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狗急跳牆

發佈時間: 2022-12-01 17:32: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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養居殿。

幾個小太監捧了巾櫛等物在門口等了許久,遲遲沒有聽到殿內的聲音。

眼看上朝的時辰已經過了,衆人不免聚成一堆,竊竊私語起來。

小路子在門外團團轉了幾千個圈子,終於還是大着膽子推門走了進去。

帳中,陸離安靜地睡着,紋絲不動。

小路子不由得想起了上次他沉睡不醒的事,心下立刻慌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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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皇上!”他掀開帳子,用力搖晃着陸離的手臂。

陸離沒有醒。

小路子的臉色立時白了。

上次至少還有蘇輕鳶做主,這一次宮裡卻是徹底沒了能拿主意的人。

小路子在牀邊團團轉了一會兒,又硬着頭皮轉了回去,伸出大拇指對準陸離的人中穴用力地按了下去。

“阿鳶——”陸離大叫一聲,猛然驚醒了過來。

小路子大喜過望,“咚”地一聲跪倒在地上,泣不成聲。

“阿鳶,別走!”陸離跳下牀,火急火燎地向外面奔去。

小路子忙站了起來:“皇上快醒醒,這是養居殿,娘娘她……”

陸離低下頭,怔怔地盯着他看了許久。

小路子有些害怕——這個樣子,該不會還是中邪了吧?

陸離俯下身,提着小路子的衣領將他揪了起來:“方纔是你叫醒朕的?”

小路子忙道:“是。上朝的時辰已經過了……”

話未說完,陸離一腳踹了過去:“誰讓你多事!”

“皇上,早朝……”小路子的後背重重地撞在了屏風上,疼得冷汗直冒,他卻還想努力把話說完。

陸離頹然跌坐在牀上,許久才啞聲道:“今日免朝。”

“可是皇上……”小路子還想說什麼。

“沒有‘可是’!”陸離隨手將安枕的玉如意扔了出去。

小路子忙伸手要接,卻沒有接住,嚇得他慌忙跪了下去。

陸離怒聲斥道:“還不快滾!”

小路子終於心事重重地退了下去。

陸離重新躺回牀上,看着月白灑金的帳頂,心裡一陣空落。

他閉上眼睛,想要回到那個夢裡去,卻毫無睡意。

躺在牀上輾轉反側,足足折騰了小半個時辰,他終於不得不接受了現實——夢醒了,回不去了。

陸離疲憊地坐了起來,努力回想着夢中的每一個細節。

夢裡的她,看得見摸得着,身子是熱的、咬人是疼的……

那樣真實,怎麼會是夢呢?

可是細細想來,那些場景卻又是那樣荒誕不經,若不是夢,又如何解釋?

這個太過真實的夢,要向他傳達什麼信息?

在夢裡,陸離最初的判斷是極爲可怕的:蘇輕鳶描述的那間屋子,不像是人間的地方,更何況那裡還有她死去的母親……

可是後來,他自己又努力地推翻了那個判斷:也許是有人在故弄玄虛,也許那個“母親”是假的!

畢竟,阿鳶已經被折磨得有些瘋瘋癲癲了,想騙過她顯然並不難!

陸離越想越覺得後面的這個推斷比較合理。

至於一個活人爲什麼會那樣真實地出現在夢裡,陸離並不願意深思。

既然已經被迫從夢中醒過來了,他只能努力說服自己相信,她還活着。

活着,卻正在遭受着令人難以想象的折磨……

想起夢中的所見所聞,陸離的心裡緊緊地揪了起來,痛得無以復加。

小路子從門縫裡蹭進來,小心翼翼地稟道:“段公子和程世子來了。”

陸離緩緩地擡起了頭,許久才嘆道:“先幫朕換一下衣裳。”

“啊?”小路子有些發愣。

衣裳還沒穿呢,換什麼?

