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8 初醒

發佈時間: 2023-07-26 23:00: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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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巴頓不是巴扎爾的孩子,所以巴扎爾根本就沒有考慮過是否要傳位給巴頓的可能。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就解釋得過去了。能夠解釋為什麼巴扎爾那麼的愛著她卻不將皇位傳予她的孩兒了。

 哦,不對,如果巴頓不是巴扎爾的孩子,那定然也不是她的孩子。難不成她根本就沒當母親?那什麼龍鳳胎都是騙她的?

 念及此,李婉兒問:「那巴越呢?那她肯定也不是巴扎爾的孩子?」

 「巴越是巴扎爾的孩子。」

 「那……」是什麼意思?李婉兒覺得她再度糊塗了。甚至有些絕望了,她是不是又要陷入瘋癲的境界中去啊。要不然這麼簡單的一樁事她怎麼就是理不清楚呢?

 「婉兒,巴越是你和巴扎爾的公主。但巴頓,卻不是你和巴扎爾的孩子。」

 「他們不是龍鳳胎嗎?」李婉兒下意識的問。

 李子通搖頭。

 「那巴頓是誰的孩子?為什麼要掛在我的名下?」

 問話后,李婉兒腦中靈光一閃,突地有些明白了。皇宮中的女人如果沒有兒子,地位必將不穩。巴扎爾憑空塞了個兒子予她想來是為了她好。而且說和巴越是龍鳳胎的話就不會有人懷疑巴頓的出生了。如此一想,李婉兒越發的感動,道:「巴扎爾硬塞個兒子予我,是希望我有個兒子以後好有個依靠,對吧。」

 聞言,李子通心中不禁長嘆,妹子天生是適合生在皇家、長在皇家、玩弄權術於皇家的。可惜啊可惜,靖安帝不珍惜。巴扎爾又死得早,她又清醒得晚,要不然,要不然……

 見妹子期望得到他肯定的眼神,李子通道:「巴頓雖然不是巴扎爾的孩子,但卻肯定是你的孩子。」

 李子通的又一句話,再度將李婉兒震得外焦里嫩,她徹底的糊塗了。怎麼算都算不明白。她揉著腦袋,喃喃道:「大哥,我是不是又犯病了。再或者我根本就沒有清醒過。如今我又在做夢。一個非常荒唐的夢。」

 「婉兒,別急。你清醒了,真的清醒了。也許有些事你現在記不起來,但隨著你清醒的時日越來越多,許多事你一定會記起來的。」

 李婉兒猛地抓住她大哥的手臂,道:「那你告訴我,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我不要自己記起來,我現在就要知道。」

 看著妹子幾近瘋狂的狀態,李子通急忙道:「好好好,我告訴你,告訴你。」

 李婉兒緊張的盯著她大哥,只聽他又道:「巴頓到底是你和誰生的,我也不知道。但巴扎爾肯定的告訴過我,巴頓是你的孩子。」

 聞言,李婉兒雙手捧著頭「啊」的失聲驚叫起來。

 如今,她覺得能夠唯一感謝巴扎爾的地方就是為巴扎爾生了兩個孩子,可萬不想有一個孩子不是巴扎爾的。也就是說,她不忠,是不忠之人。

 那?孩子的父親是誰?是不是趁著她瘋癲的時候殿污了她?

 李婉兒恨恨的起身,將這間禪房中所有能砸的東西都砸了,口中直說著『不可能、不可能』的話。

 為了使瘋狂的妹子安靜下來,李子通下猛葯道:「婉兒,我猜測,巴頓有可能是靖安帝的孩子。」

 李子通的話將李婉兒瘋狂的舉止拉回了平靜,她不可思議的看著她大哥,喃喃問:「大哥,你說什麼?」

 「巴頓極有可能是你和靖安帝龍今朝的孩子。」

 「今朝、今朝……」一時間,李婉兒居然心花怒放起來。如果真是,真是,那她,她不覺得對巴扎爾不忠,而且那是她和她愛著的人的孩子。

 可是,可是,如果她沒記錯,靖安帝和她不可能會有孩子啊。是以她道:「不可能。」

 不明白妹子為什麼要說『不可能』,李子通嚴肅道:「是真的。那一年,巴扎爾將你從東傲接回的時候,就將巴頓抱來交給我。說是你的孩子,並叮囑我不要告訴任何人。那個時候,巴頓都有一歲多了。」

 也就是說,那個孩子出生在東傲。

 巴扎爾不會騙人,如果他說是她的那就一定是她的。那她在東傲只有靖安帝一個男人,也就是說她有靖安帝的孩子?

