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銅錢燒死人

發佈時間: 2023-12-07 15:43: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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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頭皮發?,可憐兮兮的望向燭照。

 他衝我挑了挑眉,眼帶着笑意說,“別看我,可不是我做的。”

 我嘴角一抽,剛想說話,那邊凌汛的聲音就響了起來。

 “靈婆,你說的那東西掉下來是什麼不好的事嗎?”

 我抿抿嘴,決心打死也不能讓他知道,那引魂線是我弄斷的。

 奶奶重重的嘆了口氣,收起了凌雅兒身上的銅錢,這纔開了口,面色沉重。

 “引魂線居於身,則會在不知不覺裡抽去那人的魂魄,直至死亡。因此要想不死,就必須毀去引魂線。但要毀去,就必須先找到下咒之人。否則引魂線一旦斷裂,她就再也不會醒來,一直到魂魄在軀體裡面散盡爲止,藥石無醫。”

 “靈婆,您一定要救我女兒,不管多少的代價我都可以付出。”

 他皺着眉,面色很是凝重。

 “凌叔叔,你別急,先看看奶奶怎麼說。”

 我不敢說奶奶一定有辦法,但這次是我不好,總要補救的,要奶奶沒辦法,我只能懇求燭照了。

 偷偷地朝他的方向看去,他正抄着手,目光炯炯的盯着凌汛,不知道在想什麼。

 “其實要救她,也不是沒有辦法,只是有些棘手。”

 奶奶一鬆口,凌汛就像是看到了希望一樣,眼睛都亮了起來。

 “不管多棘手,我都全力配合你,只要你救她。”

 “我會用鎖魂的方式,將她其餘的魂魄,硬留在體內。你必須給我準備以下幾樣東西。”

 “您說。”

 “第一,純?狗血,千萬不能有一根雜毛。第二,找一間坐北朝南的房子,空間不需要多大,但一定要寬敞。第三,找一個八字純陽的男子,要他一份血。最後,找五個姓氏當中帶有五行屬xin的孩子,不分男女。”

 “爲什麼要找姓氏中帶五行的,不是八字?”

 凌汛突然這麼問,我微微一驚,轉頭看着他。

 “既然現在引魂線已斷,爲了防止傷害到凌雅兒的魂魄,就要用五行來相生相剋。若他人的八字爲五行屬xin,事後對他們本身也會造成一定的損害,所以僅用姓氏,加上八字純陽男子的血,就可以相互制衡。八字純陽的人我去幫你找,你務必在三天之內,將東西和人給我找全。而那五個孩子。最好是和凌雅兒關係不錯的,願意爲她付出的,千萬不能有二心。否則,功虧一簣。她已經失去爽靈,倘若僥倖未死,也會有所殘缺。”

 “知道了,我等下就找人去做。”

 凌汛忙着點頭,眼睛一直盯着凌雅兒,只嘴上說根本就沒動。

 奶奶看了他一眼,然後拿出十枚銅錢,以及縛索,像上次捆住我魂魄一樣,用在了凌雅兒的身上。

 最後還拿出硃砂,以牀爲中心,畫了一個不大不小的圓圈。

 “你找人看着,記住所有人都不能碰她,靠近牀邊這個圓圈當中。”

 “好的,我明白。”凌汛十分感激的說,“靈婆,辛苦你了。都這麼晚了。不如我請你們吃頓飯?”

 “沒事。”奶奶擺擺手,拒絕他的客氣,“好好看着他,我們先走了。”

 “那好吧!”

 凌汛一路謝着將我們送到門口,我直覺燭照沒跟上來,回頭一看。

 發現他正站在凌雅兒的牀邊,目光炯炯的盯着她右手邊的那根引魂線。

 我這才反應過來,奶奶都沒說,要怎麼處理引魂線。

 但凌汛還在我們身邊,我也沒法子問,只能先出去。

 只是臨走前,奶奶說有東西掉在病房裡,回去了一趟。

 一直到出了醫院,奶奶等凌汛一走,就對我板起了臉。

 “說,那根引魂線是不是你弄斷的。”

 “我——”

 我想要解釋,但奶奶都發現了,說什麼都是徒勞,只能點點頭,面帶委屈。

 “我也不知道怎麼會這樣。一碰就斷了。奶奶,聽你說的引魂線那麼危險,怎麼會突然就斷了呢?”

