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實，”莊穆玄點了頭，“以程昱一己之力，想對抗幾百年的程家，根本是螳臂當車。”
程昱確實是一個很有能力的人，但是程家在華國繁衍的數百年，跟各方有著或多或少的聯系。牽一發必然動全身，程昱想在有生之年毀掉程家幾乎就是天方夜譚。
凌華清挑了挑眉梢，“那他想怎麼做？”
“既然不能毀了，他就想辦法繼承程家。”
“……”突然有一種，無法嫁給你就做你後媽的感覺。
凌華清抬手敲敲腦袋，阻止自己如此發散性的思維，繼續追問，“程家當時連接他回去都不肯，怎麼可能將偌大的程家交給他？”
“程家很多人不肯，但是他父親是願意的。並且他也確實有能力，通過他父親的幫助，再加上莊氏的扶持，這件事並不難。”
“那他馬上就要實現這個目標了？”
“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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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不多是差多少？凌華清剛想追問，卻發現自己跑題了。
對于程昱將來能有多少身家，她並不在意。因為她一直相信，女人跟男人在一起，最重要的不是對方到底有多少錢。
蹙了蹙眉心，她將話題拽了回來，“既然是這樣，那他為什麼要那樣對思思？跟思思說清楚，我相信思思會原諒他當年的不告而別。”
女人是很奇怪的動物，她怨恨他的不告而別，但是若是知道他忍辱負重是為了她，她又會對他很是心疼。
所以，凌華清相信陳思思絕對不會揪著這一點不放，反而會心疼程昱這些的辛苦。
莊穆玄點點頭，“我們確實最開始也是這樣想的，但是不知道為什麼程家人突然盯上了陳思思。為了防止陳思思出事，程昱只能選擇先讓她離開。”
凌華清對于這一點倒是也信，畢竟陳思思走的那天，程昱是追到了機場。再听說陳思思離開之後，目光變得很是復雜。
那一刻，她所有的惱怒其實都消散的差不多了。
雖說她當時不知道他們之間的愛恨情仇，她卻明白一個人愛一個人的眼神，她看得出程昱對陳思思不是無情的。
“那思思為什麼突然出事？”
“之前程家就已經盯上了她，所以程昱不敢繼續跟她接觸，但是還是安排人盯著她，防止她出事。卻不想這批人收了兩份錢，暴露了陳思思的行蹤，讓她出事了。”
出事？
凌華清的眼楮微微的睜大，一個女人能出什麼事情？何況當時陳思思還懷著孕！她幾乎想抽出大砍刀，直接去程家拼命！
咬了咬牙，她讓自己冷靜了一下。
將近一分鐘的時間之後，她才幾乎是從齒縫間擠出一句話，“思思出了什麼事情？”
莊穆玄看著她，將她摟在懷里，低聲說道，“一群小流氓找到她，試圖……結果在她的掙扎之下，她流產了。由于失血太多，那群小流氓嚇跑了。”
他雖然說得不清楚，但是她卻听得分明。
她不敢想象陳思思一個人挺著大肚子，在異國他鄉是怎麼熬出來的。
閉上眼楮，似乎就能看到陳思思的無助，而她當時竟然沒有挽留她。若是將陳思思留在華國，是不是所有的一切都會變的不一樣？
凌華清的聲音變得無比的沙啞，“然後呢？”
“然和程昱得到消息趕了過去，將陳思思帶了回來。當時我想告訴你，但是他說這一次無論發生什麼，都不會讓陳思思再離開他……”
後面的話就不需要說了，或者說凌華清都能明白了。
經過這件事，程昱感到了害怕，所以他要將陳思思留在身邊。因為這樣，他才能做到最完備的保護。
無奈的嘆了一口氣，她又繼續追問道，“這也算是一件好事，為什麼你們不讓我去見思思？”
“她受到了刺激，認為會失去孩子全是程昱造成的，甚至拿水果刀捅了程昱一刀。”
“……”
凌華清抿了抿唇，“見血了？”
“是。”
“她是多恨啊，”低低的恍若一聲嘆息，凌華清抿了抿唇，“你跟程昱說，我想去看看思思，或許會對她的恢復有好處。”
“……你不想帶走她了嗎？”
“所有的一切都得等我見過她之後，才能確定。”
說完這句話，凌華清躺回到床上，抬手熄滅了燈。
坐在昏暗的臥室里，莊穆玄低眸看了眼躺下的女人，然後躺在她身側，將她摟入懷中，低聲說道，“你還生我的氣嗎？”
凌華清不答反問，“你以後還騙我嗎？”
“我沒有騙你。”
“這件事還不算欺騙嗎？若不是我知道了消息，你準備隱瞞到什麼時候？”
回應她的是一陣靜默，只是在這安靜里，他緊緊的將她摟在懷里。
很久之後，她听到身後傳來低低的近乎嘆息的聲音，“我是真的擔心你生氣，更害怕你要離開我。華清，我舍不得。”
一句舍不得幾乎將她的心都融化了，面對這樣的莊穆玄，她還有什麼怨憤？
……
莊穆玄第二天去了公司之後，示意程昱跟他一起進辦公室。
關上門，程昱不等他說話，直接問道，“是凌華清讓你問我要人嗎？”
“沒有，”莊穆玄坐在寬大的辦公桌後面，靠在椅背上抬眼看著站在桌前的男人，“她想見見陳思思，說是她們見面之後，會對陳思思的恢復有好處。”
這一點，程昱不是沒有想過。
但是他太了解凌華清的能力，若是她們見面之後，很難說她們會不會想出什麼策略，讓陳思思脫離他的掌控。
可是若不讓她們見面，現在陳思思的狀況確實很不好。
一時間，程昱陷入了兩難的境地。
莊穆玄看著他，語調平淡，“我的建議是讓她們見面，我們兩個都在現場。”
程昱低低的笑了，“女人若是想在你面前耍花腔，你以為你能看得穿？”尤其是你愛的女人。
後面那句話程昱沒有說出來，但是他相信莊穆玄听得懂。
果然，莊穆玄的眉頭蹙了起來，“你拒絕這個提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