 一時間,李婉兒又糊塗了,先前覺得的『不可能』一掃而光,整個人沉浸在巨大的喜悅中,「哈哈,哈哈,林鏡鏡,原來不是你一個女人有今朝的孩子。不是。你和今朝的愛情神話終於被我打破了,打破了。」

 就在李婉兒被這個意外的驚喜震驚得欣喜若狂的時候,一個聲音傳來,只聽是「公主,屬下覺得有必要對你說出實情」的話。

 李家兄妹二人尋著聲音看去,只見一逕說著話,一逕負著手走進來的是格桑,那八個一直忠誠的守護著李婉兒的女侍衛的侍衛長。一直以來,她們八個皆以『公主』稱呼李婉兒,這也是巴扎爾默許的。

 如果她和靖安帝真有孩子的話,格桑應該再清楚不過。李婉兒驚喜交集的奔向格桑,緊拽著她的手,道:「快,快告訴我,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巴頓是我和今朝的孩子,是嗎?」

 「巴頓殿下確實是您的孩子。」

 「是我和今朝的,對嗎?」

 格桑搖了搖頭。

 李婉兒臉上的興奮期待瞬間灰敗,放了手,道:「不可能,不可能。如果不是今朝的,會是誰的?」

 難不成,還是有人趁她失心瘋期間殿污了她。念及此,

 間殿污了她。念及此,李婉兒凄厲問道:「誰的,是誰的?為什麼不是今朝的?怎麼可能不是今朝的?你騙我是不是?格桑,你騙我是不是?」

 「公主,坐下,屬下慢慢的講給您聽。」

 顫顫抖抖的坐下,李婉兒緊張的看著格桑。

 格桑看了眼外面,見另外的七個女侍衛將這裡守得滴水不漏,這才道:「公主,你可還記得你是哪年和親東傲?」

 「按東傲年曆算,靖安三年的重陽。」那一年的百里紅妝羨煞多少待嫁閨中的女子,是她一生最風光的日子,她怎能忘記。

 「那公主可還記得您是哪一年被打入冷宮?」

 「靖安五年的秋天。」她永遠也忘不了那一天,還是林鏡鏡求情才保住了她的命。那是她人生最大的恥辱的一天,從此她瘋癲,一瘋就是二十餘年。

 「也就是說,公主陪伴在靖安帝身邊有兩年的日子?」

 「是。」兩年獨守空房的日子。

 「如果屬下記得不錯,這兩年,除了公主和親的第一天外,靖安帝再也沒有踏進過公主的寢殿。」

 往事被提及,李婉兒只覺得羞辱難當,一掌揮在了格桑臉上,道:「你憑什麼議論本宮的過往。」

 捂著臉,格桑道:「屬下只是希望公主清醒,不再糊塗。如果公主願意繼續糊塗下去,屬下不問、不說便是。」

 「不。」一把將格桑拉住,李婉兒緊張道:「對不起,對不起。好,你問,你問。」

 「屬下不再問了,只說給公主聽吧。」

 語及此,格桑看了眼李子通,道:「空空大師對這件事想必也極感興趣。」

 「正是。」

 「那是不是說其實空空大師並未放下紅塵俗事?」

 看格桑冷冷的眼神,李子通猛然想起她們八人雖然是他妹子的忠心侍衛,但卻也是巴扎爾最忠心的死士,就算巴扎爾駕崩了,但她們八個仍舊是巴扎爾的死士,巴扎爾奪了他的江山,雖然饒他不死,但防著他總是有的。這八個侍衛就是最好的證明。

