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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歉？
許玫玫活了十八年，被斯坦利和許嘉茵慣得，錯了也是對的。
現在黎夏讓她給一個不知哪里冒出來的鄉巴佬道歉？
她哪里肯！
面無表情地扯了扯唇角，轉身就要走。
黎夏卻是將她一把抓住，冷著臉又重復了一遍，“道歉！”
一臉嚴肅，語氣很重。
許玫玫不耐煩地甩開她的手，狠狠地白了她一眼。
“你讓我道歉我就道歉嗎？你以為你是誰？！”
說完，又要往前走。
黎夏再次抓住她的手腕，這回多用了幾分力氣，五指都能摸出她嬌軟皮膚下骨頭的形狀。
許玫玫瞬間就白了臉色，疼得忍不住“啊啊”亂叫。
許嘉茵一下車就在問管家有沒有安排好黎夏的住處，听見許玫玫的喊叫聲，才注意到這邊的情況。
快步走過來，一臉擔心地問道，“這是怎麼了？”
許玫玫手腕還被黎夏死死地攥著，疼得說不出話來。
黎夏依舊沉著臉，淡聲回答，“她罵了我朋友，我讓她道歉。”
“道歉就道歉，夏夏，你先把手放開。”
說著，許嘉茵還往前走了一步，撥了撥黎夏的手。
看到她臉上的關切緊張，黎夏眸光沉了又沉，只覺得這里的冬天，似乎比京都還要冷。
從善如流地放開手，斜斜地插進大衣口袋，臉色深沉諱莫，讓人看不出絲毫情緒。
同樣能感受到媽媽是站在自己這邊的，許玫玫扭了扭被捏疼的手腕，挑起眼角，得意地看著黎夏。
正要說什麼，卻听見媽媽語氣嚴肅地說道，“玫玫，道歉！”
許玫玫不可置信地扭過頭，“媽媽？”
“罵人是不對的，有什麼話，等道完歉再說。”
“可是……”
許嘉茵皺起眉頭，又低呵道，“玫玫，听話，你忘記媽媽跟你說過什麼了？”
許玫玫神色微怔，帶著怨氣地瞪了黎夏一眼，然後才低下頭，朝賀楊不情不願地咕噥了一句，“對不起。”
說完，又抬起頭，一臉“道歉也並非我本意”的表情看向黎夏，“你滿意了吧？”
本來賀楊是想就這麼算了的，可听她這麼一說，頓時來氣了，故意跟許嘉茵告狀，“跟不跟我道歉其實無所謂，關鍵是她還罵了我們黎小姐，說我們黎小姐是土包子，斯坦利夫人，我們黎小姐是不是土包子，你現在應該很清楚吧？”
“玫玫？”
這次都不用許嘉茵多說什麼，單單叫了個名字，許玫玫就強行咽下這口惡氣，飛快地說了句，“對不起，我不該說你是土包子，可以了吧？”
說完就負氣一般，頭也不抬地跑進了房子里。
許嘉茵表情難堪地看著黎夏，眼神又變得瑟縮起來。
“夏夏，玫玫她是被我們寵壞了，太任xin了。以前……以前也不知道還有你這個姐姐，可能，突然之間也接受不了……”
“既然這樣，那我還是不住了，不然鬧得大家都不開心，對你身體也不好。”
听見黎夏這麼說，許嘉茵頓時臉色一變，急忙道，“還是要住在家里的，玫玫那邊，我會好好說她，夏夏，你別把剛才的事情放在心上。”
黎夏抿著唇，不說話。
賀楊知道霆爺不願讓黎夏住在這里，見狀，作勢要把剛拎下來的行李，再重新放回去。
“夏夏，別走，媽媽替玫玫向你道歉，好不好？”
說著，許嘉茵已經伸手按住了行李箱。
跟在她身邊的杰森，也很有眼力地將行李接了過來，順著許嘉茵的話說道，“黎小姐，夫人已經讓管家給你布置好臥房了，請上樓吧。”
黎夏本來就打算留下來打探羅一辰的消息，剛才那麼說只是做做樣子。
眼神復雜地看了許嘉茵一眼，又轉頭對賀楊說道，“就這樣吧，集團不是還要開會嗎？你早點回去吧。”
見黎夏決定留下來，賀楊不太放心，“你自己在這邊可以嗎？”
“可以的，有事我會給戰北霆打電話，”黎夏幫他打開車門，等他坐進去，又忍不住囑咐道，“回去跟戰北霆好好說，別讓他跟著擔心。”
賀楊點頭，臨走前還不忘給杰森一個警告的眼神，無聲地提醒他家里人還在霆爺手上，讓他對黎夏客氣點。
觀光車調頭朝莊園大門駛去。
日光落進黎夏眼底，迅速沒入那一汪深不可測的幽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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碩華集團北歐分部。
“……黎小姐這麼說完，就讓那女的跟我道歉，簡直威武霸氣！我都快迷上她……”賀楊正興高采烈地說著，忽然感受到一記鋒利的眼刀，下意識住口，隨即反應過來，又笑嘻嘻地改口道，“我是說，霆爺您的眼光真是太棒了！只有黎小姐這麼優秀的人才配得上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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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北霆低頭看著文件，淡淡地應道，“嗯，還有別的嗎？”
“那女的被氣跑以後，黎小姐就讓我回來了，”賀楊頓了頓，偷偷瞄向戰北霆冷睿的眉眼，還是按照黎夏吩咐的補充了一句，“霆爺，您也別太擔心，黎小姐挺聰明的，不會白白讓人欺負，而且她說了，要是有什麼事，會直接給您打電話。”
戰北霆正在簽名的動作一頓，隨後聲線沉寂地吩咐，“行了，出去吧。”
若是沒猜錯，賀楊這些話，應該都是黎夏交代讓他說的。
這女人……
在得知許嘉茵又生了孩子的時候，想必她自己也不好受。
竟然還有心想著他……
戰北霆將手里的文件放到桌上，視線掃到筆記本電腦壁紙，看著黎夏面帶微笑的側臉，他那雙漆黑如夜的眸子，隱隱泛起一片柔軟。
叩叩——
敲門聲打斷了他的思緒，立體深邃的五官重新變得冷漠疏離。
“進。”
梅麗莎推門走進來，將一疊文件放到桌上，“Boss，半個小時後開會，這是斯坦利財團今年的財報整理。”
說完，她注意到男人手邊放著一本書，封面顏色絢爛，充滿童真。
那上面印的書名，沒認錯的話，是——《教你做超級奶爸》？！
“嗯，”戰北霆隨手翻開最上面的文件，余光瞥到梅麗莎還站在桌前沒動，又抬起頭，“還有事？”
梅麗莎匆忙收回視線，垂下眼，依舊公事公辦的語氣，留下一句“沒事”便轉身離開了辦公室。
直到站在走廊上，她才沉沉地呼出口氣，垂下長睫，掩藏起眼底的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