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他們想要什麼?

發佈時間: 2023-07-26 13:56: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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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舒芮拉住他,撒嬌道:“親愛的,別走嘛,很快就好了。醫生,這裏是不是沒有空調啊,好熱。”

 她邊說邊扯開一些領子,優雅地撩了撩頭髮,簡簡單單的一個動作,就是風情萬種的。

 於是我就清晰地看見她鎖骨上還有脖子上的痕跡,跟蓋聶在一起久了,那些痕跡是怎麼回事,我是很清楚的。

 我甚至清楚,那些痕跡,有一部分是有一段時間了,有一部分就是這一兩天的。

 新舊痕跡交織在一起,特別觸目驚心。

 我想起蓋聶給我看過的那些照片,心裏隱隱的疼起來,爲了顧良書那個傻女人。

 肖坤的臉色越發不好看,從進來後他就只看過我兩眼,此後就一直低着頭。

 我自然不願意相信他是愧疚覺得對不起顧良書,他是擔心我會告訴那個傻女人。

 同時我也百分之七八十的確定,舒芮一定是故意來這裏,其用意可想而知。

 她像是會點穴似的,肖坤被她弄得一動不動定在那裏,她很滿意,莞爾一笑,在他臉上親一口,倒也不避諱我在場。

 接下來她問的問題就讓我有點掛不住了:“醫生,我跟我老公每晚都要來四五次,有時候白天午睡的時候也很有激情,你說,我們可以要一個健康的寶寶吧?”

 她那張精緻的臉上,是一個很想很想要孩子的媽媽應該有的期待,而同時也有一個女人對身邊的男人的依戀和深情。

 但是她的眼神出賣了她,她眼神裏,有炫耀有挑釁,當然,還有無恥。

 我狠狠捏住筆,忍住刺瞎她的衝動,轉而盯着肖坤。

 這個女人就是個心機錶加綠茶錶,他難道不知道嗎,他瞎了嗎?

 基於一個婦產科醫生的職業道德,我應該叫她去做一個婦科方面的檢查,再叫男方去檢查精子活力……

 可是作爲顧良書的好姐妹,我難道不應該弄死面前這對狗男女麼?

 就在我沉思的時候,門口傳來熟悉的聲音:“老公……”

 我跟肖坤同時擡頭,顧良書站在門口,她穿着粉色的孕婦裝,看起來像一個小公主。

 而就在同一時間,舒芮眼裏閃過一抹精光。

 隨後她站起來,照舊挽着肖坤的臂彎,對我伸出手:“醫生,單子開好了嗎?”

 我愣在那裏,完全不知道該作何反應。

 她竟然從我手底下把病歷本拿過去,看也沒看就對着肖坤莞爾一笑:“親愛的,我們走吧。”

 門口的顧良書臉色慘白,搖搖欲墜扶着門框,聲音顫抖着:“老公,你……你……這女人是誰?”

 “阿書……”肖坤想要掙脫舒芮,可是人家死死拽着他,甚至踮起腳尖,一隻手搭在他肩膀上,朱脣輕啓,輕蔑地看着顫顫發抖的女人:“親愛的,這人是誰啊,她爲什麼喊你老公?”

 顧良書什麼都明白了,她不斷搖頭不斷顫抖,一張臉白得好像是抹了無數層石灰。

 我知道她的脾氣,特別害怕她承受不住。於是想要衝過去。

 門口聚集了好幾個人,對着這一幕指指點點的,我還沒有衝過去,肖坤就甩開舒芮衝了過去,一把拽住顧良書的肩膀搖晃着:“阿書,阿書,你聽我說,你聽我解釋……”

 顧良書的眼淚簌簌而下,她想也沒想就是一巴掌,不待肖坤開口,又是一巴掌。

 肖坤無力垂下手,低着頭,只說了三個字:“對不起……”

 顧良書早就哭成了淚人,她顫顫巍巍揚起巴掌,可是遲遲落不下去。

 我站在她身邊,感覺到她抖得跟篩糠似的,大半個身子靠在我身上,低聲哀求:“憶憶,帶我走,求你了,帶我走……”

 我一下子就哭起來,真是恨不得怕了渣男踐女的皮,把他們挫骨揚灰。

 肖坤好像還想說什麼。他伸出手,可是伸到半空中,顧良書就尖叫起來:“你起開,你起開,別用你的髒手碰我……”

 肖坤無力垂下手……

 這時候,一直站在那裏看好戲的舒芮像只高貴的白天鵝一樣上前來,一隻手搭在小腹上,支撐着另一只手抵着下巴,看着顧良書。

 突然,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穩準狠地甩了顧良書一巴掌,伴隨着惡狠狠的一聲:“踐人,原來就是你勾飲我老公。”

 然後她突然哭起來,拉着顧良書的裙襬,對着看熱鬧的吃瓜羣衆哭訴:“你們快來看啊,這踐女人是小三,勾飲我老公,還懷了孩子……最過分的是,因爲她,我的孩子沒了。她推我下樓梯害我流產,還買兇殺我……我老公根本不愛她,可是她死纏爛打,我們來孕檢她也要跟來……我真是沒辦法了。大家幫幫我……”

 圍觀的羣衆從小聲的指指點點變成指着顧良書大罵不要臉小三該死之類的。

 我聽不下去了,一把打掉舒芮的手,指着她:“你再誣賴她一個字試試?”