隨後他終於明白過來:陸離的意思是要把貼身穿着的寢衣換掉。

換衣裳的時候,小路子終於明白了陸離特意提及此事的原因。

“皇上,宮裡的幾位娘娘每日都在盼星星盼月亮地等着您呢……您又何必委屈自己到這等地步!”小路子心下惻然,忍不住開言勸道。

陸離沒有搭理他,換上了乾淨的中衣之後,便站了起來,讓小太監幫他穿衣梳頭。

段然闖進門來,在屏風外面便大笑道:“聽說今日免朝了?這可是件新鮮事!你這會兒又攔着不許我們進門,莫非殿中藏了美人,‘**苦短日高起,從此君王不早朝’了不成?”

等他轉過屏風,陸離便擡起頭來,冷冷地看了他一眼。

段然拍手大叫起來:“哎喲喲,那麼重的黑眼圈,看樣子果然是徹夜未眠?誰家的美人兒那麼有本事,爲什麼不請出來讓我們瞧一瞧?”

“小路子,把這隻聒噪的烏鴉捉了,拔了毛去燉湯。”陸離冷聲開口。

段然縮了縮脖子,藏到了程昱的身後。

程昱規規矩矩地向陸離行了禮,沉聲問:“皇上可是身上不適?”

“是心裡不適。”陸離靠在椅背上,黯然嘆道。

段然笑嘻嘻的,又湊了過來:“我還聽說昨兒把良嬪娘娘打了?我說,你也太不懂得憐香惜玉了吧?那麼嬌滴滴的一個美人兒,你怎麼捨得下手?”

程昱眉心微蹙,也跟着道:“嶽公子聽說良嬪受了罰,很擔心。你既然要拉攏岳家,爲什麼……”

“那見婢犯了大忌,朕留着她的xin命,已經是給了岳家臉面了。”陸離面色陰沉,顯然不願多談。

小太監們退下去之後,段然立刻貼到了陸離的身旁:“你今兒到底是受什麼刺激了?早朝也不上,連小英子都不肯見……”

“我見到阿鳶了。”陸離推開窗看着廊下,低聲嘆道。

“她回來了?”程昱的眼睛立時亮了起來。

段然卻瞪大了眼睛,露出驚恐的神色:“她託夢給你了?這麼說她果真已經……”

程昱的臉色立時白了。

陸離陰沉着臉,抓起桌上的一隻茶碗扔向段然:“你不會說話可以不說!”

段然敏捷地玩了一招“海底撈月”將茶碗接住,笑嘻嘻地放回了桌上:“沒死?沒死那更好啊!這會兒她在什麼地方?我們好歹也爲她奔忙了這麼多天,總得讓她見見我們吧?”

陸離苦澀地搖了搖頭:“我不知道她在哪兒,只知道她在受苦。”

“喂,你該不會真的只是做了個夢,然後把夢當真了吧?”段然誇張地大叫起來,臉上明明白白地寫着“你是傻子”四個字。

程昱卻嘆道:“就算是夢,見過也總比沒見過的好——你如今打算怎麼做?”

“找她。”陸離說得很簡略。

段然拍着大腿大呼小叫:“不是一直在找嘛!這幾天我們只差沒把京城翻過來了!程呆子在外頭還好說,我這裡成天給你到處挖窟窿,我都快成了打洞的耗子了!”

陸離沉聲道:“繼續挖。若是實在找不到洞口,就隨便找個地方挖下去——哪怕你要把養居殿炸了,我也不會攔你。”

“養居殿?爲什麼要炸養居殿?”段然有些不解。

陸離下意識地低頭看了看腳下,許久才道:“我總疑心……她就在這裡。”

“不會吧?”段然倒吸了一口冷氣。

陸離用力揉着眉心,苦惱不已。

最近這幾天,他越來越清晰地感覺到,蘇輕鳶其實離他並不遠。

他知道這個念頭有些荒誕不經,但是……誰說得準呢?

