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9 除非他不要我8000字

發佈時間: 2022-10-19 18:35: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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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安心抽噎不斷,好半晌才滿腹委屈地出聲:“誰要你假好心管我了。”

“我是真心。”費先生糾正錯誤。

“騙子。”

“我沒有騙過你。”

“哼!”林安心氣尚未消退,不太想搭理他,負氣地轉過身,背對於他。

見狀,費辰司主動貼上去,把人摟到懷裏,手臂剛剛碰上她的腰,林安心揮開他的手,怒道:“別碰我!”

費辰司知道她在賭氣,也不惱,如她所願地起身離開。身後一涼,林安心猛地回身,瞪着站在牀邊打算離開的男人,“你去哪兒?”

隨着她話音落地,費辰司倏地俯下身,薄脣準確地捕獲住她的紅脣,有力的舌頭在她溫暖的口腔裏狂野掃蕩,卷着她的粉嫩小舌細細吮吻,迫使她一同纏綿共舞。

推拒的雙手被緊扣住壓在柔軟牀鋪上,林安心無法拒絕他霸道的熱吻。

大腦意識隨着吻的深入而逐漸模糊,心底的冰冷寸寸溫暖,如春雪消融。沉溺於他的親吻,沉迷於他的味道,林安心很沒有骨氣地伸出舌尖回吻,喉嚨裏溢出貓兒般細膩的呻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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傾盡柔情的吻,他耐心安撫着她的情緒。

良久,費辰司不捨地鬆開林安心,雙手撐在她身側,滿意地看着她梨花帶雨的嬌顏染上緋色,如嬌花臨水,楚楚可人,讓他身體裏竄起將她壓在身下,肆意疼愛的衝動。

林安心呼吸急促,她別過臉,不去看費辰司眼底的炙熱火焰,暗罵自己沒節操,竟然跟他接吻。

“安心,你的眼淚鼻涕把我衣服都弄溼了,我去洗個澡,乖乖等我。”費辰司眼神柔軟得一踏糊塗,在她紅腫的脣瓣啄吻一個,起身去了衛生間。

隱隱水聲傳到耳中,林安心坐起身,怔怔凝着衛生間緊閉的磨砂玻璃門,她掀開被子,赤腳踩在地板上,悄無聲息地離開臥室。

在沙發上拿到手機後,她回眸看了眼主臥的方向,不再遲疑,去玄關穿上鞋子,出了公寓。

時間臨近午夜十二點,秋季晚上溫度較低,路上行人極少,偶爾會有出租車從馬路上急速駛過。

蕭瑟夜,涼如水,林安心眼眶再次涌上溼意,走出幾步,她乾脆開始拔腿狂奔。

寒風刮在臉上,有些冷,有些疼,耳邊呼呼風聲響起,淚水從眼角溢出,飄飛在冰涼空氣中。

放在衣服口袋裏的手機開始震動,林安心知道是費辰司打來的,她不想接,拼命地往前跑,自然沒注意到前方出現障礙物。

“啊……!”

“呀……!”

一男一女兩道驚呼同時響起,林安心捂着撞疼的鼻尖,眼淚狂飆,她仰起頭,氣惱瞪向面前的男人,“你這人怎麼擋路……是你?”

她睜大眼睛看着剛剛擋自己路的男人,那人眸光注意到她紅腫的雙眸,似笑非笑,“林小姐,在這裏遇到你,真是巧啊……”

公寓裏,費辰司洗完澡後,一打開門便發現本該在牀上的林安心不見了蹤影,不由得心裏一陣恐慌,急忙去其他房間找她。結果四處尋了一遍才發現,她根本不在屋裏。他趕緊給林安心打電話,起初無人接聽,之後直接關機,很明顯,她故意不理他。

費辰司此生最害怕的,就是林安心離開他。她趁着他洗澡的空檔,不辭而別,儘管她的衣服都在衣櫃裏,卻依然不能讓費辰司放心。

他害怕林安心會出事,尤其擔心她會落在冷夜手中……

恐懼在心底擴散開來,握在手心裏的手機險些被主人生生捏碎,費辰司看了一眼窗外濃稠夜色,鳳眸裏是化不開的陰鬱與焦急,他匆忙給宋文打了個電話,吩咐他趕緊派人尋找林安心的下落,不惜一切代價要找到她。

