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
許嘉茵一改往日憂傷惆悵的樣子,輕笑兩聲,說道,“不錯,不愧是我的女兒,還能听得出是我的聲音。”
從她口中說出“女兒”這兩個字,只讓黎夏感到無比惡心。
她永遠也忘不了,自己墜入泳池苦苦掙扎求生的時候,許嘉茵站在岸邊,把杰森喊回去的冷漠模樣。
要不是擔心小姨,她真想直接掛斷電話。
深吸一口氣,她極力克制著自己的情緒,沉聲問道,“你到底想做什麼?”
許嘉茵撕破偽裝,直白地說道,“你不是已經知道了嗎?我想要的,只是你身體里的一點骨髓。”
“許嘉茵,你太自私了。”
“自私?”許嘉茵冷哼一聲,“我要你的骨髓又不是為了救我自己,我是為了救玫玫啊……”
“可你救許玫玫,只是為了利用她巴結那位藍少!對你而言,你的女兒,都不過是你貪圖富貴的工具罷了!”
黎夏情緒激動地打斷她,暴怒讓她的胸腔跟著一陣劇烈的起伏。
戰北霆已經從她的話里听出了大概,剛吩咐完守在莊園附近的人想辦法進去救人,轉眼就看到黎夏如此憤怒。
這女人上午才從鬼門關走了一圈,怎麼能受得了這種刺激?
戰北霆眸色微沉,想把手機拿過來替她跟許嘉茵周旋。
盡管這完全是自己家里的私事,考慮到肚子里的寶寶,黎夏實在不願動氣應付。
看到男人伸出手來,她很想順從地交出手機。
誰知,就在這時,听筒里猛然傳出小姨痛苦的叫聲。
黎夏攥緊手機,臉色慘白地喊道,“許嘉茵!你對我小姨做了什麼?!”
許嘉茵沒有回答,似乎還讓人堵住了小姨的嘴巴。
小姨的聲音變得含糊不清,但依舊非常痛苦,像是正在經歷某種可怕的折磨。
黎夏不由自主地渾身顫抖起來。
電話那端,許嘉茵再次開口,聲音比之前更加冷漠。
“黎夏,你應該慶幸,你的寶貝兒子沒有落到我手里。”
小寶現在是黎夏最敏感的神經。
許嘉茵的話讓黎夏不受控制地大喊道,“許嘉茵,夠了!你不要傷害小姨,她可是你的親妹妹!”
許嘉茵很不以為意。
“親妹妹又怎麼樣?正如你所說,就算親生女兒,也不過是我的工具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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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許嘉茵直接掛斷電話。
听到冰冷的“嘟嘟”音,黎夏恨恨地按滅手機,一把掀開棉被。
還沒等她完全坐起身來,戰北霆就按住她的肩膀,沉聲道,“別亂動,我已經派人過去了。”
黎夏擰著眉頭,滿臉焦急,唇瓣輕啟,似乎還想堅持什麼。
奈何不等她發出聲音,戰北霆已經沉下臉色,眼眸中流露出濃重的不悅。
男人的拇指按在她嬌軟的唇瓣上,眼神危險地盯著她,問道,“你忘了剛才答應過我什麼?”
不輕舉妄動。
不自主張。
黎夏無言地望著他,表情憤怒又無助。
見她安靜下來,也不再亂動,戰北霆神色稍顯柔和,他移開拇指,動輕柔地撫摸著她的臉頰,無聲地安撫著她的情緒。
吱呀——
老舊的木質門被推開。
方玨抱著一個紙箱子走進來,放到不礙事的牆角,自顧自地說道,“這里面是我專門給你調的藥,回國以後,記得按我寫好的說明按時吃,保證小崽子們壯壯實實地出生。”
等他說完,轉過身來,才察覺到病房里氣氛有些詭異。
戰北霆就不說了,臉上經常沒有表情,也辨不出喜怒。
方玨直接看向黎夏,只見她眉頭緊皺,臉色又蒼白了幾分。
“這是怎麼了?你們兩個吵架了?”
方玨話音落地,戰北霆的手機突然響起來。
“……人被藏起來了?繼續找!增加人手,把莊園翻個底朝天也要把人找出來!”
戰北霆臉色陰沉,聲線緊繃。
他掛斷電話的瞬間,黎夏已經陷入了深深的絕望。
雙手捂住臉,眼淚卻不受控制從指縫里流淌出來。
見此情形,方玨已經意識到肯定發生了不好的事情。
神色嚴肅地走到床尾,看看表情冷峻的戰北霆,又看向黎夏。
“出什麼事了?你們在找誰?”
黎夏滿心都在牽掛小姨,看到方玨,她腦子里忽然閃過一個念頭。
小姨痛苦的叫聲猶在耳畔,她沒再細想,脫口問道,“方玨,我現在的狀況,能抽取骨髓嗎?你有辦法嗎?”
方玨心底有些駭然,沒有回答她,轉眸看向戰北霆,狀似不解,實則吐槽地問道,“她瘋了?!”
這兩天遭了多大的罪啊,才勉為其難地保住孩子!
現在又要讓他給她抽骨髓?!
看樣子倒不像是跟他開玩笑,是變著法挑戰他的醫術?
戰北霆沒有應聲,一雙黑眸,牢牢地釘在黎夏臉上。
眼神里,不加掩飾地,盛滿了怒意。
這個女人!
居然真的動了給許玫玫移植骨髓的心思!
明明才剛說過,他最重要,不管做什麼都會考慮他的感受,現在又……
他俯下身,艱難地控制著手上的力道,捏住女人的下巴,啞聲說道,“黎夏,我是不是太慣著你了?!”
黎夏眼眶里泛著一圈水光,語氣哀痛地開口,“小姨她……”
“黎夏!”
戰北霆滿腔怒火無處發泄,厲聲打斷了女人要說的話。
男人臉上浮現的戾氣,讓黎夏心里陡然一驚,整個人也隨之冷靜下來。
回想自己剛才脫口而出的那句話,她頓時無比懊惱。
偏巧這時,方玨已經猜到了大概。
垂眸看著黎夏,涼涼地開口。
“你要移植骨髓?!行啊,把你肚里的孩子打掉就行,”說著,他拿出手機,一邊勢給什麼人打電話,一邊繼續說道,“我現在就可以安排人流,明晚就能做骨髓移植的手術。”
“不,方玨,”黎夏痛苦地搖搖頭,落寞地說道,“剛才是我太沖動了,我、我再想想辦法……”
她這麼說,算是打消了剛才的念頭。
方玨冷哼一聲,毫不客氣地說她,“還真是一孕傻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