段然“啪”地拍了一下手:“對啊,我怎麼沒想到!對方若是想折磨你,把她藏在離你很近的地方是最有趣的了!想想看,你爲了找她,恨不得上天入地,千辛萬苦地尋了她十年二十年,忽然有一天就在你寢殿的牀底下找到了她的屍骨——那種失之交臂悔不當初的滋味,多刺激,多銷魂!”

陸離神色複雜,沒有駁他的話。

程昱若有所思:“這番推斷不無道理,可是萬一有誤……”

陸離咬牙:“宮內要繼續嚴查,宮外卻也不能放鬆。尤其要留意近來新出現的雜耍賣藝之所,甚至秦樓楚館……”

“秦樓楚館?”段然的眼睛亮了,“那種地方應該讓我去查啊,我熟!你讓老程去管什麼用?他見了那些姑娘們,連頭都不敢擡,他能查出什麼來啊?”

陸離白了他一眼,沒有理會。

段然又拍着巴掌大叫起來:“你爲什麼忽然要查秦樓楚館?該不會太后娘娘她……”

“你再這樣信口開河,信不信朕把你賣到平康巷去做小倌!”陸離黑着臉怒道。

段然縮了縮脖子,躲回了程昱的身後,“嘿嘿”地笑了起來。

陸離走出門外,召集了養居殿所有的宮女和太監,命令他們仔仔細細地再把所有的房間和院落搜查一遍,並承諾損壞東西不予懲罰,發現密室暗道者直接加官進爵、封賞全族。

段然勾住程昱的肩膀,有些擔憂地問:“宮女太監加官進爵、封賞全族?長離不會是要瘋了吧?”

“若是換了我,我也會瘋的。”程昱淡淡地道。

段然不屑地“嗤”了一聲,心裡卻莫名地有些羨慕。

看到陸離在廊下站定了,段然便笑嘻嘻地湊了過去:“你要我替你找的道法高深的術士,明日中午便能進宮——不過,你到底準備做什麼?該不會也要對誰施咒術吧?”

陸離站了一會兒,向小路子吩咐道:“叫人把小鐘子帶過來。”

***

蘇輕鳶睡醒之後,茫然地呆坐了很久。

夢裡發生的事情,她只記住了一些零零碎碎的片段,可是那種真真切切的悲喜,她卻牢牢地記在了心裡。

枕邊沒有陸離,蘇輕鳶的心裡一陣失落。

明明只在夢裡見過他一次,她卻已經那樣依賴他了。

原來他不兇,也不壞,跟那個老女人說的一點都不一樣。

雖然他老哭鼻子很丟人,可是……他哭鼻子的樣子其實還是挺討人喜歡的。

蘇輕鳶揉了揉鬢角,慢慢地坐了起來。

她的身子軟如春水,半點兒力氣也使不出來。

身下的褥子溼乎乎的,好像夢裡的那場洪水當真發生過一樣。

蘇輕鳶有些疑惑,認真地想了一會兒,臉頰慢慢地變紅了。

她決定收回剛纔的評價——那個陸離,果真不是個好人!

念姑姑推門進來,擰緊了眉頭:“快巳時了,還不起?今日的飯還要不要吃了?”

蘇輕鳶偏過頭去,探究地看着她。

照陸離的說法,這個老女人可能根本不是她的母親,而是一個大壞蛋!

念姑姑對上她的目光,莫名地覺得心裡一陣發虛。

好在蘇輕鳶很快低下頭,看向了趴在牀底下的小李子。

念姑姑也注意到了小李子的異狀,擰緊眉頭走了過來:“你把他怎麼了?”

蘇輕鳶無辜地眨了眨眼睛:“他自己沒用,這怎麼能怪我?”

這一開口,她才發現自己的聲音比平時略沙啞了些,透着幾分異樣的嬌妹。

念姑姑又擡頭看了她一眼,臉色好看了許多:“看樣子,你倒還肯用心練功。小李子夜裡服侍得你可好?”

“不好!他只會惹我生氣!”蘇輕鳶悶悶地道。

念姑姑“嗤”地一聲笑了:“既然他服侍不好,我叫人把他拖出去殺了,如何?”