他無法在公寓裏等候消息,換了身衣服後開車出去尋她。

經過這段時間對她的瞭解,費辰司知道林安心在寧城沒有親戚,而有交情的朋友唯有季顏。沒有季顏的聯繫方式,他又只好派人去查,他希望林安心在季顏那裏,然而季顏卻說她出差在外地,林安心也根本沒聯繫過她。

費辰司心如墜入冰窖,問了幾個林安心可能去的地方後,他掛了電話,前往林安心以前租住的公寓。她走的時候只帶了手機,錢包留在家裏,她現在身無分文,一定無處可去。

進到小區裏,費辰司按着季顏的描述找到林安心曾經住過的屋子。

客廳裏亮着燈,他未作多想,直衝上去,瘋狂按着門鈴,“安心,林安心,你出來,我知道你在裏面!”

渾厚的嗓音迴響在走廊裏,夜深人靜時,聽起來格外冷冽。

好一會兒,裏面的門才打開,透過一扇雕花鐵門,裏面睡眼朦朧的男人不悅地盯着費辰司,在接觸到他一身懾人戾氣後,冷不防一個激靈,瞌睡全無,全身汗毛倒豎,畏懼而警惕地瞪着他,“你……你是誰,半夜不睡覺……來我家幹什麼?”

“林安心呢?”費辰司鳳眸越過男人,直射入裏屋,試圖尋找那抹熟悉倩影。

面對陰鷙如同地獄而來的黑暗王者,男人雙腿甚至開始輕顫,他佯裝鎮定,“什麼林安心,我不認識,你找地方了吧?”

“那你怎麼會在這裏?”失去林安心,費辰司也失了理智,猩紅的雙目,似暴怒雄獅,下一秒就會把獵物撕碎。

兇狠恐怖至極的眼神,鋒利如刀,男人咽了咽口水,冷汗冒出額頭,“這裏是我花錢租的,我不能住這裏嗎?!”

費辰司面色一寒,方纔意識到林安心早已退了房子,絕不可能來此地。他煩躁低吼一聲,飛快轉身離去。

而那位被打擾美夢的男人還愣在門口,身體裏的懼意還未消散,兩隻眼睛望着空蕩蕩的樓梯口,他緊擰着眉。

天哪,這到底是從哪裏冒出來的男人,太嚇人了!

難道是上一任租客招惹的仇家?!

男子一哆嗦,甚至開始糾結明天要不要搬走了,他可不想再遇上那個閻王似的男人。

從小區出來,費辰司又去了季顏說林安心可能會在地方,結果仍舊一無所獲。

至於宋文那邊,同樣毫無消息,根據街邊錄像,林安心跑進一條偏僻街道後,由於攝像頭故障未能及時修理而失去了林安心的蹤跡,無法得知她是否見到了什麼人,又去往哪個方向。

“找不到就給我繼續找,人手不夠就再派人過來,總之必須找到她!”東方天空露出魚肚白,晨曦微露,一夜搜尋無果,費辰司頹然坐在沙發上,水晶菸灰缸裏堆滿菸頭,他狹長精緻的鳳眸佈滿暗紅血絲,狂怒對着電話那端的人吼道。

他整夜擔心着林安心的安危,若是她賭氣躲起來還好,他就怕她遇到壞人。

儘管冷夜早回了邁阿密,他依舊無法放下心,他不敢想象林安心再次遇到冷夜的情景。

無論是冷夜傷了他,亦或是他知道真相,對林安心……哪一種情況,他都接受不了,承受不了。

林安心是他的,只能是他的!

在一衆人忙得人仰馬翻,幾乎將寧城翻過來的同時,郊外一處度假酒店內,林安心正躺在總統套房寬大柔軟的牀上。

她睡得極不安穩,像只貓兒蜷縮着身子,小臉藏在枕頭間,三千青絲凌亂鋪散在純白被單上,半遮半掩,露出她弧線優美的側臉,白皙的肌膚,如白蓮花瓣,纖塵不染,幽香縈繞。

她不是傾城美人,卻獨有一份出塵靈秀,有如嬌花照水,婉約動人。

這樣靜靜看着林安心,他似乎能明白,費辰司爲何這般傾心於她。

睡夢中的林安心感受到牀的一邊陷了下去,她潛意識以爲是費辰司,哭了一整夜,眼睛乾澀疼痛,她費力撐起眼皮,目光落到面前的人影上,陽光照進屋內,她眯起眼,拿手背遮擋住耀眼光線。

