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0 另外一個天珠

發佈時間: 2023-07-26 23:2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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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官瀾一襲賽雪的白衣,外罩着雪茸大氅。龍世懷一襲明黃色衣袍,外罩着雙龍戲珠狐茸大氅。一樣的身高,一樣的氣度,一樣的步子,緩緩的走向遠處的野湖。

 雖然日頭當空,但野湖仍舊被冰封凍住,閃著日光,頗是耀人眼。

 靜靜的立在一株野梅樹下,上官瀾久久的不願轉身。

 龍世懷頗是詫異,但也不想打擾上官瀾,於是靜靜的站在上官瀾身後,看着眼前的雪景,心中卻在想着昨天晚上,武念亭在這裏跳的那曲《陽關三疊》。

 「世懷。」

 「嗯。」

 「我還是想問你一句話。」

 「問。」

 「如果天珠以後又發生似昨晚的危險,你能保天珠無虞么?」

 「我必不再犯渾,必能保她無虞。」

 「如果哪天,我將天珠託付予你,你能保證天珠不受任何傷害么?」

 看着上官瀾依舊挺立的背影,龍世懷很是不明白好友這話的意思,他『呃』了一聲后,走到上官瀾面前,盯着上官瀾頗帶着悠遠沉銀的眼光,問:「怎麼了?」

 終於收回眼光,上官瀾直盯着龍世懷,道:「你還沒回答我,能保證天珠不受任何傷害么?」

 好友的神情雖然依然溫和淡定,但龍世懷仍舊捕捉到了好友眼中一閃而逝的擔憂。他急忙伸出手,高舉過頭頂,道:「我龍世懷在此發誓,定保天珠無虞。定保天珠不受任何傷害。」

 上官瀾長吁一口氣,似放下了心中所有的擔子,道:「這樣,我就放心了。」

 「到底怎麼了?」龍世懷擔心的問。

 「這段時日,我總在做一個夢。」

 「夢?」

 「我的夢中,有另外一個天珠。」

 「另外一個天珠?」龍世懷發覺他只有接下句的份了。

 「是啊。另外一個。她有一如天珠的貌,一如天珠的笑,一如天珠的神態,一如天珠的語調,甚至於也有一如天珠的梅花痣。」

 「那不就是天珠嗎?」

 「不。不是。又有一些不一樣,我能區分得出來的。」

 『啊』的叫了一聲,龍世懷指著上官瀾,怒道:「世人都說所有男人心中都有一個夢中情人,你有了天珠也便罷了,夢中居然還有一個一如天珠的夢中情人,你也太不知足了。我告訴你,天珠是我的妹子,你要有對不起她的地方,小心我劈了你。便是夢中也不能有。」

 看着龍世懷,上官瀾無可奈何道:「你能不能不要想得太過齷齪啊。」

 「那那那,你夢中那個一如天珠的人如何解釋?」

 輕嘆著搖頭,上官瀾道:「我也不知該如何解釋。」

 「你方才說要將天珠託付予我,目的便是要去尋你那個夢中情人,是不?」

 好氣又好笑的看着龍世懷,上官瀾道:「不是。」

 「那你為何要將天珠託付予我。」

 「只是有備無患,防患於未然罷了。」

 多年的兄弟,哪有不了解的,龍世懷問:「夢中出現不好的事?」

 「嗯。」

 將手伸到好友眼前,左右晃了晃,龍世懷笑道:「一個夢而已,就怕成這樣,真是少見。不過,因了夢中的天珠有不好的事,你就擔心上了現實中的天珠,還想將天珠託付予我。由此看來,你將天珠看得有多重。好吧,將天珠交付予你,我真的放心了。」

