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也許放弃(五)

發佈時間: 2023-12-05 05:24: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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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紅豆鎏金漆的配方非常繁複,恪守賀家山傳統的蕭晨,完全是以三百多年前的原始方法在做大漆,這些製作過程描述成為文字,還要拿去報批專利,從蕭晨到賀小雪到律師團隊都非常吃力。

 大家聚在一起一個步驟一個步驟地往下討論著進行,連晚飯都是食堂送過來的。賀小雪這次真的姿態大度,專利的一應許可權和利潤都給了蕭晨。

 不過蕭晨要的只是把控紅豆鎏金漆的授權,錢她不在乎,特地叮囑律師:"利潤還是跟工作室五五分吧。"

 賀小雪從電腦裏抬起目光,似笑非笑地看向蕭晨:"別這麼客氣,反正你也不可能把紅豆鎏金漆授權給別家使用,哪來的利潤。"

 被她說中,蕭晨聳肩笑笑。"休息一會兒吧,"她站起來活動著肩膀,"我出去打個電話。"

 "好。"賀小雪對眾律師笑笑,示意大家都歇一歇。看到蕭晨拿著手機走出去,她眼裡閃過意味不明的光,起身跟了出去。

 "打電話啊,"賀小雪走到正在對著手機荧幕猶豫的蕭晨身邊,遞給她一瓶水,"打給誰?"

 蕭晨笑了笑,沒有回答。當然是想打給裴知,但是她還沒想好電話通了要怎麼說?

 上午那會兒如果一鼓作氣追上去,當時她滿腦袋都是"裴知喜歡我",可過了這大半天的時間,一些其他的念頭就冒了出來。

 裴知喜歡你、你就配得上他了嗎?

 蕭晨出神,賀小雪全都看在眼裡,看著她手機荧幕暗下去,賀小雪微微一笑、輕聲感慨著說:"哎呀,這以後的日子,我們蕭工可要忙得人影都看不到了。市里剛才來電話了,聽說我們賀家山這次真的要公開亮相紅豆鎏金漆,連省裡的領導都很關注。最快下周,紅豆鎏金漆的發佈會必須舉行,年底送去展覽的作品你想好了嗎?"

 蕭晨心累地揉臉,深呼吸之後她自信一笑,看著夜色中的賀家山,"放心,我什麼時候掉過鏈子?"蕭大師豪情萬丈地笑:"等著看吧!"

 賀小雪也笑著望向夜色,"我當然相信你。雖然接下去是場硬仗,但你一定能扛過去的。"她意有所指地慢慢說,"欲戴王冠、必承其重嘛。"

 蕭晨垂著手,在夜風裏輕輕張開五指,柔軟的椿風在她指間悄無聲息地撲過,這人間又要迎來一年中最好的四月天了。身邊賀小雪什麼時候離開的她也沒察覺。裴知、裴知,蕭晨混亂地想著,該怎麼對他說呢到底?

 或者–該不該對他說?接下來她會因為紅豆鎏金漆忙得天翻地覆,八仙過海圖的屏風雕刻也需要她閉關很久,這種時候她還要下山談戀愛,即便對方是裴知……

 "喂?"蕭晨有氣無力地求助前任心理醫生、現任閨蜜,"明弋……唉!救命啊!"

 明弋聽完蕭晨的講述,在電話那頭狂笑了兩分鐘,蕭晨都惱羞成怒了,她才止住笑聲:"對不起對不起,請你原諒我……哈哈哈哈哈你真是裴知的剋星啊!"

 "怎麼這麼說?!"蕭晨緊張了。

 "裴知那樣的男人,一看就是沒有在感情裏主動過的類型,估計一直忙著被人倒追吧?你倒好,他捧著一顆紅心追上山來,你上去就把話給說死了–裴知沒對你翻臉,已經是真愛了!"明弋又是一陣竊笑,"至於你的煩惱–雕漆是你的摯愛,裴知是不是呢?如果是的話,誰是妻誰是妾,能不能妻妾成群、和睦共處,你自己衡量。"

 是啊,這件事只能蕭晨自己考慮衡量。蕭晨煩惱地對著頭頂夜空歎氣,聽到手機裏明弋聲音凉凉地叮囑:"有一點我必須提醒你注意!"