 “因爲那個根本就不是引魂線。”

 燭照的身影出現在我身邊,修長的手指上纏繞着那根紅色的細線。

 我大驚,“你,你怎麼把這個帶出來了?”

 “給你。”

 燭照沒理我,直接將細線拋給了奶奶。

 奶奶伸手,一把接住,我則大驚,“奶奶,你不是看不到嗎?怎麼現在——”

 “該看不到的時候,就要看不到。”

 奶奶面色平靜,低頭看着手中的引魂線,拿出一張?符,覆蓋在上面,然後又找了個無人的角落。

 “燭照,我需要陰火,?煩你把這個點燃。”

 燭照臉色不悅,我立刻拉了拉他的衣袖,好奇的問。“燭照,陰火是什麼?可以給我看看嗎?”

 他一眯眼,手指一彈,一抹?綠色的火焰瞬間在他指尖亮起,往那?符上一拋,?符就燃了。

 但?符沒有被燒燬,而是從包裹的形狀,慢慢的展開來。

 那是一張沒有畫符文的符紙,可是此刻,在符紙的內面,則佈滿了詭異的?色符文。

 我從小就跟着奶奶,什麼樣的符文沒見過?這就是其中之一。

 “爲什麼會是?色的?”我仔仔細細的看了看,“還有,那根紅線去了哪裡?”

 “就是這些?色的符文了。”

 奶奶解釋道,“那細線的確很像引魂線,但真正的引魂線不會那麼容易斷裂。所以我用了符紙和陰火。符紙爲陽,陰火爲陰,陰陽相灼,可以讓它恢復原本的模樣。”

 “所以——”我指了指那東西不敢靠近的問,“這個?色的符文是什麼?”

 “這個——”

 奶奶似乎也不太清楚,盯着那符紙上的文字,皺起了眉。

 “是暗巫咒。”

 “暗巫咒?”我第一次聽到這個東西,忙問,“是啥?”

 “你確定是暗巫咒?”

 奶奶似乎也有所疑問,但燭照給的答案卻是十足的肯定。

 “要真是暗巫咒,那麼這件事就?煩了。”奶奶眉頭緊鎖,面色凝重,單手託着下巴,“那孩子怎麼會惹上暗巫咒的?”

 “或許和她那個父親有關。”

 “她爸爸怎麼了?”

 燭照見狀,單手撐在我的肩膀上,半低下身子,一雙好看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我,說,“你就不覺得那個男人很奇怪?”

 “凌汛?”

 燭照說,“你想想,你若是遇到危險,你爸爸會是什麼反應?”

 這個我知道。

 想當初,我被蘇霽煜陷害的時候,爸爸都快急瘋了,差點就要拎着蘇霽煜去公安局,之後一直守在我的牀邊,也不工作,直到我徹底沒事,他也陪了我好久才重新開始工作。

 而現在凌雅兒作爲凌汛的女兒,被扎小人,還被人下了引魂線,可是凌汛從一開始的緊張擔憂,卻沒有更進一步的表現。

 尤其是在奶奶吩咐了他要準備的東西后,一般人都會立刻打電話,去找人準備。

 可他則一直盯着奶奶如何鎖魂,甚至還有心情客套邀我們吃飯。

 這樣的反應,着實不像他初來找奶奶幫忙時的感覺。

 “他或許不喜歡自己的女兒,只是人前裝裝的?爲了不落人口舌?”

 燭照拍了下我的頭,“天真。”

 我摸摸自己的腦袋,努了努嘴,說,“那你覺得他是爲什麼呢?”

 “明天你再去醫院看看凌雅兒就知道了。”

 燭照給我丟了一個啞謎,奶奶也不曾阻止,一直想着心事。

 我滿心疑惑,所以決定明天放學後再去看看凌雅兒。

 只是第二天我還沒放學,凌汛就來學校了。

 我原本以爲他是來找五個姓氏帶有五行的學生的,誰知道他直接朝着我衝了過來,面帶兇惡,見我就吼。

 “你奶奶呢?她去哪裡了!說!”