“醒了?”悅耳的男聲響起,熟悉的嗓音讓林安心一怔,她揉揉紅腫雙眼,坐起身,驚詫地看着悠閒坐在她牀邊的男人。

“韓君毅,你怎麼會在我房裏?”林安心揉着太陽穴,顯然腦袋不怎麼清醒。

韓君毅薄脣微揚,噙着一抹璦昧不明的邪笑,迷人的桃花眼目光灼灼凝着林安心,“你忘記了?”

被他莫明其妙的眼神看得背脊發毛,林安心意識到自己還在牀上,指尖倏地收緊,抓着被子遮擋在胸前,“我忘記什麼了?”

她的動作逗樂了韓君毅,只見他似笑非笑,嘲弄地勾勾脣角,“林小姐,你不必這麼防着我,如果我真的想要你的話,此刻你早就是我的人了。你放心,雖然你身材看起來不錯,可你長得很安全,我還不至於飢不擇食。”

“……”林安心囧,韓少這嘴真不客氣。

“而且,你是辰司看上的女人,朋友妻不可欺,我可是優雅紳士。”韓君毅自誇自捧,絲毫不覺得不妥。

林安心癟嘴,然在聽到辰司兩個字時,杏眸裏飛速掠過黯淡,她垂下眸子,抿脣不語。

韓君毅正疑惑她一再沉默,恍然間看她,卻發現林安心低垂着頭,眉間憂傷輕籠,華美如蝶翼的睫羽在她白皙的肌膚投落下淡淡剪影,孤單而又倔強。

韓君毅的心,莫名一動。

“你和辰司到底發生什麼事了?”他眉頭輕蹙,淡聲問道。

昨天晚上他本來約了美人相伴,結果剛在藥店買了東西出來後,林安心竟然撞到了他懷裏,她當時情緒低落,一個勁兒的流眼淚。

畢竟是好兄弟的女朋友,韓君毅打算通知費辰司,誰知林安心突然大叫着不準。不清楚他們之間出了什麼事,又不能放任她不管,韓少只好打發了美人,留下來照看林安心。

她堅決不同意送她回費辰司的公寓,也不準他泄露她身在何方,甚至還噼裏啪啦說了一連串威脅的話,什麼“你敢告訴他,我立馬從車上跳下去”之類之類的。

雖然她的威脅方式很幼稚,韓君毅不敢刺激她,她不願意被費辰司找到,他乾脆把人帶到這間酒店來,以他的能力,絕不會讓費辰司尋到蛛絲馬跡。

寧城那邊快要鬧翻天了,韓君毅是知道的,所以他更加好奇,林安心與費辰司因什麼事鬧到如此地步。

林安心緊緊揪着被子,昨晚爭執的畫面不斷在腦海裏閃現,她擡起頭,看了韓君毅一眼,動了動脣,剛要說話,韓君毅的手機鈴聲突兀地響起。

一瞧來電者的名字,韓君毅下意識地擰眉,他按下接聽鍵,嗓音帶着幾分晨起的慵懶,“喂,辰司,這麼早找我什麼事?”

一聽是費辰司打來的電話,林安心警惕地凝着他,像只被獵人圍困住的小動物。對上她那樣的眼神,韓君毅心裏那股莫名的感覺更加強烈。

“你說林安心不見了,怎麼回事?”他驚訝地問,晶亮的瞳眸卻是緊盯着林安心,脣邊笑意不明,林安心直佩服此人演技卓著。

不知費辰司是怎麼和他說的,只見韓君毅先是幸災樂禍地笑着,而後眼神裏充斥着震驚,像看外星人似的看着林安心,眉頭死死糾結在一起。

良久,他神色恢復平靜,眺望窗外如畫風景,淡淡說道:“嗯,我知道了,你放心,她應該沒事的,或許賭氣躲在哪裏不願意見你而已。”

又安慰了幾句,他才結束通話。

見他沒有說出自己的下落,林安心鬆了口氣,此時此刻,她不想看到費辰司,她不知要怎麼面對他,她更加不曉得,這份戀情到底該堅持下去,還是狠心說分手。

“謝謝你。”林安心微笑。

韓君毅漫不經心地挑眉,“林小姐,既然你在躲着辰司,不如就留在這裏吧,等你氣消了,我再送你回去。”

