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一章 綁架

發佈時間: 2023-07-26 14:25: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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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雪還在睡覺,露在外面輸液那隻手纖細蒼白,跟臉色一樣毫無血色。

 而關山遠握着她的手趴在牀沿睡着了,不過另一只拳頭緊緊攥着,像是在忍耐着什麼沖天的怒氣。

 而櫃子上,嫋嫋冒着熱氣的雞湯,彷彿無聲地訴說着,病牀上這個嬌小美麗的女子,經歷了怎樣的生死劫。

 我捂着嘴站在門口,突然沒有了擡腳邁進去的勇氣。

 主治醫生聽說我是白雪的姐姐,看我紅着眼大着肚子,倒是沒有懷疑,把情況告訴了我:“當時送來的時候人已經神志不清了,卻還是死死抓着我,求我一定要保住她的孩子。我以爲她是不小心導致流產,檢查之後才發現,也不知道誰那麼狠心,腹部受過終極,腹腔內全是血……哎,我就沒見過那麼慘的……”

 眼淚簌簌而下:“她現在怎麼樣,對以後有影響嗎?”

 醫生嘆息了一聲:“現在算是脫離危險了。至於以後嘛,懷孕肯定是很困難了,她的子宮壁很薄很脆弱。況且,這也不是她第一次流產……”

 我跌跌撞撞從辦公室出來,轉個身就趴在鄭懷遠懷裏大哭。

 不是第一次流產,那就證明……

 得愛一個男人愛到什麼程度,才能讓一個女人犧牲自己的健康。去換取那微薄的憐憫?

 白雪醒來後,看見我在,她掙扎着要坐起來,被關山遠摁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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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語氣有點不耐煩:“你給我躺好,長本事了是嗎?”

 她一下子紅了眼眶,哽咽着:“是,我長本事了。沒求着你在這裏守着我,沒求你照顧我,你可以走。我不需要你的憐憫,一點也不需要。”

 奇怪的是關山遠並沒有發火,反而放緩了語氣:“好好好,說不得。要打要罵,我都受着。先喝點湯再說……”

 白雪把臉別朝一邊:“我不喝……”

 “不喝你想怎麼地。流產那麼大的事……”

 他沒再繼續睡說下去,只是用調羹冷着雞湯,時不時幫她掖被子。

 白雪一下子炸毛:“流產怎麼了,我的身體我自己做主,要你囉嗦。關山遠你是不是覺得自己挺了不起挺委屈,是不是覺得我拖累了你……”

 關山遠頓住,良久的沉?後,他已經控制好了情緒。

 但是就在剛在,在白雪那些話出口後,我確定自己看到他的下頜緊繃着,脊背挺直着。

 他的聲音軟軟的:“我沒覺得了不起沒覺得委屈,沒覺得你拖累了我,我只是覺得,是我不好,才讓你受委屈,是我拖累了你。”

 白雪冷笑:“你以爲不痛不癢說幾句我就會當做什麼都沒有發生過?我告訴過你的,白玉無瑕寧碎不全,你聽不懂嗎?”

 關山遠放下碗,俯身過去,雙臂撐在白雪兩邊,目光直勾勾盯着她:“你看到的那些都是假的,我沒碰過她,至少,沒跟他上牀。”

 我噗嗤笑起來,鄭懷遠識趣地扯了扯我,示意我別當電燈泡,拽着我出來。

 門關上的瞬間,白雪的臉紅的跟番茄似的,語氣不自覺軟下來:“你神經病啊,混蛋,別跟我扯這些,跟我沒關係。”

 “真的沒關係,嗯?”

 關山遠低頭吻住她,把她的全部情緒堵住。

 我靠在牆上籲口氣,心頭的沉重卻更多了。蓋聶沒找到,還害得白雪流產,最要命的是她以後懷孕會很困難,要怎麼辦?

 我這一輩子都會內疚難安的。

 上天真是不公平,爲什麼女人受傷流產就會很難懷孕,顧良書是,小花是,白雪也是。

 “想什麼?”

 我看着鄭懷遠:“我在想,一定是谷英傑的人把蓋聶帶走了,他挺危險的。因爲他知道太多祕密,谷英傑不會讓他活。”

 鄭懷遠沉思良久,發表了截然相反的意見:“不一定。你還記得我跟你講過,上次在我的別墅裏,不遠處有一個殺手幫了我的忙麼?我有直覺,那個人是我們的朋友,而且,他一直藏在暗處。”

 我被他的結論弄得哭笑不得,這時候關山遠走出來,我眼尖看見他的下嘴脣出血了,不過看他一臉笑意,想來兩個人有所和好。

 看見我們站在走廊上,他徑直走過來,開門見山:“蓋四被谷英傑的人帶走了,當時那些人挾持了兩名孩子,我們沒辦法……”

 我點點頭:“我知道,要是我在,也會這麼做,不能牽扯無辜的人。”

 “你放心,駱三他們全力追擊,那些人跑不了的。”

 我嘆口氣:“小良說,谷英傑帶着槍親自過來了,是不是更棘手了?”

