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1 玩潛伏

發佈時間: 2023-07-26 22:37:32
A+ A- 關燈 聽書

 不說上官瀾,只說龍世懷,自那日急急從引鳳山莊飛身而出后,尋著記憶中的道路往二郎山方向而來,偏偏他這個路痴在焦急中又碰上了陰雪天,分不清東南西北的他繞著走了好大一圈,於數天後才抵達二郎山山腳下。

 放了汗血寶馬自行去吃草喝水后,龍世懷看向高聳入雲的二郎山。

 這二郎山險峰七十二座,尤以居中的三座最是天險。而土匪的老巢就在居中的最高的天險之上。他曾經來過,還曾經和前任任當家在這裡把酒言歡過。只不過,任當家不知道他是太子而已。

 說句實在話,如果不是看在任當家並不是傳言中的搶劫打殺而是鼓勵土匪們自給自足的份上的話,那一年他一個人便挑了土匪窩了,也不至於造成今日的大患。

 在懊惱自己的方向感實在差得太狠耽擱了太多時日,又祈願著武念亭不要有事後,一提氣,龍世懷憑著絕佳的輕功,悄無聲息的往土匪窩子中飛去。

 一路白雪皚皚、千里冰封,若非功夫絕佳,龍世懷早就葬身於冰川之下了。他不得不感嘆這二郎山的確是一塊易守難攻之地。

 在接近土匪窩子還有一里地之處。正好碰到兩個哨兵,龍世懷急忙找了個地方躲了起來。其中一個嘆道:「娘的,這次是不是捅了個黃鼠狼窩啊。這次劫的女人們身上怎麼都有黃鼠狼的味道。尤其以那個燒火的丫頭最是厲害。」

 「是啊。長得丑點沒關係。吹了燈都一個樣,只要能令人爽就成。可偏偏她們身上居然都有體氣。真他媽難聞,令人作嘔。就算房中一片漆黑也下不了手啊。」

 「如果不是那個燒火丫頭煮的飯菜好吃,我們當家早就將這次搶劫的那些娘兒們都殺了。留著有什麼用,憑白的糟蹋糧食。」

 聽著兩個哨兵的抱怨,龍世懷從他們的話語中判斷出此番被劫的女人肯定不止武念亭一個,繼而聽他們說這群女人身上都有令人作嘔的味道,他便想著這體味一事,如果是一個人有體味那還好解釋,如果是一群人都有那肯定就有問題了。而能夠製造這般大問題的人世上少有,上官瀾是醫中高手,可算其中的一個。做為上官瀾的徒弟,武念亭只怕也掌握了不少。那麼,這體味一事肯定是武念亭的傑作了。這樣看來,武念亭這個小妮子不是逃不出來,只怕是想將其餘那些亦是被劫的女子們都救出來。

 那,既然如此,他得想個長遠之計才行,不能魯莽行事。

 心中略一沉銀,龍世懷便有了主意。於是在外一直蟄伏到天黑,這才小心翼翼的避過哨兵,悄無聲息的進入土匪的山寨『汪家寨』。

 其實,這處山寨原叫『任家寨』來著,自從任當家被祭了旗后,曾汪洋接手,他不恥自己還隨著曾老爺子的姓,於是便去了『曾』姓,只稱自己名喚汪洋,是以這處寨子也便喚做汪家寨了。

 說起來,這汪家寨中因了有原來屬於任寨主的一群人,有後來因江州水災、湖州蝗災而逃難來的一群遊手好閒的人,還有其它州逃避禍事而來的一群人,又有曾汪洋帶來的人,還有時不時下山劫來的人。所以說這裡的人相當混雜。

 曾汪洋是從軍出生,雖然這山寨再亂,但他有他的一套管理方法。無論是誰來了山寨,都會在確認了身份后便發一個腰牌,有腰牌的人在山寨可以暢通無阻,沒腰牌的人可以任意砍殺。所以,像龍世懷這樣想插一杠子進山寨的人沒有腰牌是萬難行事的。

 雖然白雪皚皚,將夜照得如同白晝,但也因了夜間,有些守衛便不再似白天警醒,再說夜越深,寒氣越重,那些守衛們只知道在哨卡內烤火,哪還管外面有什麼經過。是以,仗著過人的武功,龍世懷的行動暫時沒問題。在他左衝右突考察了幾個地方后,他的目光看準守在山寨北崖的兩個哨兵身上。