 念及此,李子通道:「雖然說出家人不念紅塵,但婉兒是我唯一的妹子。我關心她一二總是應該。如果連這點親情都不講的話,又如何在佛前講什麼大慈大悲。」

 這話說得也有道理。格桑微點了頭。道:「巴頓殿下得您教化多年,您待他如已出,知道他的身世也是應該。」

 「快說。」李婉兒直搖著格桑的手。

 「公主可還記得東傲國的龍老二龍憑欄?」

 「當然記得,他是今朝的二哥。」

 「記得就好。」格桑點頭,又繼續道:「靖安五年,秋,公主被打入冷宮。同年,龍老二龍憑欄舉兵篡位,靖安帝出兵圍剿,龍憑欄最終大敗。」

 「龍憑欄居然有謀奪皇位之心?真是令人想不到啊。」想著龍憑欄篡位之時她早已瘋癲,沒有看見龍今朝焦頭爛額的樣子,真是遺憾。再或者,如果當初她得龍今朝寵愛,若龍憑欄篡位的話,她至少可以幫龍今朝一二,只怕龍今朝就不會焦頭爛額了。念及此,李婉兒冷笑自語了聲『活該』。

 也不管李婉兒這聲活該說的誰。格桑繼續道:「雖然龍憑欄大敗,但戰場上並未見他的屍骨。其實,正所謂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大敗的龍憑欄藏在了東傲皇宮。」語畢,格桑靜靜的看著李婉兒,又道:「冷宮。」

 龍憑欄藏在東傲皇宮的冷宮?!

 李婉兒嚇得將手捂著胸口,獃獃的看著格桑,似乎明白格桑後面要說什麼了。

 「靖安六年,東傲太子龍世懷的滿月宴上,龍憑欄趁著皇宮守衛的疏忽,奪得龍世懷,靖安帝率眾直追至千丈崖。」

 千丈崖上,林鏡鏡以已身換得龍世懷的命,然後推著龍憑欄墜下萬丈深淵。最終,靖安帝只在崖底找到了林鏡鏡和龍憑欄的白骨。因為,他們墜崖后正好遇到了老虎,飢餓的老虎啃食了他們的屍身。

 這件事發生之時,李子通還是南澹的皇帝,連他聽聞此事都唏噓不已。直嘆沒有一睹林鏡鏡的風采,不知她是何樣人,居然能讓同室操弋、東傲大亂。

 只聽格桑又道:「只到那個時候,龍憑欄才真正的死去。由他引起的內亂才真正的平息。公主,龍憑樣在我們冷宮住了幾個月,您可知是為什麼?」

 「為什麼?」

 「因為那個時候公主並不是完全的瘋癲、糊塗,但凡清醒的日子仍舊想著要如何將林鏡鏡拉下馬,仍舊想著要如何當上靖安帝的皇后。於是和龍憑蘭一拍即合。龍憑欄答應你,他只要林鏡鏡,而你得靖安帝。那個時候,公主偶爾清醒,偶爾糊塗。清醒的時候以殺林鏡鏡為目標,糊塗的時候又覺得自己就是皇后,而且將龍憑欄看成了龍今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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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不是說巴頓是……李婉兒花顏失色,一個逕的搖著頭。「不。你騙我,騙我的。」

 「公主,這是事實。您確實將龍憑欄看成了龍今朝。成天嚷嚷著要當他的皇后。然後,然後和他就有了夫妻之實。」

 「你們為什麼不攔住我?」這一聲,李婉兒問得絕望之極。恨不得再度扇格桑一記耳光。

 「公主入東傲兩年,不得靖安帝寵幸也便罷了,還被打入冷宮。屬下們為公主不值。再說龍憑欄如果真得了東傲天下,您的藏匿之恩他必不會忘,封公主一個貴妃不

 一個貴妃不在話下。如果公主有了他的孩子,以後在東傲也會穩住腳,不再受冷宮之苦。所以,屬下們覺得沒必要攔住你們。」

 南越民風一直就彪悍,初時還講究一些父死子繼、兄終弟及的規矩,也就是說除生他的女人和他生的女人外,其它的女人,不管是爹的還是兄弟的都可以繼承。後來,隨著南越取代了南澹天下,許多陋習便也被禁止了。