 她哭得梨花帶雨的,絲毫不懼怕我的威脅:“大家快看啊,小三和醫生是朋友,她們威脅我,各位要給我作證啊。”

 吃瓜羣衆裏不知道是誰丟了一個蘋果過來,不偏不倚砸在顧良書頭上,她哎喲一聲,捂着頭蹲下去。

 人羣裏誰喊了一聲:“打死小三……”

 “這樣的醫院,我們不看病也罷。”

 “就是,這麼不負責任的醫生,會醫死我們的。”

 肖坤像是才反應過來似的,蹲下身,關切地要來查看顧良書的傷勢。

 顧良書就跟見了鬼似的,打掉他的手,一把推開她就跑。

 肖坤要去追,被舒芮拽住,她哭天搶地的:“老公你怎麼那麼狠心,她害死了我們的孩子,她勾飲你,你怎麼能在這時候丟下我?”

 我再也看不下去,一把拽住舒芮。恨不得一巴掌甩死她:“阿書要是有什麼事,我跟你沒完。”

 我摜開她,惡狠狠瞪着肖坤:“阿書真是瞎了眼,竟然愛上你這麼個畜生。”

 因爲保安聞訊趕來,而且隔壁診室的醫生都出來幫忙,連遠在住院部的濡沫子都趕來了,我記掛着顧良書,就交代保安隊長,把舒芮和那幾個圍觀羣衆全控制起來。

 我敢肯定,這一切絕對是舒芮一手策劃的。

 小跑進電梯的時候,還能聽見舒芮的嘶吼,質問保安爲何不許她走。

 我冷笑一聲,想走,沒那麼容易。

 只是我沒想到,當我用最快的速度衝到大門口的時候,眼睜睜看着衝向對面馬路的那個穿粉色裙子的姑娘,被一輛大卡車撞得飛起來。

 如同一片樹葉,如同無根的浮萍,最終落在地上。

 整個世界都安靜了,整個世界都被那洶涌而來的血紅淹沒。

 蓋聶趕來的時候,我整個人像木偶一樣癱軟在手術室外面,手上還滴着血,而我的白大褂上面,也全是血。

 眼睛哭得腫起來,喉嚨沙啞着,整個人渾渾噩噩的。

 蓋聶蹲在我面前,心疼地抱住我,拍着我的背:“好了好了,沒事了,有濡沫子在,顧良書不會有事的。”

 我揪着他的衣服,哇一聲哭起來,說出來的話斷斷續續的:“阿書……肖坤……”

 蓋聶幫我擦了擦眼淚:“好了好了,別哭了,我說不會有事就不會有事,相信我,嗯?”

 手術已經持續了兩個小時,我根本不敢通知顧叔叔顧阿姨,他們是受不了這雙重的打擊的。

 一個身影衝進來,我擡起頭,看見氣喘吁吁的姜東的時候,我好不容易忍住的眼淚又流下來。

 他看了看我,看了看手術室,最後把目光定格在縮在角落裏的那個人身上。

 肖坤二話不說衝過去,像拎小雞一樣把肖坤拎起來,瀟灑利落就是兩拳。

 肖坤哪裏是他的對手,立馬口鼻流血倒在地上。

 姜東還覺得不解氣,緊接着對着肖坤的腹部又是狠狠兩腳,然後又把他拎起來,對着同一個部位又是兩拳。

 “當初我怎麼警告你的?我說如果不愛她就不要給她希望,她是好姑娘,值得這世界上最好的男人。可是你呢,你怎麼對她的?”

 到了最後姜東的聲音有些哽咽,肖坤更是好不到哪裏去,一張臉扭曲變形得嚴重,不過他還是開口:“對不起……對不起……”

 不說還說,一說姜東更是暴跳如雷,對着他的臉又是兩拳:“對不起有什麼用,能換回什麼?我告訴你,姓肖的,這輩子,我不會再讓阿書跟你有任何瓜葛。”

 肖坤也是知道姜東是言出必行的人,他像是害怕了,一把抓住姜東的袖子,哀求道:“東哥,我知道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求你,再給我一次機會,我一定會好好對阿書的。”

 姜東哪裏聽得進去,一把甩開他,對尾隨而至的手下吩咐:“把他給我丟出去,以後但凡看見他出現在阿書面前,打斷他的狗腿。”

