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7 還真下不了口

發佈時間: 2023-07-26 22:45: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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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誰留?

 為誰留呢?

 當初選妃的時候,連他都不知道是為誰留。

 他的婚姻是建立在權與謀上的,留的那個人想必最終也會是為權為謀,絕不可能是為了人間所謂的愛。父皇和母后的愛他看夠了,傷夠了,也痛夠了。

 但如今……若他原來有一顆堅如磐石的心,如今這顆心似乎輕微的動搖了一二。

 「……若我以後真的一不小心愛上一個人。別說立她為皇后,便是皇宮,我也不會讓她進……因為皇宮中的愛註定會成為一場悲劇。一如我的父皇、母后。與其一生痛苦,莫若早些放手,彼此成全……」

 不想一語成讖,冥冥中那句梅林的誓言似乎就是現在最好的寫照。

 看著小妮子好奇、期待的神情,龍世懷淡淡道:「沒有為誰留。」

 「沒有啊。」

 如今,龍世懷的東宮有四位美人,其中側妃兩名,貴人兩名。

 側妃之一是太尉於一川的嫡女於長月。

 側妃之二名喚燕秋,說起來燕秋是靖安帝燕貴嬪的侄女,龍世懷選她的原因多是替靖安帝償還欠燕貴嬪的債。

 這兩位側妃皆出自世族七貴。

 另外的兩名貴人中,一位名喚陳曦,出自寒門五姓,其父如今在刑部任判書一職,是新任的刑部尚書王光宗的手下。剩下的一個名喚魏歆,即不是七貴出身也不是五姓出身,不過其父是京畿府尹。

 暫時不說其餘那三個女人,只說於長月,那可是貴女中的貴女。當年林老夫人活著的時候,武念亭隨林老夫人在相國寺祈願還願,在那裡她和於長月有過一面之緣,映像中於長月很美,再加上她高貴的出身和其父太尉的職務,東傲國中人人傳言於長月是太子妃的不二人選。

 東傲慣例,太子妃首出兵部尚書府,其次是太尉府。今兵部尚書是林漠輕,膝下只有一子林鏡之,無女。那按慣例,太子妃當然應該出自太尉府。

 萬不想於長月確實眾望所歸的被選進了東宮,不過不是太子妃,僅封了個側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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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然,於長月被冊封為側妃的時候還引起過一股不小的反對浪潮,只不過後來因太子妃並未欽定,且東宮中兩個最主要的側妃之位皆出身於七貴,很好的壓制了寒門五姓和平常出身的兩個貴人,是以這股小浪潮後來就不了了之。

 武念亭清楚的記得龍世懷予她的信中說,世上的力都是相互的,七貴想以於長月束縛他的手腳,他又何嘗不是想以於長月束縛住七貴的手腳呢?至於他們於氏一族現在一力還在求太子妃的門路也是白搭,她於長月定然不可能成為太子妃,便是定魏歆為太子妃也不會定她於長月。

 「其實,於長月成為你和七貴中人較量的棋子,說起來,她很無辜。」

 「她的無辜是她父母強加予她的,並不是我強加予她的。」

 「聽聞於長月精於琴棋書畫,京中女子少有對手,是一等一拿得出手的人物。太子哥哥,你不會是因為反對東傲的慣例才對她心生反感吧。別因此而錯失了良人啊。」

 「瞧你這個樣子,知道的知道你是真關心我,不知道的肯定以為你是給於長月當說客來的。」把玩著手上的茶盞,龍世懷斜斜靠在椅背上,又道:「老實說,自從她父親接了大舅的職成為太尉后,我對她確實關注過一段時日。她除了琴棋書畫冠絕的才名外,倒也做到了大家閨秀所應該掌握的一切,可是……每每看到她,我就像看到一個泥塑的菩薩,感覺不到她身上絲絲的活氣,感覺就像一個活著的行屍走肉,沒有任何思想,有的都是七貴如何如何,說白了,她不是她,她只是七貴。」

 「也許是七貴的思想禁錮了她的青春,只待一個人去挖掘也說不定。」

 「我沒那閑功夫,不會在女人身上動心思。她若真對我有心思,不防她自己改改的好。如果以後她能夠拋開她貴女的身份,多為我東傲著想而不是為七貴著想的話,我想,也許我待她會有所改觀也說不定。」

