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6 神經有點不正常的男人

發佈時間: 2023-07-26 23:49: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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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靈秀閣。

 小小的宅院中,數株老桃樹上已是桃花綻放,顯現著春的生機。偏有幾株老梅的枝頭仍舊掛着數朵殘梅,掩映在燦爛似錦的桃花之中,其清冽之姿未輸灼灼妖桃半點花骨,渲染著冬天未走多遠。

 微風吹過,淡淡梅花香和濃烈桃花香迎面撲來。

 小橋流水,假山迴廊,亭台樓閣,潤得小巧的院子有幾分古色古香、清致淡雅之美。

 但,如果現在院子中塞了不下二十名保鏢的話,再清雅的宅院也立馬生出嚴肅之感。

 院子極靜,靜得連葉子掉在地上的聲音都聽得到。

 當然,還有翻書的聲音不時傳來。

 尋着聲音的方向尋去,進入閣樓,上樓,過兩道門,揭起層層紗簾,便見上官瀾輕靠在躺椅上,手上不閑。

 翻書的正是他。

 垂手站立兩側的則是天英、天巧。

 上官瀾翻看的正是她們二人每日必記的小徒弟生活起居、飲食用度等等事宜的冊子。

 終於,將一本冊子前前後後翻了數遍、幾近揉亂后,他抬眼,看向紗簾深處正安靜而卧的小徒弟,好看的嘴角噙起一抹即柔和、又無奈、還帶點子疼惜的笑。

 好吧,天英、天巧決定無視主子這個笑容。

 自從主子抱着他的小徒弟進了靈秀閣后,便似七魂去了六魂,又如一個熱鍋上的螞蟻,再或者像一個得了焦慮症的人,不停的問着她們這個問題,又問着她們那個問題,最後還覺得她們的回答不盡完美,還偏要拿了冊子親自翻看。

 與此同時,主子將保護措施提高到最高級別,一座小巧的靈秀閣,如今不下二十名保鏢守在前院、後院、廊道等處,包括假山都沒放過。

 要想通過這些保鏢見到他的小徒弟,如今可謂『蜀道難,難於上青天』。

 就是方方前來準備探望他小徒弟的靖安帝、太子殿下等一眾人也都被他擋了回去,說是不得吵攏。

 主子啊,這裏是獵苑啊,是別人的地盤,你能不能不要在別人的地盤上耍威風啊。你有沒有覺得歡喜得有些過了頭了啊。當然,也緊張得有些過了頭了啊。

 在天英、天巧二人無比無語的時候,只聽上官瀾問道:「天英、天巧,你們兩個也忒糊塗了些。」

 「主子,這事也能怨我們啊。」

 睇了二人一眼,上官瀾道:「不怨你們還能怨誰?」

 「天珠癸水的日子時有推后,再說這一次也就才晚了幾天而已。誰知道就這麼巧了?」

 原來,武念亭初潮的日子來得比一般的女孩子都要晚上許多,去歲才來,而且也不是十分的有規律。就算上官瀾給她開了一些葯調理氣血,但仍舊時有推后。當事時,上官瀾還說『推后就推后吧,月月推后亦是一種規律,對身體無礙』的話。

 所以,在天英、天巧的認知中,武念亭此番癸水的日子推遲是再正常不過的事。哪知會是懷孕所致呢?

 即使是精通醫理的上官瀾也沒有料到如今小徒弟會給他這樣一個天大的驚喜。

 「誒,我算了又算,怎麼總覺得日子不對勁啊。是不是算錯了?要不,你們再替我算一算?」語畢,上官瀾將手中的冊子遞到天巧面前。

 主子是金牌御醫,斷病一流。如今卻困擾於一個小小的預產期都算不準上,是不是因為初為人父是以樂得有些糊裏糊塗了?