 「在我的夢中,還有另外的一個我。」

 聞言,龍世懷一愣,定定的看着上官瀾,問:「你?」

 「是,還有一個我。」

 「自己出現在自己的夢中,很正常。你別多想啊。」

 「可他,似乎想要向我傳遞什麼信息。」

 好吧,龍世懷突地覺得這個世界神奇了。好友如今這般忐忑不安的神情,真是他有史以來第一次見到。看着手足無措的好友,龍世懷道:「那你有沒有接收到他傳來的信息呢?」

 「不多。」

 「不多?」

 「他向我傳遞的第一個信息便是我夢中的那個天珠及笄的那天,失蹤了。於是夢中的我動用了所有的人力去尋她。尋到她的時候,已是三年後。」

 「三年?」

 「是啊,三年。也因了此,夢中的我和天珠的婚期推遲了三年。」

 輕拍了拍好友的肩,龍世懷道:「世人都說夢是反的。你看,夢中你和天珠的婚期推遲了三年。但現實生活中呢,你和天珠的婚期不但沒有推遲,而且還提前了不是?」

 一逕拍,龍世懷一逕感覺好友的身子似乎在顫抖著,想着肯定是夢中有什麼不好的事發生了才導致好友如此的擔心,於是他又道:「別擔心,就算夢中有些不好的事,想來都是反的。夢中的事越不好,現實生活中應該越好才是。」

 「如果夢中,我殺了她呢?」

 龍世懷的身子一僵,這安慰的掌再也拍不下去了。頗是震驚的看着好友,道:「殺?」

 微蹩著眉,上官瀾看向遠方,似夢遊般道:「這是夢中的我傳遞給我的第二個信息。我記得不是非常的清楚。只記得初時,我是愛極了她的,隨着她失蹤,我尋了她三年,三年後找到她的時候,我欣喜若狂,馬上就和她成親了。可……似乎好景不長。」

 「怎麼個好景不長?」

 輕輕的抬手,撇了枝梅枝下來,上官瀾

 了枝梅枝下來,上官瀾放在鼻端輕聞,蹩眉,似在努力的回憶著夢中的情景,半晌才道:「成親后不久,夢中的我覺得我尋到的那個天珠和以前的天珠不一樣了。」

 「不一樣?哪裏不一樣?是不是正因為有不一樣,所以你認為她是假的,要她交出真的天珠?她不交,然後你便將她給殺了?」

 「應該是你推測的這般。」

 什麼是應該?事關小妮子的生死,就算是一個荒誕無稽的夢,龍世懷並不覺得上官瀾現在所說的是無稽之談了。他一本正經的問:「你能不能夠想起來,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真的不知是怎麼回事。只隱約記得和她發生了極大的矛盾。我似乎不停的折磨着她,要她將我的天珠還給我。」

 感覺渾身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龍世懷道:「你不會是想告訴我,夢中的天珠被人借屍還魂了吧。」他的《八卦報》上長期刊載着些故事,無外乎是賺噱頭而已。現實生活中,他才不信這些。

 「我不知是不是真有借屍還魂一說,但我要她將我的天珠還給我我卻是記得極清楚。也因了此,夢中的她就算是病了,我也沒有替她治病。就算是她懷孕了,我也仍舊想着各種法子折磨她,目的就是要她將我的天珠還給我。」

 「懷孕了?」

 「是啊。懷孕了。而且在她生孩子的那天她出現血崩之兆,我不但沒救她,似乎還請了許多薩滿法師、巫師、高僧之流的來念什麼《心經》、《金剛經》和一些魂兮歸來、往生咒什麼之類的經文。」

 「那後來呢?孩子呢?怎麼樣了?」

 輕搖了搖頭,上官瀾道:「孩子怎麼樣了,我記得不太清楚。但她因生產大出血而死我卻是記得的。」

 「所以,你認為是你殺了她?」

 「是。至少,我讓她不得安生。至少,我不出手救她。而且在夢中,我是盼着她死去的,似乎只有她死了,我的天珠才能回來。」

 將好友所有的話都在腦中回放一遍,龍世懷拄著下巴圍着好友轉了一圈,然後打了個響指,道:「我差不多明白了。你的夢中,有另外一個你,也有另外一個天珠。可是呢,那個天珠不見了。自從她不見后,你花了三年的時間找到她,然後和她成了親。」

