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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協議
周家。
吳美娟早上醒來就沒看到周煜，給他打了幾個電話也沒接，等到臨近中午才看到他開車回來。
見他回來後沒什麼精神地打了個招呼就要去樓上，吳美娟終于坐不住了，追上去不悅地問道，“阿煜，你去哪兒了？是不是去見黎夏了？”
周煜沒說話。
他只是很想她，查清楚她在醫院後，他就忍不住偷偷去看了看她。
本以為看到她之後，不舒服的心情會好一些，誰知，當他到她為戰北霆跑上跑下買早餐的時候，他只覺得心里更難受了。
可他不知道該怎麼面對她，所以好幾次看到她扭頭在尋找什麼的時候，他都下意識藏了起來。
見兒子不做聲地默認了，吳美娟頓時發起火來。
“阿煜，你真的去見她了？你昨晚是怎麼答應媽媽的？你是真想氣死我啊！”
說著，吳美娟又捂住了心口，臉上痛苦的表情看起來一點都不像裝的。
周煜知道她心髒不好，連忙扶住她，解釋道，“媽，你想多了，我就是出去走走，想想怎麼解決公司的困難。”
“真的？”吳美娟懷疑地看著他，也沒等他回答，又直接說道，“你不用想辦法了，我剛才跟宋家打了個電話，正好是宋家二小姐宋西悅接的，我跟她說，你想請她吃飯……”
周煜暗里皺了皺眉頭。
吳美娟假裝沒看見他的抗拒，自顧自地說著，“她高興壞了，說她正好今天中午就有時間，你趕緊上樓收拾收拾，我去幫你訂餐廳。”
“媽……”周煜語氣里已經透出些許煩躁。
吳美娟卻瞪了瞪眼楮，“還想不想讓周氏東山再起了？阿煜，白手起家不是那麼容易的，何況周氏宣布破產，我們身上還有負債，現在不是糾結那些小情小愛的時候，你到底明不明白？”
周煜微微一怔，隨後神色復雜地點了點頭。
＊＊＊
黎夏把小姨和小寶送走後，沒有馬上回醫院，而是去了一趟原來的學校。
學校後面有一條小巷，她走到小巷中間的位置，盯著牆上一塊做了標記的磚，呆呆地站了一會兒，她才將這塊紅磚抽出來。
紅磚被抽出來的時候，有什麼東西跟著掉在了地上。
那是一張被疊的方方正正的紙，在磚下面壓了很長時間，已經有紅色滲透進去。
她把紙撿起來，小心翼翼地攤開，只見最上面清楚寫著四個字——代孕協議。
五年多時光打磨，白紙上，逐條逐款的黑字依舊清晰。
就連最後面她親筆簽名上的紅色指印也是紋路鮮明。
她捏著那張紙看了一會兒，五年前的記憶從她腦海中呼嘯而過，等情緒逐漸平靜下來，她才拿出手機，將周煜的電話號碼從黑名單里拖出來，然後打了過去。
彼時的周煜正在餐廳里等宋家的二小姐，人還沒來，就接到了黎夏的電話。
看到屏幕上的名字，他還以為自己是在做夢。
黎夏怎麼會主動打電話給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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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連忙接起來，里面馬上傳來黎夏淡漠的聲音，“周煜，見一面吧，我有話跟你說。”
女人的聲音真真切切，周煜疲于跳動的心髒彷彿一瞬間恢復了活力，“好，你在哪里，我過去找你。”
說著，他已經抓起車鑰匙朝餐廳外跑去。
周煜的聲音傳來，黎夏總覺得哪里不太對勁。
听他的語氣，好像少了幾分冷漠和敵對，反而有種要迫不及待跟她見面的感覺。
可能又是錯覺吧。
黎夏沒想太多，抬眸看了眼這條充滿他們共同回憶的小巷。
她跟他見面不是敘舊，是要跟他徹底一刀兩斷的。
所以她稍作遲疑，還是把見面地點改到了市三醫院。
黎夏指定的地點讓周煜瞬間冷靜了幾分。
那是戰北霆住院的地方，她……應該是跟戰北霆在一起吧？
他不想看到他們在一起的畫面，可他更不想錯過這次黎夏的主動邀約。
思忖片刻，他悶悶地應了聲，“好，我馬上過去。”
＊＊＊
切斷電話，黎夏也連忙打車抓緊時間趕回醫院。
她離開將近三個小時了，戰北霆自己呆在醫院，還指不定氣成什麼樣了。
想起帶小寶離開的時候，男人臉色就臭臭的，黎夏心里一陣打鼓。
下了出租車，她還特意按照戰北霆最喜歡的口味買了幾道菜，希望他看在這幾道菜的份上消消氣。
內心無比忐忑的黎夏，每往病房方向走一步，腳步就沉重三分。
她覺得自己可能承受不了戰北霆生氣的時候釋放的那種低氣壓，可再害怕，她也得去，而且越拖時間，男人肯定越生氣。
走到病房門口，她深吸了一口氣，擺出自認為比較乖巧的笑容，硬著頭皮推開房門。
“戰總，我給您買了……”
話沒說完，她的聲音就被病房里詭異的安靜吞噬了。
看著空蕩蕩的病床，黎夏有點傻眼。
戰北霆人呢？
枕頭被子都整整齊齊地放在那里，看起來就像那張床上從來沒人睡過。
可是原本應該躺在上面，連上廁所都需要人幫忙的戰北霆呢？
完全懵了的黎夏還拎著菜往洗手間轉了一圈，確定沒人之後，她心里莫名有點發慌。
正好有護士經過，她連忙問道，“您好，請問您知道這個病房的病人去哪了嗎？”
護士看了眼房間號就脫口而出回答道，“已經辦完出院手續走了啊。”
倒不是她記憶力多好，而是住在這里的男人實在人間極品，又高又帥，她想不注意都難。
“出院了？”
受那麼重的傷，他怎麼走的？
看黎夏滿臉焦急的表情，再想起那個大美男強忍疼痛自己辦出院手續的畫面，護士忍不住指責道，“你是病人家屬吧？可真行，听說病人出院就是沒人照顧，在醫院住著不方便，就連出院手續都是他自己辦的，疼得臉色蒼白，你說你，現在才來，早干嘛去了？”
听護士說完，黎夏幾乎馬上就想到戰北霆那副虛弱的模樣。
自責愧疚的情緒宛如潮水一般從心底涌上來，她連忙朝護士說了聲謝謝，然後拎著午飯朝電梯方向奔去。
在電梯里，她正打算跟周煜說重新約個時間再見，電話還沒撥出去，手機就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