫺上的光影,也是很幸福的一件事了。

這種幸福,照例是被落霞的聲音打斷的。

落霞說,澤國明月公主在外求見。

陸離火了:“你如今是越來越會當差了!什麼亂七八糟的人都不會打發?”

落霞早料到會是這樣的結果,還是覺得有些委屈:“並非奴婢不肯用心當差,只是明月公主始終不肯走——她一大早就來了,這會兒還在前廳裡坐着呢。她自稱有話要跟娘娘說,還說娘娘若不肯見,她就一直等下去……”

“那就讓她一直等下去好了!不許給她茶水點心,也不許陪她說話,只管晾着她就是!”陸離顯然十分惱火。

落霞沒有再說什麼,想必是下去照辦去了。

陸離怒衝衝的,重重地呼出一口氣:“討人嫌的東西!”

蘇輕鳶掀了掀被角,又戀戀不捨地躺了回去:“該起牀了。”

“不想起。”陸離雙手摟住她的——胸。

“你摸哪兒呢?!”蘇輕鳶惱了。

陸離眨眨眼睛,一臉委屈:“這不能怪我!我想摟你的腰來着,可是……我找不着你的腰!”

“怪誰?”蘇輕鳶咬牙切齒。

陸離咧開嘴,露出滿口白牙:“怪我,怪我。”

蘇輕鳶重重地在他的手背上拍了一把:“拿開!”

陸離有些委屈,卻不敢當真得罪他家小母獅子。

於是,蘇輕鳶終於帶着一肚子的怒氣起了牀。

那個明月公主,她不想見。

但那個女子的xin情顯然並不軟弱。她若不肯見,對方說不定真的會一直等下去。

蘇輕鳶不怕被威脅,卻怕有人賴在她的地盤上不肯走。

所以,還是見一見吧。

蘇輕鳶慢吞吞地穿好了衣裳,回頭看向陸離:“我去見她,待會兒你從夾道出去。”

“夾道是給奴才走的,我堂堂一國君王,你讓我從夾道出去?”陸離黑了臉。

蘇輕鳶擰緊了眉頭:“不然怎麼辦?落霞說,那女人清早就來了——你如何解釋你大清早就出現在我這裡?”

“不管,反正我不走!”陸離把被子一卷,開始耍賴。

“乖,聽話。”蘇輕鳶只好耐着xin子哄他。

陸離偏過頭去“哼”了一聲,倔強地道:“休想讓我妥協!你去見那個女人,我從夾道偷偷溜走,那像什麼樣子?跟偷情似的!”

“不然你以爲你這會兒是在幹什麼?”蘇輕鳶不耐煩地反問。

陸離眯起眼睛,意味深長地笑了起來。

蘇輕鳶白了他一眼。

陸離笑着向她招了招手,指指自己的臉。

蘇輕鳶爲了哄他走,只好不情願地走回去,敷衍地在他腮上啄了一下。

陸離咧開嘴,笑得見牙不見眼的。

蘇輕鳶扯了扯脣角:“現在可以走了吧?”

“走?爲什麼?”陸離伸手將她攬進懷裡,又要扯她的衣帶。

蘇輕鳶忙按住他的手:“你不是答應了乖乖聽話的嗎!”

“我什麼時候答應了?”陸離一臉詫異。

蘇輕鳶氣壞了。

陸離好歹撐起半邊身子,攀着蘇輕鳶的肩膀坐了起來,在她耳邊笑道:“你剛剛說我是來找你偷情的——既然是‘偷情’,沒嚐到甜頭我怎麼捨得走?”

蘇輕鳶十分委屈:“你昨晚明明已經……”

“昨晚不算。”陸離將耍賴進行到底。

……

明月公主在前廳坐立難安,屁股都快要磨出泡了。

除了早上的時候小宮女來添過兩次茶、送過幾碟點心之外,再也沒有人理會過她。

天色近午,茶水早已經喝乾了,點心也已經吃掉了一大半。

明月公主自幼受過良好的教育,深知出門做客的時候不能吃得太多。若是把碟子都吃空了會很丟臉,跟在家沒吃飽似的。

所以每隻碟子裡總要剩一點,不能全吃完。

芳華宮的點心實在很不錯,色味俱佳。

香氣一直未散,讓飢腸轆轆的明月公主越發覺得時間難捱。

她知道自己不受待見,卻沒想到竟然這麼不受待見。

這會兒,她應該果斷起身離開纔對。

可是,怎麼甘心呢?

