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這一次,會是誰贏呢?

發佈時間: 2022-12-01 17:35: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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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沒那麼簡單。”陸離微微一笑,高深莫測。

蘇輕鳶瞪圓了眼睛:“沒那麼簡單,那就是還有別的原因咯?你果然三心二意,明知她存心不良、用下三濫招數害我,還是抵不住她的佑惑!她又聰明又乖巧,又不像我是個大肚婆……你是不是已經打算跟她好了?”

“真喝醋了?”陸離覺得有些好笑。

蘇輕鳶扁了扁嘴,低下頭去不想說話。

陸離只好握住她的手腕,笑道:“蘇青鸞一向怯懦,今日此舉,應當是她平生做過的最勇敢的事了。她既然肯費這番心思,背後必有緣故。我若不把她請上臺來,如何能看到她後面準備出場的都是些什麼角色?”

蘇輕鳶將信將疑,悶頭想了許久才問:“你疑心她是受人指使?是蘇翊?”

陸離搖頭微笑:“不知道是誰,總之一定是條大魚。這一次,咱們可要好好地做一回漁翁。”

蘇輕鳶還在擔心,陸離忽然翻身將她撲倒,眼睛亮閃閃的:“阿鳶,你是不是有話對我說?”

蘇輕鳶近距離看着他的眼睛,茫然地搖了搖頭:“沒有啊。”

陸離蹭了蹭她的鼻尖,笑道:“休想瞞我!我離席之後,你又對她們說了什麼,早有人回來原原本本地告訴我了!”

“我說什麼了?”蘇輕鳶有些糊塗。

陸離笑得眼睛都彎了起來:“你教訓了靜敏,說她不配做衆妃表率;蘇青鸞向你提立後的事,你就生氣離席了!”

蘇輕鳶擰着眉頭細細地回想了一陣,有些不太確定:“是這樣的嗎?”

陸離輕輕地點了點頭,又笑道:“所以,你不是不吃醋,而是不喜歡當着我的面吃醋——你害羞,對不對?”

“你是不是想多了……”蘇輕鳶有些哭笑不得。

陸離露出一個“我都懂”的笑容:“不是我想多了,而是你演得好!你在席上那副漫不經心的樣子,險些連我都要被你騙了!要不是小路子把後面的事告訴我,我今日定然不饒你!”

蘇輕鳶想了一會兒,擡手抵住他的臉:“所以,你明明知道我生氣了,不但不肯哄我勸我,還要倒打一耙,在這兒派我的不是?”

“那也不是……”陸離的笑容有點兒僵。

蘇輕鳶憤恨地瞪着他:“我在外頭應付你那幫鶯鶯燕燕已經很累了,好容易回來歇一歇,還要被你算計,還要費心思哄你!我到底是哪輩子欠了你的?”

陸離“嘿嘿”一笑,覥着臉湊到蘇輕鳶的耳邊,笑道:“我不是怕你惱嘛!”

蘇輕鳶越想越氣,擡起手肘用力抵住了他:“這會兒我真生氣了,你休想再湊過來!”

“哦,我不過去。”陸離竟然答應得很痛快。

蘇輕鳶的心裡,沒來由地更添了幾分怒氣。

陸離確實沒有再湊過來,因爲他實在已經不需要再“湊過來”了。他的身子緊緊地抵住蘇輕鳶,嚴絲合縫,實在已經“湊”無可“湊”。

非但如此,他更是一刻也不安分地在蘇輕鳶的身上若即若離地蹭着,除了空出一條手臂撐住身子之外,恨不得將四肢都纏到蘇輕鳶的身上來。

蘇輕鳶一開始自然是極力想躲的,但榻上的空間只有這麼點兒,她又被某人圈在懷裡,能躲到哪兒去?

既然躲不開,這樣蹭來蹭去的,氣氛就有些微妙了。

“阿鳶。”陸離在她的耳邊低語。

“嗯……嗯?”蘇輕鳶迷迷糊糊的,懶洋洋地看着他。

陸離笑了:“夜色已深,咱們——該就寢了。”

“那就請你老老實實地‘就寢’,不要多事。”蘇輕鳶皺眉道。

陸離俯身抱起她,轉過屏風奔進內殿:“真不許‘多事’?那你纏着我的腰做什麼?”

