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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早上。
黎夏把小寶送到秋游的公園，看著他跟老師和其他小朋友集合以後才開車趕去集團。
今天是兩家銀行正式競標的日子。
跟傳統意義上那種舉牌叫價的競標不同，這次是兩家銀行的策劃核心人員拿著各自坐好的方案輪流上台介紹，坐在台下听的有競爭對手，更有碩華集團的高層。
他們做出的合作方案是絕對的商業機密，為了防止外傳，陸少雲安排黎夏、網絡工程部和保安部聯合負責這次競標會的信息安全。
除此之外，黎夏還得兼職會議記錄，等競標會結束，由她整理好會議內容發送給戰北霆。
為了確保會議內容不會遭到外傳，會議室前後左右都裝上了信號屏蔽器，場內的電腦都由碩華集團提供，而且黎夏在里面裝置了操作監控的軟件。
準備的差不多了，陸少雲給她送來一份參會名單，方便她做會議記錄。
花澳銀行那邊派過來的都是熟面孔，身為他們的領導，舒雅自然也會到場。
雖然黎夏很不理解，舒雅鬧出這種蛾子，為什麼花澳銀行總部總裁還沒有撤了她的職。
花澳銀行沒什麼好看的，黎夏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辰鷹銀行這邊，從到場領導到項目組核心成員再到陪同員工，她都仔仔細細看了一遍，並沒有發現姓奚的，也沒有發現姓羅的。
看來，羅一辰還沒有囂張到親自到碩華集團來。
黎夏松了口氣，又有點失望。
她擔心羅一辰的出現會帶來什麼措手不及的麻煩，又希望他趁這個機會出現，不要一直躲在暗處。
舒雅又是最後才到場的。
身上穿著裁剪精致的職業套裝，臉上的妝容很淡，卻是一臉勢在必得的表情，舉手投足間流露出成功職業女xin的風範，給人一種她已經拿下競標的感覺。
黎夏正好坐在舒雅斜對面，兩人對視的時候，已看不出昨天在警局的針鋒相對。
其實黎夏面對她的時候，一直都非常平靜，反倒是舒雅，狀態都是隨著場合變化的，比如昨天在警局的時候還牙尖嘴利，這會兒就又變得知xin優雅。
看著她跟競爭者辰鷹銀行的負責人都能面帶微笑侃侃而談，黎夏耳邊好像忽然響起了金星老師的聲音——“哎呦嘿，這小丫頭片子，還有兩副面孔呢！”
競標會開始後，舒雅表現的一直信心滿滿。
黎夏也差不多猜到了，辰鷹有羅一辰的股份，戰北霆應該不會跟那邊合作。
所以這次競標會說是競標，到最後合作機會只能是花澳的。
黎夏一邊做會議記錄，一邊在心里默默吐槽，也不知道這算不算暗箱操作。
此時的她，怎麼也沒想到，兩個小時後，競標會進入尾聲，碩華集團高層投票的結果，竟然是跟辰鷹銀行合作！
甚至陸少雲在做最後總結的時候，直接挑明了，“之前花澳銀行員工不敬業不專業，在已經簽署保密協議的前提下還故意泄露商業機密，碩華集團正是出于這個角度的考量，在辰鷹與花澳平分秋色的情況下，慎重選擇了辰鷹銀行作為接下來的合作伙伴……”
黎夏看向陸少雲，頭頂豎著幾個驚嘆號。
還慎重選擇呢！
辰鷹銀行幕後股東可是那個三番兩次蓄意殺害你們霆爺的奚先生啊！
你們慎重選擇之前有沒有慎重過問一下你們霆爺的意見啊？！
可惜黎夏沒有提反對意見的資格，只能眼巴巴看著陸少雲宣布競標會到此結束。
黎夏保存好文檔，心里還是覺得哪里不太對勁。
戰北霆不可能不跟陸少雲說辰鷹銀行有問題，陸少雲也不可能趁著戰北霆沒在就自作主張，所以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黎夏合上電腦，正準備去問問陸少雲，結果轉身就被舒雅攔住了。
“看到花澳銀行不能跟碩華集團合作，黎秘書，你現在應該很滿意吧？”
“我滿意什麼？”黎夏著急去找陸少雲，語氣里透出一股不耐煩，“舒小姐，這是你自己種下的惡果。”
如果沒有陷害她泄露商業機密的歪心思，這次合作機會一定還是花澳銀行的。
舒雅當然知道這一點。
從她決定陷害黎夏之前，她就知道這是一次賭博。
如果自己贏了，那麼黎夏就會被關進監獄，永遠也不可能跟戰北霆在一起。
她也知道賭博有風險，可她沒想到自己只賭這一次也會輸，而且輸的這麼快這麼徹底。
失去跟碩華集團合作的機會，也就意味著她不能再以工作的名義繼續留在京都。
想到這里，她不由得用力捏緊了手包，手背上凸起的血管看起來有些猙獰。
見她不再說話，黎夏抱著電腦從她身邊繞了過去。
沒走兩步，又听見她在身後說道，“黎夏，別得意，事情還沒成定局！”
黎夏腳步微頓，想說些什麼，可又覺得打口水仗沒有任何意義，干脆什麼都沒說，正要朝陸少雲走去，手機卻在這時響了起來。
怕今天早上起不來床，昨晚臨睡覺前，她特意把手機音量都調到了最大。
這會兒鈴聲突兀刺耳地響個不停，震得黎夏太陽穴發疼。
她連忙按下接听鍵，還沒來得及開口，就听見里面嘈雜的背景中，有人慶幸地說道，“總算是接了。”
應該是前面已經打過幾次，都被屏蔽了。
下一秒，那人的聲音就變得更加清晰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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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斯年媽媽，我是幼兒園的苗苗老師，黎斯年出車禍了，您現在到醫院來一趟吧。”
這句話的尾音被電話那端其他病人家屬絕望的求救聲蓋了過去，黎夏只覺得一道驚雷從半空劈下，腦子里轟隆隆一片，半晌都沒反應過來。
只不過拿著電話的手是顫抖的，就連臉色都變得蒼白無比。
沒有听到回應，老師又在那邊焦急地喊了兩聲。
黎夏終于回過神來，一邊快步往外走去，一邊聲線顫抖地問道，“在哪家醫院？”
舒雅就站在她身後，將她這句問話听的清清楚楚。
看到她腳步慌亂地離開了會議室，舒雅挑起一邊唇角，笑得無比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