 真無情。

 太子哥哥對女人的無情應該來源於母后的原因吧。他怕痛,怕和父皇一模一樣的痛。她還清楚的記得那一年她為了林珺試探他時,他說『皇后那個位置只不過是因為需要人而設,和愛無關』的話,還有他說『若我以後真的一不小心愛上一個人。別說立她為皇后,便是皇宮,我也不會讓她進』的話。

 「我聽說,如果找不到愛的人,那倒不如選一個愛自己的人。太子哥哥,為什麼不選珺姐姐呢?她是那般的愛著你。」

 「珺兒。」龍世懷的眉頭不自覺的便一皺。

 說實話,當初林珺突然去往邊關歷練的時候,他開始倒不覺得,想著林珺身子弱,前往邊關歷練歷練也好。但後來他猛然想到這是不是為了她以後進宮輔助他有關。在他心生懷疑的時候,偏偏他大舅將太尉一職讓出,於一川接位。想當然,他的眼光便看向了太子妃呼聲最高的於長月,徹底忽視了林珺的邊關歷練。

 直到後來,太子妃大選的宴會上,林珺出現,他才猛然發覺原來她存了一段心事,原來她前往邊關歷練果然都是為了他。可他對她從來只有兄妹之誼,未有半絲半毫男女之情,如果說他選於長月、燕秋、魏歆、陳曦都是有原因的話,選林珺那便是一點理由也沒有。所以他沒有選她,便。所以他沒有選她,便是側妃、貴人之位也沒她的一席之地。

 那一夜,林珺很傷心,很傷心。但他並沒有去安慰她,他只想讓她明白,她不適合他,更不適合皇宮。

 念及此,龍世懷道:「做為兄妹,我可以護她、寵她一世。但若做夫妻,我予她的只有傷害。因為我註定是皇帝,一個不能有七情六欲的皇帝。我不想因為這份傷害搞得我們連兄妹都做不成。」

 皇帝的心中只能有天下,眼中只能有江山,想的只能是所有的子民。她又何嘗不知呢?正因了此,太子哥哥才會如此冷靜也如此無情。輕嘆一聲,武念亭道:「苦了你了,太子哥哥。」

 輕哼一聲,龍世懷道:「一個男人有著三宮六院,有著天下最大的權力,有什麼苦可言。」

 口是心非,瞧你那滿臉的譏屑便知你不屑,不屑什麼三宮六院、帝王權力。你要的也許只是一份普普通通的愛。其實,權力和愛並不矛盾啊,只要處理得好,江山美人一樣二者兼得。念及此,武念亭道:「太子哥哥,你有沒有想過,也許珺姐姐早就做好了你所謂的被傷害的準備了呢。」

 龍世懷很是詫異的看著武念亭。只聽她又道:「再或者,你所謂的傷害在她眼中根本就不是傷害,在她眼中也許那些也是家、國、天下而已呢。若你得一位將天下、江山、子民排在心中最重要的位置的皇后,算不算得上是你的幸事呢?」

 絳桃苑。

 玻璃屋中,龍世懷左翻右翻的就是睡不著。他來合州,一素喜歡和上官煜呆在一處,是以每每晚間就在上官煜這裡蹭床鋪。上官煜素來冷清,排斥過、掙扎過、反抗過。但凡事遇上龍世懷,所有的排斥、掙扎、反抗皆無效。久而久之,上官煜不得不屈從,只得由了他。

 「……你有沒有想過,也許珺姐姐早就做好了你所謂的被傷害的準備了呢……再或者,你所謂的傷害在她眼中根本就不是傷害……」

 一遍遍回憶著武念亭在曬梅苑中的言語,龍世懷不覺長嘆了一口氣。太子妃那個位置……

 選妃那一日,外公失望的眼神,大舅舅期待的眼神,三舅幽怨的眼神,他又何曾不知他們是為他好。可……

 「你到底還讓不讓人睡了。」

 聞得上官煜的質問,龍世懷翻了個身,和上官煜面對面,盯著他,不做聲。

 「想女人!」

 「卟」的一聲,龍世懷猛地咳嗽起來。確實是在想,但一定不是你所言的那個想啊啊啊。一時間,他恨恨的伸出手,揪著上官煜的臉,道:「小小年紀,滿口銀詞艷語,看我明天就到你大哥面前告狀。」