蘇輕鳶的臉微微地紅了。

陸離掀開帳子將她放了進去,俯身輕笑:“你喜歡那裡,可以直說。朕的腰力還好,應當不會讓你失望。”

“滾!”蘇輕鳶擡腳踹在了他的腰上。

陸離順勢抓住了她的腳,用力一握。

蘇輕鳶大驚失色。

“阿鳶,你今天真熱情。”陸離賊兮兮地笑着,抓着她的腳踝往身邊一扯,蘇輕鳶便不得不自己湊了上來。

她的身子本來笨重,如今無處使力,更是隻能完全由他擺佈了。

“陸離,你混蛋!”蘇輕鳶尖叫着掐住了陸離的手背。

陸離大笑:“可是你喜歡啊!”

蘇輕鳶又急又氣:“喜歡個鬼!我都快餓死了,你能不能……”

“放心,馬上你就不餓了。”陸離熟門熟路地撲了上來,將手伸向了他未來兒子的飯碗,狠狠地嚥了口唾沫。

“陸離,你能不能節制一點……”肚子還在咕咕叫的蘇輕鳶深感絕望。

***

延禧宮中,滿地狼藉,盡是杯碟碎片。

秀娘雙手抱胸,靠在屏風上看着蘇青鸞:“娘娘省些力氣吧!東西都砸碎了,到時候不方便的是您自己,何苦來呢?”

蘇青鸞雙手撐在妝臺上,看着鏡中那個面目猙獰的女子,渾身發顫。

秀娘嘲諷地看着她:“娘娘,您就別鬧了!皇上知道您的肚子是假的,怎麼可能被‘動了胎氣’這樣可笑的藉口騙過來?再說,皇上這會兒在芳華宮,跟前服侍的人哪個肯不識趣地拿您的小事去攪擾?咱們宮裡的奴才就算去了,也到不了皇上跟前!這大冷天的,您多少也體諒體諒奴才們,何苦要叫他們白跑這趟腿!”

“我要死了,他也不管嗎?”蘇青鸞猛然轉過身來,嘶聲怒吼。

秀娘眯起眼睛笑了一笑:“您這不是還沒死麼?”

蘇青鸞看着鏡子,怔了許久。

秀娘發出一聲冷笑,轉身走了出去。

房門“哐啷”一聲,嚇得蘇青鸞打了個哆嗦。

她下意識地擡手護住小腹,卻什麼都沒有摸到。

這時她纔想起,剛纔跟秀娘爭吵的時候,她已經把“肚子”摘下來扔掉了。

謊話說得久了,就連自己也會相信的。蘇青鸞被逼着當了幾個月的孕婦,幾乎已經完全相信自己腹中有個孩子了。

可是,假的終究是假的。

孩子在別人的肚子裡,永遠不會屬於她。

蘇青鸞的心中一陣刺痛。

她向鏡中的自己看了許久,終於緩緩地露出了笑容。

鏡邊的燭臺上,一支紅燭搖搖曳曳,散發着柔和的光。

蘇青鸞伸手抓起燭臺,向着自己的牀帳扔了過去。

蠟燭滾到褥子上,早已經熄滅了。

蘇青鸞氣得隨手推倒了鏡子,又將窗臺上的紗燈抓了過來。

她的手上拿得歪了些,燈罩上“呼”地一下子竄起了火苗。

蘇青鸞捧着着火的紗燈快步奔向牀帳,放開了手。

秀娘在外面聽見動靜,闖了進來。

看見這一幕,她臉色一變,忙向外面招呼了兩聲,又隨手扯下門上的棉布簾子,衝進殿中。

這時,牀上的火勢已經蔓延開來,火苗燒起了一尺多高。

蘇青鸞拼命抱住秀孃的腰,不許她上前撲救。

秀娘一邊掙扎一邊喊叫,眼睜睜看着火苗一點點竄上了帳子。

漆得油亮的牀柱也很快變了顏色,細細的小火苗沿着花紋爬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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廊下守夜的小太監衝了進來,加入了撲救的行列。隨後是外面服侍的小宮女、以及聞訊而來的太監和嬤嬤們……

