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真實一面

發佈時間: 2022-12-01 16:52:27
A+ A- 關燈 聽書

洛漣漪和風林站在角落,不時擡腳躲開砸碎飛濺的瓷片,不知如何是好。

啓毓總算是累了,他頹然坐回龍椅,眼露殺氣瞪着前方,似無焦點。

“皇上息怒,小不忍則亂大謀,皇上如今忍讓,待他日國勢強大,定將西陵剿滅,將琉凡太子五馬分屍!”皇后走過去挨着他坐下,溫言安慰。

“朕不將琉凡五馬分屍,誓不爲人!”啓毓切齒,將身邊的矮几推翻在地。

洛漣漪看着他的眼睛,驀然打了個寒顫,風林更是戰戰兢兢地躲在了她的背後。

“皇上今天也累了,剛纔暖閣裡還有幾位姿色不錯的姑娘,不如選一位今晚侍寢吧。”皇后道。

“朕已沒有興致,皇后,扶朕回鳳儀宮休息吧。”啓毓疲憊地說。

皇后的臉上露出一絲笑意,她說得大方,其實早就算到皇帝已疲倦,哪還有興致臨幸秀女。

“是,臣妾這就扶您回宮。”高豔扶着啓毓的手臂,兩人一同站起。

啓毓看着洛漣漪,眼裡滿是不捨,他沉銀片刻,說道:“郡主,你隨朕去鳳儀宮,朕有話和你說。”

“是。”洛漣漪轉瞬由小主又變身成了郡主,她感覺跟做夢一樣。但她知道,最少她現在安全了,最少她不用擔心跟這位鷹鉤鼻大叔xxoo了。

琉凡回到錦雲宮後,將宮女們遣散出去,叫了小築進來。

“小築,琉火的眼線,應該看不到這行宮裡吧。”琉凡用手指撐着下巴問。

“行宮幽深,暫時沒有察覺有大皇子的眼線,不過殿下一切小心爲妙。”小築道。

琉凡沉銀片刻,嘆息道:“我已經小心很多年了。”

小築擡眼看着他,沒有說話。

“小築,有時我真想離開宮裡,不要這太子的身份,隱姓埋名,自由自在去過輕鬆簡單的生活。”琉凡推開窗戶,望着窗外一輪冷月,幽幽地說。

小築還是沉默,安靜聆聽着。

“我其實很想像二皇兄一般,工於音律,沉湎詩詞,不問政事,與世無爭。”琉凡背過手,窗外冷風吹進,揚起他垂在兩鬢的頭髮,有幾分愴然。

“太子殿下,從來一山不容二虎,您和大皇子殿下,註定了是你死我活的命運,歷史上從來沒有被廢的太子可以自由逍遙地活下去。早點休息吧,隱忍的日子總是會結束的!”小築站在他身邊,終於開口了。

“同室操戈,相煎何急!”琉凡嘆息,他關了窗戶,轉身坐到了牀上。小築爲他脫了靴子,幫他把幔帳放下,輕輕出了房間。

沒有了一羣宮女的圍繞,不用裝成荒銀無度,沉迷歌舞酒色,琉凡用手枕着頭,享受着這一晚難得的清淨。十五年了,母妃病逝的一幕彷彿只在昨天……

那一年,他還只有四歲,母妃纏綿病榻已有數月,終於在那個寒冷的早春,永遠離開了還年幼懵懂的他。

他記得母妃彌留之際,一直抓着他的手,悲慼地凝望着他,久久閉不上眼睛,直到父皇在她面前口諭,將他立爲大西陵太子,母妃的手才鬆開,帶着一絲寬慰的笑容離開了人世。

若曦殿裡一片悲聲,尤其是父皇,抱着母妃尚留餘溫的身子,哭得肝腸寸斷。“若曦,若曦,你是朕最心愛的女人,你怎麼狠心拋棄了朕!”父皇哭着,竟然咬破手指,滴一滴鮮血在母妃的額頭,說是留下印記,好來生相認。

他記得皇后從跪了一地的太監宮女身邊跑了進來,滿眼怨恨地跪倒在父皇身邊,抱着父皇的腿哭:“皇上,您獨寵曦貴妃也就罷了,如今您竟然不顧祖制,將琉凡立爲太子,而嫡長子卻不能繼承大統,您叫臣妾情何以堪!”

“朕乃九五之尊,金口玉言,口諭已下,誰也別想要朕更改!”父皇滿臉寒霜,連看也沒看皇后一眼。

皇后含恨黯然退下,冷冽的眼光掠過他的臉,讓他寒意頓生。幾天之後,父皇上朝,皇后孃家端木一族全都站出來,力諫父皇另立太子,然父皇絲毫不爲所動,並當朝頒發聖旨,正式冊立他爲東宮太子,入住東宮承恩殿。

承恩殿裡,沉浸在失去母親的悲傷與孤獨裡的他,尚且不明白他處境的危險,也不知道未來將要面對多少的艱難,他只記得司馬太傅的臉那樣凝重憂慮,撫摸着他的頭髮一聲聲嘆息,而宰相殷洪逾坐在一旁,也是憂心忡忡地不斷扶着下巴的鬍子。

太傅在思索良久之後,要他坐好,很嚴肅地對他道:“太子殿下,貴妃娘娘已過世,您從此失去了母妃的庇護,而貴妃娘娘背景寒微,與端木家族勢力之強大完全無力抗衡,太子如今處境甚危,爲保xin命與地位,您必須隱藏鋒芒,假扮頑劣不肖,以放鬆皇后的警惕。”

殷宰相疑惑道:“頑劣不肖,皇后不是正好以此請求皇上廢除太子嗎?”

太傅回答:“不會,只要太子不做出真正出格的事情,皇上是不會廢立太子的,如果皇上龍顏不悅,我們便以貴妃娘娘早逝,太子無母親管教,自然頑劣一些相護,皇上定當心軟。”

殷宰相沉銀片刻,同意了太傅的主意。

太傅之後請求皇上,將母妃的靈位送去了西山的三清道觀,而三清道觀的掌門道長,就是太傅的結拜義兄木石道長。

https://www.dragon1983.com/ 半糖言情

木石道長修爲頗高,平時雲遊四海,在太傅請求下不得不長留道觀,暗中教太子修習武功。而木石道長在雲遊四海時,帶回來的十幾個孤兒,也正好與太子一同修習。

皇后在不能勸諫父皇廢立太子後,果然以最快的速度將壓制的矛頭直指他,東宮無處不是她安插進來的眼線,從此他的一言一行都在她的密切關注之下,不敢有絲毫閃失。

懾於父皇的威嚴,皇后始終不敢對他下手謀害,然皇后這麼多年,卻在暗地廣結朋黨,擴張勢力,朝廷一半要員都已在收買她的手下,只待父皇年邁傳位之時,發動政變爲大皇子奪取皇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