 聽那兩個哨兵的意思,他們二人因不怎麼受任當家的待見所以只分派了個守北崖的任務。再後來曾汪洋奪寨的時候,他們二人出力不多,是以也不得曾汪洋的待見。

 這山寨也是拜高踩低的,如今居高位的個個是凶神惡煞之徒。這兩個手無寸功的人當然就不得任何人待見。於是,這兩個哨兵被分派在這裡長期駐守北崖。

 「他娘的,這北崖地勢兇險,根本不可能有人從北崖攀岩而上來奪什麼山寨。」

 「是啊,沒人從這裡上山,那我們永遠也不可能像東寨、西寨、南寨般的哨兵有建功立業的機會。」

 「我看當家的早就忘了我們,有沒有我們都一樣。」

 「話不能這麼說。再怎麼說,吃的總是有的,餓不著肚子。」

 「蝗災時雖然兇險,但因有合州糧草的救濟,不一樣也沒餓著肚子?早知哪裡都一樣,我做什麼要來這裡入山為寇?還不如繼續混在難民堆中,小心行事的話,不一定會被那個上官瀾發現我們乾的事。」

 「那個時候不是想著這裡能吃香的喝辣的嗎?再說,聽說這裡女人多。」

 「不能建功立業又如何分派女人予你,還不如當初在湖州的時候在夜裡劫兩個女的干著爽。娘的。大爺我這是被忽悠上山了。如果一直守著這北崖,只怕要當一輩子和尚了。」

 「最可惡的是我們前面沒有認識的人,也不能幫我們帶個話,再或者幫我們調動調動……」

 聽著二人的抱怨,知道這

 著二人的抱怨,知道這二人應該是湖州蝗災時那群不法份子中的漏網之魚,而且是採花之徒中的漏網之魚。

 龍世懷眼珠子一轉。飛身往北方的密林中而去。只一盞茶的功夫,便馱了只身材碩大的土狼再次來到了北崖。

 趁那兩個哨兵其中的一個小解的功夫,龍世懷輕巧的摘了他的腰牌,在那哨兵的尿還沒有灑完的功夫,龍世懷便飛起一腳,用足腳力將那哨兵踹下山崖。

 崖高萬丈,深不見底,哨兵『啊』的驚叫聲將另外一個哨兵嚇了一跳。本在烤野兔肉的人一逕喊著『怎麼了』一逕跑至,突地看到一頭身材碩大的土狼趴在地上,他亦嚇得一聲尖叫,腿開始打顫。

 隱在哨兵身後的龍世懷咧嘴一笑,輕點了哨兵的睡穴。

 眼見第二個哨兵倒下,龍世懷走到土狼身邊抱起土狼,行至哨兵身邊將哨兵翻了個個,令他仰面向上。然後,毫不猶豫的抓起土狼的前爪揮向那哨兵的脖子處。土狼鋒利的前爪撕開了哨兵的脖子,鮮血『沽沽』的流了出來。

 可以說第二個哨兵是在睡夢中便見了閻王。

 龍世懷將土狼丟至一邊,冷哼一聲:採花之徒、死有餘辜。

 他看了一下那第二個哨兵的腰牌,白底黑字,標著『難九十八』。然後他看了看他偷得的腰牌,標著『難九十九』。

 龍世懷知道這白底黑字的腰牌屬於等級最低等的小兵所有。但原來他上二郎山的時候可不曾見過什麼數字的標誌。莫非是逃難的人來得多了,編名字不及,是以以數字替代?

 要知道,躲在這裡來的不是遊手好閒就是非間即盜之人,當然不能以真名示人。來的都要重新安排個名字。

 如此一想,龍世懷不再遲疑。邁步進這兩個哨兵臨時休息的茅草屋中,到處翻了一翻,沒什麼發現。倒是有山寨之人的衣物,於是他便換了一套山寨中人的衣物,把那『難九十九』號腰牌掛在了腰間。

 步出茅草屋,龍世懷想了想,將自己的衣物團成一團丟至北崖下。然後又從懷中掏出一個藥瓶,倒了些葯至手上,接著往臉上塗抹。一會子后,龍世懷那俊朗的臉就變成了一張一見就知是那種在三餐不濟的逃難中造就的病態臉,徹底遮掩了他原來的容貌,不仔細看還真看不出他是龍世懷。

 忙活了一天,龍世懷也有些累了。將那兩個哨兵烤在柴火堆上的野兔撕了只大腿啃了。又隨手抓了壺水喝了,吃飽喝足后,龍世懷開始往前面的土匪窩子報信去。

 在這座山寨中,那兩個守北崖哨兵和前面的人本就不怎麼認識,這便給了龍世懷可乘之機,憑著腰牌,他順利的過了一層又一層關卡,最後來到了土匪窩子的大堂,其上標著『聚義廳』三字。

 走進聚義廳,龍世懷便見這廳中左右各放置著四把大圈椅,他清楚的知道這是土匪們議事的時候給一些級別較大的土匪頭目們坐的。對面正中的高台上,放著一把碩大的長椅,有點像皇宮中的龍椅。長椅後方有個碩大的插屏,將大廳分為兩間,外間是議事廳,龍世懷知道那裡間原來是任當家有時候處理事情累了便臨時休息的地方。