而此時,整張牀已經燒了起來,火苗更是早已竄到一丈高了。

房樑上同樣塗了易燃的油漆,局面只會越來越險。

蘇青鸞放開了秀娘,衝到門口,試圖阻止小太監們到院中的大缸裡去舀水。

一番忙亂之後,房樑終於還是燒了起來。

蘇青鸞被小太監們按着,在角落裡邊咳邊笑:“他會來的!咳咳……他一定會來的!”

刺耳的鑼聲響了起來,夜的寂靜被打破了。

周圍宮殿之中的人也被吵醒了,無數人驚恐地喊着“走水了”,聲音在夜空中傳出老遠。

半個時辰之後,陸離出現在了延禧宮。

火勢已經被控制住,灰頭土臉的小太監們正提了水桶一遍一遍地往火場中潑水,被燒焦了的木料上發出“嘶嘶”的聲音,濃煙嗆得衆人咳嗽不止。

陸離黑着臉,在角落裡找到了流淚不止的蘇青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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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蘇青鸞擡起頭來,梨花帶雨,楚楚可憐。

陸離只看了一眼,便轉身進了偏殿。

蘇青鸞被小太監們架着跟了進來,進門便哭:“皇上,我以爲見不到你了……”

“是朕不好。”陸離沉聲道。

蘇青鸞擡起頭來,眼睛立刻亮了。

陸離微微勾脣,冷笑:“朕囑咐秀娘她們千萬注意你的安全,卻忘了告訴她們——若是你自己尋死,不必攔着。”

蘇青鸞的微笑還沒來得及綻開就僵掉了。

陸離嘲諷地看着她:“自己點的火,燒起來好看嗎?”

秀娘從外面進來,跪在了陸離的面前:“淑妃娘娘恐怕以爲奴婢是不敢對皇上說實話的。未能阻止娘娘縱火,是奴婢失職,奴婢甘願領罪,並無怨言。”

蘇青鸞的臉色更加難看起來。

在宮裡,縱火是死罪。若是嬪妃犯下這等大錯,身邊服侍的奴才是不可能置身事外的。

蘇青鸞以爲秀娘就算爲了她自己,也應該將這場火災說成是一次“意外”。沒想到,她算錯了。

但,就算預估有錯,她也不會這樣認輸。

蘇青鸞咬了咬牙,澀聲開口:“臣妾有罪,但……臣妾只是想見見皇上而已……秀娘她們不肯去請,臣妾只能出此下策……”

陸離轉頭看向秀娘:“你也累了,先下去歇着吧。”

蘇青鸞的手指緊了緊。

陸離低頭想了許久,終於擡頭看向了她:“朕想不出有什麼非見你不可的理由。”

蘇青鸞立刻接道:“可是臣妾有非見您不可的理由!臣妾入宮已有數月,枉擔了個勾飲皇上的虛名,卻從未承過一次恩寵……皇上,您怎麼可以對我如此殘忍!青鸞知道您和姐姐多年的情分,也不敢奢想取代姐姐在您心中的地位,只是……您總該知道您的宮裡還有青鸞這麼個人,總該知道……臣妾纔是您名正言順的妃子啊!”

陸離只向蘇青鸞看了一眼,立刻便移開了目光,冷笑起來。

等蘇青鸞說完,他便皺眉問道:“你還記得當初朕提出封你爲淑妃的時候,你是怎麼說的嗎?”

蘇青鸞默然良久。

陸離也不催她,只是嘲諷地笑了笑,便又低下頭去想事情了。

蘇青鸞忽然站起身來,哭道:“我當然記得,當時我說只要是爲了姐姐,我什麼都願意!可是……那時候你也不是現在這樣啊!如今你的心裡眼裡只有姐姐,哪裡還有半分心思可以放在旁人身上!”