 天巧將冊子推開,抿嘴一笑,道:「主子,沒錯。我們都算了的,和您推算的日子一模一樣。」

 「真的一模一樣?沒有差個一天、兩天?」

 總覺得主子自從知道他要當爹后就有些神經兮兮了。天英很是鄙夷的看了眼上官瀾,說:「如果主子覺得我們也算錯了的話,不防請御醫局中其他的御醫們都來算算。當然,如果主子覺得御醫局的御醫們也算得不準的話,那不防去請京城中所有的大夫們也來算算。」

 天英的揶揄之言,上官瀾卻是聽上了心,他拄著下巴,頗是嚴肅的點頭,道:「有道理。」

 聞言,天英翻了白眼,道:「主子,你請人來推算預產期是假,向天下宣告你要當爹了才是真吧。」

 被說中心事,上官瀾頗是讚賞的看着天英道:「知我者,天英也。」

 天英再度翻了白眼。天巧『卟哧』一笑,道:「我看主子你不必如此用心,不必請天下的大夫來推算日子了,不如直接向天下發征名榜,看誰能替我們逍遙王府即將到來的小主子取個威武霸氣、聰明伶俐的名字,一旦錄用,必有重賞。」

 天巧隨口一說,上官瀾又上了心。道了聲『好主意』后,接着又連連搖頭,道:「不好、不好,我上官瀾的第一個兒子,憑什麼讓別人取名,肯定是我來取。」

 嘴一撇,天巧道:「也許是女兒呢。」

 「是女兒,則越發的應該由我這個當爹的來取。」

 好吧,天英、天巧二人同時覺得她們的主子此時有些魂不守舍、前言不搭后語。也許是被初為人父的事給嚇得不輕。她們決定不再陪着這個神經有點不正常的男人了。念及此,二人心有靈犀的相互望了一眼,天英道:「主子,估計天醫將粥的配方已是籌齊了,我去看看,齊了的話好將天珠的粥熬了。」

 「嗯,去吧。」

 「那個葯只怕也都籌齊了,我去熬吧。」天巧道。

 熬吧。」天巧道。

 「嗯,好。」

 自從知道小徒弟有了身孕后,上官瀾直接指定天醫、天英、天巧三人負責武念亭的一切醫食,未經他的允許,不允經他人之手。

 看着天英、天巧二人出門而去,上官瀾這才輕輕的起身,揭起層層紗簾,行至床邊,在床緣處坐定,靜靜的看着睡得沉穩的小徒弟。

 初見她時,她只有兩歲模樣,粉雕玉琢的一個小人兒,一雙黑葡萄般的眼睛看着他,眼中滿是好奇。那個時候,他覺得這小丫頭好可愛。

 再見她時,她入讀國樂小學,她是學生,他是夫子,她早忘了他,而他卻知道她是他的小娘子。

 那個時候,他不再覺得她可愛了,更因了不想被長輩們訂下的婚約束縛而心生反抗,於是能避着她、躲着她的時候就盡量的避着她、躲着她,而且是離得越遠越好,最好是遠得能夠解除了他們的婚約才是。

 為了解除婚約,他一步步的謀划。

 哪知那時而興奮、時而得意、時而失意、時而憤懣、時而懊惱、時而耍賴、時而撒嬌、時而誠心求教、時而算計的聲聲『師傅』之音似乎已種在了自己心中,從初時的不自在、反感到了後來覺得那聲聲『師傅』之音不下天籟。一日不聞、已隔三秋。

 直到他的毀婚謀划幾近成功的時候,他才驚覺不知從什麼時候起,這個小徒弟已是他生命的全部了。他早已愛她入骨只是猶為不知而已。

 天作孽猶可違,自作孽不可活。

 他開始覺得自己真的搬了一塊好大的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腳痛中,為了不解除婚約,他又開始一步步的謀划,終於將這個小人兒牢牢的抓在了自己的身邊,親自教導她長大。

 她的言行舉止、她的身體狀況,她的一切的一切,都是他精心教導和調理的結果。

 眼見着大婚在即,偏偏她受傷、差點便香消玉殞。

 他為了她,什麼都不要了,甘願沖喜。

 老天保佑,她又活下來了。

 因為她活下來,他一點也不覺得自己沖喜是什麼丟臉的事,倒覺得沖喜是人生做得最有意義的事。

 他知道,她多少有些歉疚,但他想,他們在一處的日子還有很長很長,隨着日子的流逝,她的歉疚都會流逝在他對她的愛中,最終會點滴不剩。

 如今,一個小生命即將到來,蘊涵着一切是新的開始,因了這個小生命帶來的驚喜,她所有的歉疚肯定也將不復存在。

 因為,他懂她,太懂她。

 此番能夠懷上孩子,定然是她做了些許手腳的原因。

 初時,雖然情之所致和她有了夫妻之實,但想着她尚年少,至於生孩子之事晚個兩、三年都可。再加上,惡夢頻生中,他仍舊有些忐忑不安。於是每次同房后,他都會不著痕迹的為她準備一份既不傷身體同時又可以調理氣血、及時避孕的葯湯。

 所以,這也是他完全沒料到她會懷孕的原因。

 可是,事實證明,她懷孕了。

 是他的葯湯失效嗎?