 不過,現在那裡間不是任當家休息的地方了,應該是曾汪洋休息的地方。

 早得小嘍羅一逕彙報說守著北崖的一個『難九十九』號小兵打死了一頭土狼之事的曾汪洋此時坐在高台上,左右零零總總只坐著七個頭目,個個都看著進議事廳的龍世懷。

 「你就是九十九?」

 我是誰你都不知道,我是不是九十九你也不知道。龍世懷心中『哧』了一聲,但表面仍舊是極恭敬的答應了聲「是。」

 「你打死了一隻土狼?」

 「是。」

 「難九十八被土狼咬死了?」

 「是。」

 「你為何不救他?」

 「稟大當家。小的當時正在小解,然後聽到九十八的尖叫聲。小的便急忙跑去看,然後便見九十八倒在了血泊中,而一頭土狼正蹲在那裡想吃九十八的肉。要不是那土狼蹲下吃肉讓小的撿了個便宜,悄悄的尋了根木棒打中它的頭的話,只怕小的也活不成。不是小的見死不救,實在是去的時候已是為時已晚。」

 龍世懷將一切做得滴水不漏,此時解釋也是有模有樣。曾汪洋不說『信』也不說『不信』,只是靜靜的打量著龍世懷。

 自從他奪了任當家的位后,上山的人越來越多,多是在各州犯下事或者犯下命案的希望在他這裡能夠躲一時風平浪靜,更有慫恿著他揭竿而起奪天下的人,可以說這裡魚龍混雜。眼前的龍世懷身材很是挺拔,給人一種山嶽之氣,但偏偏臉上卻是一副病容,一見便是逃難而來的。

 在曾汪洋打量龍世懷的功夫,龍世懷也在打量他。眼前的曾汪洋看著很是魁梧,濃眉大眼的長得不錯,只可惜那雙眼睛中盛滿了陰鬱,看著令人不喜。

 至於其餘的那幾個土匪頭目,高矮胖瘦不一而論,但臉上的兇狠之神令人一見膽寒。這些土匪頭目中龍世懷有映像的只有一個,是原先任當家的二把手,是任家山寨的二當家,素來和任當家不和。龍世懷想著:任當家此次被祭旗,肯定有這個二把手的功勞。畢竟,這個二當家仍舊坐在二當家的位置上。

 再餘下的土匪頭目,龍世懷便不認識了。想來是新進的人員再或者是曾汪

 或者是曾汪洋帶來的人也說不定。倒是那個手搖著羽扇的軍師模樣的人有點意思。大冬天的學什麼諸葛孔明,不冷嗎?

 一時后,一個小兵急匆匆的跑來,身後還有一群人,有抬著土狼的,還有抬著那個『難九十八』的。

 為首的小兵作揖道:「稟大當家,難九十九所言不錯。小的們在北崖找到了土狼和難九十八的屍身,他的喉嚨處已被土狼的爪子撕開,血已流盡。」

 『嗯』了一聲,曾汪洋一個眼神,那軍師模樣的人便興步上前,仔細的檢查土狼的死因,然後又走到九十八身邊,扭著九十八的頭看了看,最後他看向曾汪洋的方向,點了點頭。

 「你們北崖還有些什麼人?」

 聞得曾汪洋的再度詢問,龍世懷道:「稟大當家,就我們二人。」

 「傳錢糧官來。」

 這裡居然有錢糧官?

 龍世懷心中一愣,但接著一想:是了,那兩個哨兵說『不愁吃喝』的,想必是那個錢糧官時常送吃的、喝的原因。這下子糟了,本想渾水摸魚,不想曾汪洋的疑心這般大。

 念及此,他眼角的餘光早將這裡來回睃了一圈。想著如果身份被識破,大不了打了出去。至於救武念亭,以後再來圖之。

 龍世懷思考著對策的同時,錢糧官來了。他看了眼躺在地上的九十八,嚇了一跳,急忙低頭作揖道:「見過大當家。」

 指著地上的九十八,曾汪洋道:「可認識他?」

 「稟大當家,他是守北崖的難九十八。」

 曾汪洋又指向龍世懷,問:「他呢?」

 由於先一直低著頭,錢糧官早看見龍世懷的腰牌,再看龍世懷的面容,他不是非常的熟悉。

 在錢糧官眼中,逃難來的差不多都是這個臉色。之所以認識難九十八,是因為但凡發銀晌、糧草的時候總是這個難九十八來他這裡,他還曾笑『你兄弟呢?總養著他不好』的話,但難九十八總回答說『北崖閑死個人。我多跑跑腿也好和你們親香親香』的話。是以,這個錢糧官還真沒怎麼見過難九十九。不過,既然腰牌上的數字不錯,再一路聽聞傳令的小嘍羅說『難九十九宰殺了一頭土狼,只怕馬上要得重用』的話。於是急忙答道:「稟大當家,他是難九十九。」