 “凌叔叔,你怎麼了?”我不知道他怎麼突然就發那麼大的火,唯一想到的就是凌雅兒,忙問,“是不是凌雅兒出事了?”

 “都是你們害死了我女兒!我要你們償命!”

 他的反應不似昨天醫院裡的冷漠,雙眼發紅,到真的有些像失去女兒的緊張父親。

 但是凌雅兒不該死的呀!

 奶奶做的那些,要保住她的命是可以做到的,除非這期間又出事了。

 我低頭不說話,倒是他的怒吼引來了很多圍觀的學生。

 大家都知道凌雅兒昏迷住院的事,對這個幾乎學校裡有很多的傳言,成爲大家課後聊不完的八卦之一。

 現在凌雅兒的父親找上門來,衝我大吼,說凌雅兒死了,瞬間所有人的目光都匯聚在我的身上。

 我十分的尷尬,看着凌汛說,“凌叔叔,你不會弄錯了吧?我們怎麼可能做那種事?”

 “雅兒明明就已經醒了,是你奶奶的銅錢燒了起來,所以她就死了。這筆賬我不會這麼輕易就算的。你最好告訴我你奶奶在什麼地方!否則我不會放過你的。”

 “凌叔叔,夏熒的奶奶不過是鄉下來的一個老婆婆,你說她用銅錢燒了凌雅兒,可是要有證據的,一個銅錢能燒死一個人嗎?”

 意外地,有人給我解釋。

 我回頭一看,卻是蘇霽煜。

 我也是上了這學校後,才知道他是這學校高中部的學生,但礙於小時候的事,我倆幾乎都是不說話的。

 但沒想到他會在這個時候給我解釋。

 “對呀,一個銅錢怎麼會燒死一個人,凌叔叔,你該不會因爲凌雅兒的事傷心過頭了吧?她不是在醫院嗎?生死醫生都會看吧!”

 樑思思也出來挺我,周圍的人都在小心的議論,畢竟銅錢燒死人,沒有人會相信。

 “你奶奶是神棍,你自己會不知道?”凌汛惡狠狠地等着我。從口袋裡拿出一個東西丟在我的腳邊,“這個你自己看!”

 那東西滾到我的腳邊,我低頭望去,是一個被火燒過的銅錢。

 “凌雅兒是突然昏迷纔會住院,醫院檢查不出來的事,?煩不要隨意冠上鬼神的名義。”

 蘇霽煜仍舊攔在我的身邊,對凌汛不客氣的說,“凌叔叔,你也是成年人,凡事要論證據的。”

 他這樣的力挺我,倒是讓我驚訝了一番。

 這時候,老師們聽到風聲趕了過來,好說歹說的勸走了凌汛。

 我則趁亂當中撿起了那枚銅錢,放在口袋裡,打算回去後好好問問奶奶。

 “夏熒,你過來,老師有話問你。”

 我被班主任叫走了,樑思思擔心的要跟上來,卻被蘇霽煜拉住。

 我跟着班主任去了辦公室,隨便胡扯了一個理由,她就讓我走了,還安慰我說是凌汛太過於擔心,讓我不要放在心上。

 畢竟銅錢燒死人,這樣的事,除非親眼看到,否則不會有多少人相信的。

 我回到教室,發現蘇霽煜和樑思思正在等我。

 “小熒,你沒事吧?”樑思思拉着我的手,嘟着嘴說,“凌雅兒是個瘋子,她老爸也差不多,怎麼會說你奶奶用銅錢燒死人的,真的很搞笑耶!”

 “估計是傷心過度吧!我去收拾書包,回家了。”

 我沒有多解釋,只想快點回去找奶奶,而且路上也可以問問燭照是怎麼回事。

 “我送你回去。”

 意外地,蘇霽煜主動提出了要求。

 我一愣,還沒說話,倒是樑思思給我做了決定,“知道了,你等下。”

 然後拉着我回了教室,面帶笑意的推了我一下,“蘇大帥哥好像喜歡你耶。”

 “你想太多了吧?”

 “不然他爲什麼給你解圍,還特意從高中部跑過來,你以爲他閒得慌呀!”

 “高中部?”

