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 反常即是妖

發佈時間: 2023-07-27 00:07: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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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東方六六的驚堂木一拍,準備開口的時候,大堂外起了陣陣鬨動。而那些站在大堂外本是非常感興趣觀看審案的一眾人都回了頭、轉了身,沒有了任何聲音。

 如此舉動,當然也就讓大堂內的一眾人都覺得詭譎,不明白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於是,連帶龍世懷、東方六六在內的五個主審官,還有東平王、西寧王等人都不自覺的看向大堂外。

 武念亭眉一挑,心中隱隱有了感覺。

 「咦,又有誰來了?」坐在屏風后觀看的靖安帝很是詫異,接着笑道:「好像是朕來了似的,這麼安靜。」

 林老爺子也覺得奇怪,是以並沒有回答靖安帝的話,只是抻了脖子看向大堂外。

 只見,幾個人高馬大的保鏢首先出現在一眾人眼帘,接着,他們非常禮貌的將大堂外觀看審案的一眾人勸開。讓出了一條供一人行走的道。緊接着,有四名雪衣美侍出現。

 只見那四名美侍個個長得明眸皓齒、膚若凝脂。一時間,觀看的人群越發的直了眼。

 隨着一頂豪華的八人抬軟轎在大堂外停下,有保鏢揭了轎簾,從裏面步出一個七、八歲模樣的孩子。

 孩子一身紫金箭袖錦衣,眉若遠黛飄飛,眸若繁星閃亮,皮膚更像那最好的和田玉透著瑩潤的光澤。只一個淺笑,風情萬種、清貴逼人。

 見狀,大堂外那幫聽審的人同時抽了一口冷氣。

 這孩子正是上官煜。

 只見上官煜一轉身,道:「小青,還沒睡夠,到了。」

 一眾人正不明白的時候,便見一條三尺來長的青蛇從軟轎中溜了出來。

 人群中發出『竹葉青』的驚叫聲后,不約而同的悉數倒退了三步。於是,僅供一人行走的通道很是開闊了。

 小青很是聽話的溜到了上官煜身邊,然後沿着上官煜的腿往上爬,最後一圈圈的繞在了上官煜的右手上。乍一眼看上去,感覺是一條綠色的長鞭繞在孩子手上似的。

 氣勢驚人的保鏢,美艷非凡的美侍,俊美逼人的孩子,碧綠劇毒的蛇,這一幕看在所有人眼中,無疑不是一幅震悍人心的畫面。

 隨着上官煜一步步邁進大堂,別說大堂上的一眾人都愣了神,便是靖安帝都不自覺的摸了摸鼻子,嘆道:「原來是煜兒。真有排場啊。比朕這個天子還闊氣。哈哈,不愧是若飛的兒子。」

 靖安帝口中的『若飛』指的是逍遙王爺上官若飛。

 林老爺子笑道:「我恍惚記得,若飛這麼大的時候也是這個模子,也是這般笑。只是若飛總有種溫潤如玉的感覺。不像這個煜兒,瞧著也是個溫潤如玉,但怎麼看怎麼都有種邪佞的味道。」

 「龍生九子,九子不同。若飛這十三個兒子,要論誰長得最像若飛,非煜兒莫屬。但若真論誰和若飛的神最相似,那就非瀾兒莫屬了。」

 不說靖安帝和林老爺子談論逍遙王府的事情,只說上官煜。打他進了大堂后,那小青估計是第一次上大堂,見識了大堂的熱鬧。盤桓在上官煜手臂上的它頗是興奮的將頭仰了起來,睜著好奇的眼看着大堂的一切。

 這狀態看在一眾人眼中就是一個小孩子,手臂上盤著一條蛇,而那蛇頭正抵在小孩子的肩膀上,張著血盆大口的畫面。

 「煜兒,說了要你不要出來的呢?」武念亭伸手摸著上官煜的頭,輕拍著以示懲戒。

 「頭上有三把火,別隨便拍我的頭,我大了。別把我的火拍熄了。」

 武念亭『切』了一聲,終是忍住笑,道:「好好好,我們煜兒大了,拍不得頭了。以後見面那就換個打招呼的方式。」語畢,趁著上官煜不注意,她一把揪向上官煜的臉頰,痛得上官煜『嘶』了兩聲,眼淚差點都出來了。

 上官瀾心疼,急忙伸手抓了小徒弟的手過來。然後伸手揉着上官煜的臉頰,道:「調皮。說了要你在王府等消息就是,怎麼還是出來了?」

 「等不及,想過來看看熱鬧。你就不用管我了,還是管管你老婆的好,不要動不動就揪人。」說話間,上官煜睨向龍世懷,道:「龍世懷,我來了,安排個位子唄。」

 私下『龍世懷、龍世懷』的叫着也就罷了,這種場合居然也不給他面子。乾咳兩聲,龍世懷怒瞪着上官煜,正準備開口訓斥他兩句,不想上官煜『咦』了一聲,道:「算了,我和我姑姑坐一處就是。」