 龍世懷聞言,心中一怔,緊繃的手掌又鬆了下去,他開始懷疑他這個樣子是不是真的和那個真正的難九十九很像。接著,他立馬就想到了這裡魚龍混雜、多有你不認識我、我不認識你的狀況。再加上只怕平時也就是九十八來往北崖和土匪窩子,是以……

 龍世懷是多麼聰明的一個人啊,立馬就能夠想透其中的腸腸彎彎。於是,將腰間的腰牌摘了下來,恭敬的遞到軍師模樣的人手中,道:「腰牌在此。請查證。」

 摸著腰牌,軍師模樣的人笑問:「小兄弟的真實名姓?」

 九十八、九十九的腰牌皆是白色刻黑字,而一路帶他來土匪窩子的小兵則是綠牌刻黑字,這個糧草官和那坐著的幾個頭目的腰牌則是藍牌刻黑字,這個軍師和二當家則是紅牌刻黑字……

 龍世懷來過二郎山,知道這些牌子是區別地位的。聞言,龍世懷道:「小的早就忘了自己的真實名姓,只想著建功立業,早日換成軍師腰間的紅牌。讓大當家親自為小的命名,小的唯大當家馬首是瞻。」

 這話大有曾汪洋就是我的再生父母,我的名字當然得由他來定。原來的名字不提也罷的意思。

 可以說,龍世懷這馬屁正拍到曾汪洋的心上了。因為曾汪洋這段時日也為自己曾經姓『曾』而相當的惱火。如今又有一個不記自己原來名字的人,簡直就有『他鄉遇顧知』的感覺。

 再說,來這裡的人從來不屑提及原來的名號。

 念及此,曾汪洋『哈哈』一笑,一掃方才的陰鬱,站起身,一步步步下高台,走到龍世懷身邊站定,拍著龍世懷的肩,道:「好樣的。跟著我干,總有得紅牌的那一天。來呀,拿藍七的牌來。」

 啊,藍七,直接越過綠牌進級藍牌,那可是小頭目級的人物,比錢糧官還高一級啊。

 一些小嘍羅艷羨得不得了。有機靈的急忙取了藍牌來。曾汪洋接過,親自替龍世懷戴在腰間,然後翻看那腰牌,道:「藍七,好好乾。望你不日造就紅牌之功。」

 龍世懷作揖,「謹記大當家教誨。」

 原來曾汪洋上山後,將所有的腰牌進行改進,雖然原來的看牌色識品極不變,但卻新編了數字以區分。這樣一來,他能夠在第一時間便知這山寨到底有多少人。而且以數字的大小知道他們的地位。

 以曾汪洋為首,除卻掛紅牌的軍師和二當家外,餘下有六個小頭目,也就是如今坐在議事廳中高矮胖痛不一的六個人。他們的名字分別冠以藍一、藍二……至藍六。

 也就是說,龍世懷如今的地位相當於第七個小頭目。

 想著方才靈機一動的承認龍世懷的身份,錢糧官暗暗擦了把汗,心道『好險好險,好在沒刁難,要不然以後七頭領肯定要給我小鞋穿』的話。雖然他也掛著藍牌,但卻是最特殊的一個藍牌,藍牌上刻著『錢糧官』三字,屬於軍師直接管轄,根本不可能有提升的機會了。他估計著這山寨不倒的話,他只能在錢糧官一職上干到頭。

 「今天晚了,明天為藍七擺宴慶賀。

 擺宴慶賀。」

 「是。大當家。」

 既然當了小頭目,那北崖自然便另派了人過去駐守,而龍世懷也被一個分派來服侍他的小嘍羅領到了專屬於他的小院子。院子雖然小,但比北崖上那茅草屋要強數倍。小院中有三間房,全部以石頭磊就。

 一間是廚房,山寨的規矩,小頭目可以開小灶。一間是洗浴房。還有一間是卧房。卧房內有桌、有書櫃,雖然沒有床但卻有炕,炕正在窗子的下面。可以說,麻雀雖小、五臟俱全。

 龍世懷本想趁著天黑再遛躂一圈,看找不找得到武念亭。但想了想,想起進山寨時那兩個哨兵的體味之談,龍世懷又安下心神,躺在炕上。炕上的熱氣徐徐傳來,勞累了幾天的他很快便閉目睡去。

 一大早,龍世懷是被嘰嘰喳喳的聲音吵醒的。他不奈的起身,揉了揉眼睛,接著推開窗子瞧了瞧,只見昨天帶他來這裡的那個名喚『小飛』的小嘍羅正在院子中指指點點,而小飛面前則站著一溜排七個女人。