“所以,你當初並不是真心想幫你姐姐,而是想趁朕和你姐姐之間出現裂痕的時候,乘虛而入,奪走原本屬於你姐姐的一切?你表現得那樣深明大義,也只是爲了騙取你姐姐的信任,同時騙取朕的好感,對吧?”陸離冷笑着,一針見血地道。

蘇青鸞低下頭,沉默着。

陸離站起身來:“蘇青鸞,你有野心,朕可以理解,但你千不該萬不該,不該傷害你姐姐!先前你幫着你父親做的那幾件事,已經觸及到了朕的底線。朕之所以還肯留着你的xin命,只是因爲你姐姐還需要你,你明白吧?”

“所以,姐姐生下孩子之後,我就沒有用了,是不是?”蘇青鸞尖聲追問,聲音因爲慌亂而顯得格外淒厲。

陸離緩緩搖頭:“阿鳶疼你,所以朕原本並不打算要你的命。但是——你若自尋死路,朕不會再縱容你。”

蘇青鸞忽然笑了:“若是我現在就死了呢?你們的孩子怎麼辦?”

“你在威脅朕?”陸離眯起眼睛問。

蘇青鸞忽然打了個寒顫。

陸離嘲諷地看着她。

蘇青鸞想了許久,忽然重新跪了下來:“皇上,你對姐姐千般萬般好,可是你有沒有想過,姐姐待你的心,是不是也同你一樣……”

陸離微微皺了一下眉頭。

蘇青鸞忙膝行向前,牽住了他的衣角:“皇上,先前是青鸞糊塗,纔會上了父親的當,傷了姐姐的心,可是青鸞對姐姐並無惡意,也願意同姐姐一起侍奉皇上……今夜的事,是青鸞魯莽,但青鸞也只是太想見您而已啊!您的眼裡只看得到姐姐,難道便看不見青鸞這麼多年對您的一片癡心嗎?”

陸離沉默良久,站起身來:“夜深了,你還是早些歇着吧。”

“皇上!”蘇青鸞不肯放手。

陸離嘆了口氣:“青鸞,我和阿鳶的事,不是你能懂的。我不會辜負她。”

說罷,他用力甩開蘇青鸞的手,大步走了出去。

蘇青鸞站起身,快步追到門口:“其實,你的心裡也不是完全沒有我,對不對?”

陸離的腳下沒有停頓,當然更加沒有回答她的問話。

蘇青鸞靠在門邊,微微眯起眼睛,笑了起來。

今夜,她豁出了顏面,冒了一點兒風險,毀掉了半座延禧宮。

雖然沒能留下那個人,但收穫還算不小。

至少她知道了:機會,還是有的。

“蘇輕鳶,你猜,這一次會是誰贏呢?”蘇青鸞仰起頭看着梅枝上的月光,笑得很愉悅。

***

芳華宮。

蘇輕鳶迷迷糊糊地看着大步跨進門來的陸離,一臉驚訝:“你怎麼回來了?”

“不回來,我能去哪兒?”陸離反問。

蘇輕鳶打了個哈欠,拉過被角矇住了臉:“她費盡了心思哄你過去,不就是爲了留下你?夜深霜重,一個受了驚嚇的美人兒梨花帶雨瑟瑟發抖——你真的忍心走?”

陸離脫掉外袍爬上牀來,咬牙切齒:“你希望她留下我?”

蘇輕鳶滾進他的懷裡,吃吃地笑了起來。

陸離嘆了口氣,眉頭擰得有些緊:“如今她是越來越不安分了,我不知道留下她是對還是錯。”

“你不是要釣魚嗎?”蘇輕鳶含混不清地問。

陸離苦笑:“釣魚是釣魚,我只怕這魚餌的心太野……”

他的話尚未說完,低頭看時,卻發現蘇輕鳶已經睡着了。

陸離只好低頭替她掖了掖被角,苦笑:“心可真大。”

窗櫺上響了兩聲,陸離便悄悄地掀開被子,下牀走了出去。

小路子在廊下迎着,低聲道:“近來只有御膳房的一個叫來喜的小奴才有些可疑,但查不出背後的人是誰。御膳房那邊的人都說,來喜平時很老實,不見有什麼可疑之處,更沒有跟蘇家的人往來。”

陸離的神色漸漸凝重起來。

小路子想了一想,又道:“貴妃娘娘那邊,近來也一直沒有什麼進展。身邊服侍的人都排查過了,除了娘娘自己從府裡帶進來的那些之外,剩下的也多半都是宮裡最老實本分的,平時也看不出跟外人有何來往……”

陸離攥緊拳頭,重重地砸在廊柱上:“那人多半仍在宮裡,咱們排查多日,卻至今一無所獲,也算無能!”

