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夢是跟舒之昂一起走的。
隨後墨雲蔚也接到一通電話，讓他盡快回公司。
臨走前，看到戰延還是滿臉陰雲的樣子，心知他不好接受這些現實，又安慰了幾句。
希望等他走後，戰延跟戰北霆父子兩個不要鬧得太難看。
雖說于情于理戰北霆做的沒錯，可這麼大的事，都沒提前跟當父親的溝通一下，戰延心里不好受也是正常的。
知道墨雲蔚安慰自己也是出于好心，戰延勉強應了兩聲。
等管家把人送出門，他才板著臉，聲線緊繃地叫住戰北霆，心氣不順地問道，“你上次問我關秉謙的下落，是不是就為了查這件事？”
事已至此，戰北霆也沒什麼好遮掩的，坦白承認了。
“是。”
戰延氣得臉色鐵青，“早知道有這事，為什麼不提前告訴我？”
“那會兒還不知道跟舒家有關，覺得沒必要跟您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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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想這次回來就說的，可舒家這對父女做事情太絕，沒給他說的機會。
不想再惹怒父親，後一句話，戰北霆就沒說出來。
想趁著話題扯到黎夏身上之前就走人，可戰北霆剛要起身，就听見父親又意味不明地問道，“舒家提到的那個女人，就是黎恆遠的女兒？你跟她在一起了？”
“嗯。”
提到黎夏，戰北霆瞬間繃緊神經，語氣卻是淡淡的。
戰延神色復雜地打量了兒子一眼，沒有從他那副雲淡風輕的樣子里看出什麼，卻還是語氣強硬地命令道，“跟她分了。”
“為什麼呀？！”
問這句話的，是戰安安。
開口的同時，還直接從沙發上站了起來，一臉不可置信的表情。
沒想到會是女兒反應這麼強烈，戰延愣了愣，才沒好氣地回答，“剛成年就給人生了孩子，肯定不是什麼正經女人！”
“那孩子……”
戰安安正想解釋，就看到戰北霆給她使了個眼神。
猛然想起那孩子雖然是哥哥親生的，可說到底還是來路不明的狀態，要是被爸爸知道可能還跟羅家有關，估計會更加反對了。
想到這里，她連忙抿起嘴巴。
見她不再說話，戰延重新看向戰北霆，又強調了一遍，“不許跟她在一起！”
“她是個好女人。”
看在未來要成為一家人的份上，不想鬧的太僵，戰北霆很難得的解釋了一句。
可到底是壓不住脾氣，說完以後，又態度堅決地表示，“我不會跟她分手的。”
“戰北霆！”
戰延太陽穴的青筋突突地跳著，眼看這積攢了一晚上的怒氣，又有要爆發的跡象。
戰北霆卻是不理會，抬腕看了眼時間，語氣淡漠地說道，“我還有事，先走了。”
說完，便穿好大衣，徑直走出了客廳。
看著他離開的背影，戰延氣得臉色黑如鍋底。
知道父親這會兒正在氣頭上，戰安安也放棄了為黎夏說兩句好話的念頭，倒了杯溫水端過來，捏了捏父親的肩膀，勸道，“您喝口水，消消氣，早點休息吧。”
戰延現在哪還有心情喝水？
連發脾氣的勁頭都提不起來了，往落地鐘看了一眼，依舊皺著眉頭，聲音疲憊地說道，“去打電話問問，你媽媽怎麼還沒回來。”
“嗯。”
戰安安走了沒兩步，又听見父親在身後低聲囑咐道，“今天晚上的事，先別跟她說。就她那種xin格，要是知道了，肯定受不了，能瞞一天是一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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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少雲去警局還沒回來，戰北霆自己開車離開了戰家。
心情非常低郁。
在高架橋上轉了兩圈，最後還是把車停到了市三醫院的住院部樓下。
落下車窗，他摸出一顆煙，點燃，餃在嘴邊。
緩緩吸了一口，隔著淡淡的青色煙霧，視線落向頂層的某扇窗戶。
黎夏就在那間病房里面。
明明很近的距離，可回想起吻過她額頭之後，在她臉上一閃而過的疏離，他內心就有種令人煩躁的不安。
不管是尼古丁，還是小鬼是他親生兒子的喜悅，都不能驅散的那種不安。
戰北霆皺了皺眉頭，將吸了一半的煙丟到車外，推開車門，皮鞋踩過零星的火光，徑直朝樓上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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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里。
黎夏閉著眼楮，卻是怎麼都睡不著。
腦海里要麼不受控制地浮現出爸爸的身影，要麼就是回響起戰北霆不久前的解釋。
糾纏在一起，攪得她各種心神不寧。
清醒的意識，放大了寂靜走廊里的所有聲響。
听到一陣腳步聲越來越近，黎夏強迫自己停止胡思亂想。
緩緩松開小寶，渾身戒備地想要下床，看看來人究竟是誰。
可她剛翻過身，就福至心靈一般，听出了那是戰北霆的腳步聲。
果然，下一秒，磨砂玻璃上就出現了男人頎長挺拔的輪廓。
都已經這麼晚了，他怎麼又回來了？
黎夏還是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他，干脆選擇裝睡。
現在再翻身肯定來不及了，她匆忙閉上眼楮。
開關門的響動聲之後不久，她就感受到了男人特有的氣息。
其中還裹挾著淡淡的煙草味。
很明顯是剛抽過煙來的。
為什麼要抽煙呢？他心情也不好嗎？
黎夏心里犯著嘀咕。
感覺到男人在床邊坐了下來，她身體幾不可察地僵了僵，卻不敢有太大的動。
戰北霆垂眸看著女人近在咫尺的睡臉，那種躁動不安的情緒才漸漸平靜下來。
他安靜地看了一會兒，目光落在她露在外面的一小截手臂上，怕她著涼，他握住她的手腕，想幫她放到被子里面去。
察覺到男人的動，黎夏下意識地抽回手，又不願被他發現自己是在裝睡，干脆含糊地咕噥一聲，不動聲色地翻過身，將手臂藏到了被子里。
手里突然一空，戰北霆眸光微頓。
不知是不是被他察覺到什麼，黎夏只听到身後傳來一聲輕微的嘆息。
隨後，是他起身離開的聲。
等黎夏再睜開眼楮，只看到對面牆壁上，微弱壁燈投射出男人坐在沙發上的身影。
手臂撐著腦袋，像是準備就那樣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