 『卟』的一聲,龍世懷噴了口口水:不會吧,都是來侍候他的。

 小飛極度機靈,龍世懷推窗子他就知道動靜了。在龍世懷噴口水的時候,小飛急忙陪笑著跑到窗子邊,道:「七爺,這是大當家讓小的領來的。您看哪個順眼就留下來。」

 「她們……」真留下來就不好辦了。

 看龍世懷臉上有為難之色,小飛只當龍世懷是嫌棄她們身上的體味,是以急忙道:「小的也知道七爺為難。誰讓她們身上的體味重呢?可能怎麼辦?小當家的偏好那婷姑娘的廚藝,而要讓婷姑娘安心做飯的話就得留下這一眾人的命,唉……這些人也不能白養著啊,總得找點事她們做才是。」

 龍世懷知道小飛口中的『小當家』指的是曾汪洋三歲的兒子『源哥兒』。昨晚一路來這處院子的時候,這個小飛就講了許多這寨子的事他聽。

 他現在關心的是:體味重?莫非這些女人就是和武念亭一起擄上山的女人們?

 依小飛話中的意思,那個所謂的婷姑娘似乎很會做飯菜,而且做的飯菜很合小當家源哥兒的味口。說起來也怪,源哥兒原來不喜歡吃飯吃菜,只喝些流食,長得麵皮瘦黃。但自從吃了婷姑娘做的飯菜后不再厭食,而且只這幾天的功夫明顯長胖了不少,一胖就顯白了許多。曾汪洋一個高興下便答應了婷姑娘的要求,暫時留下了這次被擄的所有女人們的命。

 可是白養著這些女人又被人說閑話。是以曾汪洋想出一個辦法。將這些女人一個個都安排下去,幫一眾小頭目們打掃房間、清洗衣物總還是可以的。

 「七爺放心,您選好一個,這個每天一大早就會來替您收拾房間、整理院子,做好飯菜。到了晚間,她會回黃鼠狼院。其餘時間都不打擾您。」

 小飛口中的『黃鼠狼院』就是上次隨著武念亭一起被劫的那群女人住的院子。離龍世懷的院子有一里地之遙。那處院子白天還好,因為這群女人分散開來做事去了,是以味道不明顯。但晚上歸來后,一大群女人聚在一處,那個味道真真是讓人退避三舍。是以,現在這山寨的人都將那處院子稱為黃鼠狼院。

 「婷姑娘、婷姑娘……」莫非此『婷』就是彼『亭』,就是武念亭。

 念及此,龍世懷眼睛一亮,一躍從窗子中蹦出。來到那群女人面前。突地,一股味道沖鼻而來,龍世懷急忙捂住鼻。

 「爺,您快選一個罷。選完了小的也好交差。還有,大當家昨夜傳了話,中午有歡慶宴,您也要快些梳洗了去議事廳。」

 「知道了,知道了。」龍世懷一隻手捂著鼻,一隻擺了擺手。示意小飛不要再羅嗦。他只是定睛看向那七個女人。有婦人打扮,也有姑娘打扮的,長相都還說得過去,只是……沒有發覺那個做夢都要夢幾回的小妮子,就算五年沒見,總不濟於長得完全不認識了吧,更何況她額頭的梅花痣那般的明顯。

 可這些女人們沒有梅花痣。

 那就是易容了。

 如此一想,龍世懷便一個個的看,仍舊沒有一個有令他覺得熟悉的。一會子后,就算憋著氣,但那味道仍舊直衝鼻端,實在是受不了,龍世懷倒退三步,離她們遠遠的道:「還有沒有別的?」

 「別的都安排在大當家、軍師、二當家、大爺、二爺、三爺等人的院子中去了。這是剩下的。我的七爺,您就快選一個唄,反正不是您用,只是這院子用而已。」

 知道小飛是受不了這體味,龍世懷道:「那我選婷姑娘。」

 「婷姑娘?!」小飛拍了拍腦門,苦笑道:「我的爺。婷姑娘是什麼人。那是大當家面前的紅人。別說您是七爺,就是軍師和二當家也不敢隨便動用她啊。快選吧,快選吧。」

 越來越覺得那個婷姑娘應該就是武念亭。知道暫時不能和她見面,龍世懷雖有遺憾,但也只得隨手一指,指了名長相還算清秀的丫頭替他打掃、整理房間。

 其餘的人都被小飛帶走了,味道明顯就散了許多。龍世懷至隔壁屋子洗漱後來到卧房,見那個丫頭已經替他將房間都整理好了,而且還有可口的早餐也擺上了桌子。至於那個丫頭,則機靈的站在了院子中,離龍世懷遠遠的。