 不,肯定不是。

 這個小東西是他一手教導出來的,他哪有不懂她的。

 而她一天到晚總在他眼前晃,又哪有不了解他的呢。

 他千防萬防,唯獨卻是沒有防過她。

 只怕自從知道他為她沖喜之後,她心中就有了謀算了。沒喝那些及時避孕的葯湯也便罷了,肯定還背着他用了些易於受孕的藥物。

 而她之所以用了這些藥物,之所以想生個孩子,是否和她心中的歉疚有關呢?上官瀾第一次有些不確定了。

 他要的從來只有她的愛,和歉疚無關。

 念及此,上官瀾伸手輕撫著小徒弟粉嫩紅潤的臉頰,輕聲道:「天珠,孩子是因愛而生,可不是用來還債的。你這到底是還債還是因愛而生,得親口告訴我。」

 因了他的輕撫,熟睡的人動了動,一如以往將臉帖向他的手掌,然後似小貓般的在他的手掌蹭了蹭。

 眼未睜,唇已勾起笑容。芙蓉臉,傾國傾城。

 俯身在小徒弟額頭親了一口,上官瀾輕聲道:「天珠,醒了?」

 「師傅,徒兒睡了多久?」

 「一個時辰。」有了身孕,又在外陪着林瑾、林璇瘋鬧了一天,還差點和東方六六葬身於野豬之腹,樁樁驚險,能不睡一個時辰。

 「師傅,徒兒是不是特沒用?」

 「呃?」

 「只是脫臼而已,便痛暈了。」語及此,武念亭又將小臉往她師傅手上蹭了蹭,略帶含糊不清的語氣道:「師傅,徒兒是不是氣血不足啊。開點調理氣血的葯我吃唄。」

 「想吃調理氣血的葯,得等段日子。如今首要的是要調幾副安胎藥你吃。」

 聽得小徒弟「哦」的一聲后,上官瀾壓住笑,心中默數着『一二三』后,果然,小徒弟好看的眼倏地一下睜開,很是後知後覺問道:「安胎藥?」

 「嗯。」

 小臉上皆是難以置信之神,武念亭稍稍側起身子,又問:「安胎藥?」

 嘴角噙著賽似春日暖洋的笑,上官瀾點頭,再度『嗯』了一聲。

 「我懷孕了嗎?」

 「是。」

 『耶』的一聲,武念亭興奮的翻身而起,上官瀾一個不防之下被她的腦袋撞到了下巴,牙齒咬到了自己的舌頭卻是顧不得

 卻是顧不得疼,而是快速伸手拉着那個在床榻上蹦蹦跳跳的人,道:「你現在是雙身子的人,小心些,再不可似原來那般魯莽,也不可似原來那般大大咧咧了。」

 武念亭一把將上官瀾的手甩開,雙手捂住心臟處,滿臉笑得似花開般的仍舊問道:「師傅,我真的懷孕了嗎?」

 似笑非笑的看着小徒弟,上官瀾道:「你這是置疑為師的能力?」

 師傅的醫術,論第二沒人能論第一。

 咳咳,當然,師傅的勤奮耕耘,要排第二隻怕也沒人能排第一。

 念及此,武念亭拍著肚皮道:「師傅,這個孩子多久了?」

 見小徒弟完全不知輕重的拍著肚子,上官瀾臉都變了色,急忙跳上床,一把死死的拽了小徒弟入懷,道:「才說不能魯莽,瞧你幹什麼事,才一個多月的孩子哪能用手拍,小心拍掉了。」語及此,又覺得自己的話太不吉利,上官瀾急忙又『呸呸呸』幾聲,伸手拍著自己的嘴,道:「烏鴉嘴,不算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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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的一個月多了嗎?」

 「當然,快,來,規規矩矩的。」說話間,上官瀾強行將小徒弟拉得坐下,又道:「這也是你矯正脫臼之時暈倒的原因。有了雙身子的人,當然受不得那痛。都不知你有了身孕,要不然哪有讓你去狩獵的道理?唉,為師太大意了。」