 他那幾個凶神惡煞的手下二話不說,擡起肖坤就往外走。

 肖坤用盡最後一絲力氣抓着門框,大喊東哥饒命。

 可是那些手下比姜東更戾氣,其中一人一記手刀下去,肖坤不知道是手斷了還是別的,殺豬般的叫聲響徹整個走廊。

 一個小時後,手術室的門打開,濡沫子的臉出現在門口。

 我驀地站起來,衝過去,語無倫次就喊:“師傅師傅,阿書她……”

 私底下的時候我這麼喊過她,可是公共場合她是不許我這麼叫的,現在我完全是六神無主了,一顆心都在顧良書身上,也顧不了那麼許多。

 濡沫子愣了愣,摘下口罩:“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

 我心裏瞭然,壞消息應該是孩子保不住了。

 想起倒在血泊中的顧良書昏過去之前還拉着我的手,要我一定要救她的孩子,我悲從中來。

 “好消息是她沒事,壞消息是,孩子沒保住,而且,她以後可能會很難懷孕。”

 沉?,讓人揪心的沉?……

 姜東眼睛紅紅的,笑得特別難看:“沒保住就沒保住,畜生的孩子,保住有何用。是不是?”

 濡沫子拍了拍我的肩,帶着人走了。

 顧良書被轉到病房,我站在門口,突然沒有了走過去的勇氣。

 姜東也是愣怔了一下才走過去的,他站在病牀前,像一尊雕塑似的站了很久,背影傳過來的聲音悶悶的:“憶憶你先回去,顧叔叔顧阿姨那邊,你先找藉口穩住。”

 我點點頭,我現在渾身是血跡,也不適合留下來照顧。

 我還在想着找個什麼藉口騙過顧叔叔顧阿姨,他們就來了醫院,顧叔叔還好一點,顧阿姨才看了一眼就哭得暈過去。

 今天所有的事情都太奇怪了,就好像一切都是按照劇本來的。刻意的痕跡太明顯。

 蓋聶也想到了,他招手叫來阿彪,對着他耳語幾句。

 阿彪點點頭,轉身走了,不多時他回來,走到我們身邊,低聲道:“公子,查過了,確實是舒芮通知的顧家父母。”

 我咬牙切齒的,恨不得撕了那踐女人,蓋聶摁住我,湊到我耳邊:“先回家,阿彪會處理。”

 回到老宅子,就看見門口停了一輛紅色的甲殼蟲,而一道熟悉的身影,赫然立在車旁邊。

 周寫意怎麼會在這裏?

 白大褂早就在醫院就丟了,此刻我身上披着的,是蓋聶的風衣。

 他幫我打開車門,欲言又止地看着我。

 他向來不是拖泥帶水的人,我心下有點狐疑,問他是不是有什麼事瞞着我。

 他跟我額頭相抵:“是有事要跟你說,你先說你不生氣。”

 我腦洞大開:“該不會周寫意的孩子是你的吧?”

 他噗嗤笑起來:“你老公又不是種馬。我就是想告訴你,舒芮是周寫意的表妹。”

 “啊?”

 他在我脣上咬一口:“啊什麼啊,很意外麼?”

 看到周寫意轉過身來看着我們,我一把拉住蓋聶,湊上自己的脣。

 他自然是不會放過任何一個我主動的機會的,很快反客爲主,分開的時候我們倆都氣喘吁吁的。

 小七打開門出來,他向來不待見周寫意,還特意向我邀功:“我可沒讓她進去。”

 我摸了摸他的頭,示意他先進去,然後我假裝客氣地看着周寫意:“周小姐,既然來了,進去坐會兒?”

 “不了。”她淡淡的,“我就是跟聶說幾句話。”

 我攏了攏肩上的衣服,淡然道:“那你們慢慢聊,我先進去了。”

 蓋聶攬住我的肩膀,看着周寫意:“有什麼話你說,小江還沒吃飯呢。”

 周寫意嘴角的弧度收起來,自嘲一笑:“蓋公子還真是xin情大變啊,我不得不刮目相看。”

 她的話裏夾雜着嘲諷,蓋聶置若罔聞:“周小姐就是來說這句話的麼,那你可以走了。”

 “聶,你就要這麼絕情?”

 蓋聶冷冷笑起來:“你我之間從來無情,哪裏絕情。”

 注意到周寫意撐在車門邊的手在顫抖,我並沒有預想中的復仇的快感,而是想快點結束這場對話。

 我從來沒那麼累過,就算爸爸出事的時候,我都還覺得公道自在人心,總有一天爸爸會沉冤得雪。

 可是現在,在這場三個人的愛情戰爭裏,我的好姐妹顧良書輸得一乾二淨。

 周寫意板起臉:“舒芮跟我是什麼關係,聶你很清楚。我希望,你別多管閒事。你對周家做的那些事,已經惹得周家人極度不滿,你要是還插手此事,估計是不好交代。”

 “不好交代?”蓋聶玩味着這四個字,忽而笑起來,“我蓋聶做事從來不需要向誰交代。你們周家背後做了什麼,你不會真的不知道吧?”