 關山遠譏誚一笑:“來了更好,我正不知道找誰算賬呢。”

 要是在以前,我肯定會勸他得饒人處且饒人,可是現在。涉及到我最愛的男人,我的心也狠起來:“對,別輕易放過他。”

 過了幾秒鐘,我又道:“大哥對不起,都是我的錯,白雪給我打電話的時候,我應該勸着她的。我不知道她懷孕了,對不起。”

 他自嘲一笑:“你又何嘗有錯呢,錯的是我,是我沒有好好珍惜她。”

 鄭懷遠打斷我們:“要我說,錯的是谷英傑。”

 關山遠一愣,隨即附和:“對,都是那個混蛋。鄭懷遠,刀爺的解剖那邊,你幫忙盯着點。如果谷英傑真的使用藥物控制了刀爺的話,不可能沒有蛛絲馬跡。美國那邊,駱三的人還在查,應該也快有結果了。”

 鄭懷遠點頭:“你放心,法醫跟我關係很好,我已經以前打過招呼。一有風吹草動,他們就會聯繫我。”

 關山遠一隻腳支在欄杆上,看着悠遠的天空,喃喃道:“該結束了,該結束了。”

 下午一些的時候,關山遠的心腹前來報告消息,說駱安歌的人一直跟着帶走蓋聶那羣人,基本確定了他們的落腳點,只能谷英傑到了就動手。

 而同一時間。鄭懷遠那兩個法醫朋友也傳了一份刀爺的解剖報告過來:確定他的腸胃裏有某種能使人精神錯亂的藥物。

 但是這還不算是能將谷英傑定罪的證據,而且,現在警方一致認定蓋內和烏卡是一夥的,而且是蓋聶殺害了刀爺,因此關山遠說得對:“江湖的事情就用江湖辦法解決。”

 心腹問:“接下來怎麼辦?”

 關山遠看着鄭懷遠,笑了笑:“你認爲呢?”

 鄭懷遠也笑了笑:“既然你說用江湖手段,那就別把我當警察。谷英傑自以爲下得了這麼一盤好棋,那咱們就讓他見識見識,什麼叫好棋。這邊你要是搞的定,我下午就回康城去,有些事情,可能我去做,才不會引起懷疑。”

 關山遠面露讚許之色:“鄭懷遠,你要不是警察,我真想跟你千杯不醉。”

 “你這意思,我是警察,所以你就不把我當朋友?”

 關山遠笑道:“也不是這個意思,總覺得哪裏怪怪的。總感覺黑暗中有一雙眼睛盯着我,渾身不自在。”

 鄭懷遠虛虛的一拳頭砸過去:“得了得了,說你胖你還喘上了。我去安排安排,隨時保持電話聯繫。”

 他很快就訂好票。我送他離開醫院,到了小花園,他停下來看我:“江別憶,找到蓋聶以後,有什麼打算?”

 我想也沒想就回答:“還能有什麼打算,自然是留在他身邊。我不能沒有他,孩子也不能沒有他。”

 他愣了愣:“那挺好。我也……我也舉得應該這樣。”

 我看着他,很認真道:“小外公,謝謝你。要是沒有你……”

 他打斷我:“牙都酸倒了,如果你非要感謝我,就答應我一件事。”

 “什麼?”

 “從現在開始,不許喊我‘小外公’,把我喊得七老八十似的。我有那麼老嗎?”

 我稍息立正敬禮:“是,鄭警官。”

 他被我逗得笑起來,看了看錶,揮揮手走了。

 我看着夕陽餘暉下他的背影,突然有種下次再見不知何年何月的錯覺。

 這個在我生命裏出現時間最短,但是給我的陪伴和關心最多的人,他就這樣漸漸走出我的視線。

 關山遠要在醫院陪白雪。雖然白雪還是愛答不理的,尤其她的發小,那個長得挺帥的叫南嘉的男人來了後,她就沒再正眼看過關山遠。

 我住在醫院後面的酒店,明明身心都很累了,但就是睡不着,抱着毯子縮在陽臺上看星星。

 颱風入境的天氣裏,難得看得到這樣的月明星稀,我想起以前我跟蓋聶在一起,我們倆就經常躺在陽臺上看星星。

 那時候我以爲我們會白頭偕老相親相愛,從來沒想過會遇到那麼多坎。

 而我現在也幾乎可以確定,他當初之所以跟我離婚,應該就是害怕谷英傑傷害我。

 他早就猜到會有這一天了是吧?

