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6 路痴

發佈時間: 2023-07-26 18:39: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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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宮。

 月色若紗,緩緩流經一山一石,一花一木,使得雕欄砌玉、環抱池沼、威嚴百生的皇宮蒙上了一層柔和的色彩。

 龍世懷邁著輕快的步子往青龍殿中走去。

 若說皇宮是東傲的中樞,那青龍殿便是皇宮的中樞,那是靖安帝龍今朝的寢宮。

 無視一路請安的宮人,龍世懷步進青龍殿,只見父皇獃獃的看着燭光出神。

 父皇又在思念母后了。

 壓下心中嘆息,龍世懷緩步上前,將手輕輕的放在靖安帝雙肩,道了聲「父皇,兒子回來了。」

 這是兩張一模一樣的容顏,只是年少的顯得倔傲瀟灑點,而年長的顯得成熟霸氣一些。

 猛地看到兒子,靖安帝一時居然沒有回過神。

 如果說龍世懷在外是一個威儀少年,那在靖安帝面前也不過是個愛撒嬌的孩子。見父皇愕然的看着他,他將頭擠在靖安帝頸窩,不停的摩蹭,道:「父皇,兒子回來了,你不認識兒子了嗎?」

 『哈哈哈』爽朗的笑着,靖安帝一拳頭打在兒子的肩窩,接着便一把摟住了兒子,喜道:「龍兒。這麼快就回來了?看來這次沒迷路、沒走錯方向。」

 他龍世懷是天之驕子,文武全才,幾乎是無所不能,但他也有一個痛徹心扉的不恥秘密━━路痴。

 如果大晴天出門還好,他可以根據日月星辰的位置相當準確的辨別方向。但如果是陰雪天的話,那他就是兩眼一抹黑。去年他去見古怪師傅那個老東西的時候正逢陰雨連綿,他迷路了,而且相當慘,老東西找到他的時候,他已經變成了一隻發了霉的落湯雞。

 哼,都怪那個老東西約定的地點是片一眼都望不到頭的野生樹林。

 說起這事他就覺丟臉,不想父皇還用這事取笑他,龍世懷不滿的看着他父皇,擠在靖安帝身邊坐下,親熱的摟着靖安帝,聲聲叫着『父皇』發泄自己不滿的同時亦撒著嬌。

 「好好好,父皇錯了,錯了。以後再也不提了。」靖安帝喜愛的抱着兒子搖晃着,同時笑得柔和的說道:「這次你師傅他老人家怎麼說?有沒有傳授你新的武功?」靖安帝清楚的知道兒子遇到一江湖中的怪人,那怪人教授兒子一身神龍見首不見尾的武功。

 冷哼一聲,龍世懷道:「我被那老東西趕出師門了。」

 「啊!」

 龍世懷一邊將師傅留下『出師,好走』四個字的事詳細道來,一邊鬱悶得直捶桌子。

 靖安帝又『哈哈』大笑起來,道:「江湖多怪人,越怪其藝越精。瞧瞧現在,父皇都不是你的對手了,就說明你師傅沒有藏私,他是真將他的本事都傳授予你了。可不許『老東西、老東西』的叫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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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語及此,似想起什麼,靖安帝又一笑,道:「說起來,你母后當年也是被一江湖怪人擄走,欲強行收你母後為徒。你母后哪是個任人宰割的主,和那江湖怪人是鬥智斗勇、不亦樂乎,也稱呼那江湖怪人『老東西』來着……誒,會不會你師傅就是你母后的師傅啊,也許他愛屋及烏,收你為徒也不是不可能。」

 「母后的師傅不是蕭魔他老人家嗎?兒子可以肯定兒子的師傅定不是蕭魔。」

 面前青春洋溢、自信瀟灑的少年是他的驕傲。別看兒子年少,但機智勇猛已非同齡人能及,更值得欣慰的是兒子在主持《八卦報》的過程中不斷成長,幾乎沒犯過錯。

 「你說不是那就定不是。」

 「父皇,你還記得兒子說的武老爺子家的那個天賜的孫女的事么?」

 「武念亭?」靖安帝喃喃的問,神思卻不知所蹤。

 龍世懷未覺他父皇的變化,只是急忙說道:「兒子答應帶她進宮來見你。要不,就趁著這次中秋的機會吧。」

 見兒子這般熱衷於武念亭的事,靖安帝極力拉回神思,問:「怎麼說?」

 於是,龍世懷將武念亭此番為了進宮勤練角球、蹴鞠、馬球的事一一說了,最後撿武念亭最拿手的道:「要不,中秋舉辦一場角球賽。」

 靖安帝對武念亭的事或多或少知道一些,多是從兒子這裏聽來的,初始他震驚於武念亭的名字,時有將那小妮子宣進宮見一面的打算,可惜小妮子總隨着逍遙王爺暢遊三國去了。等小妮子有時間了吧他卻又有別的事,可以說,這麼多年他和小妮子二人總是錯過未曾謀面,一如現在……

 看着兒子唇角意氣飛揚的笑容,靖安帝笑道:「中秋只怕不成。」

 「為什麼?」他可答應了小妮子了啊,再違言,小妮子又要生氣了。

 「父皇近日時常感覺不舒服……」

 不待靖安帝的話落地,龍世懷急了,截話問:「父皇,你哪裏不舒服?」語畢,伸手觸向靖安帝額頭。

 「傻小子。」龍今朝親膩的彈了兒子的額頭一下,道:「帶你去個地方,你便明白了。」

 龍世懷不明白的隨着靖安帝來到位於青龍殿的密室。

 這間密室是青龍殿的絕密所在,只有極少人知道它的存在,而這裏亦常年處於極度的冰封中,一般人根本承受不住它的嚴寒。

 隨着他父皇熟門熟路的轉過幾個彎后,出現一排排高高的珠簾,一一揭起珠簾,龍世懷震驚的發現不遠處的冰床之上躺着一個人,約摸著像個男人。

 龍世懷疑惑的看了靖安帝一眼,接着便好奇的走過去,只見冰床之上確實躺着一個男人,男人的身材相當魁梧,足有八尺之高。胸脯橫闊、相貌堂堂、霸氣畢露,便是安靜的躺着,亦有萬夫難敵之概。

 「啊」的一聲,龍世懷指著冰床之上的男人說道:「巴扎爾?!」

 「不錯。」

 「可……可……可他不在南越獃著跑我東傲做什麼?」這事處處都透著詭譎,龍世懷接着又道:「兒子聽聞此番他南越國秋獵,他受傷了啊。」至少這南越帝現在應該躺在南越養傷而不是躺在這青龍殿啊。

 「他中箭受傷是事實,但傷他的箭有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