“可是……”

“我們也算朋友,不是麼?”韓君毅優雅一笑,阻止她的拒絕。

其實他也不明白自己爲何要留下她,他本可以……

林安心笑笑,“那就麻煩你了。”

眼下,她的確需要時間冷靜。

在房間裏用過早餐後,韓君毅熱情充當起導遊,帶林安心去酒店後山遊覽。細問之下,林安心得知這間酒店屬於韓氏產業,因地處羣山環繞中,環境清幽雅緻,多爲政要富豪的度假選擇之地。

深秋季節,紅楓滿山頭,如絢麗紅霞,美不勝收。山間霧氣尚未完全消散,涼涼空氣染着露水溼意以及若有似無的清冷花香,鳥兒清脆悅耳的鳴叫不時從密林深處傳來,踏着通往山頂的青石板階梯,道路兩旁全是參天大樹,火紅楓葉鋪落一地,林安心記起泰戈爾所寫下的優美詩句:

生來如同璀璨的夏日之花

不凋不敗,妖治如火

承受心跳的負荷和呼吸的累贅

樂此不疲

死時如同靜美的秋日落葉

不盛不亂,姿態如煙

即便枯萎也保留豐肌清骨的傲然

玄之又玄

……

“這裏真漂亮。”深深呼吸山間清新的空氣,林安心享受地眯起眼,由衷讚歎道。

韓君毅淡淡抿脣一笑,“你若喜歡,以後可以常來。”

癟癟嘴,林安心偏過頭朝他露齒微笑,“算了,你這酒店接待的可都是有錢人,我一個月的工資僅夠在這兒住一晚上,無錢消受啊。”

“我免費招待你。”韓少爽快回道。

“好啊,回去寫個保證書,免得你將來不認賬。”

某人兩眼放光,笑容奸詐,像極了狡黠的小狐狸。

韓君毅失笑,“行,一切按你說的辦。”

兩人說說笑笑,不知不覺竟已到達山頂。

雲霧盡散,陽光傾灑,出現在眼前的是一片開闊視野,此時方覺腿痠的林安心坐在草地上,兩手撐在身側,舒展長腿,她仰起頭,遙望湛藍高空。

“累了?”韓君毅也隨她那樣,絲毫不介意昂貴的西褲沾上灰塵,學着她的樣子坐在她身旁。

“嗯,有點。”林安心朝他彎脣一笑,臉蛋紅撲撲的,似水明眸神采飛揚,華光流轉,清澈的眼神如初生小鹿,不染一絲塵垢。

美人回眸,一笑百妹生。

在韓君毅眼裏,此刻的林安心,足以擔得起此番讚譽。

他不由得有些看癡了。

林安心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臉,蹙着眉問:“我臉上有髒東西?”

“嗯?沒有……”韓君毅回神,眼底閃過一絲狼狽,他不自在地別開眼,望着遠方,伸手指了指,“寧城在那邊。”

林安心也未追究他剛剛的失態,順着他所指的方向看去,確實見到那高樓林立的繁華都市。心口驀地一窒,林安心想到了費辰司,現在的他在做什麼呢?是在繼續找她,還是……漠不關心了?

“安心,你爲什麼要躲着辰司?”韓君毅幽幽出聲。

山風迎面而來,混合了大自然的氣息,林安心自嘲地勾脣,“他告訴你我們吵架的原因了吧,我不知道怎麼辦,所以我逃走了。”

“你很介意這件事?”

他雖未明說哪件事,但林安心心如明鏡,她不答反問,“韓君毅,你有真心喜歡過誰麼?”

韓君毅沉默,他有過無數個女朋友,但好像從未真心喜歡過哪一個。

“如果你真心喜歡一個人,你便會想要得到他的全部,愛情眼裏容不得沙子,你明白嗎?”輕緩的語調,帶着淡淡哀傷。

韓君毅看着她,沉聲問:“那你要和他分手?就因爲他留着那張照片?”