蘇輕鳶立刻跳了起來:“不行!他是我的人,只有我能欺負他!”

念姑姑笑得意味深長:“他怎麼就是你的人了?”

蘇輕鳶苦惱地皺緊了眉頭,答不上來。

念姑姑倒也沒打算追根究底。

她抓着小李子的肩膀將他翻過來,隨手拍了一把,小李子就醒了。

看見念姑姑在旁,小李子大驚失色:“奴才知罪、奴才知罪……”

蘇輕鳶在旁吃吃地笑着:“你在扮叩頭蟲麼?”

小李子詫異地擡起了頭:“太后您……”

念姑姑淡淡地道:“鳶兒說你服侍得不錯,我也就不問你爲什麼服侍到地上去了。下去治傷吧。”

小李子仍然擔憂地看着蘇輕鳶,對念姑姑的話充耳不聞。

蘇輕鳶又拈起了簪子:“怎麼,還想再來兩下?”

小李子見她語笑嫣然,不像是在受着煎熬的樣子,便戀戀不捨地退了下去。

念姑姑走到牀邊坐下,抓着蘇輕鳶的手用力握着,笑道:“你能看得開,我就放心了。只是你還要明白,小李子只是你的一塊踏腳石,等你的妹術登堂入室之後,你就用不着他了,他的生死,你也不該放在心上。這兩天小李子也被你折騰得夠嗆,今晚讓他休息,我另外叫別人來陪你修習,你不許任xin胡鬧。”

“修習什麼啊?”蘇輕鳶聽得糊里糊塗,忍不住擰緊了眉頭。

念姑姑伸手戳了戳她的眉心,意味深長地笑着:“昨晚你跟小李子修習的是什麼?”

蘇輕鳶認真地想了一會兒,終於明白了。

原來小李子老老實實地挨她的打罵,也是一種修行?

如果是這樣,她不介意換一個人來打的!

想通了這一點,蘇輕鳶立刻露出了笑容:“那你要換一個乖的來,不許讓他打我!”

念姑姑有些詫異,更多的是欣喜:“都依你。不過,現在你該起牀了。昨日學的咒語和術法,你還記得幾成?”

蘇輕鳶找了件衣裳披着,嘰裡咕嚕地把昨日所學的法訣從頭到尾背了一遍。

念姑姑大喜過望,忙叫人送來早點,陪着蘇輕鳶吃了,又趕着教她練習巫術。

蘇輕鳶的興致比昨日還要高昂,累得頭暈眼花了都不肯停下。

念姑姑又驚又喜,又有些詫異。

思來想去,她只好把這些變化的原因歸結到小李子的身上。

想必,是那奴才讓她嚐到了修習“術法”的甜頭,所以她纔會這樣百依百順吧?

念姑姑忽然不太想把小李子換掉了。

蘇輕鳶完全不知道念姑姑想了些什麼。她自己心裡想的是,只有乖乖修習術法,才能變得越來越強——打敗了念姑姑,或許就可以見到那個奇怪的陸離了吧?

不知道是什麼緣故,明明只是在夢裡見過他一次,她就全心全意地信了他——好想好想再見到他,最好永遠都不要分開!

這一日,念姑姑教得盡心盡力,蘇輕鳶學得勤勤懇懇,氣氛出奇和諧。

到了傍晚時分,蘇輕鳶已經基本掌握了術法的要領,所欠缺的只是反覆練習罷了。

念姑姑親眼看着她用術法把前來送飯的小太監支使得團團轉,不禁又驚又喜。

正吃飯的時候,忽然有個小太監慌里慌張地闖了進來:“皇上突然又過來了!這會兒已經到了門口,咱們恐怕已經來不及出去……”

念姑姑愣了一下,忽然“砰”地拍了一下桌子:“把地牢那邊的入口堵上,撤!”

“撤什麼呀?”蘇輕鳶一面猛吃猛喝,一邊抽空從飯碗裡擡起頭來。

念姑姑一把攥住了她的手腕:“這屋子住不得了,咱們換個地方!”

