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景月殺氣四溢的眸子落在她的身上,冷聲說道:「如果本王沒有料錯,麝香粉是出自你的手吧?」
羅蘭冷笑:「證據呢?」
燕雙往前走了一步,淡聲道:「證據就是你身上獨特的格桑花香味,你去綁走管事嬤嬤兒子的時候,香粉沾染到了他的身上,這才讓我們懷疑到你的身上!」
羅蘭面色微愣,下意識的抬起袖子聞了聞,皺眉說道:「你胡說八道,我身上並沒有這種味道,什麼格桑花,我聽不明白!」
燕雙慢慢的走到她面前:「雖然你極力想要掩蓋從前身上的痕迹,哪怕不再用那樣的香粉,但是這種潛在的獨特香味逃不過鼻子特別敏感的人!」
羅蘭迅速就罵他:「你是狗嗎?」
燕雙原本如玉的面容上升騰起凜冽寒氣,他抬手狠狠掐住羅蘭的喉嚨道:「死到臨頭,還敢罵人?」
羅蘭艱難喘著氣,咬牙掙扎:「是,你們都是王府的走狗,早晚得被他們害死而不自知,一群蠢貨!」
燕雙還想再說,卻被凌景月打斷:「你到底是什麼人?」
羅蘭滿目猙獰:「我是要你們命的人,你們夫妻心狠手辣,殺過那麼多人,難道就沒想過別人有一天會來尋仇嗎?」
凌景月狠狠盯著她:「你可以來找本王尋仇,但是為什麼要遷怒到舒兒和孩子的身上?」
羅蘭眼底恨意更盛,譏誚開口:「跟你比起來,她更該死,這種蛇蠍心腸的毒婦就該砍了腦袋祭天!」
凌景月再也忍不了,抬手狠狠一巴掌打在她的臉上,疼的她張口噴出鮮血,眼眸深處依舊是無法消散的怒火。
他沉聲怒喝:「把人帶走,關進地牢!」
凌景月返回皇宮的時候,天已經大亮,他先去沐浴卸去了一身的疲憊和霜露,這才來到暖心閣內。
「你來啦?」紀雲舒一直擔心他,幾乎整夜都未合眼。
他溫柔的凝著她:「怎麼醒的那麼早?身體可恢復了些?」
陳蘭芝在旁邊回答:「剛剛御醫來過,說王妃娘娘的胎兒已經穩定了,但是還不能勞累,必須要再躺幾天才行!」
紀雲舒皺眉反駁:「可別聽他的,再躺幾天我骨頭都該生鏽了!」
陳蘭芝迅速開口:「正好王爺來了陪著你,我先去御膳房看看烏雞湯燉好沒。」說完,便行禮走了出去。
凌景月坐在紀雲舒身側,握住她的手道:「你現在是病者,就該聽御醫的,不要任x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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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出他眼底的疲憊,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身側道:「是不是跑了一夜?上來躺一會?」
凌景月沒有拒絕,褪去外衫,便躺在了她的身側,跟她並肩。
她輕聲詢問:「查的怎樣了?是不是她們做的?」
凌景月心不在焉的嗅聞著她發間的清香,低聲呢喃:「是羅蘭,已經把她關進了地牢,等候你回去之後處置!」
紀雲舒悄然握緊拳頭,片刻才舒展眉心道:「如今我終於明白為何蠻妃會急著讓翠兒認罪,她應該就是為了這個羅蘭!」
凌景月抬眸看向她:「你打算如何對付蠻妃?剛剛進宮來的時候,聽說她還在殿門外跪著,有不少朝臣已經去御書房跟皇上求情,覺得不該因為一個婢女對她懲罰這麼重!」
紀雲舒眼底染滿寒霜,翠兒的傷不能白受,如果既往不咎的話,豈不是會寒了她的心。
只是如何名正言順的動手是個問題,畢竟她是皇上的妃嬪,況且她懲治翠兒的初衷,打著的幌子也是為了她紀雲舒好。
若是直接硬來,只怕會冠上一個恩將仇報的名聲,她倒不如趁著此機會,裝柔弱,把蠻妃拉進坑裡來。
想到這裡,她就眯著眼睛微笑:「夫君,你說蠻妃娘娘為了我打了翠兒,我是不是該替她去求情呢?」
凌景月狐疑的打量著她,他才不相信這小丫頭是真的去求情呢,肯定是又憋著什麼壞主意,他低頭親了一下她的手指,凝聲道:「你做什麼,本王都同意,我幫你善後!」
紀雲舒下意識的親上他的臉頰,吧唧一口,便迅速退開:「就知道你最好了,我現在就去啊!」
被親了的凌景月腦子有些懵,眼看著她已經起身離開,他迅速阻攔:「慢著,你的身體還沒好啊,你不能隨便亂跑!」
紀雲舒眯著眼睛說道:「就是因為身體沒好,才更應該去看看她!」
陳蘭芝替她披上白色的狐毛大氅,更襯得她小臉蒼白駭人,她紀雲舒從來就沒有這般柔弱過,如今這一病,就真的讓她更瘦了幾分。
她攙扶著紀雲舒往外走,後頭有不少小宮婢亦步亦趨的跟著。
此時蠻妃已經跪的昏昏沉沉,她的意識在漸漸渙散,就連膝蓋都已經麻木,稍微一碰,就有隨時倒在地上的危險。
旁邊的小侍女哭泣哀求:「娘娘,你再撐一會,御書房進了很多朝臣去幫你求情,皇上一定不會再責罰你了!」
蠻妃從喉嚨處擠出兩個字:「閉嘴!」
她的話音剛剛落下,就看到紀雲舒在晨光的照耀下款款而來,她那張傾城的絕美小臉,讓她有著瞬間的恍惚,她到底是人還是仙?
小侍女已經率先一步,跪爬到紀雲舒腳邊:「月王妃,求你救救我們娘娘吧,她是為了你才被皇上責罰的啊,你可不能不管她啊!」
紀雲舒眼底冷芒閃過,但是小臉上卻帶著關切深情,親手傾身將她扶起道:「你別哭,我這不是來了嗎?昨天身體實在是爬不動,但是現在剛有些力氣,就急著前來!」
聽了她的話,蠻妃渙散的意識猛然清醒,她紀雲舒不應該是凶神惡煞牙呲目裂的找過來嗎?然後再好好的懲治自己一頓替翠兒報仇?
她突然這般客氣,倒是讓她有種心虛的感覺,下意識的就想反駁,你有這麼好心,但是轉念一想,身邊有不少宮婢看著呢,她只得用力將嘲諷狠狠咽回去。
紀雲舒此時的話無不在向眾人傳達著一個消息,那就是她頂著滑胎的危險前來替蠻妃求情,她並不是無情無義,仗勢囂張的月王妃。
哪怕蠻妃此時知道紀雲舒是在惺惺作態,借著自己要挽回名聲,她也只得認下。
她垂眸說道:「多謝月王妃拖著病體前來,只是皇上親口說出的懲罰,臣妾必須得等著他消除的旨意!」
紀雲舒愕然的看向她:「你臉色都難看到這般模樣,再跪下去,腿都要廢啦,還逞什麼強呢?」說完,還做戲做全套的假意咳嗽了兩聲。
陳蘭芝還在旁邊擔憂說道「主子,你少說些話,御醫是怎麼叮囑的,牽一髮動全身,你這兩聲咳嗽,對小世子來說就是天塌地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