 「是,是這樣的。」

 「成親后,你就發現她有些不一樣了。如果說初時,你還可以用三年時間的分離改了些xin子也說不定來安慰自己的話,但隨着時日的加長,你越來越覺得這個天珠不對勁,於是開始了試探,無論你是如何試探的,總而言之卻教你試探出你身邊的這個天珠確實有問題。」

 「是,應該是這樣的。」

 「正因為她有問題,所以你才會疏遠她、折磨她更不惜讓她死於生產中?」

 上官瀾道了聲『是』后,又道:「我還恍惚記得,夢中的我堅信只有她死,我的天珠才能回。這也是夢中的我請來薩滿法師、巫師、高僧之流念一些招魂咒、往生咒的原因。目的似乎就是為了招來我的天珠的真正的魂魄,好要她將我的天珠還給我。」

 「你的意思是,你夢中的天珠身體是天珠的,但魂魄已不是天珠的了。夢中的你覺得天珠被人換魂了?」

 「是。」

 「呵呵,是不是看我的《八卦報》看多了,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啊。原來你對我刊載的這些借屍還魂、怪力亂神之類的故事可是哧之以鼻的啊。」

 「我是說正經的。」

 「在夢中,你沒有殺真正的天珠,也沒有對真正的天珠出手不救。你不救的是那個有問題的天珠,想殺的也是那個有問題的天珠。你殺了她也是想讓真正的天珠回來,所以,你沒錯,無需擔什麼心。」

 「可有幾次,我都從夢中驚醒。感覺那些事就是發生在我自己身上似的。如果說一次、二次我還可用夢是反的安慰自己,但次數多了且都是同一個夢后,我便開始覺得,也許這個夢是想向我提示些什麼。」

 人一旦入了情關,大體上應該就是好友如今的情形罷。便是從來不信天、不信地、不信神、不信鬼的人,為了心愛的人也會開始疑神疑鬼起來。

 好友是擔心疑神疑鬼的時日長了,終究會傷了現實生活中的天珠吧。是以這才想着先找一個人保護著天珠,以免以後真的犯渾吧。

 這到底得是有多愛啊。

 心潮湧動,龍世懷勸導道:「夢中人都是你們的樣子,你當然會覺得那些事情都是發生在你們的身上。其實現實生活中不然。你瞧瞧,就拿天珠從來沒有離開過你三年來說,這夢中的事便不可信。好吧,如果你實在是放心不下,那我替你好好看着,如果哪一天你一如夢中般的想折磨天珠的話,我便將天珠保護起來,不讓你折磨她,這總可以了吧。」

 「若真有那一天,想來我又進入了瘋癲再或者走火入魔狀況。我不知,你能不能夠治得住我。」

 聞言,龍世懷不知不覺便想起昨晚上官瀾將他和東方二二隔開的那一掌。能一掌就隔開兩大絕世高手的惡戰的人,武功不但至了頂峰,更要有過人的膽量。他清楚的知道上官瀾的武功又到了一層更高的境界。也就是說,許多時候,他以為是在和上官瀾過招的時候,上官瀾其實都在讓着他,讓他誤以為他和上官瀾的武功不分伯仲。

 上官瀾的武功精進如此之

 精進如此之快,龍世懷隱約覺得是和上官瀾前番因武念亭而走火入魔有關。

 有的人走火入魔非死即殘,但上官瀾走火入魔后卻是花繭成蝶。

 在龍世懷思緒間,只聽上官瀾繼續道:「夢中的我似乎又已成狂,滿頭白髮,孤獨的走在一片白茫茫的雪地上。恍惚中似乎又是在一棵梅樹下,我手執著棋子下棋,這一下便是數年,再抑或是數十年,執著的去下着那盤棋。似乎那盤棋就是我的人生,只要下贏了,我的人生才能重來一遍,我才能重新找回我的天珠……」