 「你告狀的話,我就說是你和我談起來的。到時候,大哥只會怪你不該和我一介小孩談論些什麼少兒不宜的話題。」

 「你是數煤球的?」忒黑了吧。

 「其實女人這些事吧,隨遇而安的好。你越是想只能越是煩。」

 龍世懷眼睛一亮,興奮道:「難道你想過?煩過?」

 「我這小小的方寸天地,除了女保鏢就是天珠,你覺得我會為誰煩呢?」

 聞言,龍世懷心中一酸,伸手揉著上官煜的臉頰,道:「放心,哥哥我總有一天會將你帶出這牢籠。」

 「嗯,我相信。」

 聞言,龍世懷心中感動,低頭親了上官煜的額頭一口,道:「快睡,哥哥不鬧了,你得好好休息,只有休息好了,病才好得快。哥哥聽你的,女人的問題么,隨遇而安的好。」

 與此同時,曬梅苑中,那個武念亭和龍世懷方方坐過的暖亭里站著一位容顏姣美的女子,十六、七歲的年紀,膚光勝雪、眉目如畫,特別是她的神態,猶如這世間上好的羊脂玉般流露著一股淡淡的溫潤之意,就是站在那裡一動不動,便似一副清遠寧靜的山水畫。

 「珺姐姐,方才我和太子哥哥的話,你可聽全了?」

 原來,這位女子正是林珺。在太子妃的宴會上落選后,她確實難過了一段時日。她猶記得從邊關歸來的時候,龍世懷看著她欣喜的眼神,還有和她毫無拘束的親熱。那個時候,她以為太子妃毫無懸念了,哪曾想,便是一個貴人的名額她都沒有。

 為了他,她虛過了及笄之年,已算得上是大齡姑娘了。若真進不了宮,她便得按東傲的規矩開始問名、訂盟了。

 她不想,一點也不想嫁給別的人。因為從小到大,她的眼中只有龍世懷。那個時候,她非常慶幸能夠生在林家,能夠和龍世懷先一步以兄妹之誼相識。可現在呢,不曾想約束著他和她的也正是這份兄妹之誼。

 龍世懷來合州,靖安帝放了些口風予她,說白了就是要她來做最後一試。於是,她一路跟來了。

 邊關歷練幾年,練就了一身追蹤、跟蹤的功夫,自然而然便躲過了龍世懷的眼睛。為了不讓精明的龍世懷發現,她總是跟在離龍世懷極遠的地方。由於隔得遠,他一路上發生了什麼她當然不知,當她晚龍世懷幾天到達合州的時候,上官瀾、龍世懷、武念亭等人都不在。

 早在邊關練就波瀾不驚的脾xin,她知道這裡肯定發生了什麼事。於是她便靜靜的在這裡等。過了不久,上官瀾等人都回來了,還有她熟悉的那個傲然的身影龍世懷。

 不敢冒然出現在龍世懷面前,怕更進一步的引起龍世懷的反感。她偷偷的找上了

 偷的找上了武念亭,偷偷的說明來意。於是,武念亭偷偷的將她安排在了曬梅苑中住下。

 武念亭這事做得人不知、鬼不覺。再說她時有前往曬梅苑摘梅枝插花,當然便沒有人懷疑她前往曬梅苑和林珺有關。

 方才龍世懷和武念亭一番長談后,龍世懷擔心武念亭的身體熬不得夜,於是在武念亭說『冷』后便急急的將她送回了絳桃苑。可等龍世懷走後,武念亭又以『忘了拿梅花』為由又迴轉到了曬梅苑。

 而她方才故意在曬梅苑大叫大笑無非是引林珺出來,告訴她龍世懷來了。

 想必,林珺應該將他們的對話聽了個全才是。

 眼見林珺點頭。武念亭又道:「該幫的我都幫了,該說的我也都說了。太子哥哥的心,你可明白了。」

 原以為龍世懷是厭惡她,萬不想他只是不想傷害她。念及此,林珺眼含氤氳道:「他就沒想過,他這番置我於不顧才是最大的傷害嗎?」

 武念亭輕步上前,輕抱了抱林珺,道:「他不在意傷害那四個側妃、貴人什麼的,卻在乎會不會傷害到你,所以你還是有希望的。」

 這哪是什麼希望,這是絕望,一份永遠也突破不了的兄妹之情的絕望。

 在林珺傷情間,只聽武念亭又道:「既然太子哥哥不可能愛上任何女人,那……哪個女人當他的太子妃都一樣。如果他註定不能愛人,那我希望有個愛他的人永遠陪著他。所以,珺姐姐,我挺你。」