 上官煜的姑姑就是上官若男,而上官若男正坐在龍詠萱身邊。

 龍詠萱聞言,嚇了一跳。自從被蛇蛟后,她真是十年怕井繩了。正準備出聲反對的時候,上官若男已是笑容可掬的起身,道:「煜兒,來,快來坐在姑姑身邊。」

 可能是因上官煜長得最似她哥的原因,再加上上官煜是王府最小的孩子,上官若男最疼愛上官煜。不等上官煜前來,她已是幾步下到大堂,然後拽了上官煜的小手到圈椅處坐定。然後她將上官煜環在懷中,也在圈椅中坐定。

 大大的圈椅坐下他們姑侄二人還顯得有多。

 而上官煜正好坐到了龍詠萱的身邊。本是看熱鬧的小青,在看到龍詠萱后,突地將身子往她面前一衝,然後張開血盆大口。

 龍詠萱嚇得『啊』的一聲,溜下圈椅,滑到了地上。

 滿堂嘈雜聲中還挾雜着數聲笑聲,都是針對龍詠萱的。一時間,她惱羞

 萱的。一時間,她惱羞成怒,只覺得一國皇后的面子丟盡,她看向上官煜,怒斥道:「大膽。」

 「本少膽量一向大。倒是你,膽也忒小了些。」

 不待龍詠萱開口,上官煜接着『哧』了一聲,看向東平王龍雲海的方向,又道:「東平王爺,您這個寶貝女兒的膽子真是小。又不是做了什麼虧心事,至於被一條小青蛇嚇成這樣?難不成她以為本少會在公堂之上、眾目睽睽之下做出毒害她的事不成?」

 照說,上官煜見了東平王、南安王、西寧王、北靜王都得參拜,可是他連太子都不拜且直呼其名,而且太子似乎也沒有責怪的意思。這樣一來,幾個王爺當然也就不能託大了。

 再加上,東平王、西寧王和煜兒的父親逍遙王上官若飛是知交好友,而眼前這個目中無人的上官十三少正是好友的寶貝幼子,能不見外當然不見外的好。何況,聽聞這個十三少打小多病,一直養在府中,他們對他愛憐都來不及,又哪會和他見識什麼禮數呢。

 種種原因,不但沒讓東平王、西寧王覺得上官煜放肆,且無緣由的倒頗是喜歡。

 眼見龍詠萱跌倒怒斥上官煜,而上官煜不但不陪禮且發出質問。東平王龍雲海不但沒生氣,更是看向龍詠萱,道:「詠萱,一條蛇而已。煜兒都不怕,你怕個什麼?再說,煜兒也不會讓他的蛇咬到你。」

 本想再度怒斥上官煜,可她父親都發話了,龍詠萱只得忍了又忍,非常鬱悶的爬了起來重新在圈椅上坐定。並道:「是,女兒知錯了。」

 上官煜看着她柔和一笑,道:「你怎麼會想着我會害你呢?還是你害人害多了,由已及人,是以覺得這世間所有的人都會害你,包括我這麼小的孩子你也會這般認定?」

 明明是一張再儒雅不過的臉,明明帶着這世上最無害的笑容,明明有着最是純真的語調,可這些話聽在龍詠萱耳中卻覺得她所有的醜事正一點一滴的被上官煜道出來似的,臉上一陣紅一陣白的變化著。唇翕合著,不知如何反駁上官煜。

 東平王還是知道女兒的xin子有些嬌縱的,是以不待她開口,他又發話了,「詠萱。你是我東傲的和親公主,是南越一國的皇后,當有公主和皇后的氣量。當知什麼是童言無忌。」

 一直抱着上官煜的上官若男多多少少已知道龍詠萱痴戀上官瀾的事,現在見上官煜句句針對龍詠萱,知他這是為了他大哥、天珠解恨。眼見着龍雲海一而再、再而三的訓斥龍詠萱,上官若男就坡下驢,道:「煜兒。這裏不是王府,不是人人都能遷就你的。再說,公堂之上不可兒戲。乖乖的,陪姑姑來看審案。」

 聞言,上官煜很是乖巧的偎在他姑姑懷中,道了聲「哦」。

 這樣一看,感覺上官煜又是個非常聽話的孩子。方才那些狂妄的話不過是因了上官若男所言的『王府中人都遷就』的原因造成的。

 巴頓若有所思的看着上官煜,前世,這個上官煜……

 隨着東方六六的驚堂木再度拍下,打斷了巴頓的思緒,也打斷了因上官煜的到來引起的轟亂。

 東方六六道:「開始罷。」

 呃?開始什麼?

