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5.執着的記憶

發佈時間: 2023-12-07 14:57: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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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芳芳對陳君儀能招引帥哥的本事已經麻木了。不過是出去轉一圈,回來身邊又多了倆。

 瞧瞧年紀的小的那個,活躍的像是一團火焰,簡直不要太帥!至於另一個還算正常,長相普通。

 她懷疑陳君儀是不是天生長着吸引帥哥體質,要不然爲什麼她出去一圈一個人都找不到,這傢伙出去找回來的淨是帥哥呢?

 最重要的是,這些帥哥基本上都是主動送上門來,還百般深情,太沒天理了!

 “這兩位又是……?”她直勾勾盯着李元紹,最近帥哥看多了,要是放在以前保管吸溜着口水傻呆。

 陳君儀抓抓頭髮,茫然:“他們說認識我。”

 周芳芳:“……”所以說就醬紫把兩個陌生人帶回家了?你是有多天真單純,不知道不能和陌生人說話的道理嗎?

 “阿彌陀佛,兩位施主好久不見。”明夕雙手合十,純潔的笑容迷人。

 秦明昊淡淡掃過他們,沒有說話。

 鄭啓深煩躁地整理了一下衣領,這才幾天的時間又帶回來一個,不對,這回是兩個,日子沒法過了。

 “你們認識?”陳君儀疑惑,周芳芳也好奇地看着他們。

 秦明昊點點頭:“認識,那是你弟弟,那個是你朋友。”

 明夕跟着點頭:“然也。”

 陳君儀驚訝,“我弟弟?”想了想人類中弟弟的概念,就是一個爸媽生的小孩,作爲姐姐似乎有義務照顧自己的弟弟。

 她鬧鐘聲閃過上次在那棟大樓的時候,回想起來的詞語“弟弟。”口中喃喃自語,仔細打量他的面孔,好像就是和記憶中的一模一樣,只不過當時他穿的好像是很多華麗線條的古怪衣服。

 對於和服她還沒有認識的概念。

 她看李元紹的時候,他也在仔細看她,那樣寸寸不遺漏的認真,像是仔細端詳珍貴的國寶,每一寸都要小心記錄在腦海中。

 皮膚更白了,眼睛更亮了,身高沒有變化,胸更大了,s曲線也出來了,沒有喪屍青紫的皮膚,沒有發白空洞的眼睛,沒有張嘴閉嘴只會嘶吼的樣子。

 很好,一切都很好,比他想象中的好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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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元紹鬆了一口氣,這一刻他想感謝上蒼,感謝她還活的好好的,沒有受罪。只要她好一切都好。

 他的目光太過火辣炙熱,陳君儀被看的彆扭不舒服。現在的人類一個比一個奇怪,老是愛用這樣的眼神看她,搞的她想要咬一口肉都沒有辦法張嘴說。

 “你沒事就好。”他笑了,閃亮的笑容像是四月盛開的雛菊,溫暖芬芳。

 “我們找了你好久,總算是找到了。不過陳君儀,你現在是喪屍?看不出來嘛。”青年好奇地左看右看,伸手想碰碰她的臉:“你這肌膚怎麼跟別的喪屍不一樣,它們皮膚都是青紫色的,爲什麼你不一樣?”

 陳君儀之所以不同於別的喪屍是因爲有永生之神能量的作用,還有狗子保護系統對t病毒的融合,外加上她身體中天元珠力量的保護。

 三管齊下,t病毒就是再厲害沒有辦法破壞機體,反倒是從另一個方面強化了她的身體,完成了身體的二次改造。

 這些別人都不知道,連陳君儀自己都不知道。

 見到青年的手指頭快戳上自己的臉龐,陳君儀眼珠子陰森森盯着他。

 只顧着研究她神奇皮膚的青年愣是一點異樣都沒有發現,陳君儀抿了抿嘴脣,在他指頭緩緩靠近的時候,慢慢張開嘴巴——

 只要他的指頭伸過來,嗷嗚一口咬掉!