 我皺眉,這裡是初中部,高中部距離這裡有段距離,就算蘇霽煜聞訊過來,也不會這麼快。

 可他出現的恰好時機,只能說,他是一開始就知道這邊發生了什麼事。

 對此,我和樑思思含糊了幾句,就揹着書包和蘇霽煜一起出了校門。

 走了沒多久,我就開口問,“你來找我做什麼?千萬不要跟我說你是恰好路過。”

 “今天中午,你奶奶來找過我。”

 我吃驚道,“奶奶?”

 他點着頭說,“奶奶說需要一些我的血去救人,所以我就答應了她。但我不記得你家住在哪裡,所以就打算來找你今天一起回家,沒想到就看到了那一幕。凌雅兒的事,真的和你奶奶有關?”

 他面帶疑惑,我也好不到哪裡去,撇着嘴說,“不太清楚。昨晚凌汛的確來找我奶奶,奶奶也斷定凌雅兒是被人扎小人,而且還被暗巫咒給盯上了,所以用銅錢捆住了凌雅兒的魂魄,再讓凌汛去準備東西。誰曉得,才過了一天,就發生了這種事。”

 “你放心,你奶奶不會害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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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霽煜說的十分肯定,我訝異的望着他。

 其實,自從那次他被水鬼附身後,我們就沒怎麼接觸過。

 我一度以爲他還是當年那個狂妄的小子,沒想到現在看起來格外的成熟,褪去了孩子的稚嫩,他可是我們學校數一數二的帥哥。

 “盯着我做什麼?”

 “啊,沒事。”我擺擺手,緩解着尷尬說,“既然凌雅兒死了,也用不着你的血了,我家就在前面,我一個人回去就好了,下次見。”

 蘇霽煜停下腳步,一雙眼睛帶着情緒的盯着我,卻不說話。

 我看了他一眼,沒在意,就朝家門口跑去。

 一邊開門,我一邊朝裡面叫,“奶奶,奶奶——”

 “出事了。”

 燭照突然現身,朝着奶奶的房間大步走去。

 我心頭一突,連忙跟了上去,進去後才發現奶奶昏倒在地上,雙手緊緊地握起,握着縛索的一端。

 房間的擺設被弄得亂七八糟,就像是被人打劫過一樣。

 “奶奶,你怎麼了?奶奶?”

 “昏過去了。”燭照將奶奶翻了過來,探了一下鼻息。對我說,“最好送醫院。”

 我一聽,慌了,立刻拿出手機打電話叫救護車。

 “你直接通知你父親,人我送過去。”

 燭照單手在身上一揮,那件漆?色的寬大衣袍就變成了一身?色的休閒裝,烏?的長髮也縮短成利索的短髮,服帖在脖子上,襯着外露的皮膚更加的白皙。

 他彎腰抱起奶奶,大步朝外走去。

 我緊跟上,然後給爸爸打了電話。

 幸好燭照速度快,送到醫院的時候,醫生診斷,奶奶是心臟病復發,晚一點就來不及了。

 “可是奶奶沒有心臟病呀?”

 爸爸每年都會帶奶奶去醫院檢查兩次,奶奶年紀大了,但身體上都是一些小毛病,根本沒有所謂的心臟疾病。

 “不是人爲。”燭照大手覆在我的肩膀上,輕聲的說,“昨晚的那張暗巫咒的符紙不見了。”

 “不見了?”我一驚,怪不得奶奶的房間裡會這麼亂,“難道是爲了那個,奶奶纔會這樣的?”

 “十有七八。”

 我的心沉了沉,看着牀上的奶奶,握緊了拳頭,然後轉身就走。

 “你去哪裡?”

 我纔要出門,爸爸就趕到了,身邊還跟着救奶奶的醫生。

 “我出去一趟,馬上就回來了。”

 我說完就跑出去了,燭照看了我爸爸一眼,也跟了上來。

 “你想去看凌雅兒?”

 “嗯。”我點點頭,說,“凌雅兒突然死了,一定有貓膩,我想去她病房看看,或許會留下什麼線索。”

 燭照沒有說話,不緊不慢地跟着我。

 我仗着年紀小,對護士撒了謊,然後順利的進入了凌雅兒的病房。

 那裡已經被打掃乾淨,牀單被套都被換掉了,就連地上的硃砂痕跡都不見了。

 “凌汛來找我,口口聲聲說凌雅兒是被銅錢燒死的。可是這裡怎麼看都沒有灼燒的痕跡。更何況,奶奶的銅錢上都施加了術法,不會對人本身造成傷害。”

 見我在牀邊蹲下身,燭照朝着手問,“你想說什麼?”