 別說大堂上的武老爺子、武念亭、司棋都不明白的看着東方六六。就是其餘的主審還有一眾聽審們也都不明白的看着東方六六。只聽他又道:「開始審案。」說話間,他看向一眾主審,道:「方才明鏡公主將此案全權委託於我,各位可有異議?」

 龍世懷搖頭,巴頓亦搖頭。陪審的王光宗、魏承啟急忙也搖頭說着『沒異議』的話。

 東方六六道了聲『好』后,看向大堂。

 差點就忘了今天來這裏是為了什麼了。所有的人急忙收攝心神,再度重新關注著大堂上的武念亭、司棋二人。

 「想要判定誰真誰假,很簡單。」

 不知這個少年就成名天下,弱冠不及就入主內閣的首輔會怎樣判定。眾人很感興趣,都不自覺的看向東方六六。

 只見東方六六抬右手,伸出食指,道:「一個比賽即可。」

 會是什麼比賽?眾人越發的感興趣了。

 「很簡單,一個看誰的力氣大的比賽。」

 比力氣?眾人又不明白了。

 一指武老爺子,東方六六一一看向武念亭、司棋二人道:「你們二人誰有本事將武老爺子拉至自己身邊,誰贏了誰就是。」

 這麼簡單?這麼容易?

 司棋感覺天上掉了個餡餅砸到了自己頭上,讓自己絕處逢生。

 而對於東方六六如此胡鬧,龍世懷、龍奕真、林鏡之等人則都有些氣惱。屏風后的靖安帝拄著下巴,默默不語。

 倒是龍詠萱,高興得一拍手,道:「是啊是啊,武老爺子是明鏡公主最親的人。必不會讓武老爺子恁她人拉走,必會下死力全力以付。所以,這個方法可行。」語畢,見上官煜手臂上的小青蛇又朝她吐著蛇信子,她嚇得一個哆嗦,急忙不再言語,而是往圈椅旁邊挪了挪,盡量離上官煜越遠越好。

 「主審大人,你這也是辦法啊。」武必頗是懊惱的看着東方六六。

 「可是……」司棋此時開口,指著武念亭道:「可是,老爺子明明已經偏向她了,我便是拉只怕也拉不過來。」

 她司棋打小是干苦活、累活長大的,力氣肯定比那個養在深閨的武

 在深閨的武念亭要大上許多,更何況武念亭現在懷着身孕,越發使不得力了。所以,只要武老爺子不偏心,她將武老爺子拉過來是輕而易舉。再說,武念亭既然將此案全權委託東方六六斷定便不能反悔、食言了。

 想着自己終於能贏,想着自己終於可以以武念亭的身份活在世上,更有可能活在上官瀾身邊,司棋一時間激動不已,只想快些開始。

 「言之有理。」東方六六看向東方二二,道:「點了武老爺子的穴。」

 東方二二對他二哥素來言聽計從,他二哥如今行事雖然有些荒唐,但必有荒唐的道理。所以,東方六六語落,二二已是詭譎的在公堂上一個來回。眾人再看,武老爺子正一動不動的佇立在大堂上,怒目圓瞪的看着東方六六。

 東方六六又擺了擺手,道:「來罷。」

 武念亭摸了摸鼻子,睇了東方六六一眼后,緩步走到武老爺子左手邊站定,拽住了武老爺子的左手。而司棋,則急忙走到武老爺子右手邊站定,拽定武老爺子的右手。

 大堂外,聽審的人群沸騰起來,有些止不住的往大堂中涌去。好在守着的衙役們將手牽起來,阻止了激動的人群。

 眼見着都準備好了,東方六六驚堂木一拍,道:「開始。」

 對於司棋而言,這是她最後的救命稻草。當然是下了死力的。

 而武念亭呢,頗有些不明白東方六六的意思。但她知道,東方六六是知道她天生神力這事的。莫不是想用最簡單粗暴的方法解決問題?

 所以,一開始,武念亭和司棋都沒有鬆手的意思。

 武老爺子年青時征戰沙場,那也是個可以百步穿楊的主,但老了老了,身上的骨頭不靈活了,被兩個人一左一右的拉扯,初時不覺得,可一會子后,老骨頭受不了了,眉頭便皺了起來。

 見狀,武念亭心中一疼,急忙鬆手。

 也就在這一瞬間,司棋將武老爺子成功的拉到她的身邊。她興奮得大叫道:「我贏了,我贏了。」接着,她激動得淚如雨下道:「東方大人,麻煩你快斷案吧。」

 東方六六隻是撇了眼司棋,接着柔和的看向武念亭,問:「你為什麼鬆手?」

 「我……不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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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簡單的三個字,卻似驚雷再度炸在一眾人心頭。是啊,方才武老爺子難受得皺眉的樣子眾人還是看到了的。都感覺武老爺子在受活罪。都希望快點結束免得武老爺子受苦。如今這『我不忍』三字,似乎……

 在眾人感覺明明要抓住什麼但偏偏似乎又抓不住的時候,東方六六一拍驚堂木,道:「來人,將司棋這個盅惑人心、造謠生事者押下,枷鎖侍候。」

 本還在興奮激動中的司棋突地愣住,愣愣道:「東方大人,為什麼要押我。我贏了啊。我才是真正的明鏡公主。你看,我多不舍我的姥爺,拼了命的將他拉到我的身邊。」

 「誰說贏了的就是明鏡公主?」東方六六不答反問。

 「你方才說的啊。」

 「我方才說的是『你們二人誰能將武老爺子拉至自己身邊,誰贏了誰就是』之話。我的意思是『誰贏了誰就是假的明鏡公主』,怎麼,你難道沒聽明白我的意思?」

 東方六六語畢,大堂內外所有的人一時間相當的無語。只聽東方六六又道:「大家可以想一想,若場上被拉的是自己的親人,會捨得自己的親人受分身之若、裂骨之痛嗎?但凡是正常的人都會不忍心。而明鏡公主的不忍心是再正常不過的表現。同時也就表明了她才是真正的明鏡公主。」

