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好一曲落了。
阮恬很快退了一步。
富成棟還想抓住點什麼，可對方的手已經脫離了他的手。
阮恬恭敬地鞠了一躬，而後要退場。
富成棟似是有些急了，「他沒同你說嗎？帶你來這裡的理由？」
阮恬微怔，不太明白富成棟到底在說什麼。
這次反倒讓富成棟感到不好意思，看來周承鄴的確是沒將那件事告訴阮恬。
見他有些出神，阮恬只淺笑著自人群中走出來。
卻迎面撞上李斌，他就站在阮恬面前。
應該從剛才開始就一直盯著她，所以才會在她走出人群時就迎上來。
看到他，阮恬面上的淺笑消失了。
「如果你是來道歉的話，那不必說了。」
阮恬態度生硬，他真正應該要道歉的人是宋婉茜。
可惜宋婉茜聽不到他的懺悔，這也算是對他的懲罰。
不再理會李斌，阮恬越過他，徑直向前走。
「我想跟你談談。」
李斌的聲音自身後傳來，甚至有一些委婉的哀求。
這算什麼？
阮恬的腳步越加遲鈍下來，心中鈍痛，她本就是一個心軟的人，更加不會應對這種場面了。
「阮恬，你等等。」
李斌疾走跟著她，許是站得有點久，又或者是太激動。
他腳下一拐，直接摔倒了。
這一倒，引起不小的動靜，阮恬急急回首。
就看到老人匍匐在地上，可目光仍執著地望向這邊。
眾人將他團團圍著，卻是無人上前幫忙。
口中紛紛發出嘖嘖聲。
不管怎麼看，眼前的老人都不像是應該出現在這種場合的人，自然沒人上前幫忙。
這讓阮恬的心情鬱結。
沒錯，她看著眼前的李斌就宛若看到當初的自己。
也是這般，站在眾人的包圍圈中，無論是養母，還是生父，都無人伸手給予她幫助。
若是沒有周承鄴，他宛若一道光般照進阮恬的世界，她怕是如今還趴在原地。
「阮小姐，我只想跟你說幾句話。」
老人費力地仰著頭，目光皆是渴望和祈求。
阮恬猶豫很久，最終還是抬步上前，將他自地上扶起來。
「這可不代表我原諒你了。」
她下意識地小聲嘟囔，李斌先是一愣，而後笑了，「我知道，我知道。」
他的疊聲充滿了小心翼翼。
阮恬聽在耳中，多是不好受。
她並不是了不起的人，即便是宋婉茜的女兒，那條路是宋婉茜選得。
阮恬很清楚，即便李斌和邢宏沒說那些話，宋婉茜的結局仍是不太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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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著，她選擇將阮恬留下來，而非選擇更好的人生。
這個不被生父得知的孩子，這個不被世俗接受的孩子，註定不會讓宋婉茜幸福。
在瞭然這一切后，阮恬瞬間熱淚盈眶。
李斌就算欠，那也是他欠宋婉茜的，跟阮恬是半分關係都沒有的。
她一邊走，眼淚簌簌地往下掉。
「是我不對，是我不好，我當初不應該那麼做，我被豬油蒙了心。」
李斌不斷碎碎念著，聲音哽咽。
自從得知阮恬的身份之後，他連安睡都沒辦法做到。
這些年來的愧疚，就像是噴涌而出的火山岩漿一般，遍布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