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薇愣了下，反應過來他是什麼意思。
心像是被人狠狠地敲了一下似的，顫動不已。
明明那話是她先說出口的，明明說那話的時候她也沒想太多，怎麼到了他口中，就虔誠的像是誓言。
林薇有點說不出來話，她往他那邊挪了挪，在被子裡摟住他的胳膊，把臉貼在了他的肩上。
她靠了他一會兒，心情總算平定了下來：“宿宿。”
“嗯？”
“你和我認識的時候，我是十六歲，要是我六歲，你還會對我一見鍾情嗎？”
江宿在腦海裡想象了下林薇六歲的樣子，應該臉比現在肉一些，梳着兩個小辮子，揹着個大大的書包，顛顛走路的時候小辮子還會一晃一晃的，頓時笑了：“會。”
林薇撇了下嘴，“江宿，你果然變態，對一個六歲的孩子都能見色起意。”
江宿：“……”
林薇鬆開江宿的胳膊，伸出手在枕邊摸到手機，翻出相冊，找啊找啊找了好半天，給江宿手機那邊發了兩張照片過去。
江宿拿起手機，入眼先看到的是一張曬得有點黑，頭髮全都剃光，穿着灰不溜秋和尚服的小孩子。
乍一看跟個小男孩一樣。
仔細一看，江宿還是辨認出來那是他小女朋友。
和他剛剛腦補出來的可愛樣子截然相反。
“……”
江宿沉默了幾秒鐘，才滑動着屏幕去看第二張。
小和尚咬着根狗尾巴草，蹲在臺階上，接受着一羣同齡小孩子的作揖。
“……”
江宿安靜了足足大概半分鐘的樣子，放下手機。
終究是他草率了。
林薇也跟着他放下手機：“有沒有覺得六歲那會兒的我特別可愛？”
江宿沉默了下，“……有。”
林薇笑嘻嘻的重新湊到他身邊，摟住他胳膊，把臉貼他肩膀上。
不知道是不是這幾天睡多了，睡到半夜醒來的她，這會兒怎麼也睡不着了。
她縮在他身邊，整張臉都埋在暗處，他以爲她在入眠，始終都保持着安靜。
實在是睡不着的林薇，偷偷地擡了下頭。
昏黃的睡眠燈，打在她男朋友另外半張臉上，在他側面輪廓上勾勒出一圈淡黃色的暈光。
他睫毛很長，時不時的扇動一下。
林薇看着看着，不知怎麼就着了迷，跟魔怔了似的，抽走一隻手，落在他的胸口，隔着他的睡衣往下探。
下一秒，江宿的手就攥住了她的手腕，隔着睡衣薄薄的布料，她感覺到他手指的微涼。
“真不想睡了？”
伴隨着他沉啞的嗓音，林薇手腕稍稍使點勁兒，掙脫了他的鉗制。
她反應很快，都不等他做出反應，手就隔着他睡衣，落在了他腿間。
……她明顯感覺到掌心下的燙。
她呼吸停了一秒，很輕的“嗯”了聲：“反正也睡不着。”
“……還不如……”
她話還沒說完，他翻身把她壓在牀上……
…………
她渾身輕顫了下，手下意識地抓了下他的頭髮。
…
比起第一晚上，江宿這次溫柔了很多，但也磨人了很多。
他前奏很長，長到她好幾次受不住嚶嚀出聲，一直到她後來很小聲的喊着哥哥求他，他才總算剝掉了她身上的衣服。
……
他低頭埋在她鎖骨上，齒間留下的微微疼痛和酥酥癢癢，讓她頭皮發麻。
雖然不是第一回了，但還是在他進去的時候，指尖陷進他肩膀的肌肉裡。
……
她有點受不住，哀哀求求着摟緊了他脖子，湊到他耳邊：“輕點兒……”
“哥哥哥……不要了，真不要了，哥……”
……
江宿抱着林薇洗了個澡，把她放回到牀上，拿着吹風機給她吹頭髮。
吹風機有點吵，她一直沒睡着。
江宿把吹風機線卷好，放在旁邊，見她睜着眼睛看着天花板不知道想什麼，低頭親了親她還泛着點紅兒的眼睛，“想什麼呢？”
林薇慢慢的把眼睛轉到他臉上，特哀怨道：“想……明明那事我也沒怎麼動，爲什麼反而累成狗的是我？”
江宿失笑出聲，他伸出手摸了摸她頭髮：“別瞎想了，睡吧。”
…
第二天下午他們兩點多鐘退的房。
回學校宿舍，林薇倒頭又睡了，就連晚飯都沒下樓去跟江宿一塊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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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她徹底緩過勁來，已經是第二天早上五點鐘了。
這學期的課差不多也到了尾聲，整個元旦假期一眼書都沒看的林薇，輕手輕腳的爬下牀洗了個臉，就拿着書去教室了。