明月公主咬了咬牙,繼續穩穩地坐着,眼觀鼻、鼻觀心。

未時初,門外終於又響起了腳步聲。

明月公主慌忙坐穩,拂了一下衣袖,端端正正的。

進來的小丫頭低眉斂衽,面無表情:“太后有請,公主請隨我來。”

明月公主露出微笑,從容優雅地站起身來,整整衣袍,緩步而行。

那小丫頭卻走得飛快。

明月公主怕跟丟了,只得加快腳步,於是也就顧不上什麼從容優雅了。

走到主殿的時候,明月公主已累得氣喘吁吁。

小丫頭在前面打起簾子讓她進去。明月公主只得胡亂攏了一下衣裳,硬着頭皮邁步進門。

蘇輕鳶在正面的軟榻上坐着,右手邊是一張小方桌,小方桌的右邊留了一個空位置。

明月公主行過禮,看見小方桌上擺了兩杯茶,略一遲疑,便要走過去坐下。

“大膽!”旁邊的小丫頭斷喝一聲。

明月公主打了個寒顫,忙在蘇輕鳶的面前站定了,手足無措。

蘇輕鳶笑道:“無事,坐吧。”

明月公主在下首的一張椅子上側身坐下,遲疑着不敢開口。

蘇輕鳶面露笑容,十分和藹:“你不必多心,不知者無罪。”

小丫頭在旁冷笑:“‘不知者’無罪是不假,可是‘無知者’就該算大罪了!南越以西爲尊,這一點連三歲小孩都知道!一張軟榻東邊坐的是當朝太后,居然還有人敢去坐西邊的位置——我今兒也算是長了見識了!”

明月公主嚇得臉都青了。

“淡月,別多嘴!”蘇輕鳶依舊微笑着,很好脾氣的樣子。

明月公主忙又起身賠罪,原先準備好了的一肚子話卻再也想不起來了。

於是,蘇輕鳶悠悠地開了話頭:“哀家連日病着不得出門,昨日趁着午後暖和出去走了一遭,回來又覺得身子乏得很,便囑咐了丫頭們不許打攪。誰知這羣奴才也是死心眼,直到過了午,哀家實在躺不住了,她們才提起來說是公主還在外頭等着——這就實在混賬了。知道的說是奴才們不懂事,不知道的還以爲哀家有意怠慢貴客呢。”

明月公主忙欠了欠身,賠笑道:“太后鳳體欠安,我們做晚輩的竟不知道,未能過來服侍,是我們的不是了。”

“多謝公主好意,太后身邊有我們呢!旁人少過來打擾太后的清靜,我們就謝天謝地了!”淡月繼續冷笑。

蘇輕鳶瞪了她一眼:“你先出去!”

淡月“哼”了一聲,扭着腰晃着脖子,搖搖擺擺地走了出去。

“見婢不懂事,公主別跟她計較。”蘇輕鳶淡淡道。

明月公主垂下頭,許久才低低地應了聲“是”。

蘇輕鳶慢吞吞地喝乾了一碗茶,終於想起了正事:“聽丫頭說,你一大早就過來了?”

“是。臣女有要事稟報,不敢不早些過來伺候。”明月公主站起身來,似乎又要下跪。

蘇輕鳶皺了皺眉頭:“你坐着吧。跪來跪去的,哀家看着也暈。”

明月公主只得坐了回去,繼續忍着椅子磨屁股的痛苦。

蘇輕鳶向桌下招了招手,那隻大狸貓“嗖”地一下子跳到了她的腿上,舒服地打了個滾。

蘇輕鳶漫不經心地揉着貓肚子,翹起了脣角。

明月公主尷尬地坐着,許久才又試探着開口:“臣女有一件大事,想求太后做主……”

蘇輕鳶擡起頭來,神色黯淡:“哀家命薄,進宮當日先帝便駕崩了。你也是生在皇家有見識的孩子,必定能懂得哀家在這宮中的處境。未亡之人,只比死人多一口氣罷了,多說一句話都有人嫌囉嗦——哀家能給你做什麼主呢?”