 「哈哈」一笑,武念亭頗是得意道:「還是二二的藥方好。」

 「呃?」

 「我聽二二說,他的父母能生他們兄弟姐妹七個之多,除了是他爹勤勞外,最主要的是他爹手上有一方神秘藥方,那藥方讓女人特別容易受孕。」

 聞言,上官瀾的臉色又有些變了:話說,你們是結拜兄妹,言論也不至於這般無忌吧。

 未看出她師傅的臉色,武念亭仍舊頗是得意道:「起初,我不信來着。後來,二二就掏出那藥方予我,說不信就試試。嘿嘿……果然一試就成功。」

 果然,果然,他就覺得小徒弟肯定在藥物上動了什麼手腳,而且肯定服用過易受孕的藥物。只是萬不想,那藥方居然是那個東方二二給的。上官瀾不動聲色問道:「二二怎麼會有那種藥方?」

 「他撿的啊。」

 「撿?」撿的也能稱藥方?這種藥方你也敢用?你知不知道有多危險?上官瀾心中咆哮著,身子哆嗦著,后怕中。

 原來,東方家族兄弟姐妹七個,最小的一個是女兒。隨着這七個孩子逐漸長大,東方老爺覺得沒一、兩個孩子陪在身邊很是無趣,於是又打起想讓老婆再生的主意。奈何,生過七個孩子的東方夫人再也不願意受懷孕、生子之痛,為此還和東方家的老爺鬧過彆扭。

 那個時候,作為最小兒子的東方二二因一直和他父母同住一院,是以對父母鬧彆扭之事再清楚不過。更清楚的偷聽到了母親為何會生雙胞胎的原因,其中除了他爹很是勤奮耕耘外,另外還有他爹尋來的藥方的作用。他的雙胞胎兄長東方五五、東方四四就是在那種情形下出生的。

 當然,東方老爺因說漏了嘴被老婆大人發現雙胞胎的真相后,被老婆拒之門外一月之久。而那份東方老爺費盡心機求來的藥方更被東方夫人扔向了窗外池塘。

 當事時,東方二二好奇的尋了去,好巧不巧的發現那包藥方居然沒入池塘,而是掛在了一樹枝上,於是他爬上樹將那藥方取了下來。

 看着站在屋外受罰的父親,東方二二想着看在他爹最疼他的份上,是不是要將藥方再還給他爹。

 但,這個家裏,他娘是老大,說話說一不二,如果哪天要是讓他娘知道他曾經暗地裏幫助過他爹,那……

 想到這裏,東方二二都不禁打了個寒磣。

 最後,他決定暫時先將藥方保存下來再說,說不準以後他娘會改變主意,到時候他再將這藥方送到他爹面前獻獻殷勤。

 於是,這藥方便一直被保存了下來,一如他保存鶴觴般的小心翼翼。

 當年,第一次碰到武念亭后,東方二二將鶴觴一古腦都拿出來,將武念亭灌醉。

 現今,第二次碰到武念亭后,東方二二將藥方拿出來,促使武念亭早早的懷孕。

 不得不說,這對結拜兄妹真的非一般的有緣。

 語及此,武念亭道:「二二果然是我的貴人,我得去感謝二二。」

 「誒」的一聲,上官瀾眼明手快的將欲下床的小徒弟再度拉住,道:「你是不是還有什麼事瞞着為師?」

 武念亭停下動作,好奇的看着她師傅,問:「什麼事?」

 該怎麼問呢?

 如果問同房后那些我為你準備的避孕湯藥你沒喝嗎?

 那小徒弟肯定要問你為什麼要我喝避孕湯藥?

 如果他回答說是為了你的身子着想,那小徒弟心中肯定又會留存一份歉疚。

 腦中轉了又轉,上官瀾不知怎麼開口。

 「師傅,到底什麼事啊,你都想不起來又怎麼知道是我瞞着你呢?」

 「這個……」

 「師傅,你慢慢想,我找二二去。」

 「成,想起來了。」上官瀾再度一把拽住小徒弟,令她在他懷中動彈不得,道:「每次同房之後,為了調理你的身子,我總是配下藥湯。你可喝下了?」

 武念亭眨著大眼睛,一下、二下、三下,直看得上官瀾頗是心虛,她才問:「喝還

 問:「喝還是不喝有區別嗎?」

 「當然有。」

 「喝了會如何?」

 「喝的話,有些藥物可能會有相衝的作用。我擔心我配的葯湯和二二給你的藥方會起衝突。雖然孩子現在懷上了,但後期也許因了藥物衝突,孩子可能會出現一些意想不到的狀況。」

 上官瀾解釋得頗有些心虛,但好歹小徒弟對藥理不是非常的懂,應該是可以糊弄過去的。他只想知道那些避孕藥湯去了哪裏?

