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明和張婧留到最後。
「今晚我陪你。」
坐在阮恬身邊的張婧開口。
阮恬沒說話，只向後倒在床上。
小明自覺退出去，闔上門。
那之後是漫長的沉默，好在張婧了解阮恬的個性，平日里也是個不善說話的人，倒沒覺得有什麼問題。
兩人默默地洗涮。
阮恬站在淋浴下，掩面沖著臉頰。
「阮恬你可想好了，今天你如果不跟著我回去，來日想讓我再求你會去，便不再可能。」
周承鄴的聲音猶在耳邊，這讓阮恬的精神瞬間崩潰了。
阮恬恨自己，剛剛只要她肯低頭，這件事便真得可以翻篇了。
她又是在計較什麼？
阮恬越想越難過，將淋浴調整到最大，掩面哭了。
張婧就坐在床邊，即便不聽，也知道浴室中發生的事情。
她倒顯得格外淡定，只要阮恬不是在浴室裡面自殺，張婧便隨她去了。
果不其然，四十分鐘，阮恬盯著核桃般的雙眼走出來。
她裹著浴巾，直接倒在床上，直接讓墊子下陷。
「舒服了？」
這是張婧今晚說得第一句話。
阮恬下意識地點點頭，哭出來舒服多了。
隨後，阮恬慵懶地將被子蓋在肚子上，「你還真是越來越閑了，看來我應該讓周承光給你多安排一點工作。」
她一邊說著，一邊翻身朝向另一邊。
「嚯，你這人還真夠沒良心的！」
張婧扁扁嘴，沒把阮恬的話放在心上，下床去洗漱。
可張婧的玩笑話，卻讓阮恬又念叨了好一陣子。
沒良心？
或許在周承鄴的眼中，她的確是挺沒良心的。
周承鄴分明已經苦苦哀求，像他那樣矜貴又自傲的人，什麼時候求過人。
他已經說了，只要阮恬肯帶孩子回家，一切事情都既往不咎。
要是這種情況換作其他女人，指不定會高興成什麼樣！
可阮恬偏偏是不信邪的人，也是不肯屈服的人，他平白給自己添了不少堵！
阮恬略微疲憊地闔上眼睛，很快就聽到張婧踩著帶水的拖鞋從浴室走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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拖鞋發出「吱呀吱呀」的聲音，讓阮恬不由自主地皺了眉頭。
很快，張婧將濕漉漉的自己投身到阮恬的身邊。
阮恬頓時覺得身下的墊子凹陷了不少。
更可惡地是，張婧翻身滾了一圈，直接挨近阮恬。
「睡著了？」
她濕漉漉的發就搭在阮恬的腦門上，令她打了一個激靈。
阮恬沒好氣地回答，「睡了！」
「睡了還說話！」張婧直接戳破阮恬的謊言。
阮恬煩躁地翻身看向張婧，「去套房睡去！」
「我不！」
這丫頭現在儼然一點都不害怕她，準確地說，從兩人見面以來，她也沒害怕過阮恬。
「怎麼？不習慣跟女人睡？」
阮恬眨巴著眼睛，看著張婧在面前開車，不禁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惡寒，你還是別拿對小明的那一套對待我，我承受不了。」
這一次，阮恬改為仰面躺在床上。
兩人皆面朝著天花板。
隔了半晌，張婧才幽幽地開口，「你做好準備了嗎？」
「什麼？」
阮恬淡淡回答。
「一個人生活。」
不知道為什麼，這句話從張婧的口中說出來，格外地悲傷。