 “奶奶說過,銅錢鎖魂,也有陰陽之分。凌雅兒的爽靈丟失,只剩下二魂七魄,不會致死。但礙於暗巫咒的原因,所以奶奶用了銅錢。銅錢一面爲陽,一面爲陰。陽着身,而陰爲背。如果說真的是銅錢着火,燒死了凌雅兒,那麼處於陰面的銅錢就會犯?。”

 昨天奶奶藉口返回病房,就是爲了趁凌汛不注意的時候,在牀的底面,按照凌雅兒身上的十枚銅錢的位置,也放了銅錢。

 是爲陰。

 我鑽進牀底下,摸呀摸,在木板的底部,還真的摸到了銅錢。

 從上到下,一共摸到了十枚銅錢。

 那些銅錢乾乾淨淨,絲毫沒有被灼燒的痕跡。

 這裡若是發生大火,燒死一個人,那麼牀肯定也會受損。

 那麼照常理,醫院就會換一張新牀。

 可若是換了新牀,就不會有這十枚銅錢了。

 我拿着銅錢伸到燭照的面前,然後又從衣服口袋裡拿出了另一枚銅錢。

 “今天凌汛來找我的時候,給了我一枚燒焦的銅錢。我看了看,不是奶奶的。”

 但從一個是看不出什麼,但兩方放在一起比較,就容易許多了。

 燭照從頭到尾都沒有吭聲,盯着我手裡的兩份銅錢,然後拿起了那個被灼燒的銅錢。

 那枚銅錢上的字已經模糊了。

 燭照放在鼻子前聞了聞,說,“這東西上有養鬼師的氣息。”

 “養鬼師?”

 我聽奶奶提起過,養鬼師以養鬼爲主,然後販賣給一些有需要的人,來達成他們的目的。獲取一定的金錢。

 但養鬼的人,最終必定不會有所好報。

 所以是爲邪惡。

 “養鬼師,暗巫咒……”我呢喃着這兩個詞,疑惑的猜測,“所以這件事是養鬼師做的?”

 燭照沒有給我肯定的答案,收起了那枚銅錢,握住我的手,說,“不管怎樣,等你奶奶醒後再說。”

 “好。”

 我們回到了奶奶的病房,一直守到天亮,奶奶都沒有醒。

 我擔心她,不肯去上學,爸爸拗不過我,就給我請了一天的假。

 一直等到中午陽光大盛的時候,奶奶才醒來。

 “奶奶,奶奶,你怎麼樣了?”

 “小熒。”奶奶十分的虛弱,叫我的名字,都很是吃力。

 我握着她的手,鼻子酸酸的,眼眶有些溼潤。

 “奶奶,你要好好的,別出事。”

 “傻孩子,奶奶沒事。”奶奶眨了眨眼,勉強一笑,“燭照呢?”

 “他在呢!奶奶,是誰傷害了你?”

 “養鬼師出現了。”奶奶說話的語速很慢,也很輕微,但十分的凝重,“我查到凌雅兒是九陰之女,她的魂魄對養鬼師來說,是最好的東西。”

 “真的是養鬼師?”我驚訝。

 奶奶點點頭,繼續說,“但因爲是罕見的九陰之女,所以魂魄剝離不能隨便,因此他纔會使用暗巫咒。我猜他會注意到凌雅兒,是因爲凌雅兒平日裡的囂張得罪了人,被扎小人後。一旦其運勢低迷,魂魄動盪,那麼暗巫咒就可以趁虛而入。只是沒想到暗巫咒會被小熒給破了。”

 “我看不是沒想到,而是故意。”燭照接過話頭,說,“若不是如此,你也不會用銅錢鎖魂陣。他用暗巫咒僞裝成引魂線,怕就是另有所圖,畢竟那兩者剝離出來的魂魄,不會完整。但銅錢鎖魂就不同了,即便魂魄少去,也會保持大部分的完整。那麼少去的爽靈自然而然的會在其他魂魄順利離體之後,迴歸。而且銅錢爲陽者,用陰火燒之,陰陽中和,更保持了九陰之女的陰氣。”

 燭照的一番話,讓我恍然大悟。

 “所以凌汛找上奶奶,其實是故意的?他要的就是奶奶用銅錢鎖魂來保持凌雅兒的魂魄完整xin?”

