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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最後約了晚餐，地點是薄佩雅選的，在市中心的一家私密性極高的日式改良菜館，很合她的口味。
這家私房菜館並沒有包廂這一說，而是用制作精良的實木屏風將每桌隔開一定的距離，既給了顧客足夠的私密空間卻又不至于因為過于封閉而太沉悶。
薄佩雅必須嚴格控制體重，入座之後一直都吃得不多，偶爾吃一兩口沒什麼味道的沙拉。
程昱看在眼里，招來服務生點了一瓶清酒。這酒的度數不足以醉人便造不出璦昧氛圍，某些程度也能聊表謝意，這一頓飯才不至于白來。
他替薄佩雅倒了小半杯，自己舉高杯子，“這杯酒敬你，算是對上次你答應做主秀模特的感謝。”說完便一飲而盡。
這話說得禮貌且見外，薄佩雅眼神閃爍幾下，端起杯子將酒喝了下去。
沉默而微妙的氣氛在兩人之間飄散開來，程昱低著頭有一口沒一口地吃東西，察覺到對方毫不掩飾落在自己身上的視線，不由皺緊了眉頭。
如果這里是單獨的包廂，他也許早就不願再待下去了。
長久的沉默後，薄佩雅似乎有些沉不住氣。
她毫無預兆地急切開口，伸手就要去抓程昱執著筷子的手，“昱，其實你知道的！我能為你做的不止這些，只要你想要，我什麼都願意為你做……”
對方下意識避開的動作令她的聲音戛然而止，咬著唇一言不發卻執拗地看著程昱。
程昱擰著眉，像是被困擾似的看向她，“薄小姐，我該說的都早已經說了。我有想要共同度過一生的人，除了她不可能有別人。”
“今天這頓飯是想感謝上次你在上次發布會施以援手，如果說酬金方面不滿意你大可以提，至于別的……還請薄小姐自重。”
薄佩雅氣得攥緊了拳頭，咬咬牙說︰“你應該知道吧，莊氏最近想要找我當代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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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昱不至于主動了解這些事情，但總歸是能听到風聲的。
他沒吭聲，下一秒便听薄佩雅接著道︰“我暫時還沒有做好決定，但是我可以明確告訴你，對我的決定影響最大的是你的態度。”
“我喜歡你，所以我給你一次機會，你可以把剛才那些話都收回去，我就當做什麼都沒有听到。然後……”她拖長了聲音，笑笑道︰“然後，再慎重考慮和莊氏的合約。”
程昱面不改色，夾了一筷子菜送進嘴里，抬眸看向薄佩雅，“你以為這樣就能威脅到我？”
薄佩雅知道程昱和莊穆玄多年兄弟情誼，她搬出莊氏合約多少能讓程昱對自己態度好轉，到時候再想辦法把陳思思弄走，事情也就會簡單許多。
只是她沒想到，他的拒絕會這麼干脆。
“你太小看他了，就算不是你，莊氏的代言人也會有其他人。”能簽下薄佩雅的確是錦上添花，但事實上也不是非她不可。
程昱了解莊穆玄，無論事情走到什麼樣的絕境，他總是能絕處逢生找出最佳的解決辦法，旁人從來不需為此操心。
“哇，沒想到你忽然換風格了啊？”陳思思一邊說著一邊扭頭打量這店里的格局，到處都是古色古香的屏風，看起來還真像那麼回事。
凌華清哭笑不得，“什麼換風格，還不是Jason說這家新開的店很不錯，強烈推薦我一定要過來嘗嘗。”
見一直安利不成功，他乾脆直接以凌華清的名字在這里訂了兩個位置。本來是想著讓她和莊穆玄一起來，沒曾想時間不湊巧，莊穆玄正好有事要忙。
恰巧陳思思也是孤家寡人一個，兩人便一塊過來了。
服務生領著兩人七彎八繞地在一處被屏風隔開的位置上坐下，正是飯點，這家店里人氣還算火爆。但因為消費偏高所以來的大多都是些崇尚小資的年輕人，氛圍相當不錯也不至于太過吵鬧。
新鮮感作祟，陳思思一時興起，繞到凌華清那邊舉著手機跟她來了張自拍。
凌華清配合完後拿起一旁菜單開始看，“你干嘛？”據她所了解的，陳思思並不是喜歡拍照的人。
陳思思低著頭編輯消息，“當然是拍給程昱看看，好吃的話下次讓他跟我一塊再來一次。”說完，她摁下了發送鍵。
說來也湊巧，下一秒，一道消息送達的提示音便在隔壁響起。
陳思思一怔，“不至于這麼巧吧？”話是這麼說的，但她還是沒忍住透過屏風的鏤空探頭往聲源處看去。這一看不要緊，居然還真是熟人。
薄佩雅和程昱坐的是面對面的位置，因此即使她與陳思思撞上視線，程昱也是毫無察覺的。
“臥槽！”
凌華清被她這三分震驚七分罵的語氣勾起了興趣，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便瞧見隔壁坐著一男一女，細看一眼可不就是程昱和薄佩雅。
這算什麼，冤家路窄嗎？
見陳思思暫時按兵不動，薄佩雅也沒放過這次難得的機會。提起合同之後氣氛就僵持了下來，本來這頓飯都吃到了尾聲，沒想到最後還來了個驚喜。
此時服務生正好進來添茶水，她想也沒想站起身道︰“我吃好了，我們走吧。”
按照禮儀，是該讓女士優先的。
程昱點點頭也站起身來卻站在原地沒動，薄佩雅挑釁似的透過屏風看了一眼陳思思，在經過程昱身邊的時候故意裝作扭到腳，整個人便直直往他懷里倒下去。
她本以為這一招是萬無一失，一定能讓陳思思和程昱之間感情出現裂痕。
萬萬沒想到的是，在薄佩雅摔下來之前，程昱便快速地側身到了一邊。
這出“大戲”讓一旁服務生看得不知所雲，可他也不想被顧客投訴。加之要摔倒的還是個美女，自然是義不容辭地上前將人給接住了。
薄佩雅控制不住地往下倒，最後只能直直倒在了那個服務生的懷里，場面要多尷尬有多尷尬。
偏生那個服務生是個腦袋缺根弦的，將人扶住後還愣頭愣腦問了句，“小姐您沒事吧？這地板我們檢查過了，也不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