 "嗯,你說,我聽著呢。"蕭晨無精打采。

 "賀小雪對裴知的攻勢可不一般,你衡量歸衡量,籬笆可要紮緊,女追男隔層紗,別回頭你想好了,人家已經成你妹夫了。"

 裴知和賀小雪?!蕭晨笑了,"不可能的啦,"她歪著頭看著星空閃爍,對某人的信心令她感到幸福:"裴知不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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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知不會答應的吧?"同一時間,陳教授也在這麼說,她看了眼廚房裏兩個兒子,"要是盛情難卻,讓司空去見一見好了。"

 陳正霆也回頭看了眼廚房。自從上次裴知公然給他難堪,這是他第一次登門,他還在生裴知的氣,但是:"不行,小良不合適。"

 對方是雕漆世家的女兒,人漂亮又能幹,配裴知是門當戶對、勢均力敵,小良……陳正霆還沒老糊塗,掂量一下也知道人家不可能看上這小子–雖然他家小可愛天下第一聰明機靈。

 "什麼我不合適?"司空良從廚房裏探出腦袋,"你們說我什麼?!"

 "沒說你,說你哥。"陳教授問他,"有人給你哥介紹女朋友。"

 "唔……"司空良想了想,"我哥他要二十四五歲、一米六七個子、xin格溫柔,還有不能太瘦。符合嗎?"

 陳正霆掐指挨個對照,畢竟是裴知的婚事,介紹人來說的時候,他仔仔細細一樣一樣問得很清楚,"符合!"老頭子紅光滿面地報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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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空良樂了,轉頭朝正在洗碗的人喊:"哥,你的定制妻子上線了!叮!"

 裴知沒有說話,默默洗著碗。司空良走過去拿了個醜橘剝著吃,一邊欣賞他哥幹家務,"你去不去啊?"小可愛催他哥,"哎,你電話–蕭晨!"

 司空良把流理臺上裴知的手機拿過來,裴知卻不為所動地繼續洗碗,垂著眸看都不看一眼、臉色冷淡,"你接,說我沒空。"

 "哦……"司空良察言觀色,走到一旁輕聲接起電話:"喂?蕭晨,我哥在忙,你找他有事兒嗎?"

 電話那頭不知道說了些什麼,司空良一直"哦哦哦"的。裴知越發地面無表情,只是手裡刷碗的動作越來越暴力。手上的沉香木手串垂了下來,剔紅小屏風像惡作劇一般晃動撩撥著洗潔精泡泡。

 惡作劇–裴知恨不得把手串扯下來扔了!

 "蕭晨說有事親口跟你說,我跟她說了明天咱們去老宅,她說那她過來找你。"掛了電話,司空良過來彙報,"你跟蕭晨怎麼了,感覺你倆有事。"

 裴知用那種很裴知的神情冷笑了一聲,四月的天、硬生生把司空良嚇出了冷汗。小可愛小心地將手機放回原處,决定找點別的話題聊聊緩解氣氛:"哥你這手串哪裡買的?這個沉香木吧?看起來有些年頭了,哎呀這個墜子也好看,真是太精巧了,像不像今天那個紅豆生南國的雕漆屏風?哈哈!"

 怎、怎麼回事?司空良越說越感覺廚房裏快要雷暴閃電了,他不由自主地往門口撤退而去。

 "時間定下了告訴我。"靜靜站在洗碗池前的裴知,突然冒出來一句。

 "什麼?"司空良茫然地問。

 "相、親。"裴知下定了决心,說。

 是他年紀到了吧,確實該成家了,裴知心裡告訴自己,所以才會對她動心的,她本人根本沒有什麼特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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