 這樣也好,免得因了那沖鼻的味道導致沒味口吃飯。龍世懷笑著坐下,一邊吃著早

 一邊吃著早餐一邊和站在院子中的丫頭聊天。

 從聊天中他得知這丫頭名喚玉樹。

 從聊天中龍世懷也隱約得知這個玉樹本來是個陪嫁丫頭。而那一天,二郎山的土匪們殺光了所有迎親、送親的男人,然後擄走了所有迎親、送親、包括新娘子在內的女人。

 龍世懷暗道『曾汪洋你真血腥』后,故意道:「大當家真是厲害,只一日便搶了你們這許多人上山。肯定還劫了不少寶物吧,如果天天如此,我們這山寨就發大財了。」

 他以難九十九的身份出現在北崖,對山寨前面的事所知甚少也情有可原,問一下倒顯得正常,什麼都不問反倒不正常了。

 玉樹得『婷姑娘』的知會,無論別人怎麼問,一定要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只有這樣,保命才是要道。土匪畢竟是土匪,今日笑嘻嘻,明天說不定就變臉了。所以,適當的討好、賣乖都是生存之本。她雖然對龍世懷所說恨之入骨,但臉上仍舊是一派平和道:「稟七爺。這段時日,大當家只做了這一個買賣而已。」

 一個買賣?

 那武念亭算怎麼回事?

 還是劫一個人不算買賣?

 玉樹口中口口聲聲『我們婷姑娘、我們婷姑娘』的,聽這個意思那個婷姑娘似乎應該是個新嫁娘……

 龍世懷不禁疑惑了:難道他分析錯了?

 又不能問『你有沒有見過一個額頭長著梅花痣的人』再或者問『你有沒有見過一個叫天珠的人』這樣的話。

 龍世懷再聰明的人,此時也理不清個頭緒出來。誰叫他一聽聞武念亭出事就跑得比兔子還快呢?自然就不明白新嫁娘婷姑娘就是武念亭。

 說起武念亭,就得從被劫那日說起。

 那一日,婷姑娘迎來她人生最美好的時刻,坐在花轎中的她聽著外面的吹吹打打,聽著外面不時傳來的歡聲笑語,她嬌羞的低著頭、咬著唇。然後,終是禁不住好奇的揭起轎簾看向外面。

 紅紅的一片、喜氣洋洋的人群,到賀的四方八鄰,還有那個騎著高頭大馬穿著新郎裝的高大背影。

 一時間,想著今晚的洞房花燭,她的臉羞得更紅了。

 在花轎的一起一伏中,直至一條險要的山道,一個俊郎的聲音在轎外道:「大家小心了。聽聞這裡時有土匪出沒,來的時候雖然沒碰到土匪,但我們還是不可掉以輕心。全部戒備起來。」

 她知道,說話的是新郎,雖然不知道他長相如何,但在家中,他迎親之時和她父親說的話她都有聽到,一口一個『小婿、小婿』的極有禮貌。她更知道,新郎出身於鏢局世家,有著一身好武功,一個懂禮又有武功的夫婿,將成為她終身的依靠了……