 周寫意冷然:“你什麼意思?”

 蓋聶卻不再看她,低頭幫我拉了拉衣服,淡淡道:“寫意,大家都是聰明人,沒必要拐彎抹角。對周家,我已經足夠手下留情。否則,單是關老大那裏,你們也是沒辦法交代的。”

 一提關山遠周寫意就變了臉色:“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我跟你說的是我表妹舒芮的事情。”

 蓋聶擡頭看她:“我跟你說的也是舒芮的事情,周小姐,慢走不送。”

 話音落下,他牽着我進門,低聲問我想吃什麼。

 我一點胃口都沒有,又不忍心讓他擔心,無精打采說想吃麪條。

 蓋聶在廚房忙碌的時候,小七拿着平板電腦湊過來,問我是不是周寫意惹我不開心。

 我搖搖頭,他又道:“不管是誰,惹你不開心就是該死,等我幫你找機會揍她。”

 我以爲他開玩笑,也沒有在意,誰知道過了兩天,周寫意怒氣衝衝找到醫院,質問我爲何要教唆小七去毆打舒芮。

 我這才意識到事情的嚴重xin,打電話給小七,接電話的竟然是白雪,告訴我小七正在游泳。

 然後這丫頭冒出來一句:“小江姐姐,你是不是要問打人的事情?”

 “你怎麼知道?”

 她坦然道:“因爲就是我一手策劃,而且我也打了,打的臉。本來想潑硫酸的,沒買到。”

 我氣得要死,白雪卻淡定得不像話:“小江姐姐,你放心,我們很小心,沒留下證據。”

 我只差一口老血噴出來,沒留下證據周寫意怎麼找上門來的?

 看我的樣子,周寫意大約才想到了怎麼回事,不由得趾高氣昂起來:“江小姐,這件事你打算怎麼處理?”

 我看着她,淡定問:“周小姐你說小七打人,你有證據嗎?”

 周寫意道:“舒芮就是人證,小七還帶了三個同夥,其中一個,就是關老大的侄女,叫白雪的,你們休想抵賴。或者,我讓律師來跟你談。”

 好像有錢人動不動就說讓我的律師來跟你談,我覺得好笑,她是不是香港tvb的電視劇看多了?

 其實阿彪已經查出來,出事那天用蘋果砸顧良書的,罵她是小三不要臉的,還有揚言再也不來這裏看病的那些女人,都是舒芮花錢僱來的。

 我不想因爲這件事影響醫院形象,就回覆周寫意:“好啊,我會讓我的律師聯繫你的律師。”

 她估計沒想到我這麼強硬,噎了一下:“江小姐。你這是敬酒不吃吃罰酒。”

 我冷着臉:“抱歉,我還要接診,慢走不送。”

 她拂袖而去,我卻驚出一身冷汗,趕忙給蓋聶打電話。

 他已經知曉此事,不止他,連關山遠都知道了,據說雷霆震怒,不知道白雪這次有沒有危險。

 關山遠肯定是站在我們這邊的,我擔心的是周家那邊,因爲我瞭解過,雖然周家現在被蓋聶打壓得幾乎毫無還手之力,但是舒家那邊被稱爲康城的隱形富豪,也是不可小覷的。

 顧良書醒過來之後一直不說話,沒有表情,就是發呆,看着讓人心驚膽戰的。

 肖坤來過兩次,每次都被姜東打得趴在地上。

 姜東是下了狠手的,甚至揚言再來就打死他。

 沒想到晚上的時候肖坤又來了,無精打采拎着保溫盒,和他一起來的,還有恨鐵不成鋼的肖家父母。

 姜東強勢且霸道,不讓肖坤進去也就算了,毫不留情對肖家父母下了逐客令。

 肖家父母自知理虧,也不好說什麼,對着顧叔叔顧阿姨客氣了幾句,也就離開了。

 肖坤乾脆就跪在病房門口,惹得醫生護士紛紛來問我怎麼回事。

 他不止跪在那裏,還大喊顧良書的名字:“阿書我知道錯了,求你原諒我,都是我的錯,都是我鬼迷心竅,我再也不敢了,求你再給我一次機會,讓我照顧你一生一世。”

 我真是鄙視他,跟舒芮在一起逍遙快活的時候想過顧良書麼,現在來這裏裝什麼浪子回頭金不換,真是噁心。

 顧叔叔是早就想揍肖坤一頓的,要不是顧阿姨一直勸着,他估計得拎把菜刀衝到肖家去。

 “阿書,阿書,我這輩子最愛的就是你,你原諒我好不好?”