 遠遠的,看着站立在梅樹下聊天的一白、一黃兩個挺立的身影,武念亭一邊將龍世懷親手做的糕點塞往嘴中,一邊道:「天英,你看我師傅和太子哥哥二人像不像畫中人?」

 「比畫中人還美。」

 「去把天畫叫來,叫他畫這個美景。」

 「是。」

 眼見天英叫人去了,天巧笑道:「你不是說這糕點是你平生吃的最難吃的糕點嗎?還吃得津津有味?」

 「因為這是太子哥哥做的啊,再難吃我也得吃下去。」

 「那你慢些吃,沒人和你搶。」

 滿嘴塞得鼓鼓的,武念亭很是含糊不清道:「去,將那些菜都端出來,我要一一品嘗。」

 天巧笑着進了帳篷,很快便將龍世懷先前端來的那用於負荊請罪的托盤端了出來。托盤上有幾道梅花做就的菜肴。還別說,做得雖然粗糙,但顏色的搭配還是相當賞心悅目的。一朝太子親自下廚煮羹湯,只怕也只有眼前這個精靈似的人物才配得起這樣的待遇。

 在武念亭狼吞虎咽的功夫,天畫帶著作畫的一應用具來了。然後按照武念亭吩咐的角度,小心支起畫案,鋪好雪紙,調好色彩,開始作畫。

 「天英,知道這菜叫什麼不?這道菜叫翡翠芙蓉,是我的創意哦。」

 綠梅拌蝦仁,紅中透綠,綠中帶紅,確實堪配翡翠芙蓉之稱。名字脫俗,見之有食欲。令人垂涎三尺。只不過,味道着實苦澀。她試過。

 「還有,知道這菜叫什麼不?這道菜叫金玉滿堂,也是我的創意哦。」

 黃色梅花裹着炸好的酥,黃金燦燦,堪配金玉滿堂之名。名字好聽,而且顏色亮艷,讓人一見便覺得其富貴無比,很想撈一塊下肚。不過,味道也是苦澀非常。她也試過。

 「嗯,這道七彩火鍋做得猶為不錯。雖然只有五種顏色,但在這荒郊野外之地,能夠尋到這五種顏色的梅花也相當不易了。天英,來,嘗嘗。」

 聞言,天英急忙搖頭。她都嘗過的,無一不苦澀。

 看天英皺眉,武念亭笑了,將七彩火鍋舀了一勺入口,很是享受的回味道:「不錯,不錯。」

 老規矩,武念亭進口的飯菜都得天英、天巧先嘗試。她們都試過龍世懷做的那幾道菜,真心的說,是她們人生中吃過的最難吃的菜。

 可看着武念亭一副享受的樣子,感覺似乎又不苦似的。天巧忍不住,道:「這麼苦,也這般享受,真不懂你。」

 「唉,你們不懂,只要是太子哥哥做的,便是再苦,我吃在口中也是甜的。」

 一逕說,武念亭仍舊一逕細細的品嘗著七彩火鍋,又道:「想當年,為了給父皇做一道梅花盛宴,我和太子哥哥偷偷溜進逍遙王府的梅園中,摘了許多梅花,然後我和太子哥哥在廚房中忙碌了大半日,為父皇做了全桌梅花宴。當事時,父皇吃得相當的高興,直贊我的手藝好。這麼些年過去了,難得太子哥哥在政務纏身的情形下,居然還記得當年的事。只不過,他唯一沒做對的地方便是忘了要嘗這些梅花的甜苦,他不知,並不是所有的梅花都能入菜。」

 「公主,要不賞屬下兩口?」一直沉默作畫的天畫開口。

 聞言,武念亭急忙命天英在各色菜肴中一樣都挾了點放在一個小碗中,然後又親自舀了點七彩火鍋湯放入一個小盅中遞到天畫面前。

 天畫謝過,接了,一一品嘗。最後道:「這些菜肴和梅湯雖然都頗苦澀,但公主品的卻是心境,自然再苦也是甜的。」

 「不錯,不錯,正是這個道理。」

 「屬下決定重新作畫。」

 看着差不多畫完的畫作,有覆雪的山脈,有冰凍的小溪,有薄雪覆石,有老梅枯枝,有雜草叢生,還有兩個站在湖岸邊、梅樹下似乎在指點江山的人。這般雅緻的畫,居然要重新畫?武念亭有些不明白,道:「這畫很好啊。」