 林珺的笑頗是勉強,比哭還難看。

 當然明白這事的難度,武念亭道:「要不,用情毒?」

 當然知道什麼是情毒,林珺急忙道:「別,別讓他恨我。我寧肯他不要我也不願意在那種情形下要他要我。」

 真繞口。武念亭腹誹著,道:「那好吧,我也只能言盡與此了。你要不要露個面,告訴太子哥哥你來了?」

 「不,再等等吧。」

 「那好。我走了,你也快些休息去罷。」說話間,武念亭隨手拿起方方摘的幾枝梅花,急步往絳桃苑方向而去。

 方方進她的寢屋,卻見上官瀾正站在屋中含笑看著她。武念亭嚇了一跳,道:「師傅,這麼晚了,你怎麼還沒睡?」

 「為師在看一出月老的戲啊。」說話間,上官瀾將小徒弟手中的梅枝順手接過,然後一一插到那些本就插著梅枝的花瓶、花膽中。

 「月老?」猛然,武念亭便明白了,只怕她和林珺的事露餡了。於是,她諂妹的笑著湊近上官瀾身邊,將手伸到他腋下一逕取暖一逕說道:「師傅,你是怎麼知道的。」

 任了小徒弟在他身上取暖,上官瀾更是伸手將小徒弟抱了個滿懷,道:「如果不是我,你的太子哥哥早就發現你的珺姐姐了。」

 呵呵,原來師傅早就發現了珺姐姐且在背後幫忙。要不然,以太子哥哥的精明,哪會沒發覺有人在偷聽。

 「師傅,我們撮合撮合太子哥哥和珺姐姐,如何?」

 「怎麼個撮合?」

 「就像上次撮合余監院和豆腐西施一樣啊。」

 余監院和豆腐西施當初能夠成其好事是被上官瀾施了情毒的,之所以施情毒,其實也是看出他們兩個郎有情妾有意,要不然上官瀾也不會幹這般缺德的事。小徒弟總是口口聲聲『情毒、情毒』的,其實『情毒』到底是個什麼東西,她根本就不明白。

 突地,便想起二郎山那個算不上美感的初吻。上官瀾聲音略有偏啞道:「你知不知情毒有什麼作用?」

 「師傅不是說吃了情毒后,男女共處一晚,那便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嗎?只要太子哥哥和珺姐姐共處一晚,想必太子哥哥還是願意承擔責任的。」

 「那也得是兩情相悅的男女,否則,便是情毒也沒用。」

 武念亭不明白的看著上官瀾。

 「不明白?為師告訴你,什麼是兩情相悅。」語畢,卻是一把將武念亭打橫抱起,直往床榻處走去。

 這個、這個,師傅今日抱了她許多次,不同以往。總覺得是不是有什麼要發生,武念亭不但不覺得害怕,居然還有點興奮的期待。

 看著眼中閃著求知欲的小徒弟,一如他教她學業時她感興趣的便會這般閃著光般,上官瀾滿腔的熱情瞬時被撲了個乾乾淨淨。一時間他相當的惱。

 如果說原來他感謝他和她能夠以師徒相處且能讓他近水樓台先得月的話,如今倒有些惱這個師傅的身份。若這男女之事也像授課般的傳授,那個感覺,實在是糟。

 將小徒弟放在床鋪上,替她蓋好了被子,看小徒弟仍舊睜大眼睛看著他,上官瀾撫額,伸手蓋上小徒弟的眼睛,道:「天珠,你能不能夠將眼閉上。」

 武念亭卻是將上官瀾的手一拉,道:「為什麼?不!」

 看著小徒弟倔強的、求知欲極強的眼神,上官瀾頗有些頭痛的感覺。這種時候要讓他對她熱情似火且生出兩情相悅的情意,真比讓他吃黃蓮還要難。於是,他細想了想,便坐在床緣,然後慢慢的在小徒弟身邊躺下,接著掀起被子蓋了,然後伸手抱著小徒弟。他決定從今夜開始,慢慢習慣xin的接觸小徒弟,也許慢慢就習慣了,他也能克服自己的心理障礙。