小路子爲難地道:“巫族秘術,一直被傳說得玄之又玄。這幾天奴才們都在議論,既然宮裡那麼多人都受她控制,咱們所謂的親信,會不會也已經……”

陸離靠在柱子上,沉默不語。

這個問題,其實已經用不着回答了。

養居殿的每一個人都是他的心腹,可是前段時間小鐘子那幾個人,哪裡還有半點兒作爲“心腹”應有的樣子?

養居殿已經是這樣,芳華宮呢?延禧宮呢?

甚至小英子、小路子……他還敢相信誰?

這個猜測,讓人不寒而慄。

小路子垂首道:“可惜自從昭帝末年之後,南越便不再設國師了,否則若有國師在,說不定有破解之法。巫術、蠱術、占卜術這些東西,總有相通的地方。”

陸離的心中靈光一閃,他想要去捕捉的時候,卻什麼都沒有捉到。

棉布門簾動了一下,蘇輕鳶掀簾子走了出來。

陸離嚇了一跳,回過神來之後,忙氣急敗壞地將她抱回了房中:“出來也不多穿件衣裳,你還嫌我不夠亂是不是?!”

“你兇我!”蘇輕鳶仰起頭來,憤怒地瞪着他。

陸離將她塞進被窩裡,壓住被角:“我在辦正事,誰叫你跑出來的!”

“我認爲,我比你的‘正事’重要!”蘇輕鳶昂起頭,理直氣壯地道。

陸離轉了轉眼珠,忽然笑了:“所以,你的意思是——”

“算我沒說!”蘇輕鳶“蹭”地一聲把自己嚴嚴實實地藏進了被子裡。

陸離心情愉悅地笑了起來。

過了一會兒,蘇輕鳶又悄悄地冒出了頭:“其實……用不着什麼國師,我如今已經差不多能看出誰的身上有巫術的痕跡了。”

陸離大驚失色:“怎麼回事?!”

蘇輕鳶皺眉:“我自己就在修習巫術,若是感應不到才奇怪呢!要不了多久,我就能把這宮裡有問題的人全部揪出來,你應該高興纔對,幹嘛作出那樣大難臨頭似的表情來?”

陸離想了一陣,勉強露出了笑容:“所以,現在誰的身上有巫術的痕跡?”

“所有人。”蘇輕鳶正色道。

陸離的笑容一僵,隨後又苦笑起來:“所以,這個‘發現’有什麼意義?”

“以後會有的。”蘇輕鳶很有信心。

陸離伸手拍了拍她的額頭:“阿鳶,不要太累。這件事……咱們還有別的辦法解決。”

蘇輕鳶點點頭,露出了笑容。

陸離擁着她,低聲質問:“剛纔你是在裝睡?”

蘇輕鳶笑眯眯地道:“是真睡,但是窗櫺上一響,我就知道了。幸虧來的是小路子,若是別人……”

“除了小路子,還能是誰?”陸離反問。

蘇輕鳶白了他一眼,嗤笑道:“會是誰,你心裡沒有數麼?你在延禧宮的那小半個時辰裡,毓秀宮和永福宮的人各往養居殿去了兩三趟,你可別說你什麼都不知道!”

“你說……永福宮的人去過養居殿?”陸離的神色嚴肅起來。

蘇輕鳶心頭一凜:“是養居殿的小太監過來說的——有什麼不對嗎?”

“阿鳶,我需要出去一趟。”陸離再次披衣下牀,並沒有給蘇輕鳶留出反對的時間。

蘇輕鳶“呼”地坐了起來:“你要去哪兒?永福宮嗎?”

“是。”陸離留下一個字,快步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