 所以,格桑她們有這個想法且任這種事發生也就不足為怪。

 「你」一聲,李婉兒揚起的手停在了半空。恍惚中,她似乎想起了些什麼,有什麼在她的腦子中一閃而過。

 「公主想起來了嗎?其實,那個時候,公主多數情形下是正常的。更多的時候,公主覺得如果和龍憑欄成其好事的話,可以在很大程度上刺激到靖安帝。」

 刺激?刺激?

 李婉兒的手軟軟的耷拉了下來,是啊,以她的個xin,她確實會如此做。

 當事時,是因為愛太深而看不透。

 如今回頭再看,卻不得不笑話自己當時的看不透。一個對你無心、無意、無愛的人,就算你割腕求死他都不會多看你一眼,又怎麼會因為你出軌而受你刺激呢。

 傻,真傻!

 「靖安六年的十月,巴頓出生。當事時,離龍憑欄跳崖死亡七月有餘。」

 算上龍憑欄在冷宮中待的數月,也就是說,那孩子果然是龍憑欄的。並不是有人殿污了她,是她自己心甘情願。

 「靖安八年,因前南澹廢帝倒行逆施,終惹得民怨沸騰。春,我們大王舉兵伐前南澹國,勝,改國號南越。前南澹廢帝出家雲台山佛光寺,法號空空。」

 格桑口中的『我們大王』指的是巴扎爾。『南澹廢帝』指的自然就是李子通。

 語畢,格桑冷眼看向李子通。只見李子通似乎仍舊沉浸在巴頓是他妹子和龍憑欄的孩子這件事實之中。根本還沒有回過神。

 「同年,靖安八年的秋天,我們大王親自出使東傲國,迎回公主。以前朝公主禮儀待您,並將您養在皇宮。春去秋來,十數寒暑,我們大王對您的寵愛所有人看在眼中,那是真正的寵、真正的愛。十數年,便算您瘋癲、糊塗,但您是名副其實的後宮之主,便是當年的珞珈皇後娘娘對您亦得禮讓三分。」

 雖然不記得了,但她知道巴扎爾會如何寵她,知道巴扎爾的苦心孤詣是如何的為著她好。李婉兒急道:「我要知道一切,告訴我,巴扎爾是如何瞞天過海造就巴頓和巴越是龍鳳胎的事實。」

 「好。屬下這就告訴您。」

 巴頓出生的時候是在東傲的冷宮,因是冷宮所以沒有任何人察覺。再加上她們八個侍衛相當的警惕,可以說這件事做得天衣無縫。她們只想著等巴頓長大些后,有了自食其力的能力便將他悄悄的送往宮外寄養,時不時去看看他便可。

 可隨著巴扎爾奪得南澹天下,改國號南越后,巴扎爾親自出使東傲,要接回李婉兒。靖安帝也同意了。那個時候巴頓才一歲有餘,格桑等人知道巴頓的事再也隱瞞不下去了。於是便將巴頓的事偷偷的告訴了巴扎爾。

 巴扎爾在震怒之餘,看李婉兒抱著一歲多的孩子笑得柔和,他的心便軟了下來,然後冒天下之大不韙將這個孩子偷藏在使臣隊伍中,隨著李婉兒一起接回了南越國。

 李婉兒是巴扎爾勢必要迎回南越後宮的,這個孩子定不能跟隨。

 但巴扎爾愛極李婉兒,他又不想終有一天恢復神智的李婉兒因為孩子的事而怨恨他,於是他便將這個孩子養在了李子通處,只告訴李子通這孩子是李婉兒的,卻沒有告訴這孩子到底是李婉兒和誰生的。是以,在李子通的認知中,一直還以為這孩子是李婉兒和靖安帝的。還只說巴扎爾好膽量,居然將靖安帝的兒子都偷出來了的話。