 等了半天,沒等到師傅教導的兩情相悅,武念亭很是無語的看著上官瀾。見他似睡非睡,於是道:「師傅,你不能

 傅,你不能睡在這裡的。」

 「為什麼?」

 「這是男女授受不清。」

 上官瀾用力將她摟了摟,道:「你是我的妻子,無所謂男女授受不清。」

 被上官瀾摁在懷中,聽力不佳,武念亭沒聽清『妻子』二字,以為是『未婚妻』,她道:「那還沒拜天地呢。」

 「無防。」

 「為什麼?」

 「沒有為什麼。」

 「師傅,這樣睡,我會不會有孩子。」

 「不會。」雖然她早是他的妻子了,只不過剩下圓房時間的早晚而已,但他暫時還不想也不能做那男女授受不清的事。

 「可是師傅,你不是教導說一男一女二人在同一個房間吹燈、脫衣、上床、蓋被子、睡覺后,孩子就會到女子的胞宮中去。」

 本一直閉著眼說話的上官瀾突地睜開眼睛,素來清冷的眸中似乎翻騰起不一樣的神采,道:「放心,我們沒脫衣服。」

 「可是……」

 話未說完,上官瀾伸手捂著她的嘴,道:「天珠,閉上眼。」

 師傅是嫌她噪舌嗎?是要她早些睡嗎?武念亭懊惱的嘟了嘟嘴,卻是聽話的將眼睛閉上。

 她方閉上眼,便覺身邊的人動了動,緊接著,便覺得他壓住了她。一時間,她急忙將眼睜開。師傅的俊臉離她只有丁點距離,且鼻子幾乎挨著鼻子了。

 看小徒弟又睜開了眼睛且仍舊一副求知欲極強的神情,上官瀾不得不再度撫額,沙啞道:「天珠,聽話,閉上眼。」

 突地,武念亭心中一亮,想起二郎山中那個頗帶疼痛的吻,師傅也是這樣說要她閉上眼,難道……

 一想到那個吻的難受,武念亭急忙將上官瀾擋胸一推,道:「不。疼。」

 也不知這個『疼』字怎麼就湊動了上官瀾的神經,他見小徒弟不閉眼,便伸出一隻手將小徒弟的眼蓋上,另一隻手卻是圈著小徒弟不令她動彈,然後頭一低,唇便封住了小徒弟的唇。

 武念亭有些懵懂,如果兩情相悅就是那疼痛的吻的話,她寧肯不要。如此一想,在一陣恍惚過後,她再度伸手推距著上官瀾的靠近。

 「天珠,別怕,別怕,這次一定不會,一定不會。」上一次是為了教訓她,而這一次是為了教導她。

 呃,好吧,一想到教導,上官瀾心中的熱情又被撲熄了幾分。只好將唇移了位置,從唇至唇角,從唇角至下巴,又從下巴至耳垂。都是蜻蜓點水般的試探,輕輕柔柔的。

 這番動作很好的緩解了武念亭對吻的抗拒xin,不一時便覺得有什麼似乎從心底舒展開來,酸酸的、甜甜的、柔柔的,就像貓抓了般的癢得難受。

 感覺到小徒弟在哼哼,上官瀾靠近小徒弟耳邊,道:「怎麼了?」

 「難受。」

 「呃?」這是潑冷水的節奏么?

 「癢。」

 突地,上官瀾『哈哈』大笑起來,將捂著小徒弟眼睛的手移開,任小徒弟重見光明,而他則倒在一邊拍著床『哈哈』的笑個不停。

 從來沒見上官瀾笑得這般開懷過。武念亭有些呆傻的看著,然後坐起來,仍舊眨也不眨的盯著他看。

 「天珠,怎麼辦?怎麼辦?教導你這麼多年,還真下不了口。」

 呃,什麼意思?

 看著小徒弟迷糊的神情,上官瀾伸手一拉,將小徒弟拉至懷中,笑道:「行了行了,看來得慢慢來,今天到此為止,明天為師再細心教你。」

 「是教導兩情相悅嗎?」

 「嗯。」

 「徒兒是不是很笨。」

 「不,怨為師。」

 「為什麼?」

 「這個事吧,得由心而發。如果無心,再怎麼找感覺也找不到。」如今他老是把情愛和教學相提並論,當然無論如何也找不到感覺。為了不致這感覺越來越淡,上官瀾伸手捂著小徒弟的眼睛,道:「睡,快睡。」

 上官瀾以一個醫中翹楚的身份自我安慰:明早,也許明早感覺又會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