 見兩人都點點頭,我心中像是被揪住了一樣,悶悶不樂。

 “凌汛是凌雅兒的父親,他就那麼狠心要凌雅兒死嗎?”

 “你們在說凌汛?”

 說到這裡的時候,爸爸從外面開門進來。聽到我們的談話。

 我點點頭,他則說,“凌汛前段時間公司破產,虧了很多錢,若是翻不了身,他就徹底完了。可是今天一早,我看到消息說,他的公司有了轉機。”

 “用至親血脈煉就的死魂,以之養鬼,隨身攜帶,便可更改運勢。”

 燭照的話並不深奧,我卻聽得心驚。

 凌汛竟然爲了公司,爲了事業,毀去了自己女兒的生命。

 還要將兇手歸結到我奶奶的頭上來,這樣的人着實可惡。

 “你別生氣,俗話說,善有善報,惡有惡報,不是不報,時候未到。九陰之女的厲害。不是誰都能夠控制得住的,死的越慘,劣xin越大!”

 好似事情真的如燭照說的那樣,在凌雅兒死亡的第七天,民間俗稱的回魂日。

 凌汛就死了。

 死的十分的悽慘。

 全身上下就像是被狗啃了一樣,七零八落,沒有一處是完整的。

 除了他的頭顱。

 雙目瞪大,七竅流血,是死不瞑目的徵兆。

 最重要的是,在新聞上發佈的照片裡,我看到凌汛的眉心中央有一個?色的符號。

 因爲畫面播放的不是很清晰,所以沒怎麼看清楚。

 倒是一旁的燭照,不冷不熱的來了一句。

 “看來九陰之女開始獵食了。”

 “獵食?”我十分好奇,吃着蘋果,含糊不清的問,“鬼也會獵食嗎?”

 “會。”半躺着的奶奶給了我答案,“凌雅兒雖然成爲了凌汛的小鬼,但礙於九陰本身的厲害,弒主是遲早的事。凌汛陽火旺盛,但也無法撐過九陰之女的頭七回魂日。死是必然。只是她被至親害死。死而不甘,現在又已經獵食,怨氣肯定無法控制。她一旦嚐到了殺人的滋味,吃其魂魄,肯定還會繼續。所以在她再度殺人之前,一定要阻止。咳咳,咳咳……”

 奶奶說到這裡,因爲情緒激動,所以猛地咳嗽起來。

 我拍着她的背,給她順着氣,奶奶則一把握住了我的手。

 “小熒,奶奶必須出院。”

 “可是——”

 我有些爲難,醫生說要她靜養一段日子,所以爸爸特意清晰的告訴我,不準奶奶操勞一些事。

 而他說的那些事,我懂。

 “九陰之女現在已經開始獵食,肯定還會有其他犧牲者,爲了阻止她成煞,所以一定要在她獵食滿七個之前,滅了她。否則她將成爲養鬼師手中最可怕的武器。”

 “養鬼師沉寂多年,現在突然出現,還擁有暗巫術,我看這件事不太尋常。”燭照摸着下巴,接着奶奶的話,問,“你還記得那個養鬼師長得什麼模樣?”

 “當時他戴着寬帽,遮住了臉,看不清楚。但他的雙手腕內側,有?色的符文。”

 “這件事我去辦。”燭照放下手,走到我的身邊,??的目光中,暗藏着一抹詭秘之態,“你,該去上學了。”

 說完,就拎着我的衣領離開了病房。

 我被他拉着走的踉蹌,但心裡很是竊喜,歡喜的看着燭照。

 “你竟然會主動幫忙?”

 我本是誇讚他,誰曉得他臉色一?,沉了下來。

 “我看上去很懶惰?”

 “呃……”

 我嘴角抽了抽,這兩個好像不是同一個意思吧?

 但管不了那麼多了,我嬉笑着挽住他的胳膊,往醫院大門走去。

 “那麼你想怎麼做呢?要去凌家看看嗎?”

