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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0章就這樣，挺好的
拜師沒成功，倒是搬回來了一撂的手紮，上面，便是五族老這麼多年來的心得記錄。
有毒方，有解方，也有他對藥草的一些見解。
同樣的藥草，不同的煎熬步驟，不同的份量，能做出救人的良方，也能做出瞬息奪人性命的劇毒。
樂知萌如獲珍寶，花了數日，翻遍了所有的手紮，將她不會的那部分全部錄入了藥典，記在了心裡。
這一部分的錄入，讓藥典又有了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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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族老試過的方子都出現在了上面，但是，有些藥性卻與五族老說的不同。
樂知萌想了想，向樂元參申請了一個僻靜小院，開始一一驗證的日子。
在家裡制毒，被君韶華看到，省不了又是一番教訓，她還是避著些好。
至於他們之間的約定，她很自覺的理解為：只要不以身試毒，危險可控，就不算違背。
就像他，若有戰爭，他出征在所難免，受不受傷也不是他說了算，她希望的是，他能盡最大的力量保護好自己，並不是讓他從此避戰。
樂元參知曉了她的用意，親自去請了五族老過來壓陣，以防萬一。
可很快，他就後悔了。
五族老玩起毒來，比小丫頭還要瘋。
小丫頭至少還有分寸，沒有把握的毒方，她會先吃透出每種藥的毒性再去試，試好的藥也會用山上捉來的小兔山鼠來試毒。
可這老頭子，一把年紀竟還玩出了年輕時的癡勁和瘋勁。
頭一天，除了小丫頭和帶著一起來的白球，幾個送藥材的藥童中招倒地，還好樂知萌反應快，及時給喂了解藥。
第二天，換了略有些經驗的藥士，卻還是再次中招，又是樂知萌給解的圍。
第三天……
第四天……
半個月過去，老頭子越玩越來勁，直接和樂知萌鬥上了毒。
他製藥，她制解方。
隔幾天，又是她制毒，他制解方。
你來我往。
來過的，沒一個能倖免，滿藥堂沒有一人再敢過來送藥材。
“姐姐。”這一日，送藥材的人又換了。
“樂蓮歆？怎麼是你？”樂知萌愣了愣，自葉氏殯禮後，便一直沒見過樂蓮歆。
如今再見，似乎長高了些許，穿著藥士的制衣，舉手投足又沉靜了幾分。
“堂長說，師兄們都怕了這兒，沒人敢來，我過來看看。”樂蓮歆背著藥簍，緩步走了進來。
“你不怕？”樂知萌好奇的問。
“不怕。”樂蓮歆搖頭，清脆的應道，“在五族老和姐姐身邊，能長見識。”
“二小姐膽識過人。”五族老讚賞的點頭，算是打過招呼。
樂蓮卉和樂蘇木身份揭破，族中上下都是心知肚明，雖沒有明說，可在這稱呼上卻已自動的轉變。
樂白術只有一子，年紀尚幼，這一輩嫡孫大些的，也就只有樂知萌和樂蓮歆二人。
“出了事，我們可不會負責。”樂知萌打量著她，淡淡的說了一句。
“我不會妨礙你們的。”樂蓮歆連連點頭，放下藥簍，自發的處理藥材去了。
樂知萌見狀，也不理會她，自己做自己的事。
反正，等到吃了苦，受不住了，自然會離開的。
可是，她很快發現，她失算了。
樂蓮歆比她所知道的還要會忍，甚至遇到一些無關緊要的毒，也能輕而易舉的化解，遇到不會的，也能虛心請教，轉頭就能給琢磨出來。
對此，樂知萌不由對她刮目相看。
要知道，自己仰仗的是前世所學外加隨身攜帶著作弊利器。
而樂蓮歆卻是實實在在的天賦。
“大小姐。”這日收了工，樂知萌先出了藥堂，五族老便跟了上來。
“五族老有事？”樂知萌停下脚步，側身看向他。
時值歲末，天氣寒冷，五族老穿著藏青色的長袍，拄著拐杖，走路微有些不便。
他有嚴重的老寒腿，一到這種天氣，就算不發作，也很不便。
“大小姐還記著二小姐之前利用你的事？”五族老笑眯眯的走近，直接了當的問。
“是。”樂知萌點頭，沒有回避。
“她不容易。”五族老歎氣，想要勸解幾句。
“五族老，這世間，誰活得容易？”樂知萌輕笑，“我記得那件事，倒不是記恨她的利用，而是不想以後再次經歷這樣的事，現在這樣，井水不犯河水，挺好的。”
“若非被逼急了，相信二小姐也不會做出那樣的事。”五族老想勸說的話都被擋了回去，頓了頓，才歎道。
“我明白的。”樂知萌點頭，最終不忍心他跟著吹冷風，笑道，“過去的事都過去了，我不會為難她，只不過，我也做不到心無芥蒂的和她交心做好姐妹，就這樣，挺好的。”
“也好。”五族老聽罷，只好放棄。
這丫頭的主意，他們都見識過，她决定的事，沒人能拗得過來。
只怕瑞王殿下也拿她沒辦法。
“小萌。”剛想到君韶華，他便從對面的茶樓裏走了出來。
“見過殿下。”五族老連忙行禮。
“五族老辛苦了。”君韶華客氣的拱了拱手。
“都是應該的。”五族老搖頭，尋了個藉口告辭。
“在這兒等我？”樂知萌瞅了一眼茶樓的方向，看到那個開著的窗戶，倒是想起了之前他坐在這兒的場景。
“嗯。”君韶華看了看她身上的衣衫，將身上的黑麾解了下來，披到了她身上。
他穿在身上都顯得大的黑麾，她一裹，幾乎整個人都被罩了進去。
黑麾還帶著他身上的氣息和溫暖，瞬間便驅去了寒冷，從外到內的熨貼了她的心。
“就這麼點兒路，在家等多好。”樂知萌仰頭看他，語氣都不自覺的軟了下來。
“葉師和我四哥準備回去了，府裏設了宴，方才已請了太爺爺、祖父祖母，岳父還在處理族務，稍後便會過去。”君韶華輕聲解釋，“天這麼冷了，我在此等你，你也能少走幾步路。”
“他們要走了？”樂知萌驚訝的問。
這段時日，她一心撲在藥堂，還真的沒怎麼顧得上他們。
直到此時聽他說起，她才恍然，她忽略了葉家二老，同時也才知道，閑王居然一直沒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