 聽得東方六六的解釋,大堂內外的人才猛地明白過來。龍奕真、林鏡之等人更是沖着東方六六豎起大拇指。堂外更是熱鬧非常的說着『是啊,怎麼沒想到呢』的話。

 龍詠萱徹底的傻了眼,而司棋呢,越發不用說了。她本來認定拉贏了就是明鏡公主了。再加上龍詠萱的一通解釋,她當然越發的興奮、賣力了。可萬不想,東方六六的意思並不是她們所認定的那個『誰贏了誰就是明鏡公主』,而是『誰贏了誰就是假的明鏡公主』。

 在龍詠萱和司棋目瞪口呆的功夫,只聽東方六六又道:「司棋,你的想法極度的不正常啊。我想不通,你怎麼會歪解我的意思呢?簡直和正常理解有些悖道而行啊。」

 隨着東方六六語畢,大堂內外響起一片咳嗽聲。可以說,但凡咳嗽的,都覺得有點不自在。因為他們方才也誤以為『誰贏了誰就是明鏡公主』。

 看到此處,靖安帝嘴角勾笑,道:「好好好,妙妙妙。真執宰、真首輔也。誒,如果六六願意留在我東傲,我便予他宰相之位。」

 「那我就要恭喜陛下喜得棟樑之材了。」林老爺子也笑得合不攏嘴。

 靖安帝『哈哈』的笑了起來,又道:「其實,他和天珠還是挺有緣的。想當初,他對天珠夠嫌棄,跑得比兔子還快,生怕朕賜婚予他。如今倒是怎麼了,居然幫襯起天珠來了。」

 「可能是因了二二的原因吧……」

 不說靖安帝和林老爺子在屏風后交頭接耳,只說大堂上,司棋被戴上了枷鎖。而東方六六又命二二將武老爺子的穴解開。武老爺子『唉呀』一聲,揉着自己的右手,道:「差點就被拉斷了,真狠。」

 「姥爺,沒事吧。」武念亭心疼的上前,幫着她姥爺搓着手臂。

 手臂。

 「沒事沒事。倒是你,怎麼才一下子就放了姥爺我呢,都急死我了。」說話間,武必笑得慈祥的拍著武念亭的臉頰,道:「當然,一開始,姥爺我的想法不正常,哈哈,不正常、有悖常理啊。」

 也只有武老爺子敢做敢當也敢當堂承認錯誤。一些方才也誤以為『誰贏了誰就是真的明鏡公主』的人再度不自在的咳嗽起來,有的甚至於拿手捂了自己的臉。

 龍世懷抓過東方六六面前的驚堂木一拍,道:「真假已定,司棋造謠惑眾,有辱皇室,罪加一等。按東傲刑律當割舌以示眾。」

 割舌頭,那可是酷刑中的酷刑。但凡看到割過舌頭的人就知道那人是個愛說是非的,便是討要飯,只怕也討不到一丁半點。只有餓死的命。

 龍詠萱嚇得不自覺的捂著自己的嘴。但很快,她又坦然起來,割舌頭也割不到自己的舌頭上。

 「慢。」說話的是東方六六。他道:「我覺得,司棋也許是被委屈的。」

 龍世懷頗是不明白的看着東方六六,不明白他又要鬧哪樣。案子都定了,難不成想再翻案不成?

 別說龍世懷,就是大堂內外的一眾人也都不知東方六六要鬧哪樣。斷定司棋是個假公主的是他,如今又說司棋可能是受了委屈的也是他。這案子,到底要鬧哪樣啊。

 「我想問司棋一句話。」

 「問。」

 看向掛着枷鎖的司棋,東方六六問,「司棋,你所知的明鏡公主的辛秘是你自己得知的還是有人透露予你的。」

 龍世懷明白了,東方六六是要揪幕後主使人。他不自覺的便看向龍詠萱的方向。

 司棋清楚的知道,如果她此時供出龍詠萱,龍詠萱必至她予死地。而她不供龍詠萱的話,頂多就是割舌,到時候也許龍詠萱會重新收留她也說不定。更何況,東方六六說『委屈』之言,也許此案未有定論。只要一力堅持承認自己就是公主,必不會錯。念及此,她頗是硬氣道:「我本來就是,為何要別人告訴我。」

 輕輕的拍着手掌,東方六六道:「果然果然,和我想的差不離。」接着,他看向武念亭,道:「明鏡公主,請問你能否確定是否你身邊之人有可能向這個司棋透露了某些不該透露的東西?」

