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淡淡惆悵

發佈時間: 2022-12-01 17:23: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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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爹!”小咕咚突然大聲叫道。童福安一愣,手停在半空。

“爹爹!”小咕咚看着童福安,又叫了一句。

童福安將目光移到他身上,久久凝望着他。

“放了漣漪姐姐,我從今往後,真心認你做爹爹。”小咕咚清清楚楚地說。

“你現在說得好聽,轉眼你又想置老夫於死地,老夫還能相信你嗎?”童福安冷冷說,聲音有些顫抖,似乎心裡很痛楚。

“我發誓,只要你放了漣漪姐姐,我就認你做爹爹,像親身兒子一樣待你。”小咕咚舉起手,伸出兩根指頭,說。

童福安把洛漣漪放在地上,看着小咕咚,沉銀一會,說道:“我也不指望你能像親生兒子一般待我,只要你不親手殺我,只要你改姓童,讓我童家後繼有人,只要你在我死後,親手用一抔黃土掩埋了我,我便答應你。”

小咕咚沉默一會,點頭答應他,“好,我不親手殺你,我改姓童,在你死後,我親手掩埋你。”

童福安看着他,月色下,他那雙駭人的眼裡,居然流下兩行淚水。

“爹爹,你可能改邪歸正?”小咕咚看着他的淚水,輕聲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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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福安轉背,仰望着天空,突然發出淒厲的長笑,笑完後,哽咽着說:“爹爹的手上已沾滿鮮-血,早已沒有回頭的路了。”

“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洛漣漪說。

“哈哈哈——郡主,老夫放下屠刀,你可願饒恕老夫?漁村幾百口人的xin命,殷都督的xin命,你不追究老夫?”童福安大笑。

洛漣漪說不出話了,不追究,那些無辜的人,難道就這樣白白死掉?但是,能勸服童福安改邪歸正,又可免多少蒼生於苦難?他神功一旦練成,恐怕還會給西陵帶來更大的戰亂。

“我願意饒恕。”她終於咬牙,說出這句話。

童福安轉過身來,再次大笑,說道:“好,憑着你這句話,老夫在此立下誓言,不管你怎麼樣,老夫絕不殺你。”

洛漣漪本以爲他說“好”,是答應她放下屠刀,結果他卻是發誓不殺她,她不由皺眉。

“但要老夫不再修煉神功,那是萬萬做不到的!老夫年少逃離師門,淨身入宮,歷盡常人所不能承受的苦痛,爲的就是練成這天下第一的武功,怎麼可能放棄?”童福安說道。

“不可能是天下第一的,冰火神功還有逍遙功可克服,你就算練到極致,又能如何?”洛漣漪說。

“逍遙功無人可練成!”童福安冷冷盯着洛漣漪。

“逍遙功一定有人可以練成!”洛漣漪倔強地看着他。

童福安冷哼一聲,說:“跟你爭論也沒用,你還是乖乖回宮吧,娘娘還在等着你呢,老夫可不想受娘娘責罰。”

“回宮?不是回王府嗎?”跑了一大圈,還是難逃魔爪,洛漣漪滿心沮喪,但回王府總比回宮好,回宮童福安肯定會把她送到皇后的手裡,端木雲姬不弄掉她半條命纔怪。

“回王府,王爺不在府裡,你再跑掉,誰有那麼多功夫來抓你?王妃娘娘宅心仁厚,皇后娘娘還會讓你這隻小狐狸去利用她嗎?”童福安說。

洛漣漪很無語了,小狐狸?這動物和自己有掛鉤的地方嗎?

“爹爹,我們帶郡主一起去南方吧,別讓她回宮了。”小咕咚說。

童福安的臉色瞬間柔和,他“哈哈”一笑,摸着小咕咚的頭道:“既然兒子求情了,老夫還有什麼好說的,好吧,去南方,老夫爲了你,也不怕皇后娘娘責罰了。

洛漣漪對這樣的轉機,已不知怎麼表達心情了,不過,不管怎樣,一切等先去南方再說。

青蓮門,幾匹駿馬從大門疾馳而出,最前面是一身琉璃白錦服的太子琉凡,緊隨其後的是一個白衣飄飄的女孩和一個赭色衣服的少年,正是白莓和小李子。

他們接到風林送來的信,急急下山來迎接洛漣漪他們。奔走兩天後,還沒有看到他們的影子,琉凡越走越焦急了,眼看着暮色又近,馬兒疲乏,他兩道劍眉越蹙越緊。

“太子殿下,前面有條河,水草豐富,讓馬兒歇會吧。”白莓大聲說。

琉凡點頭,停住了馬,從馬上一躍而下。小李子牽着馬去了河邊遛馬,白莓安靜地站在琉凡身邊,滿眼疼惜地看着他。

“吃點乾糧吧,太子殿下。”她從包袱裡拿出乾糧,把水袋一起遞給他。

琉凡接乾糧,大口吃了,卻被噎住。

“太子殿下,您慢點。”白莓忙伸手替他捶背。

“謝謝。”琉凡喝了口水,才把乾糧嚥下去,緩和過來,他額頭已經滲出汗珠。

白莓從懷裡掏出手絹,輕輕替他把汗擦乾。

“謝謝。”白莓隔得很近,淡淡的清香撲鼻而來,琉凡突然有些不自在,他接過白莓的手絹,自己把汗擦了擦,因爲路途風沙,潔白的手絹染上了污漬,琉凡笑笑,說:“抱歉,弄髒了,回頭我再送一塊給你吧,這塊不好意思還給你了。”

白莓莞爾一笑,從琉凡手裡奪下手絹,說:“沒關係,我去河邊洗洗就行。”她說完就往河邊跑。

“師姐,你來洗個臉吧,河水很清澈的。”小李子在河邊招呼她。

“嗯。”白莓應着,蹲在河水邊,拿着手帕想要放入水裡清洗,看着那一塊汗漬,卻又停住了。她悄悄回頭看看,小李子和太子都沒有注意她,慌忙將手絹收入懷裡,而一張俏臉,也莫名緋紅。

“師姐,洗好了沒有?我們走吧,馬兒吃飽了。”小李子催她。

“來了。”白莓胡亂用河水洗了個臉,站起來往河岸跑。等她再跑到太子身邊,莫名其妙的,她的臉又紅了。

“師姐,你怎麼跟喝了酒似的?”小李子目光突然投向她。

“去!哪來的酒?我是剛纔跑熱了。”白莓呵斥他一句,一張臉更紅了,她偷眼去看太子,好在太子根本沒有注意她,他已經跳上馬,走在前面好遠了。白莓也上馬跟上,她看着太子的背影,臉上有一絲誰也看不出來的、淡淡的惆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