明月公主聞言,面上露出悲慼之色:“太后節哀……”

蘇輕鳶露出一個苦笑:“沒什麼‘哀’不‘哀’的,我很習慣。只不過——我也是這金頂牢籠之中的一隻病鳥,飛不動的。你若有什麼難處,不如去求皇帝,去求朝臣,去求百姓……哪怕求一個有權有勢的太監,都比求我來得有用些啊!”

“事關重大,臣女不敢輕易說與人知——天下只有皇上一人能解臣女之困,可是臣女見不到皇上,只能來求太后……”

“你不去求他,又怎知一定見不到他?”蘇輕鳶皺眉。

“原來太后不知道,”明月公主苦笑,“皇上是不肯見我們的。前幾日,金鸞國彩翎公主趁皇上在御書房歇晌的時候混進去自薦,不知怎的惹惱了皇上,被當場杖斃了!金鸞國太子惶惶不安,只得每日到朝乾殿門外的石階上跪着請罪,已經**天了!”

“怎麼會這樣?”蘇輕鳶皺眉。

明月公主神色哀涼:“我們這些下屬小國,生死存亡都在皇上一念之間。我們祖祖輩輩都是這樣過來,生下來就低人一等,這也是沒法子的事。”

蘇輕鳶想了一會兒,嘆道:“我深居宮中,竟是毫不知情。皇帝確實不喜歡女子輕浮放誕,但他並非xin情殘暴、不明事理之人。你有正事尋他,他總不會無端發怒。”

明月公主低垂了頭,用帕子擦了擦眼角:“這個道理,臣女心裡也明白。只是……”

她抽噎着,說不下去了。

蘇輕鳶只得嘆道:“也難怪。他那樣兇狠,你們小姑娘家,心裡總是怕的。”

明月公主重重地點了點頭:“正是這個緣故。而且……而且前些年受神雀國連累,澤國早已恩寵不復,臣女只怕見了皇上之後,尚未來得及說話便已替澤國招災了……”

蘇輕鳶聽得一頭霧水:“這又是什麼緣故?”

明月公主擦了擦眼角:“臣女正是爲此事而來——關於多年前神雀反叛一案,臣女有一些內情要申訴,不敢求見皇上,只能來求太后……”

蘇輕鳶悄悄地鬆了一口氣,脣角不受控制地上揚起來。

只要不是來求她牽線說媒的,怎麼都好。

明月公主看到蘇輕鳶的笑容,心裡有些詫異。

蘇輕鳶清咳一聲,正了正臉色:“你方纔說澤國受神雀連累,莫非澤國與當年神雀反叛一事也有關聯?”

明月公主垂首道:“澤國與神雀國毗鄰,世代通婚、世代交好。神雀國反叛之後,南越朝廷下令周邊各國出兵討伐,澤國念着祖上的情分,一直踟躕不前,險些被以同罪論處。後來是時任國主的先祖父狠下心,殺了幾員將領,又將幾位叔王盡數削爵囚禁,這才保下了澤國一脈……”

“你那幾位叔王,都與神雀國有關?”蘇輕鳶皺眉追問。

明月公主澀然苦笑:“歷代澤國國主的後宮之中,半數以上都是神雀國的女子,代代傳下來,誰又能撇清得乾淨呢?當時諸王子之中,只有我父王不是神雀國女子所生,可是父王當時的嬪妃之中也有神雀國人,後來……全殺了。”

“包括你的母親嗎?”蘇輕鳶沉聲追問。

明月公主慌忙搖頭:“父王膝下荒涼,當時尚無嬪妃誕育子女。臣女之母是白夷族人,當時尚未進宮。”

蘇輕鳶點了點頭,放過了這個問題。

明月公主便繼續說道:“神雀國反叛是真,澤國當時猶豫不決也是真,臣女不敢辯解。只是其中尚有一些內情,臣女既然知道了,便不敢隱瞞不報。”

“你說吧。”蘇輕鳶捏着狸貓的兩隻小耳朵,淡淡道。

明月公主略一沉銀,咬牙道:“當時神雀國之所以會反,是因爲受了西樑挑唆。”

“西樑?”蘇輕鳶的眉心擰緊了。

神雀從南越叛向北燕,是因爲受了西樑挑唆——要不要這麼複雜?