 武念亭看向俏俏、天英、天巧三人,堅定道:「我懷疑我自己都不會懷疑我的丫頭。」

 聞言,俏俏、天英、天巧都有些激動得淚盈於眶。而東方六六呢,點了點頭,道:「那好,我現在想給大家講一個故事。」

 「故事?」龍世懷詫異的看着他。

 「是這樣的。」說話間,東方六六站起身,緩緩行至公堂上,面上一眾聽審的衙役、大堂外的百姓道:「在我們大業國,流傳著一個傳說。」

 原來是要講一個傳說。

 雖然不明白這個傳說和現在的案子有什麼關係,但東方六六翻手間便斷了這樁案子的真假而且令心服口服,是以一眾人特別安靜下來,聽東方六六講故事。

 「這是一個關於六耳貓妖的傳說。傳說中,這貓妖長著六隻耳朵。它用這六隻耳朵可以聽盡天下所有人的秘密。有一次,這六耳貓妖將自己的魂魄重生在一個人的身上並言之灼灼說它是……」

 東方六六講的故事和方才的案子頗有神奇之處,只不過六耳貓妖的魂魄重生在一個男xin平民百姓身上,然後斷言自己是一國的帝王。最後,這個案子上達天庭,便是玉帝都拿他們無何。因為這六耳貓妖實在是太厲害,知曉一切皇家秘辛,更知曉該國皇帝所有的辛秘。直至鬧到地藏王菩薩那裏,由地藏王菩薩的神獸聽啻聽出真假才見了分曉。

 講到最後,東方六六道:「當年,地藏王菩薩判定出真假。六耳貓妖便受了地獄之火的火刑,說是千年後會再度歸來。」語畢,他看向司棋,又道:「當然,傳說只是傳說,只是這個傳說和今天這案子也太過相似。而我方才一而再、再而三的問了,司棋說沒有人告訴她有關明鏡公主的事。而明鏡公主也斷言自己的丫環不會出賣她。可這些秘密終究是流出了,又是如何流出的呢?有道是『反常即是妖』,司棋,有沒有可能連你自己都不知,其實也許有一隻類似於六耳貓妖的東西正附在你的身上,導致你如今這個狀況。」

 語及此,東方六六不再言語。只是看着司棋的眼,沒有漏過司棋緊張的瞟了眼龍詠萱的方向。

 其實,司棋一直很奇怪主子怎麼對武念亭的事知道得那麼的詳細。如今聽了東方六六這個故事後,她有種恍然大悟的感覺,一個如夢初醒后,她看向龍詠萱,她開始懷疑主子是不是被六耳貓妖附身了。

 如果主子真是六耳貓妖,那就是妖怪,回到妖怪身邊那簡直比死還可怕。

 司棋在思緒間,大堂內外一眾聽審的人也都在議論,無形中似乎都認定司棋有可能是被六耳貓妖附體。

 終於知道東方六六是啥意思了,龍世懷故意問道:「東方使臣,如果世間果然有六耳貓妖,那有沒有辦法懲治那六耳貓妖?」

 「傳說中是用地獄之火。那在人世,想必火刑是一樣的道理。」

 「難怪你方才說司棋也許是委屈的。原來如此。依本殿看,要不用火刑試試?保不準真從司棋體內逼出個六耳貓妖之類的東西也說不定。這樣的話,司棋也不用受割舌頭

 用受割舌頭之苦了。」

 「我覺得可行。因為司棋她自己方才也說了,她不知自己的魂魄去了哪裏。」

 聽着東方六六和龍世懷的一問一答,司棋嚇得癱軟地上。明明計劃不是這樣的啊,明明是天衣無縫的,怎麼鬧着鬧着就成這樣的了呢。她上堂初時說自己的魂魄不知去了哪裏,是為了證明她是武念亭啊,證明她體內的魂魄是武念亭的魂魄啊。結果如今證明成了什麼,好像說她體內的魂魄是屬於一隻類似於六耳貓妖的妖怪的?還要受火刑驅妖?

 她體內沒妖啊,只怕妖還沒驅出來,她就被火燒死了。

 直到此時,她才覺得死的可怖。才發現她那『以死報效』的宏志沒有想像中的堅強。瑟縮顫抖中,她看向龍詠萱的方向。

 便是屏風后的靖安帝也察覺出些許的不對勁,道:「她怎麼老看詠萱。怎麼感覺她是受詠萱指使似的?」

 林老爺子這才把心一橫,將嘴湊近靖安帝耳邊,將龍詠萱在狩獵期間發瘋且稱她自己是武念亭的事一一告訴了靖安帝,靖安帝的眼神瞬間轉冰,手捏得『咯咯』的響。

 知道靖安帝怒了,林老爺子最後小心道:「陛下也不要生瀾兒、世懷他們的氣。他們不將此事告訴陛下,是不想陛下您憂心,她終究是我東傲和親的公主,南越的皇后。再說她清醒后,似乎又不怎麼瘋了,是以瀾兒、世懷他們越發不想給陛下和東平王添堵。想着她總是要回南越的。到時候天高皇帝遠,她再鬧也鬧騰不起來。只是萬不想,才消停幾天,如今又鬧出這樣一出。依我看,十有**是她的主意。」