 “阿書,我愛你,你不原諒我,我就不起來。”

 姜東捏緊拳頭拉開門,兩步並作兩步衝過去,揪着肖坤的領子,咬牙切齒的:“你把我的話當耳旁風了是不是?”

 肖坤也不知道哪裏來的勇氣,直視肖坤的目光:“我不走,有本事你就打死我。”

 敢這麼公然挑釁著名拳擊手的,估計也就只有肖坤了。

 只可惜他早就不是那個爲了顧良書可以說推遲婚期就推遲婚期的好男人,這麼挑釁,自然是要遭打的。

 他又哪裏是姜東的對手,三兩下就被打得趴在地上。

 這時候顧良書跌跌撞撞跑到門口,含淚喊了一聲:“東哥別打了……”

 姜東硬生生收起拳頭,摜開肖坤。

 肖坤像條喪家之犬一樣爬到顧良書面前,抱着她的腿求饒:“阿書,我真的知道錯了,我已經跟那個女人一刀兩斷,你原諒我好不好?”

 說着說着他就哭起來,一個勁兒強調這輩子只愛顧良書。

 顧良書仰起頭看着走廊裏的某個點,哽咽着:“肖坤,咱們,好聚好散。”

 “我不。”肖坤撕心裂肺大喊起來,“你別丟下我,阿書,我愛你,我只愛你,你別丟下我。”

 顧阿姨走上前來,手裏拿着一個紙箱,遞給顧良書。

 顧良書接過來,把箱子放在肖坤面前,無聲地流眼淚:“肖坤,這是我們認識以來你送我的東西,全在這裏了。另外,我們名下共同的房子車子,我都不要,我只有一個請求,徹底擺脫你。”

 她這無異於是壯士斷腕,寧願淨身出戶,也要擺脫這個渣男。

 說完這些,她把掙脫開肖坤,毅然決然進病房,低聲對姜東說了什麼。

 門關上的瞬間,肖坤氣急敗壞拍打着門板,哭喊着顧良書的名字。

 可是晚了,有些人就是這樣,你犯什麼錯她都可以容忍你,但是你別觸碰到她的底線,否則,就跟你同歸於盡。

 一次不忠。百次不容。

 晚上下班,蓋聶來接我,臉色看起來倒是不錯,完全沒受小七打人事件影響。

 他帶我去立春私房菜館吃飯,去了才看見駱安歌雍長治雷凌龍玦都在,還有一個我沒見過,乍一看穩重有型,仔細看卻是眼角眉梢都帶着凌厲的。

 看那樣子,應該就是關山遠無異。

 蓋聶曾經說過,他們這羣人稱呼關山遠老大,並不單單是他年齡最長,還因爲他是屬於一個眼神就可以讓大家顫顫巍巍的人。

 一般情況下,只要關山遠發話,沒有人會反對。

 就算有人反對,也會被其他人掐死。

 蓋聶帶着我走過去,很隨意道:“第一次見面,叫大哥。”

 我叫了一聲,關山遠笑着點頭:“我一直在想是什麼樣的姑娘收服了老四,跟我想的差不多,挺乾淨,挺好。”

 沒想到他跟駱安歌對我的評價都是乾淨,我挺高興的,只是隱約有點擔心。

 關山遠日理萬機的,這一次回來很大一部分原因,是爲了白雪。

 這對白雪來說,是好事還是壞事?

 坐定之後雷凌湊上來:“大哥,昨天你不是還說今天要開會,怎麼回來了?”

 關山遠看了看錶,語氣淡淡的:“取消了。”

 雷凌又問:“怎麼,被你家老爺子削呢?”

 龍玦唯恐天下不亂地添油加醋:“大哥,是不是又被逼婚呢?你也別挑剔了,我看人家劉小姐挺不錯的,對你也一片癡情。再說你也老大不小了,成家立業成家立業。是不是,三哥?”

 他說就說,還不忘扯上駱安歌。

 駱安歌愣怔了一下,側過臉看着坐在他身邊的雍長治:“二哥,你覺得呢?”

 雍長治老神在在:“咱兄弟幾個在一起,能不談女人麼,俗氣。除了女人,你們這輩子都沒別的追求了是吧?”

 龍玦嘿嘿笑起來:“二哥你着急什麼,楚天姐不要你了是吧?”

 雍長治突然抓起盤子裏的花生丟過去:“小六你是不是活膩了?”

 龍玦早有預見似的躲在雷凌身後,嬉皮笑臉的指着門口:“好了好了,雪兒來了。”

 包間裏突然沉?下來,我擡起頭,正好看見白雪推開門進來。

 她今天穿了一件檸檬?的連衣裙,外面搭了一件灰色針織長衫,腳踩一雙帆布鞋,揹着雙肩包,乍一看完全是大學裏面的乖乖女校花類型的,讓人心生憐惜。

 她這樣的姑娘,乖巧沒有攻擊力,懂得適時的沉?,不止男人,就連女人也會喜歡她的。

 如果,女人們不知道她也會打人並且想毀人家容的事。

 白雪站在門口掃視了一圈包間裏的人,然後微微鞠躬打招呼:“大哥二哥三哥四哥五哥六哥好,小江姐姐好。”

 沒有人說話,龍玦起身走過去,手搭在她肩膀上:“雪兒,聽說你打人了,快告訴六哥,怎麼回事?”