林安心搖頭,面色幾分瑟然,“我不知道,我沒有辦法不去在意他心裏有着別的女人。”

聽到她這樣說,韓君毅下意識要替費辰司辯解,然而話到嘴邊,他終是咽了回去,“可你也不能一直逃避,總要給他一個明確的答案。”

“……你讓我再好好想一想。”

從山頂返回酒店時,已經過了中午,疲憊不堪的林安心和韓君毅用過午飯,便回了房間。

她躺在牀上,手裏緊握着手機,眸光凝在黑暗的屏幕上,她想給費辰司打電話,卻又不曉得說什麼。她就這麼看着手機,不知何時竟然睡了過去。

待她醒來時,窗外天色已暗,房間裏的壁燈發出柔和燈光。她起身,推開臥室的門,發現客廳沙發上正坐着獨自飲酒的男人,由於光線不甚明亮,她先以爲是費辰司,在聽到他的聲音後,心上掠過一抹失落。

“睡醒了?”韓君毅輕晃着杯中的紅酒,醇厚馥郁的香氣漫散開來。

林安心走過去,在他旁邊的沙發落座,“你怎麼在這裏?”而且還是來喝酒的?!

“要喝一杯嗎?”他雖然在詢問意見,可手上已經拿着紅酒瓶子替林安心倒了杯酒,林安心不好拒絕,伸手接了過來,放在脣邊輕抿了一口。她並不怎麼懂品嚐紅酒,只覺得味道不錯,有種悠遠綿長的感覺遺留在脣齒間。

韓君毅看着她,客廳裏的水晶燈未曾打開,他的表情模糊在昏暗燈光裏,“林安心,你可知道,辰司爲了找你已經快要把寧城翻三遍了。呵呵,我猜,此時的他,可能快要瘋了吧。”

他平平淡淡甚至帶着絲絲玩笑意味的一席話,令林安心如遭雷擊,耳邊嗡嗡作響,她不敢置信地看向他,“你……你什麼意思?”

“自我認識辰司起,他一直是冷冰冰的,彷彿沒什麼人能觸動他的情緒。他那樣的性格,很難對誰動真感情,可他一旦認定了,便會執着到底。你跟他生活這麼久,該明白這一點。

他是曾經愛過一個人,但她從他生命裏消失了,我一直擔心他走不出那件事的陰影,直到……你的出現。他強逼你留在他身邊,雖然他的作法太霸道專制,可你不能否認他對你的好。

你出車禍被冷夜帶走,他不顧危險獨自一人就去別墅找你;你媽媽生病,他扔下公司所有事務陪你留在C市;他甚至每天親自當你的司機接送你……林安心,無論他留着誰的照片,你要相信,現在你就是辰司的唯一,將來也是,他既早已認定了你,斷不會再有別的女人。”

他愛的人,從來都只是你而已。

韓君毅靜靜說着,林安心靜靜聽着,握着酒杯的手指早已僵硬,淚水從眼眶裏跌落,無聲開成朵朵水花。

“你爲什麼要告訴我這些?”偌大客廳裏,響起林安心略略哽咽的聲音,似晚風淒涼。

喝下最後一口紅酒,韓君毅磁性的嗓音染上一絲迷醉,又帶着一絲冰雪之氣,“因爲我希望你考慮清楚,如果你願意接受辰司,那便好好陪在他身邊。若是你始終介懷,那麼,請你離開他,我會安排你去別的地方生活,辰司不會找到你,而你也不要再去折磨他。”