 燭照低頭看着我的親密,眼底的?色動了動,面上卻一派平靜的說,“沒什麼好看的。九陰之女獵食之後,不會長久的停留在某個地方。她們多半會隱藏起來,等到出現合適的目標,再度捕食。”

 “什麼纔是合適的目標?”

 我好奇的問,但燭照並沒有回答我,只是將我送到了學校,然後隱身消失。

 就因爲這樣,我一整天都在想燭照的話。

 可是他根本就不想告訴我,憋了我整整一天一夜。

 本打算第二天,一定要問出個緣由來。

 學校卻發生了一件命案。

 有人死了。

 死在教學樓前的空地上,全身像被狗啃了一樣,血肉模糊,四肢斷裂,橫七豎八的擺在一邊,地上全都是紅色的血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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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死狀和電視裡放出的凌汛差不多。

 但因爲凌汛死的時候。我沒看到,所以不曉得當時的具體情況是怎樣的。

 可是這個人的死,死的很蹊蹺。

 地上的血,並不像是身體裡隨意流出來的。

 反倒似是被人刻意畫出來的一樣,在以整個屍體爲中央的情況下,用血畫了一個類似於陣法的東西。

 我遠遠地擠在人羣中望去,隱約覺得那個圖案有些熟悉。

 “會是什麼呢?”

 我小聲的嘀咕着,腦海裡突然想起燭照的聲音說,“是暗巫咒。她是被選中的第二個受害者。”

 我沉了沉眉眼,還沒細問,就被邊上的樑思思推搡了一把。

 她神秘兮兮的附在我的身邊,小聲的說,“小熒,你看那個像不像一種祭祀?我之前看到過。”

 我一驚,轉頭就問,“你在哪裡看到的?”

 “就是昨天呀!我還和你說的呢!可你壓根就沒理我。”

 “有嗎?”

 我愣了愣,昨天我一整天都在想燭照的話,啥也沒聽進去倒是真的。

 她白了我一眼,這才慢騰騰的解釋道。

 “昨天我和你說的,隔壁班有幾個女生,說晚上要去老教學樓玩招鬼遊戲,說是成功了就可以見鬼,當時她們手裡拿着的一本書,書上有個圖案,和眼前這個有些類似的。我看了一眼,覺得詭異,就沒答應一起去。”

 “那這個女生你認得嗎?是不是昨晚——”

 “啊——”

 我話還沒說完,邊上就傳來一陣尖叫聲。

 我轉頭望去,就看到一個長得挺漂亮的女生看着面前的屍體,失聲尖叫。

 本來這也沒什麼,當時好多學生看到屍體的時候,第一反應都是這樣大叫的。

 但引起我注意的是,這個女生的手掌上纏着一圈紗布。

 和那個死去的女生斷肢上的紗布是一樣的,而且是同一個位置。

 除非是刻意,否則不會有兩個人的手在同一個位置上受了傷,還都用紗布包裹的。

 “思思,那個人是誰?”

 “她你也不認識?”

 樑思思十分嫌棄的看了我一眼,我撇撇嘴,樂呵呵的說,“你也知道。我不太關注學校的人物關係。”

 “她是籃球社的經理,叫林晴。和凌雅兒的關係很好,學習各方面都很不錯,除了家裡很窮就是了。所以她才和凌雅兒走的那麼近,爲的就是有錢花。”

 “所以,這個呢?”

 我指了指那個死者。

 “她好像叫袁霞。和凌雅兒也有些關係。昨天她們兩個應該是一起去老樓的。”

 我點點頭,那邊警方已經接到消息趕過來處理,我看着也多半沒辦法靠近了。

 所以拉了樑思思往林晴的方向走去,“咱們去問問她,昨晚到底發生了什麼?或許她知道袁霞是怎麼死的。”

 “喂,你那麼感興趣做什麼?袁霞死的那麼慘,看着都可怕,還是不要和她們接觸了吧?”

 樑思思有些害怕,我這才愣了愣。

 因爲自己從小跟着奶奶長大,很多東西都看到過,因此對這些並不覺得特別害怕。

 腳步頓了頓,我拍了拍她的手,安慰道,“你要怕,你先去教室。我去問問林晴。”

 “不。”哪知樑思思不肯放開我,挽着我的手,“我不怕,一起去。”

 我苦笑不得,和她手拉手一起去找林晴。

 “林晴,聽說昨晚你們去老樓招鬼了?有沒有成功?我也很喜歡這方面的事,不如交流交流?”