 就在此時,關山遠淡淡咳嗽了一聲,把手裏的菸頭掐滅在菸灰缸裏。

 龍玦立馬攬着白雪,走到關山遠身邊的位子坐下,循循善佑的樣子:“你看大哥很關心你,特意從靖南趕回來,你快跟大哥說說。到底是怎麼回事?”

 說完他就走開,但是我看到他對着白雪擠眉弄眼的。

 白雪擡頭看了關山遠一眼,我以爲她會害怕,但是出乎意料的是,她看了一眼之後並未逃避,那雙燦若星辰的眼眸忽閃忽閃的,聲音透着淡漠疏離:“沒什麼好說的,就那樣,反正就是打了。”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除了關山遠之外的全部男人都倒吸一口涼氣,連駱安歌都跳出來打圓場:“雪兒是不是在學校受什麼委屈了,告訴三哥。是不是不想在康大?你想去哪裏?去靖南好不好?”

 好像是戳到了白雪的弱點,她迅速低下頭去,很快又擡起來看着關山遠,輕啓朱脣:“我要回潿洲島。”

 全部人又倒吸一口涼氣,關山遠笑了笑:“不可能。”

 白雪也不惱也不怒,笑了笑,笑容跟關山遠挺像的:“我有腳,我自己走,有本事你打死我。”

 說完她就站起來,脊背挺得筆直:“二哥三哥四哥五哥六哥再見,小江姐姐再見。”

 龍玦趕忙站起來:“雪兒雪兒,才來怎麼就要走呢。哥哥們好久沒陪你吃飯了。吃完飯……吃完飯……”

 他像是詞窮了似的,掐了雷凌一把,雷凌慢悠悠的接口:“吃完飯,我們去賽車。”

 白雪不爲所動:“不了,今晚我約了同學自習。你們吃,我先走了。大哥,我先走了。”

 她的樣子淡淡的,明明心裏惱怒着關山遠,卻還微笑着跟他打招呼。

 龍玦還想說什麼,關山遠突然出聲:“隨她去,我們吃飯。”

 門關上的瞬間,蓋聶突然出聲:“大哥,我說你們鬧彆扭要到什麼時候?”

 關山遠擡起頭,煙霧繚繞中,他的臉有點不真實:“誰說我鬧彆扭了,我一個大老爺們,跟一個小姑娘鬧彆扭,我還嫌丟人呢。”

 駱安歌冷哼一聲:“你就裝吧,反正疼的不是我。可別怪我沒提醒你,康大裏面追求白雪的人挺多,你家老爺子自以爲眼不見爲淨,殊不知,弄巧成拙。”

 雍長治點點頭:“嗯。螳螂捕蟬,?雀在後。”

 蓋聶補充:“鷸蚌相爭,漁翁得利啊。”

 關山遠板起臉:“你們有完沒完,還能不能好好吃飯了。”

 看他生氣,大家都閉嘴,蓋聶捏了捏我的手,示意我出去看一看白雪還在不在。

 我趕忙出去,追到大門口,看見白雪上了一輛紅色法拉利,絕塵而去。

 一頓飯吃得壓抑又死寂,我本來就擔心着舒家的人不會善罷甘休,這一下關山遠和白雪又鬧彆扭,我更是擔心。

 飯後蓋聶就帶我回家,小七好像是害怕蓋聶收拾他,跑得無影無蹤的,只是給我發短信,說跟同學去野營,要三四天才能回來。

 洗完澡出來,蓋聶站在陽臺上打電話,看見我出來,他快速掛斷電話,從櫃子裏拿了吹風機出來幫我吹頭髮。

 他動作輕柔,我昏昏欲睡的。實習過半,過兩天就要回學校彙報實習情況,接下來就是投簡歷找工作。

 迷迷糊糊的,蓋聶問我畢業有什麼打算。

 我翻個身我在他懷裏,蹭了蹭:“當醫生啊,我要做全世界第一流的婦產科醫生。”

 他笑了笑,抱着我上牀,我尋了一個舒服的姿勢躺在他懷裏,聽見他的聲音:“寶貝,你就留在家裏,當我一個人的私人醫生好不好?”

