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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是假的，莊穆玄也害怕自己看到凌華清的臉之後會忍不住心軟。
他停了步子卻強忍住沒轉過頭去，更是故意讓語氣強硬起來，“已經被騙過一次，我不會再上當了。”
小腹傳來的刺痛令凌華清滿頭冷汗，她苦笑一聲，頗有一種自食惡果的感覺。
離預產期本身也就沒幾天了，大概是因為她剛才的情緒太過激動，這才導致了對胎兒產生了影響。
事實上，如果不是出現了莊穆玄這個意外，她本來準備跟陳思思商量要不要現在就住到醫院去，這樣相對來說也要保險些。
結果事情變成這樣，人沒留住還讓自己遭了罪。
莊睿寧這時候也察覺出不對勁，只是還沒等他說些什麼，在門口站定的莊穆玄忽地折返了回來。
一看凌華清的臉色，他就是再遲鈍也知道這次不是鬧著玩的。莊穆玄再顧不得其他，飛快鑽進駕駛座里將人給送去了醫院。
人到醫院時已經疼得滿頭大汗，醫生推著病床快步往手術室方向走去，一邊給出了準確判斷，“孕婦的羊水已經破了，需要盡快安排手術……”
莊穆玄已經慌了神，說話都語無倫次起來，“醫生、我太太她一定……一定不會有事的對不對？我……她剛才一直說肚子痛……”
醫生見多了這種場面，只以為他是第一次做爸爸沒有經驗，便趕在進手術室前寬慰道︰“先生放心好了，這是生產時的正常反應，不會有事的。”
手術室外的紅燈亮起，莊穆玄頹然地靠著牆壁滑落在地，像個孩子一樣無措地將腦袋埋在膝上。
他的自以為是似乎把一切都給搞砸了。
一同跟來的莊睿寧看著他這樣，忍不住上前去拿臉頰蹭了蹭莊穆玄，“爹地，媽咪一定會沒事的。她一直在等你回來，還有好多話要跟你說呢。”
莊穆玄眼眶一熱，將小家伙用力抱進了懷里。
半小時後，接到消息的莊老趕了過來，從護士那里听說了莊穆玄在手術室外的丟臉行徑之後簡直哭笑不得，氣都消了大半。
也無怪莊穆玄沒有經驗，獨自一人面對這場面自然容易慌神，偏偏又還是在這個當口。
莊老本來還在心里醞釀了一路，想著一定要把人好好教訓一番，真看到自家孫兒那副樣子更是什麼都說不出來了。
他看向莊穆玄，輕嘆一聲道︰“你小子倒是厲害，躲了這麼幾個月不出來，現在倒是舍得露面了？”
自知自己這件事實在做得欠妥，莊穆玄抿了抿唇喚了聲“爺爺”便再沒開口。
他這幅樣子把莊老的火氣又給勾了上來，儼然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語氣斥責道︰“我知道你打小就是個自尊心強的人，可自尊心難道有妻兒重要嗎？”
“你到底知不知道，你不在的這段日子里華清過得有多難？”
莊老抬手一指一旁不知所措的莊睿寧，氣得猛然拔高了聲調，“不是我說你，睿寧他一個七歲的孩子都你比更分得清孰輕孰重。”
這些日子以來，凌華清過得有多煎熬他都看在眼里，越發覺得打著“為她好”旗號銷聲匿跡的莊穆玄實在該罵。
莊穆玄一聲不吭地受著，愣是沒反駁過半句。
足足念了得有十來分鐘，莊老這才滿意地收了聲，一錘定音似的拍案道︰“我今天就給華清做主了，你留也得留，不留也得留！”
他瞪圓了眼楮，面上滿是警告之色，“真要再敢玩消失，老頭子我保證直接把你綁別墅里關著，看你還往哪兒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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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穆玄有些無奈，“爺爺，事情沒有你想的這麼簡單，我……我現在這樣，實在沒辦法……”
盡管心里已經開始動搖，可花了數月之久做下的決定又怎麼可能如此輕易就改變。
他側頭看了一眼手術室方向，心情變得越發復雜起來。
畢竟活了這麼長的年歲，適時放軟態度這一點莊老還是知道的。
他拉著人在一旁長椅上坐下，苦口婆心地勸道︰“孩子，爺爺不是不理解你，只是你這個行為實在太不成熟了你知道嗎？”
莊老坐直了身體，目視遠方回憶了片刻才接著說︰“穆玄，你打小就是個聰明孩子，基本沒怎麼讓我和你爸媽操過心。”
“我以前總認為這再好不過，現在卻覺得是不是我們的教育方式出現了偏差，才導致你變成了如今的性格。你也是個普通人，你不可能一切都完美，你也可能會犯錯誤。”
他像小時候那樣給了莊穆玄一個男人間的擁抱，嘆息般地開口道︰“誰都不可能完美，但錯誤是可以及時彌補的。”
良久，莊穆玄才找回自己的聲音。“爺爺，我答應你，我會留下。但是……跟華清的關系，我想我需要重新考慮。”
那道坎不那麼容易過去，他必須好好想清楚才行。
能讓這頭倔牛讓步已經很不容易了，莊老見好就收，“這是當然，那就是你們之間的事情了。”
旁听了全程的莊睿寧現在才敢出聲，眼珠子骨碌轉了幾圈，小心翼翼地問莊穆玄，“爹地，你的意思是說你會留下來然後不再離開了嗎？”
莊穆玄點點頭，伸手想要抱他又後知後覺自己臉上那道明顯的疤。
沒曾想莊睿寧卻會意到了他的遲疑，毫不遲疑地湊上前去在他臉頰親了兩口，“爹地別擔心，你還是跟以前一樣帥的。”
就在這時，一道響亮的啼哭聲從一牆之隔傳來。
莊穆玄猛地一震，他似乎還是第一次這樣緊張地迎接一個新生命的到來，尤其這個新生命還是他與凌華清愛的結晶。
不多時，手術室的門自兩邊緩緩打開。一個護士喜笑顏開地將包裹好的小baby抱了出來，“恭喜先生，是個很漂亮的女孩。”
莊穆玄面上一喜，趕忙追問︰“那我太太呢？她怎麼樣了？我什麼時候可以進去看她？”
護士被他連珠炮似的問題問得懵了一瞬，笑笑道︰“先生別擔心，母女平安。不過產婦的麻藥藥效還沒褪，可能還需要一會兒才能醒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