 聞言,靖安帝在惱怒中恢復了一分理智,問:「問題是,她怎麼會知道天珠那許多的秘密的呢?她們從小又不是一處長大?難不成詠萱才是那隻六耳貓妖?」

 也許靖安帝是無心之言,但林老爺子聽了卻是吃了一驚。他若有所思的看向龍詠萱:發瘋可以理解,但知曉人太多的秘密就不好理解了。東方六六言之有理,反常即是妖,而這個龍詠萱,似乎也忒反常了些。

 靖安帝呢,語畢,只拄著下巴,若有所思的看着龍詠萱的方向。

 龍詠萱,此時也緊張得厲害,特別是東方六六講的故事差點將她震暈。

 只差一點點,只差一點點了。

 貓妖,貓妖。她是九命貓妖,不是六耳貓妖。

 龍詠萱在震驚緊張間,卻不知小青正從上官煜手臂上一溜煙的溜下,然後悄無聲息的溜到了龍詠萱的腳邊,躲在了她的裙底下。

 堂上所有的人被東方六六的故事吸引,正自覺與不自覺的將六耳貓妖和這真假公主做着比較,是以沒有人發現小青的舉動。

 至於司棋,內心也在做着掙扎。

 如果和盤托出龍詠萱,龍詠萱肯定不會承認,到時候她則是一個背主的奴才,奴才背主,杖斃。

 如果繼續死扛下去,她便將承受火刑,到時候六耳貓妖燒不出來也便罷了,只怕她也要被燒得一乾二淨。

 左右,仍舊是個死。

 但是,如果六耳貓妖是龍詠萱的話,這事就好商量了。

 只要證實龍詠萱是六耳貓妖,就算她司棋背主,也是背離一隻妖怪。這樣的話,她至少有一線生機。

 所以,為了活。就是釘,她也要將龍詠萱釘在六耳貓妖的恥辱柱上。

 直到這個時候,司棋才發覺,她想活的決心遠比當初她那死也不怕的決心大得多了多。

 耳聽得一眾議論對她不利,眼見着東方六六仍舊犀利的看着她,司棋直直的跪起,對着東方六六叩了個頭,道:「東方大人,您有一雙法眼,真是青天大老爺啊。求您為奴婢作主,為奴婢申冤,保奴婢一命。」

 不想司棋會說這些話,也不明白她說這些話是什麼意思。大堂內外聽審的一眾人再度嘰嘰喳喳的議論起來。

 東方六六一拍驚堂木,很快大堂內外就安靜下來,他道:「你有何委屈,儘管道來。但凡是真的,我一定替你作主。」

 「其實,這些有關明鏡公主的消息,是有人告訴奴婢的。」自從不再死扛自己是明鏡公主了后,司棋開始都自稱『奴婢』了。

 原來還有內幕。

 「嘩」的一聲,大堂內外都震驚了。

 龍詠萱似乎料定了司棋會有此舉似的,只是冷笑一聲:這個小卒子,能用最好。不用,死一個小卒也不可惜。來刑部前,她就叮囑了巴頓,但凡司棋有辱她一國皇后之名的,儘管殺之。

 「誰?」主審的五人一起問。

 「是……」司棋抬手,顫抖的指向龍詠萱的方向,道:「是她,是皇後娘娘。」

 『嘩』的一聲,大堂內外再度沸騰了。紛紛驚叫着『怎麼可能、怎麼是她、怎麼是皇後娘娘、和碩公主』的話。

 而龍詠萱,一個震怒間起身,突地覺得腳踝處似乎被什麼咬了口般,傳來絲絲痛。但這個時候,她也顧不得了,而是怒指著司棋,道:「踐婢,你胡說八道。」

 如今,司棋頗有些死豬不怕開水燙了。既然已出賣了主子那就要出賣得徹底,更何況這些消息本就是主子透露的。保不準主子真是妖也說不定。念及此,她道:「皇後娘娘,你怎麼不承認了呢?你要奴婢冒充明鏡公主,奴婢不依,你便喂毒藥予奴婢吃下,說不依着你的話便得死。為了解藥,為了活着,

 為了活着,奴婢只得聽皇後娘娘示下前來失心瘋般的冒充明鏡公主。」

 啊,原來這個皇後娘娘給這個司棋吃過毒藥啊。

 是啊,原來這個司棋知道冒充明鏡公主是失心瘋的行為啊。

 可是,人家是個奴婢,又吃了毒藥,在沒得解藥的情形下,又能怎麼辦?當然只能死扛到底了。

 問題是,這個皇後娘娘又是如何知道明鏡公主的許多事的呢?