 千鈞一髮之際李元紹飛速把青年不安分的爪子拽回去,青年被他的大力拽的一個踉蹌。

 “餵你幹什麼?幹嘛拽我?”

 李元紹白了他一眼,“我那是救你。剛纔要是慢半秒鐘你這跟手指頭就沒有了。”

 “啥?”青年尖叫,恐懼地扭頭,果然對上陳君儀幽幽的眼珠子。

 他嚥了咽口水,“我還以爲她不會咬自己人。”

 “你錯了。”鄭啓深這時候插話,“我和她待了半年多,關係甚篤,即便如此她還硬生生撕過我一塊肉。”他的肩膀到現在還留下一個深深的疤痕。

 “然也然也。”小和尚也急忙認同地點頭。媳婦何止是咬人,根本就是吃人,好幾次都想把他卷巴卷巴塞進嘴巴里。要不是他聰明,指不定現在缺胳膊少腿。不過,被吃也很美好……小和尚低頭嬌羞。

 青年聽的臉上肌肉抽搐,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小君,咱們可是朋友,再說了我等級這麼低你一定看不上我對吧?你不會真的要吃人吧?”

 陳君儀懶得鄙視他。

 明夕主動充當翻譯官,“媳婦說你等級太菜她看不上,等你到了五級以上的時候再說吧。還有,她吃也不吃你這種貨色。”

 一板一眼將主人的原話重複,雖然明夕沒理解這裡的“菜”是什麼意思。

 人類傳言說親生姐弟什麼的長相都很相似,陳君儀對着遠處的玻璃窗戶照了照,沒有發現他和這人相似,不由得困惑:“你是我的弟弟?爲什麼長得不像?”

 看來真的什麼都忘記了,李元紹複雜道:“我們不是親姐弟,我是你收養的。”

 每每想起來他都感概,才9歲的小孩收養一個拖油瓶的他,當初的她連養活自己都困難,到底是怎麼把他養大的?

 想起記憶中兩個人吃了上頓沒下頓,而她還總是裝作不在意的把自己的飯給他吃的場景,他的眼眶溼潤起來。

 陳君儀是全世界最好的姐姐,也是他最愛的人。有親情,也有愛情,他知道她所有的優點缺點,知道她所有的喜好厭惡,他想要一輩子照顧陪伴在她身邊。不管是末世前還是末世後,只要有她就好。

 “既然你是我的親人,那你就跟着我一起進攻天龍基地!”信誓旦旦地捏起拳頭,陳君儀一腳踏在茶几上,豪言壯語驚呆了一衆人。

 “什麼?”

 “你要進攻天龍基地?”

 “爲何?”

 早就知道她驚悚想法的周芳芳和鄭啓深淡定地觀看。

 “爲什麼要進攻天龍基地?”秦明昊皺眉,他想不通理由。當然除去理由之外,天龍基地太過強大,他怕到時候陳君儀吃虧。

 “不喜歡天龍基地。”陳君儀眼中閃過厭惡,特別是當她每每想起那個叫做“蔣麗月”的女人的時候,這種厭惡十倍的強烈。心中總有一個聲音告訴她,這個人必須殺死,這個人欠她的太多了。

 至於另一個人……

 她想起來當初自己意意識還混沌的時候,那個在豪華莊院中教她說話給她洗澡的男人。唔,現在想起來那個人除了不給她肉吃,還算是一個好人。

 這麼說,攻打天龍基地的首要目標就是要那個女人?聽起來有點磕磣。陳君儀摸了摸下巴,決定給自己再加上一條偉大的理由,爲了喪屍打天下!

 “天龍基地防守固若金湯,你一個人根本不可能打下來,就算加上我們這些人也是杯水車薪,根本不夠用,我勸你還是打消了這個念頭吧。話說你爲什麼要去你要去進攻天龍?一句不喜歡也太任xin了吧?”