 念及此,婷姑娘摸著紅得發燙的臉,完全不去想會有什麼土匪的事。

 可是,突然,馬蹄聲傳來。接著傳來『土匪來了、土匪來了』的話。

 接著,抬花轎的人將轎子放下。

 然後,外面傳來廝殺聲。

 慘叫連連、不絕於耳。

 一時間,婷姑娘嚇得不知所措。她不知道自己應該跑出花轎呢還是繼續坐在花轎中。

 正在此時,一隻沾滿了血的手突地掀起轎簾抓住她的手。她嚇得尖叫起來,極力的掙扎著。

 「是我,是我。」

 說話間,婷姑娘的喜帕被人揭去,她眼前是一張俊朗的臉。他穿著一身紅衣,新郎官的紅衣。只不過,新郎官臉上、身上都是血,便是抓著她的手亦是鮮血直流。

 刻不容緩,新郎官道:「快,下來,我帶你走。」

 這聲音,太熟悉。婷姑娘毫不猶豫,抓住新郎官的手,步出花轎。

 外面的廝殺還在繼續。不時有人倒下。而那群著黑衣的土匪似乎殺也殺不盡,越殺越多。迎親、送親的人裡面便算有鏢局的高手,但明顯抵擋不住了。

 「走。」新郎拽著婷姑娘的手直奔旁邊的密林而去。

 一路急奔,後面的不時的傳來『跑了,跑了兩個,快追』的話。

 新郎官拽著她跑得極快。但後面仍舊不時傳來『追,沿著血跡追』的話。

 原來,新郎官在和土匪打鬥的過程中受了重傷,在跑的過程中留下了痕迹。

 直至一條交叉道口。一咬牙,新郎官將婷姑娘推到另外一條道上,指著一厚密的草叢,道:「你先躲在這裡。等他們追我去后,你再往這條道上走。我走另外一條,引開他們。」

 「不。」那個時候,婷姑娘想的是死也要死在一起。雖然是第一天見到他。

 「那條道上有座山神廟,如果我僥倖逃脫,一定到那裡找你。記得,在山神廟等我。」語畢,新郎官便大踏步往另外一條路上跑去。

 眼見新郎官跑了,要她在山神廟等她。婷姑娘便不再猶豫,急忙跑到一邊的草叢后躲起來。

 很快,土匪們便追到了叉道口,一見新郎跑的路上有血,他們便持刀一指,道:「追。」

 眼見著所有的土匪都追新郎去了。婷姑娘這才發足了全力往新郎所指的那有山神廟的道路方向跑。跑了不久,果然便見一山神廟,然後她慌張的跑進去,看到一老一少。

 老的正是武必,而少的正是武念亭。

 武念亭此番來濯州,只用藥物抹了額間的梅花痣,臉上也沒有覆白綾。倒被婷姑娘撞了個本真臉。

https://www.dragon1983.com/ 半糖言情

 武

 武必和武念亭正在小憩,猛被衝進來的婷姑娘嚇了一跳,二人正盯著這位長相清秀的婷姑娘疑惑之際,婷姑娘卻是凄婉的跪在二人面前喊著「救我,救我」的話。

 武必和武念亭急忙上前相扶,示意她不要急、不要慌,慢慢說。

 於是,哽哽咽咽中,婷姑娘將土匪劫親的事大致說了一遍。然後虛脫的跪在武必、武念亭面前,道:「求你們,救救毅郎。」

 婷姑娘口中的『毅郎』便是新郎官,信義鏢局的少主子。她只聽媒人說過王毅能文能武、為人和善、且多才多識。如今一見才知她的夫郎不但長相俊郎,而且有急智,有擔當。為了救她不惜以身引開土匪。

 一顆心便那麼歸附。如今,婷姑娘只有一個念想:他活我活、他死我死。

 還不待武念亭和武必想出辦法,外面已傳來陣陣急促的馬蹄聲,從窗口看去,足有百十來人。

 武念亭急忙將山神廟的門關上,用石頭抵住,接著便要婷姑娘換衣物。

 婷姑娘不明白武念亭的意思。

 刻不容緩之下,武念亭也不講那麼多了。直接扒了婷姑娘的衣物,然後又扒了自己的衣物。將兩人的衣物換了。

 「你你你,不可啊,小乖孫,不可啊。」武必明白武念亭的意思了,急得直跳腳,但他也是個好見義勇為的人,又不知該如何反對小乖孫的見義勇為,只能說『不可啊、不可啊』的話。

 「姥爺,天珠不會有事的。相信天珠。」說話間,武念亭便將武必和婷姑娘往神像後面塞,然後叮囑武必,「姥爺,照顧好她,不要讓她出聲。」

 在武念亭跳下神案,蓋上喜帕的一瞬間,山神廟的門被踹開,接著便傳來土匪們的鬨笑聲:「哈哈,果然在這裡。」

 「好個新郎官,居然也玩指東為西的把戲。活該墜下山崖死無全屍。」

 當事時,神像后的婷姑娘差點尖叫出聲,要不是武必伸手捂著她的嘴,她和武必也跑不了。

 「啊,好漂亮的新娘子。」

 「大哥,要不,我們就在這裡開渾先。」

 「別圖一時之快壞了山寨規矩。這些女人都要先過大當家的眼再說。來呀,抓走。」

 就這樣,武念亭被抓走了,只留下喜帕被土匪們踩得面目全非的遺留在山神像座前。

 武必則趁機跳下神像座,又扶了婷姑娘下來,叮囑道:「你在這裡等著,我去看看。」

 婷姑娘自從聽聞她的夫郎墜崖死無全屍后,早就傷心得一條命去了半條。她只恍惚記得她的夫郎要她等在山神廟的話,是以如今聽聞武老爺子的話后,她只是愣愣的點了點頭。

 見這情形,只當婷姑娘嚇傻了,武老爺子不放心,將婷姑娘藏在了山神廟內的一處柴禾堆中,這才放心的去追土匪和他的小乖孫去了。

 當武老爺子追上土匪的時候,知道不能硬拼,是以一路暗暗相隨。他清楚的看見,土匪們劫了不下二十名女人,全部塞在一輛牛車上,有鐵欄杆圍著,想跑都不能跑。另外,還有數輛牛車裝滿了嫁妝。

 可以說,土匪們這次是大幹了一場。

 就這樣,武老爺子一直尾隨著土匪們到了二郎山。

 再說武念亭,一上牛車后,她就知道她的身份會暴光。因為就算迎親的人不認識她,但送親的應該認識她。是以,她先下手為強,輕聲道:「婷姑娘被我救下了,我是來救你們的。要想活命,要想保得清白,你們都必須聽我的。都當我是婷姑娘,明白嗎?」

 逃跑的新娘是一個人,但被抓回來的新娘卻是另外一個人……

 明明知道新娘子換了人,但這些被擄的女人們聽聞武念亭說只要聽她的話便能保得她們的清白並且能救她們出牢籠,再說她還說出『婷姑娘』之話,想來不會有錯。是以,這些人都急忙點頭同意。