 我就是傻,怎麼就沒看出來呢?

 自己選擇的男人。怎麼還懷疑上了呢?

 我抱着毛茸茸的毛毯,在心裏罵自己粗心大意,因此就沒有注意到屏幕亮了一下。

 腦海裏想着找到蓋聶後要如何死皮賴臉賴在他身邊不走,還有要如何跟他白頭偕老情比金堅,想着想着迷迷糊糊睡着了。

 被狂風暴雨驚醒的時候正是半夜兩點半,從陽臺可以看見酒店正前方那個噴泉那裏,一顆很粗的大樹被風連根拔起,正倒在噴泉裏。

 昨晚沒關窗子,此刻有雨水滲漏進來,我小心翼翼走過去,想要把窗子關上。

 酒店保安正合力要把倒掉的大樹移走,此刻一個電閃雷鳴,我突然看見有一個熟悉的身影,就站在噴泉不遠處。

 就在那電光石火間。我清晰地看見她像一個水鬼站在那裏,也正看着我。

 我們隔得有點遠,但我就是感覺到她在看我。

 我下意識轉身就要跑,跑了幾步想起不對勁,衝過去確定門已經反鎖了,又折回陽臺邊把窗子關上把窗簾拉上,然後縮在角落裏給關山遠打電話。

 電話沒人接。許是都累了睡着了,或者是怕吵到白雪,所以調成了靜音。

 我的心裏浮起一層細細密密的恐慌來,鞏音殊爲何會出現在這裏,是衝着我來的嗎?

 我不斷告訴自己要冷靜不能亂不能慌,可是根本不管用,雖然跟鄭懷遠在一起的時候。我貌似聽橫的,推理什麼的也會一點抽絲剝繭,可是這些在此刻都不管用。

 此刻,我只感覺到無邊的冷意。

 我打給鄭懷遠,撥出去才想起來他此刻應該還在飛機上。

 最後靈機一動,想起可以報警。

 可是警察會相信我嗎,鞏音殊雖然出現在這裏。但是她也沒有傷害我,也沒有進來。

 我壯着膽子到陽臺上,深深沉口氣,驀地拉開窗簾。

 保安已經把倒掉的大樹從噴泉里弄出來,而鞏音殊,明明剛纔還站在不遠處的鞏音殊,沒了蹤影。

 我確定剛纔我不是幻覺。我確定自己實打實看見她了,我確定她就站在那裏看着我。

 她走了,她不是來傷害我的是嗎?

 復又拉上窗簾,拍着胸脯鬆口氣,下一秒,背後傳來滴答滴答的聲音,然後是冰冷的女聲:“你是在找我嗎?”

 我嚇得轉過身,嘴上突然被人捂了什麼,下一秒鐘我就失去知覺。

 而且,我的四肢被綁起來,嘴巴裏也被塞了東西。

 我被綁架了是嗎?

 鞏音殊!

 我試圖掙扎,總得弄出點動靜出來,這樣下去太害怕太煎熬了。

 可是越是掙扎,捆在手上腳上的繩子收得越緊。

 意識到自己被什麼繩子捆住,我嚇得不敢動,只敢大口大口喘氣。

 周圍很安靜,靜下心來聽還有蟲鳴的聲音,看來是晚上。

 而且,這裏靠近大山。

 我下意識就想到,鞏音殊是害怕我找到蓋聶和他復婚害得她沒有機會,所以要除掉我這個最大的障礙。

 緊接着又想到,她會不會是谷英傑的幫手,在谷英傑前去找蓋聶的時候,她來拖住我。

 萬一那邊谷英傑不是駱安歌等人的對手,他們就可以拿我當籌碼,去跟他們談條件。

 這時候我倒是冷靜下來了,可能是知道蓋聶跟我離婚的隱情之後,我整個人都無所畏懼起來。

 我不能亂,得爲自己爭取時間,讓關山遠他們找到我。

 就在我抽絲剝繭的時候,門口傳來腳步聲。

 沒有僞更,寶寶我真是辛苦,在醫院用碼字,只能這麼多了,明天要是孩子好些了,會補給你們。要是這兩天沒時間,後期會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