 青年喋喋不休地勸說,最吃驚和不贊同的人就是他了。他也是所有人中最清醒的人,這裡的大部分人、特別是男人,一遇上陳君儀那就是什麼都不管的瘋子,所以他應該客觀說句清醒話。

 李元紹皺着眉沒有說話,等着陳君儀他解釋。明夕一直面帶微笑,他壓根不在意。

 陳君儀看白癡似的看着青年:“誰說我要一個人去,誰說我就帶上你們。”她不客氣地把他上下打量一遍,直白否決:“你,送上門都不要。”

 一針見血的話讓青年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樣炸毛:“喂陳君儀你過分了啊,好歹我們也朋友我也跟你出生入死過,你要不要這麼直接戳我痛處?”

 秦明昊捕捉到重點:“你說不是帶上我們也不是一個人?”和她在一起的這麼多天,沒有聽見她說要攻擊天龍基地。他和李元紹他們一樣也是今天才知道的。看周芳芳和鄭啓深的表情,他們應該早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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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到這裡他回想起來昨天求和的六級喪屍,眼中精光閃過,莫非……

 “死城。”陳君儀朝前走了一步,距離窗戶更近。從這裡,她能夠清晰俯視整個城市這一片區域的壯麗景觀。她挺起脊樑骨,身姿筆直,指着下面說:“這是我的城市,我要帶着我的子民去征戰。”

 狂霸叼炸天。

 青年目瞪口呆地看着她沐浴在陽光中璀璨萬丈的身影,像是從天而降的戰神,傲骨錚錚英姿颯爽。連周芳芳也被她吸引過來,無法轉移開視線。

 霸氣歸霸氣,現實還是不得不說。

 青年整理了一下措辭,不忍心打擊她:“天龍基地光是異能者就有八千,戰士二十萬,再加上數不清的平民……你的精神力才能控制多少。再說了,死城又不是什麼平靜的地方,這裡高等級喪屍那麼多,你還是多考慮考慮纔好。”

 高等級喪屍,不就是我嗎?陳君儀對着他眨巴眨巴眼睛,電的青年趕緊扭開頭。

 “你們還不知道。”這個時候鄭啓深悠然解釋道,“在你們來的前幾天,死城已經基本上完成了大一統。除了根基淺等級低的人類之外,超高等級的喪屍都不存在了。”

 不存在=死亡。

 在衆人震撼的表情中,他繼續解釋:“而就在這幾天,五級喪屍們全部整合完畢,各自管理好自己的區域,聽從命令。今天小君出去就是爲了這個事情。”

 李元紹腦子有點發懵:“你的意思是說,我姐已經把死城統一了?”這裡以後就是她做主?

 “正確。”推了推金絲眼鏡,他爲自己培養出來的干將驕傲。

 一切準備就緒,下一步目標,東去天龍基地。

 ……

 半年沒見,李元紹有無數的話想要和她說。可問題是身邊這些個沒有眼色力的燈泡實在是太欠抽了。鄭啓深秦明昊還好,早早就走了,每次都剩下這個厭煩的和尚。

 “我說禿驢,你能不能離開?我們姐弟兩個說話你待在這裡幹什麼?”

 就是這個和尚老是壞他的事,李元紹對他恨的牙癢癢。可是這傢伙太笨了,對付真浪費智商,再說了他也不一定上當。

 “阿彌陀佛,施主你說。”明夕趕緊讓開路,站到陳君儀的另一邊去,態度好的令人髮指。

 “我的意思是,你出去。”李元紹冷聲道。

 “不行不行,貧僧出去了媳婦怎麼辦。”和尚果斷搖頭,光溜溜的腦門晃來晃去晃的李元紹想一巴掌拍過去,“我和我姐這麼久沒有見面,你就不能給我我們留點私人空間?”

 既然硬的不行,他決定來軟的。

 “這個……”明夕終於開始猶豫了。

 李元紹眼中亮光逐漸升起。

 “這個……”他道:“貧僧也好久不見媳婦了,貧僧也想念私人空間,要不我們三個私人空間?”

 李元紹一口氣卡在喉嚨裡,狠狠瞪着他:“誰跟你私人空間,出去!”