 很快,大堂內外響起此起彼伏的議論。多有同情、相信司棋的。

 聽着一眾議論已明顯偏向司棋,龍詠萱惱羞成怒的揭起面前的紗簾,衝到了大堂。

 也就在龍詠萱離開座位的瞬間,上官煜不著痕迹的垂下手,很快,小青溜到了上官煜的手臂上,再度盤桓起來。便是坐在上官煜身邊的上官若男都沒有發現上官煜和小青的小動作。

 因為上官若男只關注龍詠萱去了,此時,龍詠萱衝到了司棋面前,指著司棋道:「踐婢,你信口雌黃。是誰予了你好處,由得你在這裏污辱本宮?」

 事情出其不意,案情跌宕起伏,事關自己的寶貝愛女,東平王龍雲海頗有些震驚。獃獃的看着自己的女兒。

 「皇後娘娘,你不是告訴奴婢。就算不成功,也有你會護我一生嗎?你不是說,東傲的律法不能奈我何嗎?你不是說,只想看明鏡公主被羞辱的樣子嗎?你不是還說,回了南越,我一樣是您的帖身大丫環嗎?可是現在,他們要燒我啊,我怕,我怕啊。」司棋如今為了活下去,真話、謊話是一齊上。

 這些話有些是龍詠萱說過的,有些是她根本就沒說過的。萬不想一個奴婢居然也滿口胡言。背主起來背得是這麼的徹底。龍詠萱一時間氣得倒說不出話來。

 而大堂內外的議論則更精彩了,全是對龍詠萱不利的。

 「其實,皇後娘娘,奴婢一直也覺得很奇怪,您是如何知道明鏡公主那許多的秘密的呢?」

 司棋的這一問,立馬將大堂內外的議論推向極致。『六耳貓妖』的字眼和『反常,太反常了,反常即是妖』的言論不時的飄進龍詠萱耳中。

 龍詠萱只覺得頭有些發暈,似乎所有的人都指着她說『你是個妖怪,你是只貓妖』的話。她捧著腦袋大喝一聲,腦袋好不容易恢復了一絲清明,她憤懣的看向一直沒出聲的巴頓,道:「太尉,你就這樣看着一個踐婢污辱你朝皇后嗎?還不給本宮宰了她。」

 隨着龍詠萱語畢,只聽司棋『啊』的一聲,倒地不起。

 真是出其不意,一時間,議論的人群安靜下來,大堂靜極。

 一個衙役急忙上前託了司棋起來細看,只見她胸口上有一把短刃。衙役伸手至司棋的鼻子處探了探,道:「稟各位大人,人犯已然斃命。」

 死了?

 大堂之上,公開殺人?

 這是殺人滅口的節奏嗎?

 是誰給的膽子?

 當所有的人都看向龍詠萱且認定是龍詠萱殺人的時候,只見主審之一的巴頓站了起來,緩步至大堂,道:「本太尉已沒權力審這個案子了。」

 在一旁坐着聽審的林璇激動的站起來,看着巴頓。只聽巴頓又道:「因為,這個婢女是我殺的。」

 「啊」的一聲,林璇捂住了自己的嘴。

 衙役將司棋胸口處的匕首取下,遞到龍世懷面前,龍世懷一看,上刻有『望遠』二字。這『望遠』正是巴頓的字。他看向巴頓,問:「為何要殺她?」

 巴頓施禮,道:「她不該辱我南越皇后。」

 「這……」龍世懷一時語結,因為巴頓真沒錯。東方六六接話道:「她有沒有辱你南越皇后,稍緩便知,為何要急於殺了她,倒有殺人滅口的嫌疑。」

 「我是南越的太尉,皇后要我殺,我便得殺。君要臣死,臣也不得不死。」

 巴頓這樣一說,那真是一點錯也沒有了。不但沒錯,更是忠誠可嘉。

 只聽巴頓又道:「若諸位主審覺得我做錯了,我甘願領東傲刑律。」

 「太尉,你說的什麼話,堂堂南越太尉,為什麼要領東傲刑律?死的是我南越的踐婢,關東傲刑律什麼事?一個踐婢而已,死有餘辜。南越刑罰都管不到這上面去,東傲的刑罰難道還能管到這上面去?儘管殺,有本宮替你擔着。」

 替巴頓說話的是龍詠萱。

 無論是東傲、南越還是北極,人都分三六九等。像司棋這樣入了奴籍的踐婢,那是沒有任何人權可言的。隨時都可以被自己的主子殺死,且主子不承擔任何後果。

 龍詠萱的話言之有理。

 再細想方才巴頓說的『我甘願領東傲刑律』之話,多少是看在林璇的份上,以東傲的駙馬身份來說事,多是他自謙的表現。

 東方六六、龍世懷、王光宗、魏承啟都說不出話來。只聽龍詠萱又道:「再說,這個踐婢,既然可以先污辱明鏡公主,那后污辱本宮也就極有可能。殺一個造謠惑眾的婢女是件大快人心的事,由得着要審我南越的太尉嗎?」