 隨著李婉兒懷上了巴扎爾的孩子,愛極了李婉兒的巴扎爾靈機一動,向天下宣布李婉兒懷的是雙胞胎。直待李婉兒分娩那天,巴扎爾又說李婉兒生的兒子受了風寒,病重。為了給孩子延壽,不得不寄養在佛光寺中。

 李子通是李婉兒的大哥,寄養在李子通那裡是最大的保障。就算李子通心中有萬千個疑問,也不得不精心照顧妹子的孩子,對於前來探視的人一概以『命輕,受不得拜見』為由拒絕了。

 如是這般,過了十三個春秋,巴越長大了,巴頓也長大了。男孩子本就比女孩子串個子,而且本就比女孩顯得年長些。就算巴頓比巴越事實上要年長兩歲余,但看在外人眼中卻極是正常。所以,當巴扎爾說巴頓的病養好了且將巴頓接回皇宮后,沒有任何人懷疑這對龍鳳胎中藏著別樣的貓膩。

 可以說,為了李婉兒,巴扎爾是用心良苦。

 如今,聽著格桑的講述,李婉兒淚如泉湧,道:「巴扎爾,巴扎爾,對不起,對不起。」

 她好恨,恨自己當初有眼不識金襄玉。恨自己去追逐一份不屬於自己的幸福。恨自己沒有緣惜眼前人。若時光再重來一遍,她一定會嫁給巴扎爾,而不是去追逐靖安帝那份虛幻的不真實的夢。

 她更恨自己,方才覺得巴頓有可能是她和靖安帝的孩子時她居然欣喜若狂。「傻子,傻子,李婉兒,你就是一個活了一輩子的傻子。你不配擁有巴扎爾的愛,不配得巴扎爾的情。」語及此,她手中緊握的敲

 中緊握的敲木魚的小棒子被她用力折為兩半,有細屑木枝扎入她的掌心,她猶為不知。

 「公主。」

 「婉兒。」

 格桑急忙握住李婉兒的手,而李子通則急忙找來紗布遞到格桑手上。格桑利落的替李婉兒挑去掌心的木屑,一邊包紮一邊嘆道:「可惜,我們大王沒有活到公主清醒的一天。若大王地下有知,知道公主心中如今有大王的一席之地,心中不定有多歡喜。」

 一把抓住格桑的手,李婉兒厲聲問:「巴扎爾是怎麼死的?我記得他的身子很魁梧,很壯實,不應該是短命的。」

 「我們大王長年征戰,身上多有刀傷、箭傷。也許年青的時候不覺得有什麼,但上了年紀后,病痛就來了。再說……」

 「再說什麼?」

 「再說七年前,我們大王在一次行獵中被人用箭誤傷,當時養傷數月才恢復過來。雖然大王沒說什麼,但屬下們卻能夠判定,那箭上肯定被人用了毒。」

 李婉兒的臉色瞬間蒼白,「毒?」

 「是,肯定是毒。」

 「那肯定不是誤傷。你們怎麼不去察。」

 「察了,察不出什麼。這件事就作罷了。許是那次中毒的原因,大王的身子便每況愈下。直至去歲,便駕崩了。」

 李婉兒頗是痛苦的用手捧著頭,道:「不可能,不可能的,他不會這麼輕易的死的。我還沒有清醒,他不會,不會的。」

 「大王臨終前,叮囑珞珈皇后,一定要善待公主母子三人。還說最好是將公主送往佛光寺靜養的好。」

 皇權更迭哪有不死人的,他這番叮囑不過是為保她一命。

 也許真的是佛光普照的原因,兩年的聆聽佛音,她真的清醒了。可他卻不再了。

 老天待她為何要如此殘忍。

 初時,她愛錯了一個人。

 如今,她醒悟了,但愛她的人又已遠去。

 「老天,你待我不公,不公啊。」

 說話間,李婉兒的淚沽沽而下。

 終究照顧了李婉兒二十多年,要說沒有感情是假的。再說看李婉兒哭得如此傷心欲絕,格桑也被感動。她好生的扶著李婉兒,道:「公主。別難過了。逝者已逝,還有活著的要珍惜啊。」