 接著,她們便見眼前這個明眸皓齒、膚若凝脂,漂亮得似畫中走出來的仙女的女孩笑得賊眉鼠眼的從懷中掏出一個瓶子,往她自己的身上噴了些。瞬時間,那味道直衝得這牛車中被關押的女子恨不得個個捂著鼻子跳車。

 揚了揚手中的瓷瓶,武念亭頭號:「難聞不?」

 一眾女人們捂著鼻子齊齊點頭。武念亭得意的小聲道:「正因為難聞,所以才能保你們的清白。」

 聞言,女人們恍然大悟,眼睛都亮了起來。

 這個年代,如果被山賊劫了,之於被劫的女人而言,那就是滅頂之災。因為被劫的女人不可能再保持清白了。

 如今因了武念亭,至少她們能保持清白不是嗎?難聞一些又如何?

 於是,靜悄悄的,武念亭將藥水噴洒到了所有被關押在牛車上的女人們身上。

 起初進山寨的時候,人人只當她們是因了一路的風塵是以身上氣味難聞。奈何無論怎麼洗都洗不掉那股令人作嘔的味。本想殺了她們了事,萬不想那位婷姑娘在上絞刑架的時候無意發現了小當家源哥兒且一眼就看穿他的頑疾之症,肯定的說出了源哥兒偏食且偏好哪種食物。

 其實,倒也不是武念亭的醫術厲害到了哪裡去,而是她和曾汪洋有過接觸,當然也就知道源哥兒的頑症。不過那個時候她只是以白綾覆面的『丫頭』而已。再說,引鳳山莊住著民間公主,不是一般人能夠進去的,便算曾汪洋當初深得上官瀾的賞識,

 瀾的賞識,也沒讓他進去過。是以,曾汪洋當然就不認識真正的武念亭。

 當事時,曾汪洋就坐在絞刑台前。臉上陰沉得可以,問:「既然你說得這般自信,可有治好小兒的辦法?」

 知道源哥兒是曾汪洋的心頭肉。武念亭道:「葯補不如食補。大當家如果願意讓我給小當家熬一碗粥的話,便知道了。」

 兒子的身體一直沒起色,更因這段時間和他奔波越發的瘦得厲害了。請了多少醫都沒醫好。權衡利弊,見眼前的女子自信滿滿,曾汪洋點了點頭。

 武念亭的繩子被解了后,她瀟洒的跳下台,同時指著絞刑架上一眾其她的女人們道:「她們一共有二十七人,我的粥熬好前,我要看到她們都活著。」

 「好。」

 就這樣,一個時辰的時間,武念亭熬了碗粥予源哥兒。起初曾汪洋懷疑粥中有沒有問題,還讓武念亭先嘗試等了會子見她沒事後這才讓源哥兒喝粥。

 說也怪。平時極度偏食的源哥兒在吃了一口武念亭熬的粥后,居然味口大開,一口氣將粥喝了個精幹還覺得不夠,還要。

 武念亭揪著源哥兒的臉,道:「不成。你平時不怎麼吃。如今吃多了不好消化。要慢慢來。姐姐明天再熬別的東西你吃。」

 於是,那些女人暫時又被人從絞刑架上請了下來。

 又觀察了三天,果然,但凡武念亭煮的東西,源哥兒便吃得津津有味。這三天吃的東西恨不得比原來一個月所吃的東西還要多。

 「你有什麼要求?」

 「我知道大當家不會放我們走。所以,我只有兩個要求。」

 「說。」

 「一,我要她們都活著。」

 「還有呢?」

 「我們要一個院子,不許任何人打擾。」

 曾汪洋『哧』了一聲,誰會去打擾她們啊。避都避不及。就這樣說話,他還得捂著鼻子呢。

 「要我安心在山寨為小當家做飯可以,但得保證她們所有人的命,若發現少了一個,恕不奉陪、寧死不屈。」

 瞅了瞅兒子,又瞅了瞅自信滿滿的武念亭,曾汪洋最終點了點頭。

 於是,武念亭就這樣留了下來,同時也保住了所有被劫的女人的命。每天她會在院中清點人數,以確保她們都還活著。這是她答應了她們的。

 當然,為了爭取更多的利益。武念亭從只為源哥兒一人做飯發展到後來為曾汪洋做飯,接著發展到為軍師、二當家並幾個小頭目亦做了幾餐飯。一時間,凡是吃過她煮的飯菜的人是欲罷不能。最後,山寨中有功勞的小兵們也能蹭上一兩口,食之不忘,頓時覺得他們平時吃的都是豬食了。

 於是,武念亭廚藝極佳的美名在山寨中就流傳開來。她的廚藝也是那二十七名女人能夠活著的最有效的保障。

 ------題外話------

 再見2015,你好2016!

 提前祝所有的朋友們在新的一年裡順心、快樂、平安、健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