 我笑起來:“拜託,你又不會生孩子,也沒有婦科病。就算你陽痿早泄前列腺,也該去看男科。”

 腰上多了一隻作亂的手,我驀地反應過來自己說錯了話,可是已經來不及,蓋聶摁着我,鋪天蓋地的吻砸下來。

 “嗯,敢懷疑你老公的戰鬥力,看我不收拾得你下不了牀。”

 爲了證明自己永遠不可能陽痿早泄前列腺,蓋聶不遺餘力身體力行奮戰到天明。

 苦了我,只差脫一層皮。

 好在第二天輪到我休息,不用去醫院,否則估計走路都成問題。

 我可以休息,蓋聶是不行的,他現在身負重任,一絲怠慢也不敢有。

 我睡到自然醒,起來之後就想着做點愛心便當送去給蓋聶,還要煲點湯給顧良書送過去。

 我並沒有告訴蓋聶我要過去,想着要給他一個驚喜,誰知道半道就被蓋寅伯的人截住,二話不說把我帶到了一家會所。

 我以爲蓋寅伯找我是要談我和蓋聶的事情,誰知道進去之後看見周寫意和舒芮,我心裏就有點明白了。

 再看見肖坤也在的時候,我完全就不淡定了。

 前兩天還信誓旦旦只愛顧良書,信誓旦旦已經跟舒芮一刀兩斷,現在就坐在人家地盤上,這算什麼?

 看見我肖坤有點不敢看我,我心裏冷笑,顧良書離開這樣的渣男,真是人生一大幸事。

 蓋寅伯坐在沙發上,用柺杖指了指他對面的沙發:“江小姐,請坐。”

 我站着沒動:“不用了,蓋先生有話直說,我趕時間。”

 他不陰不陽笑起來:“趕着去給蓋聶送愛心便當嗎?”

 我冷然:“這是我的私事,跟蓋先生沒有關係。”

 他聳聳肩。目光在一旁的舒芮身上掃了掃,轉向我:“江小姐的人打了小芮,怎麼也不見你交代兩句?莫非你覺得這事,就這麼過了?”

 “你要我交代什麼?我什麼都不知道,你要是有異議,可以去跟蓋聶談。”

 他的笑容斂了斂:“想不到江小姐這麼牙尖嘴利的,難怪,寫意都不是你的對手。”

 他的手下攔截我的時候,沒收了我的電話,因此我實在不知道,蓋聶能不能及時得到消息,能不能趕過來。

 他不在,我還是有點害怕。

 周寫意給蓋寅伯續茶,語氣平淡:“外公您說到哪裏去了,我應該感謝江小姐才是。要不是她,我怎麼可能會遇到臣熙?”

 蓋寅伯對這個答案很滿意,不過提醒道:“寫意你放心,你嫁給臣熙,蓋家不會虧待你的。等孩子生下來,我會讓你們一家三口入蓋家的家譜。”

 周寫意笑起來:“外公顧着我和孩子,我很感激。只要我們一家和和睦睦平平安安,比什麼都重要。”

 此刻她給人人淡如菊的感覺,緊接着她話鋒一轉,轉到了舒芮身上:“小芮也算是自己人,這次受了委屈遭了罪,舒家和周家都覺得臉上無光。還是外公好,我替小芮多謝外公了。”

 蓋寅伯打個哈欠,拄着柺杖起身:“你們慢慢聊,我去看看你外婆。”

 蓋寅伯一走,舒芮就起身徑直走到我面前,饒是我躲得再快,還是挨了她一巴掌。

 她咬牙切齒的:“踐人……”

 我自然是不甘心的,人人生來平等,她有錢就可以動輒打人巴掌嗎?

 可是我還來不及還手,周寫意已經衝過來,一把拉開舒芮,嘴巴裏勸着:“小芮,小芮,不是答應表姐不衝動的嗎?”

 我自然是不會善罷甘休的,經歷了那麼多事情之後,我明白一個道理:面對欺負你的人,你的柔軟避讓,只會讓得寸進尺的人更得寸進尺。

 “舒小姐,請你道歉。”

 舒芮冷笑,臉上的傷疤還很明顯,道:“道歉。我憑什麼給踐人道歉?你搶了我表姐的男朋友,顧良書搶了我男朋友,你們都是踐人,都是臭不要臉的小三。”

 她這麼侮辱我侮辱顧良書,我自然是咽不下這口氣的,於是揚起巴掌。

 周寫意嚇一跳似的,甩開舒芮就要拉我的手:“江小姐,江小姐,你別衝動。”

 然後,啪的一聲,臉上又挨了一下。

 這一下我算是明白過來了,敢情這表姐妹倆在唱雙簧呢,合着一起耍我?

 人善被人欺,我雖然不是睚眥必報的人,但也不是什麼善類。害人之心不可有,但是誰欺負了我,我是要還回去的。

 別人潑過來的冷水,我定要燒開了潑回去。

 所以我想也沒想就甩開周寫意,左右開弓朝着舒芮就動手:“這一巴掌,爲了剛纔你打我,這一巴掌,爲了顧良書……”

 其實我覺得自己並沒有用全力,以前我每星期一三五都和顧良書去游泳去打網球。最近大半年我都沒怎麼練過,哪裏會有多大的力氣?