 他方語畢,武念亭便一個翻身而起,將他推倒,她壓身其上,卷着他的頭髮問道:「師傅,你只說那些湯藥是為了調理我的氣血,卻從來沒有告訴我那些湯藥有避孕的作用。」

 她居然知道了?上官瀾頗是震驚的看着小徒弟。

 「那葯總在我們同房后出現,一次、兩次倒不覺得,但三次、四次后我就覺得奇怪了,有一次便偷留了些拿給一個大夫瞧了瞧,是那個大夫告訴我那湯藥有避孕的作用。」

 「天珠。」

 伸出食指摁着她師傅的唇,武念亭道:「我知道師傅這樣做是擔心我年少,過早生孩子對身子不利,同時只怕也擔心着我身體好是好了,但難保生孩子的時候不會發生意外。可是師傅,我相信你,既然你說我的身子好了那肯定就是好了。既然女人生孩子都是腳踩鬼門關,那我便也得去踩踩鬼門關。所以,後來,但凡同房后,師傅你配的葯湯,我趁着你不注意偷偷的都倒掉了。」

 「天珠。」

 「師傅,我的身子骨比一般的女人都高大,這樣的體形生孩子應該很容易。我想生孩子,想生師傅的孩子。因為我愛着師傅,願意為師傅去踩鬼門關。」

 夠了,足夠了。有這句話便足夠了。

 他無需再忐忑不安於這個孩子是不是她用來還債的。

 不是,根本就不是。

 是愛,這個孩子是她愛他的表現。

 念及此,上官瀾頗是激動的翻身,他上她下,並且小心翼翼的避開了她的肚子,成功的攫取住小徒弟的紅唇。

 春意襲襲,暖意洋洋,擁吻的二人由淺入深,都有些難以把持,上官瀾更是習慣xin的伸手去扯帳幕。

 待帳幕落下,床帳內一室昏黃,武念亭卻是突地笑道:「師傅,徒兒想起一事。」

 「什麼事?」情動之時,上官瀾的聲音素來沙啞,問話間,還手不停的去褪小徒弟的衣物,口不停的吻著每次吻都吻不夠的雪肌。

 「聽說,懷孕初期三月內不得有房事。」

 聞言,上官瀾身子一僵,綿密的吻落在小徒弟的脖頸處再也沒了動靜,半晌,他平復心神,抬眼看向小徒弟,見她好看的眉挑得極高,滿臉的笑根本就掩不住那得意之色。

 小東西,你是故意的吧?

 先勾得人忘乎所以的火起,然後再來潑一盆冷水?

 不知不覺,上官瀾嘴角勾起一抹動人心魄的笑意。

 這笑,令武念亭心中不僅一緊,一股不好的預感襲來。

 果然,她師傅仍舊一如以往狂熱的一邊褪着她的衣物,一邊吻着她道:「懷孕初期三月內你確實不得有房事,但並不防礙我有沒有房事。」

 還有這樣一說?

 看着眼睛瞪得極大的小徒弟,上官瀾低聲笑道:「天珠,我曾經手把手教導你你中妹毒那日是如何解毒之事,想必你還記得清清楚楚。」

 啊啊啊,不提那日之事還好,一提那事,武念亭只覺得方才能將師傅引得上當然後再將他將一軍的意氣風發統統飄走,只剩下妥妥的潰不成軍。

 看不夠,無論如何怎麼看都看不夠。是算計的樣子也好,是得意的樣子也罷,哪怕是如今這蔫得似沒了水分的小白菜的樣子,他都愛極。

 「你知不知,那個時候,我就是為這個時候在謀算了啊。」語畢,上官瀾抓住小徒弟的手輕吻一口,斜睨着眼,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啊啊啊,師傅是色中餓鬼,肯定是這世間最老謀深算的一個色中餓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