費辰司現在的情形,韓君毅瞭如指掌,儘管藏着林安心被他知道後可能會招來一頓拳頭,但韓君毅覺非常有必要逼着林安心做出選擇。

不然日後費辰司會更痛苦。

林安心緊咬着下脣,韓君毅先前那番話已經在她心裏掀起驚濤駭浪,當他說若不能接受費辰司愛過別人就永遠離開他時,心底泛起陣陣苦澀,她幾乎要哭出聲來。

此時,她方知,要和費辰司說再見,自己竟會如此傷心。

“今晚你再好好考慮一下吧,明天早上告訴我答案。”韓君毅站起身,眸光落在林安心滿是淚痕的小臉上,月光掩映下,她如迷路小孩一般,孤獨無依,淚落不斷,楚楚惹人憐。

一絲不該有的悸動,喚回韓君毅的理智,他深深看了林安心一眼,便離開了這裏,留下她一人。

林安心如木偶一般,呆呆坐在沙發上,直到韓君毅派人送晚餐過來,她看到桌上的那瓶紅酒。

在此之前,她從未體會過喝醉是什麼滋味,一醉解千愁,林安心半跪在地毯上,背倚着沙發,自斟自飲。

剩餘的大半瓶拉菲紅酒被她全部喝光,林安心頭暈得厲害,一路腳步踉蹌回到臥室裏,倒牀便沉沉睡去,以至於半夜下起暴雨也毫無知覺。

翌日,遼遠天空蔚藍如海,經過暴雨洗禮,山谷裏空氣愈加清新,透明水珠從紅色楓葉上滑落,滴答滴答,配合着清脆鳥鳴,演奏出大自然的悅耳篇章。

金色陽光在那卷翹華美的睫羽上跳着歡快舞步,喚醒沉睡一夜的人兒,宿醉的後果是頭痛欲裂,林安心揉着太陽穴,艱難地從被子裏爬出來,瞥了眼落地窗外明妹的世界,她牽動脣角笑笑,轉身去了浴室。

在浴缸裏泡了一個小時,頭痛症狀稍有緩解,林安心穿好衣服,打算去找韓君毅說出她的決定。

然,當她出去時,韓君毅已經在外面等着她了,聽到開門聲,他的目光從地上空空如也的酒瓶移到她臉上。

林安心朝他打招呼,“早上好。”

“嗯。”韓君毅淡淡應道,又問:“這酒是你喝完的?”

“……是的。”林安心倒了杯熱水,她現在嗓子幹得快冒火了。宿醉的兩大惡果,她如今深有體會,一口氣喝完滿滿一杯水,她意猶未盡地舔舔脣,“你該不會要我付錢吧?”

韓君毅倒沒料到她會這麼問,愣了一瞬,隨後揚起脣角,俊逸完美的臉上溢出輕笑來,“當然不會,昨兒不是說過麼,你在這裏吃住全部免費。”

林安心嘿嘿一笑,“原來你真的這麼大方啊。”

“難道我在你眼裏是個小氣吝嗇的男人?”韓君毅佯裝不悅質問她。

林安心連連擺手,“當然不是啊,我那是隨口說說的,沒想到你還沒忘記。”

說罷,她又埋頭喝水,韓君毅看着她,眼底掠過一道幽光,片刻後,他斂去了笑,正色道,“你決定好了?”

“嗯。”林安心堅定的點頭,在韓君毅銳利的目光注視下,一字一頓作答:“我要留下來陪着他。”

“不會再反悔?”

“除非他不要我。”

沒有猶豫,沒有虛假,她眸光裏一片坦誠,韓君毅怔怔看着她,一絲極淡的失落如同一顆小石子投進他心湖裏,漾開細小漣漪。

他輕咳一聲,移開眼,“那個……出山的路因爲昨晚下大雨遇到山體滑坡被阻斷了,現在已經派人去清理路面了,不知什麼時候能與外界連通,所以暫時不能送你走了。你先給辰司打個電話吧,再得不到你的消息,他真的就崩潰了。”

昨晚下雨了嗎?

某女茫然,她怎麼不記得呢?!

“我知道了。”林安心朝他伸出手,微笑苒苒,淡笑如菊,“謝謝你,韓君毅。”

女子的柔荑纖細白嫩,手指修長,膚白如雪,光澤瑩潤,他並不是第一次觸碰異性的手,此刻他卻意外感受到自己竟然有些緊張,又有些期待,莫名的情緒涌在心間,以致他遲遲未見動作。

林安心並未覺察有不對勁的地方,她只當韓君毅恪守“朋友妻不可欺”,便大膽的握住他的手,以表感謝,若不是他的開導,她不可能這麼快確定自己的心意。

溫熱柔軟的觸感,韓君毅怔愣着看着兩人握在一起的雙手,萬千思緒飄飛,林安心很快收回了手,“那我先給他打電話吧,對了,你們這裏具體地址是哪兒,他知道麼?”

眸光微閃一下,韓君毅風輕雲淡道:“你就告訴他,你在雲山。”

“好的。”她朝他笑笑,回房間去拿手機,韓君毅佇立在原地,看着她歡快的背影,自嘲一笑。

他堂堂韓少何時變得如此糊塗了?!

眼下,他還是想想怎麼迎接費總的到來要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