接下來的這段時間，江宿和林薇都要面對一週後的期末考試，也都挺忙的，基本上處於聚少離多的狀態。
這一週的時間，林薇基本上不是在教室裡看書，就是泡在圖書館。
考完試，差不多已經是臘月中旬了，也到了大學放寒假的點。
江宿早在半個月前，就買好了回去的機票。
是頭等艙。
雖然是早上的航班，但到了飛機上可以躺着補眠，倒也不覺得累。
江永識也不知道是從哪兒弄來了他們回來的航班信息，早早地安排秘書小林在機場外面等着。
除此之外，小林叔叔開的車後備箱裡還塞滿了各種禮品袋。
全都是讓林薇帶回家的，說是江永識特意給他們準備的年貨。
毫不誇張的說，那些禮品袋堆了林薇家半個客廳。
宋錦知道林薇今天要回來，沒去學校，留在家裡給她做午飯。
小林叔叔和江宿沒留下來吃飯，送走了他們，林薇就拉着自己箱子去了自己房間。
她已經上大學一年半了，她臥室小歸小，但還是和從前一模一樣，哪哪都沒變，就連她當初貼在牆壁上的海報都還保留的好好的，只是有一角脫了膠翹皮了。
她的牀單和被罩都被宋錦換了新的，她放下東西，把臉埋在被子上，聞見了淡淡的櫻花味。
她翹了翹脣，從母親去世後，第一次有了一種回家的感覺。
…
放假了，江宿跟林薇回到家，反倒是不如在學校裡能碰上面的機會多。
江宿那邊要走親戚，還要去陪爺爺。
林薇這邊要陪着宋錦置辦年貨、買新年衣服。
而陳展那邊跟自己女朋友要談婚論嫁了，年後辦婚禮，陳南洲那邊年底忙的脫不開身，基本上婚禮的大小細節都落在了宋錦的身上，林薇也少不了要幫忙。
這麼來回一忙，林薇跟江宿放假回來十天，也才碰了一面。
過完臘月二十五，該放假的差不多都放假了，平時繁華的城市，少了各地已經返鄉的打工人羣，顯得有點空蕩。
那天晚上，是林薇跟江宿的第二次見面。
那天的見面其實是個小型同學聚會，不只是他們兩個人，還有程竹許述以及王瑋白見陳陽他們。
哦，還有林薇只見過一面的林岑。
他們約在了四中附近的一家餐廳。
難得那天下午林薇跟江宿都沒事，兩個人早早地到了四中。
高三還沒放假，四中的門衛沒換，過去大半年了，還記得江宿，開了旁邊的小門放他們進了學校。
四中還是老樣子，籃球場上有兩撥人在打球，其中一波認識江宿，還跟他打了聲招呼，問他要不要來打一場。
江宿看了眼林薇。
林薇笑眯眯的鬆開了他的手示意他去。
江宿把外套手機和錢包交給她，就跨進了籃球場，林薇在旁邊的看臺上找了個地兒安靜的看。
就算是放假了，住在旁邊的不少在四中上學的學生，也會沒事幹來學校裡溜達幾圈，江宿拿着個籃球跳起來投了個漂亮的三分球，惹得旁邊兩個經過的女生拿着手機一通亂拍。
林薇撐着下巴盯着那兩個女生看了會兒，也掏出來手機，拍了下自己男朋友。
差不多四點半的時候，許述打來了電話。
他和程竹已經到了。
江宿跟籃球場上的人道別，牽着林薇走出了學校。
旁邊的那條小吃街幾乎沒怎麼變，大衆書屋還是老樣子，他們上學經常吃的那家米線館依舊開着，只是生意不怎麼好的一家禮品店變成了甜品店。
他們雖然約了晚上六點吃飯，但五點鐘人就來全了。
許久沒見，大家都變了挺多的，尤其是白見，比以前白了很多，也留了長髮，看起來漂亮了很多。
去年在北京見面的時候，林薇就覺得王偉和白見之間怪怪的，果不其然，今天在聚會，兩個人就這麼大大方方的牽着手進來了。
陳陽還是單身，人比高中那會兒瘦了很多，看起來精神帥氣了不少。
大家都長大了。
有了成年人的影子。
但是點完菜，酒過三巡，林薇卻又覺得大家還是老樣子。
他們在不同的學校，也沒什麼當下好講的事，所以聊得都還是以前一班的那些事。
誰誰誰出國了。
誰誰誰挺牛逼的，現在已經被一個外企提前籤走了。
誰誰誰高中的時候看着挺木訥的，但是現在都換了五個女朋友了。
講着講着，不知道怎麼回事，就講到了樑思晨身上。
“你們還記得樑思晨嗎？”
乍聽到這個名字，林薇還愣了下。
過後她反應過來，是班長。
跟江宿有過過節。
比起林薇，江宿反倒是淡定的不行：“知道，他怎麼了？”
“抑鬱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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