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二公子一口否決。
他準備了這麼久,什麼都謀劃好了,就等時間一道,把她拐到手。
取消?
門都沒有,不是,連窗戶都沒有!
“那你娶朱雀,好不好?”
听到二公子的拒絕,天嵐無喜無怒,面部的表情沒有一絲變化,她的語氣,一如她的表情一樣平靜。
只是,誰又知道,她說這句話的時候,心痛得無法呼吸,她幾乎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才能將這短短的幾個字說完整。
君羨羽只覺得心髒處如被人捅了一刀,鮮血淋灕。
娶朱雀?
呵,女人,我到底哪里對不起你,這種話,你怎麼說得出口?
他試著朝她靠近,腳下,卻驟然出現一道詭異的陣法,一道屏障橫亙在兩人中間。
對于君羨羽來說,破解這陣法並不是問題,問題是,這種陣法的陣眼很是隱秘。
就算是他,一時半會兒也難以找到。
該死的皇帝!
“過來!”冷冽得沒有一絲感情聲音,完全不容置喙的口氣。
“君羨羽,你還要瞞我多久?新婚夜……洞房花燭……呵……”天嵐苦笑,笑得眼中盈滿淚花。
她仰著頭,倔強地不讓淚水落下,山風凜冽,狂躁地從她身邊刮過,幾乎要將她單薄的身子帶下懸崖。
天嵐又往後退了一步,才發現退無可退,腳下,是萬丈深淵,摔下去,必然粉身碎骨。
君羨羽瞳孔驟縮了下,心跳猛地加速︰“站住,女人,你若敢跳,我會讓你後悔一輩子。”
越是著急,越是慌亂,就越找不到陣眼的位置,他干脆放棄了,用最原始最暴力的辦法,強行沖擊著四周的屏障。
縱使,這種方法,極損經脈。
屏障幾乎到達承受的極限,晃動著,已經開始出現細小的裂痕。
“君羨羽,三月之期,只剩半個月,如果半個月之後,我還活著,就回來找你,如果我回不來……”
天嵐苦笑,一只腳已經跨出懸崖,腳下,有碎石從崖壁上滾落,骨碌碌地落下深淵。
“女人,你會為你今天的行為付出代價。”
君羨羽狠絕地說著,眸光赤紅,誰都不會懷疑他此時想將天嵐碎尸萬段的心情。
一種極致的痛從心頭蔓延向四肢百骸,疼得身體都麻木,靈魂都顫抖。她卻只是燦然一笑︰“如果我回不來,君羨羽,忘了我吧。”
鵝黃色的身影如折翼的蝴蝶,筆直地從崖頂上墜落,越來越小,直至完全淹沒在滿山的雲霧中。
轟!
崖頂上,傳來炸雷一般的巨響。
天嵐瞳孔皺縮,下一秒,輕盈的身子撞入一個寬厚溫暖的懷抱。
她抬眸,撞上一雙冰寒得沒有一絲溫度的眸子,嗜血,無情,天嵐抖了一下。
逃!
這是她腦海中剩下的唯一一個念頭。
然而,她還沒來得及動作,周身的靈力已被人封印。
“女人,你很想死是不是,我陪你。”
君羨羽陰測測地笑著,笑得天嵐全身的血液都冰冷到極致。
“君……”她剛說了一個字,兩人的身子陡然拔高,穿過層層雲霧,明明已經可以踏上懸崖,君羨羽卻依舊拉著她不停地往上。
天嵐張了張嘴,想說什麼,兩個人的身子在空中頓了一下,接著便已自由落體的速度急速地下墜。
她想用穩住兩個人的身體,奈何靈力已被人封印。
那一瞬,天嵐似乎看到兩個人掉下去,摔得血肉模糊的畫面,到處都是斷肢,殘骸,腦漿混著鮮血流得滿地。
一種惡心感從小腹升起,讓她幾乎作嘔。
她死無所謂,反正她也活不了多久了,只是她不想看著他陪她一起死,她做不到。
他還有很美好的人生,不該陪著她葬身于此。
“君羨羽,不要!”天嵐慌了,小手扯著君羨羽的袖子求饒。
“不要?由不得你。”君羨羽嚴酷地說著,語聲涼薄,彷彿真的想與天嵐同歸于盡,任由兩人的身體急速下墜。
只是,在即將落地的時候,君羨羽又猛然拉著她升起,升到某種高度,再下墜。
這種感覺,比蹦極更加驚險千百倍,畢竟蹦極還有安全保障,而現在,她不知道身邊這個瘋子什麼時候會拉著她,一頭扎下去。
天嵐一遍遍地求饒,君羨羽表情冷得如雕塑一般,似乎什麼都沒听見,只是拉著她不斷地嘗試這種瀕臨死亡的恐懼。
這樣的君羨羽,黑暗,瘋狂,不計一切,令人從心底開始戰栗。
上升,墜落,上升,墜落,死亡的陰影總是在瀕死前不斷地放大,壓得人喘不過氣……
幾十遍下來,中間完全不給人半分喘息的機會,任憑心理素質多好的人,都會瘋掉,更何況是重重打擊下,本就瀕臨崩潰的天嵐?
天嵐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被他拎回懸崖上的,她只知道,腳一沾地,她就推開君羨羽吐得天昏地暗。
空氣中,依舊是濃烈得散不去的血腥味,刺激得天嵐更加反胃。
二公子冷冷地看著她,心頭彌漫著心疼與不忍,卻只是負手站在旁邊,冷冷地看著。
白虎率人趕到這里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詭異一幕,目瞪口呆。
“女人,你可以再往下跳試試。”二公子一笑,冷冽無情。
天嵐幾乎把苦膽都吐出來了,再跳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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跳下去再被某人拎上來虐一遍?原諒她,她是真的沒有再來一次的勇氣。
只是,寒毒……
她該怎麼辦?
君羨羽伸手,在天嵐身後輕撫了下,天嵐身子立刻軟了下來,差點一頭扎進懸崖。
幸好二公子眼明手快地撈住。
“嫂子的狀態不太好,婚禮……是否延期?”白虎收起了那層玩世不恭的偽裝,神情間,難得的露出一絲凝重。
“她沒事,婚禮照常。”二公子冷冷地留下一句,踏空而起,墨色的身影消失在天際。
這件事情的真相,君羨羽連白虎都沒有告訴,一來怕引起恐慌,二來,就是怕傳到這女人耳中。
紙總是包不住火,終究,還是穿幫了。
可那又怎樣,這場婚禮,誰都不能阻止,誰都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