 可是舒芮像是搖搖欲墜的樹葉似的,身子一歪倒下去,然後她的頭好巧不巧地撞在茶几上,頓時鮮血直流。

 周寫意捂着嘴尖叫起來,倒是後知後覺的肖坤衝過來,胡亂扯了紙巾捂住舒芮的額頭。

 而同一時間,門口傳來一個淒厲的聲音:“你幹什麼?”

 商如瑩顫巍巍走過來站在我面前,臉色慘白,語氣嚴厲:“江小姐好歹毒的心。”

 舒芮哭得聲嘶力竭的,肖坤徹底慌了神,抱着她,叫周寫意打電話。

 我真是跳進?河也洗不清,他們明顯是設了局,就等着我往裏跳。

 醫生很快趕過來,做了簡單的處理之後,提議送醫院,可能需要縫針。

 一聽說縫針舒芮更是叫喊起來,抓着肖坤:“是不是要毀容了,是不是很醜,你是不是真的不要我了?我還不如死了算了……”

 肖坤死死抓着她安撫她的情緒:“不會的不會的,就算你毀容了,我也不會丟下你的。”

 商如瑩一看這架勢。朝着?衣人招呼了一聲:“來人,把江小姐請到雅間,好好伺候。”

 我看着她:“你憑什麼?”

 她冷笑起來:“就憑你現在在我手上。”

 我是被那兩個?衣人擰着走的,他們把我關到一間屋子,丟給我一些吃的,把門從外面鎖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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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害怕起來,聯繫不到蓋聶,又沒有辦法通知其他人,該怎麼辦?

 害怕慢慢過去之後,我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商如瑩一夥人一定是早就商量好了,不惜讓舒芮受那樣的皮肉之苦。

 那麼,他們想要什麼?

 想要蓋聶屈服嗎?

 別人不瞭解蓋聶,蓋寅伯是最瞭解的,吃軟不吃硬的傢伙,他們這麼對我,只會激發蓋聶的仇恨,他們就不怕到時候被八公子一鍋端?

 他們要的,一定不是蓋聶屈服,那到底是什麼?

 一時間我還真是想不出來。

 一直到晚上十點,都沒有人進來,我躺在牀上,雖然房間裏有水還有麪包。但是我不敢吃。

 我怕他們下毒。

 後來我再也堅持不下去了,迷迷糊糊睡過去。

 不知道睡到幾點,我聽見門鎖轉動的聲音,我驚坐而起,猶豫了一下,想要開燈的手收回來。

 我倒要看看,他們到底要幹什麼。

 外面走廊上的燈光隨着門的打開照進來一點,加上窗外的月光,倒讓我認出來,進來的人是舒芮。

 我提起來的心放下去一點點,舒芮比起周寫意,算是好對付的。

 可是僅僅是兩秒鐘之後,我的心又提起來。

 門關上的那一刻,一道寒光一閃而過。

 心裏暗叫不妙,大腦裏一片空白,腳步聲越來越近,就算我想採取什麼措施,那也是來不及了。

 電光石火之間,我只來得及往裏面挪了挪,然後快速把枕頭塞在剛纔躺的位置。

 我死死挨着牆,心提到了嗓子眼。

 腳步聲到了牀邊,舒芮的呼吸清晰可聞,眼睛已經適應了黑暗。因此能看見她高高舉起手。

 不知道她有多恨我,力氣大到我都能感覺到刀子穿透被子和枕頭,又刺到了牀墊上。

 “踐人,踐人,你去死,你去死……”

 她很快就會發現不對勁,我心驚膽戰地掀開被子蓋在她頭上,然後跳下牀就跑。

 舒芮這時候就算再傻也發現自己被騙了,她惱羞成怒拔了刀子就追過來。

 我速度很快,雖然撞在牆上,但還是跑到了門口。

 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就在我以爲自己可以一下子把門拉開,然後跑到外面的時候,對這裏明顯更熟悉的舒芮追過來,從後面抓住了我的頭髮。

 我重心不穩,在她的拉扯下一下子跌倒在地,她像走火入魔的人一樣嘿嘿笑着,整個人騎坐在我身上,然後舉起了刀子。

 我推着她的手,可是她力氣很大,拿刀子眼看着就到了我臉邊。

 只要她刺下來,我不是也是毀容。

 此刻我也顧不了那麼多,大喊着救命……

 可是外面靜悄悄的,我根本就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

 舒芮笑得猙獰,配上她額頭上的紗布,還有臉上的淤青,看起來像是撒旦一般。

 昨晚沒吃過東西沒喝過水,我的力氣很快就消耗殆盡,舒芮的刀子越來越往下,我的臉已經感觸到了冰涼刺骨的寒意。

 “踐人,踐人,我弄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