 「用過這些菜肴,吃過這些糕點后,屬下似乎也體會到了一份濃濃的親情在其內。這畫表面看着好,其實卻只是一味的追求了外在的華美而已,倒失了內里的豐骨。所以,屬下想重新畫,畫一幅真正的賞梅圖。」

 「成,那你去吧。這些菜肴、糕點也都賞你了。讓你在作畫的時候好有靈感。」

 「謝公主。」

 看天畫卷著所有的東西走了,天英奇怪道:「這不看着畫能畫出更好的?」

 「畫在他腦中,情在他心中,恁誰都抹不去了。所以,不管他到哪裏,便是閉着眼,都能將這畫畫出來。」

 「公主說話好深奧,越來越像我們主子說話了。」

 「這就是有其師必有其徒。」

 「天珠,你該改口了吧,還『師傅、師傅』的叫着,怎麼地也應該『相公、夫君』的叫着吧。」語

 著吧。」語畢,天英捂嘴一笑。

 武念亭搖了搖腦袋,道:「這你們就不懂了吧,在我心中,這『師傅』二字比所有的『相公啊,夫君啊,郎君啊』之類的都要親密十分。它們都比不上。我打算就這麼叫一輩子呢。」

 天英戳著武念亭的腦袋,道:「大言不慚,也不知羞。」

 武念亭眨着她漂亮的大眼睛,一閃一閃的看着天英,道:「師傅愛我,我愛師傅,為什麼要羞?」

 好吧,天英不得不承認,主子教出的小徒弟確實與眾不同,xin格強悍,思想也強悍。

 「誒,太子殿下和主子的話似乎說完了。」天巧的話適時吸引了天英、武念亭二人的注意力。她們轉過身,看着山腳下正緩緩而行的二人,見龍世懷、上官瀾二人已離開了那片野湖。

 只聽天巧又道:「天珠,昨晚的事,可還怨著太子殿下?」

 「為什麼要怨他?」

 「不會是吃了他煮的羹湯后就心軟了,原諒他了吧?」

 「錯錯錯。就算太子哥哥不為我煮羹湯,我也不會怨他。既然不怨他,就談不上原諒之詞了。」

 「為什麼?」

 武念亭悠悠的轉過身,不再看上官瀾和龍世懷,只是問天巧道:「如果某一天,我和緣緣同時掉進水中。現場只有太子哥哥一人可以施救。但是先救我,緣緣必死。先救緣緣,我必亡。我問你,太子哥哥會先救誰?」

 天巧撇了嘴,道:「這還用問嗎?太子殿下肯定會先救魏緣。」

 「咦,為什麼?」

 「因為天珠你會泅水啊。」

 好吧,武念亭成功的被天巧隔應到了。天英拍了天巧的腦袋一掌,道:「天珠是以落水為由指代以後有可能會出現的危險。天珠是問你,如果危險真的降臨了,在天珠和魏緣之間,太子殿下會先救誰。」

 『哦』了一聲,天巧皺了眉頭,道:「如果這事放在原來,我想着太子殿下必先救天珠。可經了昨夜的事,我不再這麼肯定了。」

 天英亦道:「我也這麼覺得來着。」

 輕嘆一聲,武念亭幽幽道:「你們是不是覺得太子哥哥不再似原來護我深、救我切了?」

 天英、天巧急忙點頭。天巧更是道:「要不,我這就去問太子殿下,問他會先救誰。」

 「錯了,錯了,你們都錯了。以後若真有我和緣緣同時出現危險一事,別說太子哥哥先救緣緣我一點也不會怪他,而且我也會讓太子哥哥先去救緣緣的。」

 「為什麼?」

 「北極國少不得緣緣,如果她有意外不是她一人的意外,很有可能是數以千萬計北極國子民的意外。可如果我有意外,不過是我姥爺、我父皇、我師傅、我的太子哥哥他們再或者加上你們這些人的意外,不能和那數以千萬計子民的意外相提並論。疏重疏輕,想必太子哥哥心中早就有權衡,你們又何苦用這種問題去為難他?」