 正所謂『嫁出去的姑娘潑出去的水』,如今龍詠萱口口聲聲一口一個『我南越、我南越』的,直聽得東平王龍雲海皺了眉,心中少有的失落。

 「我看不盡然。」說話的是上官瀾。

 聽到上官瀾的聲音,龍詠萱霍地回頭,道:「阿瀾,你……」

 「司棋雖

 「司棋雖然是南越的婢女,但她觸犯的是我東傲的公主,我上官瀾的妻子。在事實沒查明之前,她不能死。」

 龍詠萱只覺得頭似乎又有些懵了,她喃喃道:「可她已經死了。」

 「我說她活着,她就能活着。」

 說話間,上官瀾行至司棋身邊,蹲下,把脈。

 上官瀾可是金牌御醫,是人們傳言中華佗再世、扁鵲重生的人。眼見上官瀾要替司棋診斷,大堂內外的一眾人再度嘰嘰喳喳、議論紛紛。並頗是興奮的期待着上官瀾出手。他們都想看一看上官瀾怎麼令一個死人復生。

 突地,龍詠萱蹲下,一把將上官瀾推開,怒道:「阿瀾,你做什麼?為什麼要救一個污辱我的踐婢?」

 上官瀾不妨,稍稍傾倒,以手支撐,只見龍詠萱眼中漫着淺濕,道:「人家污辱我也便罷了。你居然還要救人家?她說我的魂魄到她身體裏面去了你就信了?你真的要救了她回去當你的妻子?」

 如果說龍詠萱初時說什麼『污辱我』的話大家還可以理解,畢竟司棋方才所言似乎確實有辱一朝皇后。可現在龍詠萱說的話,大家就不明白了。

 東平王、西寧王很是驚愕的看着。龍奕真、林鏡之則煞有介事的看着。至於上官煜,嘴角勾起一抹絕艷的笑,輕拍了拍小青的頭,道:「好樣的,小青。」

 原來,小青方才受上官煜的指使,溜到龍詠萱裙下,趁龍詠萱激動的時候咬了她的腳踝一口。

 如今,龍詠萱蛇毒已入體,又佑發了病根,出現了我是武念亭的幻想癥狀。是以才會說出以上的話。

 上官瀾多精明啊,一聽這話就知情形不對,於是抬眼看向上官煜。只見上官煜高挑着眉,拄著下巴,看好戲的看着這邊。

 上官瀾是好氣又好笑:煜兒你個小東西,難怪帶着小青。

 自從聽說了龍詠萱發瘋的事後,上官煜對龍詠萱發瘋的一幕相當的好奇,總想親自見識一番。奈何沒有機會。今天,他大哥擔心他的身體,更擔心刑部人多氣濁,是以叮囑他不得前往,可是他仍舊來了,而且帶着小青來了。

 眼見着小青成功,眼見着可以看龍詠萱發瘋的一幕,上官煜有稍許的激動。正好他大哥看向他,還瞪了他一眼,上官煜則正了正身子,規矩的坐着,擺明一副『我很乖』的神情。

 上官瀾苦笑:小孩子的世界就是天真,我愛的我護著,我恨的我踹之。可有時候,很多事情不是一個『愛』再或者一個『恨』就能解釋清楚的。比如說龍詠萱,好歹是東傲的公主,好歹是南越的皇后。真在這大堂上瘋了,那是兩國的面子都丟了。以他的想法,本打算這事了結后再在暗中解決龍詠萱,而不是擺在明面上。如今……

 見上官瀾久久的看着她的方向,只當是看她,龍詠萱流淚道:「阿瀾。你看出來了是不,我才是你的妻子。」

 上官郡王的妻子不是明鏡公主嗎?

 這是要唱哪一出?

 方方有個司棋說她是明鏡公主,如今又有一個皇後娘娘說她是天珠?頓時,只覺得一股股陰風湧來。便是在刑部大堂上,一眾人仍舊忍不住的打了個冷顫,面面相覷,連議論都省略了。大堂內外一時靜極。

 只見龍詠萱伸手扇著司棋的臉,道:「你個踐婢,居然敢冒充我,打死你,打死你。」

 眼見情形不對。為了南越的尊嚴,巴頓顧不了許多的一把扯了龍詠萱起來,道:「皇嫂,你怎麼了?」

 「皇嫂?誰是你的皇嫂?你是誰?」說話間,龍詠萱用力擺脫了巴頓,再度蹲下,再度攔著上官瀾,不許上官瀾替司棋診病。並道:「阿瀾,都告訴你了,她是踐婢。我才是你的妻子。你幹嘛要救活她這個假貨?你看看,你看看我啊。我才是你的妻子啊。對了,你摸摸,我肚中都有了你的孩子了,都有四個月了,你摸摸。」

 說話間,龍詠萱要拉上官瀾的手,上官瀾嫌棄的不著痕迹的避開。

 其實,上官瀾也不是真的想救司棋,如今龍詠萱的一切已說明有什麼樣的主子自然就有什麼樣的奴才,再無需證明什麼真假了。他如今想探司棋,是因為對巴頓的武功很感興趣。大堂之上,巴頓不著痕迹的於眨眼間便要了司棋的命,這手功夫可以稱得上舉世少有。

 巴頓在哪裏練就的這一身出神入化的武功?這才是上官瀾想搞清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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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祝朋友們三八節快樂!群抱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