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抓住了。
身上穿着的睡衣被換成了當時那件冥衣的新娘服,頭上蓋着一張白色的蓋頭,看不見外面的景象。
原本捆住我的繩索和嘴巴上的膠布都被它們去掉了,但有形的枷鎖沒有了,取而代之的則是無形的束縛。
我的身體現在就如同牽線木偶,完全不聽自己的指揮,那羣紙人在我身上纏了條墜着一顆布花球的白綾,它們扯一扯,我就動一動。
因爲頭上的白蓋頭,我看不到它們扯着白綾要把我牽去哪裡。視線只能盯着自己的鞋尖,看着自己走在一條青石板路上,跨過十三塊石板後,鞋前出現了一塊門檻。
它們又扯一扯白綾,我就擡了擡腳,一步越過那個門檻。
屋內出乎意料的燈火通明,像是點燃着許許多多的蠟燭,空氣中還夾着若有若無的線香氣息。
然後我透過蓋頭的縫隙,看到了一隻泛着青白的手伸過來,接過了紙人們手裡的白綾。
我的心咯噔一下,知道這是遇見正主了。
儘管我的心裡已經怕的不得了,感覺已經腳軟走不動道,但是卻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身體。手掌的主人握着白綾往前走,我就身體僵硬的跟上,它鞠躬我也鞠躬,整個大堂沒有半點聲音,我就這麼跟着那個非人的異類沉默的舉行完了拜堂的儀式。
再然後,我就被送進了一間廂房的牀上。
我緊張的都已經不會呼吸了,原先遮蔽我視線的蓋頭此時此刻反而成了我的心理慰藉,像是能遮蔽住我所有不想看到的東西。
但是這道防線是多麼脆弱,只不過一根長着尖利指甲的青白色手指伸過來,就輕而易舉的將它挑飛了出去。
我轉動着眼球,強迫自己看向正站在自己眼前的那個“人”。
泛着青白死人一樣的膚色,但是臉孔的輪廓卻十分俊朗,高挺的鼻樑和刀削的薄脣,不管哪一處的五官比例都十分的合理並且引人注目。
但是就算這樣也遮蓋不了它不同於活人的身份,因爲它的眼眶處,沒有眼球。取而代之的是一團青色的霧氣,如同鬼火一般的在裡面燃燒升騰。
它的手伸過來撫摸我的臉頰,完全沒有任何溫度的冰涼觸感讓它所撫摸過的地方都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隨後它輕輕地推了一下我的肩膀,我就向後倒在了牀鋪上。
對方尖利的指甲抵在我的喉嚨處,我恐慌地盯着它的臉,但是現在的我就連想哭都控制不了。
它的手開始筆直的向下移動,鋒利的指甲所過之處我身上的布料齊齊裂開,露出整齊的斷口。然後它切割開我的衣服又將其一扯,我就衣衫盡褪,毫無遮掩的將自己的身子展露於“人”。
我的心裡充滿了羞憤和慌亂,對接下來的事情有所想象卻又不敢相信。
但當對方真的開始爬上牀鋪,身上的新郎服如同被化去一般變成氣體飄散,露出男“人”的精壯肉體,向我緩緩壓來的時候,恐懼就變成了現實。
冷得徹骨的觸感覆蓋上我的全身,幾乎要把我的心一起凍掉。我感覺到它的手正在慢慢撫摸我,從上到下。快要接觸到私密部分的時候,在我心中不斷髮酵涌起的恐慌終於撬開了我身上束縛的一絲縫隙,讓我可以從喉嚨深處蹦出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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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要……”我的話語斷斷續續,如同瀕死之人的呼救一樣細若蚊蠅。
但是對方明顯是聽到了,因爲它暫時的停止了它的動作,擡頭用它那空洞的眼眶對着我,裡面的霧氣在不斷的搖曳,顏色也有所變深。
然後它張開了嘴巴,聲音低沉,卻帶着像是好久不用聲帶所造成的沙啞晦澀:“這可由不得你。”
我感覺自己身體抖得厲害,眼淚也開始一顆一顆的往外涌出,但是我還是不能動彈分毫,只能任着怪物在自己身上肆虐。
“當自己多金貴的身子,男朋友交往了三年都不肯交出去,像你這樣的女人不被挖牆角還有誰會被挖牆腳!”
這個時候,丁若蘭之前所說過的話就像是應景一般在我腦中回想起來。
難道真的是我錯了嗎?
我突然迷茫起來,只不過因爲想等結婚之後再和自己愛的男人結合,所以就活該被自己的好朋友搶去自己的男人,並且淪落成現在這樣,要被一個不知道是什麼東西的怪物強暴,甚至於能不能活下來都未知的境地裡?
“爲什麼……”我覺得無限的憤恨從自己心中升起,死死地瞪着頭頂上方的牀樑喃喃自語,“爲什麼偏偏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