 “是她,是她,真的是她。”

 她慌亂的全身顫抖,眼睛直瞪着袁霞的方向,臉上血絲全無,嘴巴里一直重複着。

 “是她,她真的回來了,我們都要死了,我們都會死的。”

 她的樣子非常的不對勁,我上前抓住要摔倒的她,卻被她反手握住了手腕。

 她看上去很瘦,但力氣非常的大,尖長的指甲刺入我的肉裡,還在顫抖着。

 “她回來找我們索命了。我們都會死的,我們都會死的。”

 “林晴,你冷靜一些,什麼索命,她是誰?你們昨晚到底發生了什麼?”

 “昨晚,昨晚——”

 她眼神慌亂無助,望着前方,嘴脣顫抖的厲害,纔剛要往下說的時候,突然從她後面走來兩個人

 一男一女。

 男的是我們班的語文課代表錢楓,女的是凌雅兒的同班同學狄秋秋。

 “林晴,你冷靜一些,那都是意外。”

 錢楓力氣大,拉住林晴的手臂,狄秋秋則上前掰開她的手指,硬是將她拉了回去。

 “小晴,你別自責,和你無關的。我帶你回去休息吧!”

 狄秋秋很明顯是看到我和樑思思在問林晴問題,所以纔會過來的。

 “不,那不是意外。不是的,我們都要死,我們都要死,哈哈哈……”

 林晴變得瘋瘋癲癲的,我則握着被抓疼的手,對錢楓說。

 “錢楓,要不要將她送到醫院去?她從剛纔就有些不對勁的樣子,所以我纔過來看看,誰曉得她就死死拽住我的手,說了些奇怪的話。我聽思思說,她和袁霞的關係不錯,應該是受了刺激吧?你們還是告訴老師一聲,送醫院好了,免得真的出了事。”

 我找了個臺階讓他們下,錢楓立刻點點頭,和狄秋秋兩個人一起拉着林晴的手臂,走遠了。

 我看着他們離開,若有所思。

 錢楓和狄秋秋的手掌上也包紮着,很明顯的,昨晚應該是他們四個人去了老樓。

 然後招出了一些不得了的東西。

 但到底是什麼呢?

 會不會是凌雅兒的魂魄?

 樑思思見我不說話。推了我一把。

 “林晴該不會真的是瘋了吧?明明昨晚還是好好的。”

 “我覺得錢楓和狄秋秋應該有所隱瞞。你和錢楓關係不錯,不如去探探口風?最好的話,就是把你昨天看到的那個圖案給我弄過來瞅瞅。”

 “你好像挺在意這件事的?”

 我哈哈一笑說,“這不是當然嗎?畢竟是自己的同學,總不希望他們出事的。”

 “哦。”

 樑思思似信非信的點點頭。

 她倒是辦事效率快,第二天,就將我拉到一旁,神秘的遞給了我一張紙。

 我打開一看,上面的圖案和那天從凌雅兒身上得到的暗巫咒雖然不完全一樣。

 但也有相似的地方。

 “錢楓和狄秋秋死都不肯說,林晴也好像真的是瘋了。我還是趁錢楓不注意的時候,偷偷拷貝下來的,你可千萬別揭穿我呀!”

 “放心,不會的。”

 我將紙折起放好,拍着她的肩膀,笑得很開心。

 “我回去給我奶奶看看,或許她會知道這是什麼。”

 我的確是這麼想的,畢竟這兩天,燭照也沒找到凌雅兒的魂魄。

 若是錢楓他們那晚真的招到的是凌雅兒的魂魄,那麼這個圖案就有很大的幫助。

 只是我萬萬沒想到的是,我還沒來得及把紙拿給奶奶看,凌雅兒就出現了。

 還是青天白日的大中午。

 一般的鬼,即便戾氣再重,也不會在陽氣最重的時候出現,就連燭照也都會選擇隱身躲避。

 可是此時此刻,凌雅兒就出現在我的面前,對着我笑得很詭異……

 我心一顫,這到底是咋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