明月公主神色肅然:“正是!西樑好戰,數百年來一直野心勃勃,妄圖一統三國。大約在十七八年之前,三國之中悄然流傳着一些謠言,諸如‘分久必合’之類,所以西樑纔會在一些小國之中上下其手,搬弄是非……神雀國就是因爲上了西樑的當,纔會釀成大錯!”

“這些事,你又如何知道?”蘇輕鳶淡淡地問。

明月公主擡頭向蘇輕鳶看了一眼,忙又低下頭去:“因爲……西樑當時也挑唆過澤國,只是先祖父膽小怕事,一直不爲所動而已。諸如落灘、聿闐等國,也未必不曾受到挑唆!”

蘇輕鳶皺眉想了一陣,又低下頭去專心揉貓了。

明月公主靜靜地等了片刻,終於又起身跪了下來,從袖中掏出一隻錦袋:“若是空口無憑,臣女也不敢妄言。這幾封書信,是當年西樑使者傳給先祖父的,請太后過目。”

小宮女接了過來,送到了蘇輕鳶的面前。

蘇輕鳶沒有接,隨意地點了點頭,示意小宮女放在桌子上:“既是證物,哀家會原原本本地交給皇帝的,你放心吧。”

“謝太后。”明月公主磕了個頭,站起身來。

蘇輕鳶神色淡然:“你方纔的話,哀家也會如實向皇帝轉達。時隔多年,物是人非,該過去的也都過去了吧。當今皇帝對澤國並無偏見,你大可不必多心。”

“臣女多謝太后。”明月公主神色恭謹。

蘇輕鳶眯起眼睛,往靠背上歪了歪身子:“當時你尚未出世,竟有這份心思和勇氣來說這件事,也算難得了。”

明月公主謙遜了一下,終於又忍不住試探道:“西樑狼子野心,由此可見一斑了。如若當初反叛的屬國不止神雀一家,南越天下恐怕……”

蘇輕鳶神態安閒,伸出兩根手指,沿着狸貓的頭頂一直捋到尾巴梢:“南越天下,恐怕不是這些上不得檯面的小手段所能輕易顛覆的。神雀走錯了路,落得個滅國的下場,雖然可憐可嘆,卻也有其可笑可恨之處,不是嗎?”

“太后見識過人,臣女慚愧。”明月公主低頭道。

蘇輕鳶輕笑:“哀家可不敢有什麼見識——宮裡的女人,越是沒見識的,活得越長久。”

“太后說笑了。”明月公主翹起脣角笑了笑,仍然不肯主動告辭。

蘇輕鳶終於忍無可忍,掩口打了個哈欠:“該傳的話,哀家會給你傳到。彤雲,好生送明月公主出去吧。”

“太后……”明月公主站起身來,欲言又止。

“公主請隨奴婢這邊來。”彤雲上前行了個禮,恭恭敬敬地道。

明月公主不敢多言,只得屈了屈膝,退了下去。

聽着腳步聲走遠,蘇輕鳶長長地舒了一口氣:“終於走了——天下竟有這樣囉嗦的姑娘,我也算是長了見識了!”

陸離從屏後轉出來,隨手將榻上的矮桌推到一旁,坐下去把蘇輕鳶撈進了懷裡:“辛苦了。”

蘇輕鳶往他胸膛上蹭了蹭,悶聲問:“你猜到她的意圖了沒有?陳芝麻爛穀子說了那麼一大串,也不知道她到底要搞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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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泥鰍翻不起大浪來,不必管她。”陸離漫不經心地笑着,順手把蘇輕鳶懷裡的貓拎出來,丟掉。

狸貓“喵嗚”叫了一聲,憤怒地跳上了矮桌,瞪眼。

蘇輕鳶有些不放心。

陸離安撫地揉着她的腰,彷彿在揉那隻貓:“不許再想了,交給我。”

“其實,事情沒那麼簡單,對不對?”蘇輕鳶仰起頭來,看着他。

夢中說夢 說:

小仙女們,節日快樂(^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