 “貧僧不走。”他躲貓貓似的來回繞圈子,格調風騷的破袈裟飄啊飄,像是一張迎風招展的紅旗。

 你大爺的。李元紹在心中將他這麼無恥的和尚從頭到腳祖上十八代問候了一遍。

 “姐,我想和你單獨說話。”蘊黑的眼睛清澈地望着自家姐姐,渴望的小眼神勾人。既然直線不成那就曲線。

 對“姐姐”還沒什麼概念的陳君儀下意識想起來曾經看到過的,姐姐有義務保護弟弟。她扭頭毫不留情趕走明夕:“你走吧,我要和弟弟聊天。”

 華夏好姐姐!李元紹大喜,朝着明夕得意地勾脣。

 明夕委屈,用商量的語氣小心翼翼道:“要不你們說,貧僧就蹲在一邊不說話?你們當貧僧不存在可行?”

 “不行!”李元紹堅決搖頭,伸手引向門外,“走好不送。”

 陳君儀的眼睛也寫着走好不送。

 和尚像是瞬間被放了氣的乾癟皮球,耷拉着俊臉磨磨蹭蹭、三步一回頭的不捨走了,“媳婦,有事叫貧僧,貧僧就在門外——”

 “砰!”用力的關門聲後,隔音超強的門板將一切動靜隔絕。

 再一次面對她,對上她陌生的眼睛,李元紹喉嚨失聲般不知道說什麼。這回不想是上次短暫的頭痛失憶,這一次,是真的永遠忘記了。她的記憶中再也沒有他們兩個人以前生活的點點滴滴,再也沒有任何關於他的印象。是不是在她看來,他和一個陌生人沒有任何兩樣?

 猛烈的窒息感’親’襲胸腔,肺部像是被人用力捏住一樣無法收縮喘息。

 注意到他的不對勁,陳君儀疑惑又警惕:“你沒事吧?你怎麼了?”怎麼就突然成了這個模樣?低頭瞅瞅自己的爪子,她真沒動吖。

 擡起溼漉漉的眼眸,蘊黑的光華中綺麗流轉:“姐,我胸口疼,你是不是忘記我了?是不是再也不記得我了?”

 即便知道萬箭穿心的結果,還是忍不住想要從她口中聽得一句確認,人有時候就是犯踐的找自虐。

 他本以爲陳君儀會點頭,哪料到她居然說:“沒有。”

 “什麼?”都做好萬箭穿心準備的李元紹呆了一下:“你說什麼?”

 抓抓頭髮,陳君儀道:“我說我沒有忘記你。我記得……你是不是在被我吞掉的那棟大樓裡待過?當時的你比現在年輕。”她仔細端詳李元紹的臉,“穿着古怪的衣裳,還有很多長得很矮的人聽你的話。”

 儘管她說的不清不楚,李元紹還是聽懂了。

 島國人的大樓,她竟然真的記得,她的記憶中有他的存在!沒有忘記,她沒有忘記我!這時候的他顧不上陳君儀嘴巴里的另一個重點:被我吞掉的樓。他只在乎她的記憶。我不是陌生人,因爲她還記得我!

 難以言述的激動讓他語無倫次:“還、還有呢?還有我們吃飯,有你教我武功,有我洗衣服做飯你打遊戲,想起來了嗎?”

 陳君儀歪着腦袋想了想,搖搖頭。她只想起了大樓中的情景,還是一些支離破碎的片段,完整的播放都構不成。而這些中,他當時的臉和衣着印象最深刻,陳君儀覺得自己那時候應該是受到了什麼刺激,那副場景她死了都會刻在骨頭裡。

 那是她末世後千辛萬苦終於見到弟弟的第一面,根深蒂固的執念使她即便忘記了所有,也還牢牢記住他的臉。

 李元紹失望不已,隨機給自己鼓勵,打起精神對陳君儀笑道:“沒關係,既然你能記起我,就一定能夠想起更多的事情。”他相信那一天肯定會到來,就如同每次分離他都堅信他們會團員。

 “弟弟。”陳君儀捂住心臟的位置,一股陌生又熟悉的暖流流淌而過,望着年輕人熟悉面孔,她思維恍惚。這是我要一直保護的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