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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華清還沒說話，陳思思直接從床上蹦了起來，“程昱什麼毛病啊？他現在也不給莊穆玄當助理了，怎麼什麼事兒都往自己身上攬？”
雖說她現在還不確定凌華清和莊穆玄之後會怎樣，可如果程昱在他倆分開這件事上助攻了，那他就準備好滾去書房睡吧。
不等陳思思開口安慰，凌華清冷著一張臉開了門。
佣人正要說話，她卻一言不發地徑直往樓下而去，最後直直停在程昱面前，沉聲問︰“是莊穆玄讓你來的？”
程昱神色淡然地點頭。“是。”
凌華清捏緊了拳頭，強行按捺住情緒，“財產轉讓怎麼說也是大事，他自己怎麼不來？”
程昱依舊淡定，“他還有別的事要忙，所以托我來一趟。”
實際上，莊穆玄對凌華清的脾氣再清楚不過。
如果只有律師一人過來，估計連門都進不了就會被轟出去，更別談簽字的事了。
程昱越是波瀾不驚，凌華清心里那股火氣就越燒越旺。啪的一聲，她用力打開對方遞來的待她簽字的文件，雪白的紙頁頓時在客廳里四散開來。
慢了一步跟下來的陳思思一過轉角，便瞧見樓下自己的好朋友與愛人劍拔弩張的一幕。
又或者說，只是凌華清單方面的劍拔弩張，她簡直氣得要命。
而程昱向來不喜形于色，也不輕易發怒，見狀也只是微頓住一瞬，扭頭對身旁戰戰兢兢的律師道︰“之前讓你準備的備份呢？”
律師哆嗦著手又遞過去一份，程昱往邊上避開，朝著凌華清方向抬了抬下巴，“直接給當事人吧。”
凌華清徹底被激怒了，不顧形象地朝著程昱大罵道︰“程昱，你是不是有病？壞人姻緣這種事情你做起來很有成就感是嗎？”
她接過備份，當著程昱的面撕成兩半，“我是不是還得給你頒個獎啊？”
見著這幕，陳思思正欲往前的腳步本能地停了下來，她覺得……她現在似乎不太適合摻和進這本就無比糟糕的狀況里面去。
這麼多年在兵不厭詐的商場里摸爬滾打，程昱早已經修煉成了半個人精，又怎麼會看不出來，凌華清現在反駁的聲勢越大也就證明她心里越沒底。
不過有句話她說錯了，他沒什麼要棒打鴛鴦的愛好。純粹就是從莊穆玄那里接了個任務，所作所為也只是為了完成任務。
看程昱絲毫不為所動，凌華清也不想再糾纏下去，乾脆放言道︰“不管你的目的是什麼，財產轉讓還是離婚協議，我一個都不會簽。”
話音落下，程昱總算有了反應。
他理了理西服下擺站起身來，微微擰眉道︰“當初提出協議的是你，現在拒簽協議的也是你，你一直都這麼想一出是一出的嗎？”
凌華清被問倒了。
當初提出所謂協議時，她的確沒想太多，不過是把這當成了緩兵之計，好給自己留出足夠的時間來讓莊穆玄改變想法。
然而之後的一切都超出了想象，甚至逐漸朝一發不可收拾的方向靠攏。
看她把話給听了進去，程昱語氣放緩幾分，“在離婚這件事上你跟莊穆玄產生巨大分歧不假，可從始至終他都盡力配合著你，你提出的任何有理或者無理的條件都一一應允。”
他望向凌華清，表情凝重幾分，“反觀你自己，你無所不用其極地想改變他離婚的想法，可你有站在他的角度思考過問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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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番話猶如當頭棒喝，讓凌華清愣在原地說不出話來。
陳思思看她這樣，擔心地立即走了過來，“程昱，我知道你也是幫莊穆玄辦事。但你現在也看到了，華清的狀態不適合談這些。”
她跟護崽子似的攔在凌華清身前，眼神中多了幾分堅定，“還有，如果莊穆玄真像你說的那樣，他就應該坦坦蕩蕩地親自解決這事，而不是把這爛攤子丟給你。”
顯然，事情不僅沒解決，反而變得更復雜了。
程昱不免有些頭疼，他早勸過莊穆玄應該自力更生，照現在這情況看，他要再堅持讓凌華清簽名，陳思思保不準會直接拿掃帚趕人。
思及此，他只好退了一步。
接到指示，律師從公文包里找出他帶來的唯一一份幸免于難的文件，在里面夾了一張自己的名片放在桌上，“莊太太，文件我就留在這兒了，什麼時候改變主意了可以隨時聯系我。”
凌華清頭也沒抬，“滾！”
律師一激靈，語速飛快對程昱道︰“程先生，我先出去到外面等你。”
程昱無奈地嘆了口氣，轉身走出幾步又回頭看向陳思思，“你不走嗎？”
陳思思立場堅定地搖搖頭，“我得留下陪華清，而且……你現在應該是要去跟莊穆玄匯報情況，我要是一起恐怕不太方便吧？”
听出她話中的諷刺意味，程昱沒再多言徑直轉身離開了。
偌大的客廳一下子空曠起來，陳思思忍不住上前輕輕地抱住了凌華清，“我知道你現在一定很難受，其實你可以試著哭出來，說不過還會輕松一些。”
她伸手在凌華清後背哄小孩似的輕拍幾下，“不過答應我哭過之後要快點振作起來，我陪你一起解決問題，好嗎？”
這話听起來有些太現實了，可陳思思卻很清楚。
如果一切沒有得到一個很好的解決，如果這兩人最後真的分開，之後的凌華清一定會比現在難過千倍、萬倍。
兩人就這麼在客廳里安靜坐著，許久都沒人開口說話。
“媽咪？”
莊睿寧不知何時醒了，穿著卡通睡衣頂著一頭亂糟糟的頭發站在二樓的樓梯口，神情看上去有些迷惑。
凌華清現在著實沒辦法面對孩子，好在陳思思反應及時。
她沖凌華清使了個顏色，緊接著快步走上樓去，一把摟住莊睿寧，“小家伙，趕緊帶干媽去看看你的寶貝妹妹，我可是特意過來這一趟的。”
莊睿寧的注意力頓時被轉移，喜滋滋地帶著陳思思往嬰兒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