 「活著的,啊,巴越,巴越呢,我要見她,見她。」那是她和巴扎爾唯一的孩子,唯一的愛的證明。

 「公主,巴越公主現在隨著巴頓殿下前往東傲去了。方才珞珈太后已是說明,您忘了么?等巴越公主回來,回來之後公主再好生待她、愛她,也不枉我們大王待公主的一片真心。」

 因是巴扎爾的死士,很多時候,格桑還是喜歡用『我們大王』來稱呼巴扎爾。

 「嗯,對,巴扎爾,你放心,我知道錯了。我會好好的疼我們的巴越,好好的愛我們的巴越。所以,你不要擔心。」接著,似乎猛地想起一事,李婉兒『啊』了一聲,道:「對了,巴頓,還有巴頓,巴頓他長得像誰?」

 「反正不像你也不像巴扎爾。如今想來,他那容貌必是像龍憑欄。」如今,李子通終於知道他外甥的長相為何那麼眼熟了。二十多年前,他和龍憑欄打過交道。曾經還震驚過龍憑欄那微睇綿藐、傾國傾城之姿。只是隨著龍憑欄的死,他腦中便將龍憑欄的事忘了個精幹而已。

 曾經,隨著外甥在他身邊一點點的長大,他也恍惚覺得外甥這副容顏在哪裡見過,但具體在哪裡見過,他又實在是想不起來。

 如今,聽了格桑所述的一切,李子通才恍然大悟。原來,外甥和龍憑欄長得一個模子。

 聞言,李婉兒嚇得將手塞入口中,「天啦,龍憑欄。那巴頓孩兒如今出使東傲去了,他一到東傲不就露餡了?」雖然她和龍憑欄不是郎情妾意,但巴頓終究是她身上掉下的一塊肉。要說不擔心是假的。

 李子通道:「這一點你不必擔心。巴頓少時喜歡冒險,有一次他誤入密林中遭到狼群的攻擊,傷及他的左臉頰。從此,他便制了一張精美的面具將他的左臉頰罩了起來,只露出右半邊臉容。這麼多年了,沒有人敢揭他的面具。這面具就是他的禁忌。所以,不會有人認出他的。」

 就算龍憑欄現在活著,就算龍憑欄和巴頓站在一處,但因了那面具的原因,沒有人會將他們二人想到一處。

 想明白了后,雖然心疼兒子毀了半張臉,但李婉兒仍舊放心的長吁了一口氣。她如今有許多重要的事要做,她要將她失去的二十年統統撿回來,她要所有辜負她的人都得到報應。但目前最重要的卻是巴扎爾的事。她一定要給巴扎爾一個交待,給這世上最愛她的人一個交待。

 「格桑,有時間,瞧個空子,要安德海前來見我。」

 「公主,您……」

 「我曾經救過安德海的命,他也曾經服侍過我,對我很是忠心。他方才見我清醒的樣子很是激動,欲言又止間似乎有話對我說。如果我猜得不錯,應該是關於巴扎爾的。」

 在格桑她們面前,李婉兒稱呼巴扎爾習慣了,一如格桑她們稱呼巴扎爾為『我們大王』般習慣了。

 「公主,您是懷疑我們大王……」

 「不錯。我不相信他會先我而去。我這個樣子他如何放心先我而去。所以,我一定要察個清清楚楚。傳安德海之事一定要小心翼翼,不要讓珞珈太后那邊的人知道。」

 「屬下明白。」若真有人對她們大王不利,她們第一個不饒過他,至死方休,這是她們做為死士的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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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臘八到了,開始數年了啊啊啊,又老了一歲。時光怎麼擋都擋不住,不論如何,祝所有的朋友臘八快樂,記得一定要喝臘八粥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