“我不要!”蘇輕鳶抱着飯碗,死活不撒手。

念姑姑氣急敗壞,照着她的額頭上猛地拍了一巴掌,把蘇輕鳶打得眼冒金星。

小太監衝上前來扭住了蘇輕鳶的手腕,拖着她便衝了出去。

蘇輕鳶被帶出了房門,終於知道這房間之外是一條像墓道一樣的地道,陰森森的。

此時,地道之中有許多小太監匆匆忙忙地向着同一個方向跑了過去,而蘇輕鳶卻被三四個小太監拖着,跟着念姑姑跑向了相反的方向。

“你們要帶我去哪兒啊?我還沒吃飽呢!”蘇輕鳶憋了一肚子委屈。

念姑姑和小太監們人人神色慌張,並沒有人理會她的吵鬧。

小李子看見念姑姑臉色不善,忙向蘇輕鳶使了個眼色,叫她不許出聲。

可是蘇輕鳶卻不想安靜下來。

她聽見小太監說“皇上來了”。

如果她沒記錯的話,陸離好像就是皇帝。這麼說——會不會是陸離來找她了呢?

如果她大聲吵鬧,他也許會聽到的!

念姑姑和小太監們帶着蘇輕鳶進了一間密室,關上了門。

密室外面,一羣灰頭土臉的小太監從地牢那個方向奔了過來,找到地道的一個拐角,搬動了旁邊的一塊石頭——石頭放了下來,地道被堵上了。

石頭的兩邊各有幾個小太監,分工合作配合默契,將石頭和地道的連接處收拾得平平整整,幾乎完全看不出新動過的痕跡。

養居殿地牢。

陸離緊緊地抓着鐵欄,看着腳下跪伏的三個小太監:“那妖婦如今在何處?少了的另外兩人又在何處?”

三個小太監都不肯開口說話,卻有一個人悄悄地偏過了頭,向身後的某個位置瞥了一眼。

陸離立刻指向了那個地方:“挖開!”

身後的侍衛轟然答應一聲,衝了進來。

小路子在旁扶着陸離,喜形於色:“一定在那個位置了!皇上實在英明,奴才們怎麼也沒想到那妖婦真的有鬼!”

陸離緊張地看着侍衛們忙碌,掌心裡全是汗。

他原本只是存了一點點疑心,審完小鐘子之後臨時起意想再來看念姑姑一眼,順便將她換個地方關押。

沒想到來得那樣巧,竟然正趕上念姑姑不在地牢!

這下子再無疑問,地牢地牢必然與地道相通,而阿鳶在夢中所說的那個“老女人”,十有**也就是念姑姑了!

連日牽腸掛肚的問題終於有了答案,陸離反倒有些近鄉情怯般的忐忑。

見到她之後,他首先應該說什麼?

她的遭遇,是否同他夢到的完全一樣?

在夢裡,她已經忘記了從前的事、已經不認得他了——這次見面,她能認出他來嗎?

昨夜的夢,究竟是他一廂情願,還是她果真曾經入夢?

“找到了!”侍衛的一聲歡呼,打斷了陸離的胡思亂想。

陸離立刻快步走過去,果然看到地上的一塊石板鬆動了。

那個地方原本似乎有機關,但現在機關已經被破壞了。侍衛們合力搬動石板,露出了一個可容兩人同時進出的大洞。

“找到了!皇上,找到了……”小路子喜極而泣。

陸離當然比小路子更激動千倍萬倍。

他快步走到洞口,即刻便要下去。

段然卻飛快地從外面衝了進來,拉住了他:“你不能下去!”

“阿鳶在裡面,你讓我如何能不下去!”陸離火了。

段然急道:“你有沒有聽說過一個詞叫作‘狗急跳牆’?”

陸離的臉色變了。

狗急跳牆?

滅口?

魚死網破?

小路子大驚失色:“這會兒洞口已經打開,裡面的人一定早就知道咱們來了——現在就算不進去,恐怕也已經遲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