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著還有事沒處理，凌華清並沒有在病房待太久，等到程昱回來便跟兩人告辭離開了。
下到一樓，她在大廳里坐著給庄穆玄打了個電話過去。
不多時，一輛黑色輝騰停在醫院門口，與此同時凌華清手機震動了一下，是一條來自庄穆玄的簡訊。
她只堪堪掃了一眼鎖屏上的提示，緊接著抓起放在一邊的包包起身往外走去，拉開那輛輝騰副駕的車門坐了進去。
庄穆玄側頭看她一眼，沒說什麼便啟動了車子。
凌華清給自己繫上安全帶，無意間往後座一望便瞧見上面放著個白色的袋子，看著像藥店包裝，不由多問了一句，「那是什麼？」
車子逐漸滑入車流，庄穆玄目視前方，低聲答道：「程昱這傢伙一激動起來手上就控制不住力道，給你買了點葯，回去記得擦。」
聞言，凌華清心下一軟，輕聲說了句，「謝謝。」
她沒想到庄穆玄會注意到這個細節，不過想到兩人接下來要去見的人，她就實在高興不起來。
半小時后，車子在一個舊小區外面停下。
庄穆玄的助理早等在了小區門口，一見車停下便迎了上來，又叫了個人將車給開到停車場去。
「裡面什麼情況？」
聽他忽然發問，走在前面領路的助理放慢了腳步，微微頷首道：「按照您的吩咐給了他一點小教訓，那人沒什麼骨氣可言，吃到了苦頭就知趣地都交待了。」
不多時，三人停在一扇略顯老舊的鐵門前。助理將門打開，領著兩人走了進去。
屋裡幾乎沒有傢具，顯得格外空蕩，被打得臉都快腫成豬頭的中年男人手腳被綁著倒在客廳中央，身邊還守了兩個穿著黑衣保鏢模樣的男人。
如果不是身上那身衣服沒換，凌華清險些沒認出來這就是來於洪春。
庄穆玄側頭看了助理一眼，後者便福至心靈地將兩個保鏢給叫了出去，還十分貼心地關上了門。
原本倒在地上裝死的於洪春見來了人，立即費力地掙紮起來，可惜他渾身上下都被綁得嚴實，這一掙扎讓他看起來活像是被釘在砧板上的魚。
凌華清冷著臉在他面前站定，猶豫片刻俯身摘下了塞在他嘴裡的黑布。
總算能夠說話的於洪春激動地哭了出來，哆哆嗦嗦地開始求饒，「我、我錯了，我以後再也不敢了！您大人有大量就放過我這一次，我以後一定見到您二位就躲得遠遠的，求您饒了我這回吧！」
他被收拾得夠嗆，一直眼睛甚至腫得都完全睜不開了，這幅樣子看起來實在滑稽。
凌華清沉著臉沒理他，而是徑直道：「我問一句，你答一句。要是敢騙我，你應該知道後果的。」
於洪春一看有戲，忙不迭點頭，「您問您問，我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凌華清接著便問：「明明上次鬧事就沒討到好處，為什麼這次還想混進劇組對我的馬動手腳？」
此話一出，於洪春臉色微變。
他權衡了片刻，想到自己方才挨的那頓結結實實的拳腳，最後只得妥協道：「是於佳妮，是她跟我說的，她說庄總對她是有感情的，只要你出了事她就有機會脫身了。」
如凌華清所說，一周之前去劇組鬧事的於洪春的確沒討到半分好處。
他那時候也算是短暫的良心發現，想著於佳妮都要坐牢了就大發慈悲去看守所跟她見了一面，結果她上來就說了這事，還攛掇自己對凌華清下手。
凌華清都快氣笑了，「這種蠢話你也信？那些緋聞都是假的，就算我真的出什麼事，於佳妮也不可能撈到半點好處。」
關於這一點於佳妮不可能不知道，她卻依舊對於洪春說了這番話。
細想下來，唯一的可能便是也許於佳妮本意就是希望他得罪自己，畢竟就算這事要真成了，自己出事，於洪春也不可能獨善其身。
思及此，凌華清不由冷笑，可真是好一招一箭雙鵰的好計謀啊。
經她這麼一說，於洪春也意識到自己被耍了，不由大聲咒罵起來，「好你個於佳妮，老子就知道你個小野種就是個賠錢貨，死了還想拉老子給你墊背，我呸！」
凌華清擰著眉，一時沒吭聲。
看她臉色不太好，於洪春咽了口唾沫，試探著道：「我……我已經把我知道的都說了，現在能放了我嗎？我保證以後再也不敢了！」
他嘿嘿笑了一聲，一副信誓旦旦的樣子，「而且我知道您肯定想教訓那個小野種，這種事就不用您動手了，我保證幫您辦妥，還不收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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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才那些保鏢打起人來真是半點力氣不留，也不知道要多少錢才能請到。
凌華清垂眸看去，眼睛里是顯而易見的厭惡。
這裡已經許久沒有人住，空氣里的濃重的煙塵味和血腥味混雜在一起實在令人噁心，她給庄穆玄遞了個眼神，兩人一前一後走了出去。
於洪春一看她就這麼走了，頓時慌了神，「別走啊，不是答應把我放了嗎？不能說話不算話啊！」
凌華清停了腳步，回過頭冷笑一聲，「我只說讓你回答問題，可沒答應過放你走。」
於洪春發現自己被耍，頓時氣得大罵起來。
只是剛一罵出口，守在門外的保鏢便走了進來，撿起了地上的黑布將他的嘴給重新堵上。
小區的綠化做得不錯，走到樓前的花壇邊，凌華清才覺得好受一些，轉頭對庄穆玄道：「這邊就交給你了，我想去見見於佳妮。」
這兩個人她哪一個都不會放過，於洪春收拾完了，下一個自然就輪到於佳妮了。
庄穆玄點點頭，忽然毫無徵兆地上前將人抱住，「這件事不是你的錯，不必自責知道嗎？」
凌華清喉頭梗住一瞬，不由捏緊了拳頭，「再怎麼說，思思差點出事跟我脫不了干係。……我知道這樣不對，但我沒辦法就這麼放過他們。」
只要想起陳思思身上帶血躺在地上的畫面，她就難受得像是被人掐住喉嚨，呼吸都變得艱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