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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7章下猛藥
“身為樂家人，縱然不是醫師、藥師，總也懂些藥理。”樂白及輕笑搖頭。
“你對她用了藥？”樂知萌錯愕的看著他。
難道，他真的不是渣爹，甚至這麼多年來一直為葉氏守身如玉？
樂白及沒說話，唇角浮著一抹笑，溫柔的看著葉氏的牌位，才說道：“我對不住你母女，是我沒保護好你們。”
換一句話說，除此，他沒有做過對不起她們的事。
“一句話，除了母親，你可還有別的女人？”樂知萌對他這含蓄的回答很不滿，翻了個白眼，她直接了當的問道。
“我今生，只有你母親一人。”樂白及的耳根後微紅了紅。
這種話，夫妻關起門來說說並沒有什麼，可是，現在面對的是他們的女兒，說這些，實在不妥，可他知道，她問出來了，他便不能不答。
“算你還有些良心。”樂知萌點了點頭，稍稍滿意了些。
不渣就好。
葉氏沒看錯人，她也能勉强的讓他主持她和君韶華訂親的事。
“萌兒。”樂白及尷尬的垂了眸，訕然喊了一聲。
“何事？”樂知萌盯著他看，語氣雖淡，但好歹也算是有了傾聽的興趣。
“殿下待你可好？”樂白及這才抬眸。
“自然是好的。”樂知萌淡淡的應。
“那就好，那就好。”樂白及欣慰的點頭，輕聲說道，“如此……為父也能放心了。”
“你想做什麼？”樂知萌皺眉。
她越來越有種他想安排後事感覺。
他不會真的輕生吧？
葉氏回來了，他執著的信寄出去了，如今考狀元也斷了路，所以他看破了？
“待你母親入土為安，我想在邊上結廬陪著她。”樂白及沒有回避，輕聲說著自己的打算，“她嫁我這麼多年，我陪在她身邊的日子卻只有短短數月，以後，我有大把的時光……”
樂知萌聽到這兒，一下子沉了臉色站了起來。
她站得猛，凳子都摔倒在了地上。
樂白及一愣，看向她，有些惴惴：“萌兒……”
“我真不知，母親這麼優秀的女子，為何會眼瞎心盲的嫁給你這種懦夫。”樂知萌冷眼看著他，很不会的說道。
“萌兒。”樂白及本就蒼白的臉又白了幾分，訥訥的看著她不知道要怎麼說。
“說你懦夫，也是高抬了你。”樂知萌繼續刺激他，“虧你還讀了那麼多年的聖賢書，可你的所做所為，你覺得，你配為人子、配為人夫、配為人父麼？”
樂白及張了張嘴，面如金紙，好一會兒，他黯然的垂了頭，默然不語。
“小小姐，姑爺這麼多年來，也不容易的。”羅嬤嬤在外面聽到動靜，忙走進來打圓場。
“他不容易？”樂知萌看了她一眼，冷笑道，“誰都很容易？當年，他為功名，我母親身懷六甲，還要為他打理樂家、伺奉長輩，她容易？”
羅嬤嬤一下子無言以對，想到當年的主子，垂頭抹淚。
“我母親出事，他身為丈夫，可曾想過去尋她屍骨，可曾想過去安撫她的家人？葉老夫人一把年紀，白發送黑髮，還要接受他不到一年便續弦的消息，他們可容易？”
“他為家主，卻以功名為由，事事讓各位族老替他擔著，幾比特族老一大把年紀，他們容易？”
“樂家出事，多少人勞心勞力，他們容易？”
樂知萌才不管她說這些話合不合適，她就是看樂白及這要死不活的樣子不爽。
一副情聖的樣子，卻沒有擔當，算什麼男人。
樂白及聽著她的指責，臉色越來越白，撐在膝上的手微顫。
她說的，都是事實。
“小小姐，別說了，姑爺也是因為大小姐和你出了事，難受……”羅嬤嬤擔心的看著樂白及，開口勸說。
“誰不難受？”樂知萌很不給面子的打斷了她的話，繼續噴道，“樂家的天塌下來了，全族的人都在努力想辦法怎麼撐住這天，他們不難受麼？可他們在做什麼，他又在做什麼？”
“姑爺，小小姐心直口快，你別往心裡去。”羅嬤嬤在邊上緊張的聽著，勸不動她，只好又去勸樂白及。
“當年，你以考功名逃避責任，如今，你又要擺出情聖的樣子，逃避家主的責任？結廬陪伴？呵呵。”
羅嬤嬤不插嘴還好，一插嘴，樂知萌的話更加的尖銳。
“萌兒，我……”樂白及聽到這兒，才張嘴想辯。
“可骨子裡，卻還是不仁不義不孝不負責任的懦夫。”樂知萌盯著他，冷硬直接。
若是她下這麼猛的藥都不能罵醒他，那以後，她也不用再理會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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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樂白及愕然的看著她，不知道該怎麼解釋。
原來，在女兒心裡，他是這樣的人麼？
“你什麼？我說錯了？”
樂知萌不給他反駁的機會，繼續道。
“你為家主，卻放任樂家爛根爛肚，這是仁義之人該做的事？你為丈夫，我母親遇害，你可查過原因，你可尋過她的屍骨，你甚至連她的名聲都不曾維護過，甚至還放任水氏鳩占鵲巢作威作福，這是重情負責之人能做的事？你為樂家子孫，樂家事務，你不聞不問，如今，還想著了結塵緣，結廬陪伴亡妻，然後呢，依舊過伸手有衣、張嘴有食的清靜日子？”
樂白及的手顫得更加厲害，臉色轉為灰白。
“三十而立，四十不惑，五十知命，六十耳順，七十古稀……太爺爺七十多了，對外，他要保樂家全族，對內，他還要照顧一家子，你莫忘了，那個躺在家裡中風的老人，也是你父親。”
話音一落，樂白及頓時跌坐在了凳子上，手顫個不停。
樂知萌說罷，看了他一眼，轉身就走。
“小小姐，小小姐！”羅嬤嬤著急的跟在後面追了兩步，又不放心樂白及，停下來惴惴的看著樂白及，“姑爺。”
樂知萌已經出了靈堂，迎面就看到樂常山站在門口，後面還跟著五位族老。
她愣了愣，拱手行禮：“太爺爺，五位族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