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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0章不是一般人
“談不上成見，她不待見我倒是真的。”樂知萌不以為然的說道。
“老夫人怎麼會不待見大小姐呢？”秦嬤嬤疑惑的看向她。
“事實如此。”樂知萌撇嘴。
“萌兒。”樂白及無奈的喊了一聲，算是封锁樂知萌後面的話。
樂知萌看了他一眼，沒再說話。
秦嬤嬤奇怪的打量著他二人，沒再說話，帶著他們下臺階，開了裡面的門，慢吞吞的點燃了牆上的幾盞油燈。
燈光亮起，照得滿室通明。
樂知萌才發現，這兒其實就是個地下室。
四周都是石頭壘起的牆，地上鋪了青磚，頂上是木板，搭得四四方方。
紫檀木做的博古架整齊的依牆而立，上面擺滿了各種大件的飾品。
中間，一排一排的大箱子。
“這些都是大夫人的嫁妝。”秦嬤嬤走到了一角，從架子上取下一個花瓶，從裡面摸出一個小册子，直接遞給了樂知萌，“這是清單，請大小姐過目。”
“裡面有藥材嗎？”樂知萌接過，迫不及待的尋找了起來。
密密麻麻的清單上，有不少是書畫、錦鍛，藥材也有不少，但是，大多是什麼百年老參、多少年份的靈芝，上品的鹿茸，卻沒有她要的那幾種。
她不由失望的合上了清單，遞給了樂白及。
樂白及卻不收，含笑望著她：“這些雖不及殿下的聘禮，但也算是不錯的嫁妝，為父知曉你是個有本事的，但這些都是你娘留下的，她剛懷孕時便說過，若是女兒，這些就是嫁妝，若是兒子，便是聘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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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別，家裡那些我還犯愁呢。”樂知萌說著，沿著走了一圈，隨手還翻了幾個箱子。
很快她就發現，這些箱子一點兒也不像放了十幾年的樣子。
上面不僅沒有一點兒灰塵，連那些錦鍛也如同新的一樣。
她停了下來，轉身看向了秦嬤嬤：“這些……都是您在照顧的？”
秦嬤嬤點頭：“這院子裏沒有主子，不需要我伺候，我閑著無事。”
得了空就定時來清理養護一次。
“辛苦了。”樂知萌忍不住多看了秦嬤嬤一眼。
方才她看了一眼清單，又溜了一圈，心裡也有了個底。
就算這中間少了什麼，也少不了多少。
這個發現，讓秦嬤嬤在她心裡的形象也高大了不少。
畢竟，這麼多年，獨自守著空院子，守著這屋裡屋外一草一木，過著清貧的日子，這也不是常人能做到的。
再加上外面的那些毒蛇，她已經能確定，這兒就是最好的保存東西的地方。
“大夫人是老婆子我的恩人。”秦嬤嬤認真的回道，“這些都是老婆子我應該做的。”
“秦嬤嬤，我可否借用這兒半間屋子？”樂知萌客氣的問。
“借用……這兒？”秦嬤嬤愣了愣，一頭霧水。
“是。”樂知萌簡單的說了一遍她來的原因，“我可以付月銀給您。”
“行。”秦嬤嬤半句客氣的話也沒有，直接應下，“橫豎都要看著院子的，只是，月銀便算了，當年大夫人說過要幫老婆子我找家人，誰知大夫人竟沒能回來，老婆子也是黃土埋半截的人了，別的不想，只想死了之後能把這把老骨頭埋回故里。”
“母親沒做完的事，我自然要盡力的，您若信我，把家裡的情况說說，我想辦法，不過，月銀還是要的。”樂知萌說著，看了一眼秦嬤嬤身上的衣裳。
幾個不明顯的地方，都打了補丁。
秦嬤嬤說老夫人照應著這兒，但顯然，這照應也不是那麼細心的。
這一次，秦嬤嬤只是看了她一眼，既不點頭，也沒再拒絕。
從密室出來，再回到了前面的小廳裡，她去廚房提了一壺熱水過來，倒了兩位熱開水放到了樂知萌和樂白及面前，這才說起了自己要找的人。
“我本是安城人氏，那年洪灾，我丈夫為救我和兒子沒了，我帶著兒子逃出，在定雪城鄉下住了下來，靠著采些草藥勉强過日子，我兒也爭氣，後來，靠著倒賣藥草掙了份家業，還在安城買回了祖宅，娶了妻，還寫信來說派了人接我回去。”
“我倒是有安城的朋友。”樂知萌點了點頭。
原本她還想著找君韶華的人打聽打聽，現在一說是安城人氏，又是掙了家業的藥商，說不定張暖就能知道些消息。
“可誰知道，路上遇到了流匪，我受了傷，那些來接的家丁逃的逃，死的死，我好不容易留了一條命，一路乞討，誰知走岔了路，一路竟乞討到了商郡，遇到回家祭祖的大夫人，她見我可憐，便將我救了回來，讓我留在她身邊，答應幫我找回家人。”
秦嬤嬤說到這兒，歎氣。
“後來大夫人出嫁，我也跟了過來，沒想到只一年不到，大夫人就出了事，我和大夫人的奶娘留守在這院子裏，出事後，老夫人來問我們的打算，奶娘選擇出府過安穩自己，我沒處去，又有大夫人走之前的請托，不敢離開，就求了老夫人，賣身樂府，老夫人仁義，特准了我留在這兒看守這些東西。”
“我母親卻不在了，她還讓你守著這些東西做什麼？”樂知萌皺眉。
以那老太太的性子，難道還能是相信葉知秋會回來？
若是，後來進門的水氏又是怎麼回事？
可若說對這些嫁妝有想法，偏偏這麼多年過去，這裡面的東西也沒見得丟了幾樣。
“老夫人說，大夫人和孩子都沒了，留下這大筆的嫁妝，若是讓人昧了去，樂家難免要被人說三道四，便讓我先守著，等家主何時有心思料理，再讓家主將這些歸還回商郡去。”
秦嬤嬤說到這兒，看了樂白及一眼。
“只是，老婆子在這兒一守十五年，也沒見家主靠近一步。”
一句話，說得樂白及頓時滿臉通紅。
“這理由，倒真是她能想得出來的。”樂知萌很意外這答案，可細一想，又覺得並不突兀。
只能說，老太太對樂家名聲的看重，已經遠超了她的想像。
不過，就因為不想被人指點樂家昧了兒媳婦的嫁妝，寧可放弃這麼一大筆的錢財，也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