 本一路上山的龍世懷、上官瀾二人聽到武念亭的話,頓時都停下了腳步。龍世懷臉上神情頗是動容,而上官瀾則在沉思。接着,上官瀾招了招手,示意一個保鏢近前,這才小聲吩咐道:「傳天醫,替北極國公主看病。」

 「是。」

 當然知道上官瀾是因了武念亭的話而妥協,願意替魏緣治傷了。龍世懷向著上官瀾揖了揖手,以示感謝。上官瀾輕笑道:「我只是猛地發覺,我居然都比不上我的徒弟了。」

 隨着上官瀾話落,山坡上,聊天的天英、天巧、武念亭依舊沒有發覺龍世懷、上官瀾二人的到來。只聽天巧問道:「可是,這個誰處於危險,太子殿下會先救誰的問題不是你提出來的嗎?」

 武念亭笑道:「我只是拋磚引玉引出話題做個比較而已。就拿昨晚的事來說吧,若你們站在我太子哥哥的位子上,兩個都是你們的妹子,你們能厚此薄彼嗎?我想着,如果當時我有危險,太子哥哥肯定是毫不猶豫的救我,但當事時緣緣有危險,太子哥哥當然就會救緣緣。雖然當時我因太子哥哥不分青紅皂白就要我原諒緣緣很是氣惱,但過後一想,太子哥哥為緣緣求情情有可原。如果是我要殺緣緣的話,太子哥哥一定也會在緣緣面前替我求原諒。你們想一想啊,如果我不幸被緣緣殺了,那你們肯定會難受。如果緣緣不幸被我殺了,那阿大、阿二他們肯定也會難受。但無論是我還是緣緣被殺了,太子哥哥都會難受。所以,我為什麼要怨他呢?事後靜了心,想清楚后,心疼太子哥哥還來不及呢,哪來的怨?這也是我吃着太子哥哥做的羹湯,雖然苦澀,但卻感覺分外甜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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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傻丫頭」一句后,龍世懷不顧眾人在場的上前幾步,從背後一把將武念亭抱住,道:「若你真出了事,我卻救不了你,大不了,我去陪你。」

 「太子哥哥胡鬧了。」語畢,武念亭轉頭,定定的看着龍世懷道:「太子哥哥的命可關係着東傲數以千萬計子民的xin命。豈可輕易說去陪誰的話?這種話若被父皇聽見,你這是要傷透他的心么?太子哥哥,你答應我,若真有那麼一天,你一定不要來陪我。」

 「傻丫頭,你這是咒自己早死?」

 「我不管,只要太子哥哥答應我就是。」語畢,武念亭又使出小時候那招磨人的纏功,不停的搖著龍世懷的身子。

 被搖得暈頭轉向,龍世懷只得一如以往般回答道:「好好好,我答應你。」

 隨着龍世懷語落,上官瀾一把將龍世懷拽開,道:「夠了啊。說了都長大了,不能再和小時候一般胡鬧,男女不防。」

 「什麼男女不防,那你方才還……」猛地看到上官瀾睇過來的冷冷的光,想着上官瀾的吩咐,龍世懷急忙閉了嘴,道:「好好好,不說,不說。防著,防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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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多碼了些字,也爭取提前上傳,皆因提前賠罪,因為我要請假三天。

 其實隨着這章的出現,上官瀾和天珠前世到底發生了什麼,朋友們大體上應該有了個想像的空間。如果這三天有想我的,不防想像一下這個空間哈。嘿嘿!

 同時,我要感謝一直陪伴着這個文且予我所有鼓勵的朋友們,群抱!

 有票的,2月1號一定要統統砸來,加更規矩依舊,猜中有獎規矩依舊,精彩評論有獎規矩依舊!

 朋友們,2月1日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